于小小也不明白为什么林野要在这种事情上较真,明明大型活动假唱已经是圈内和观众心照不宣的潜规则了。不过幸好目前看来并不会带来舆论危机,偏过头看向旁边从下午起就一直若有所思更加沉默的林野,于小小叹了口气,尽量降低存在感,看向窗外,然后就被前方大老远路边那个大大的发着绿光的“林野”抓住了眼球。
“怎么这里也有粉丝应援啊!”听到于小小的惊呼林野也从沉思中回魂朝窗外望去。
车辆慢慢靠近,路边两人的身形也更加清晰。还没等林野出声,于小小的声音再次响起,“是下午那两位!时先生和时小姐!”
从下午得知两位真实身份后就一直惴惴不安的于小小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可以负荆请罪的好时机,赶紧叫停司机。然后看向林野,“哥,他们看起来车出问题了,咱们既然住一起就刚好顺路带一段吧!”
林野从车停下来就静盯着寒风中裹紧外套的温时屿,此时听到于小小的请求当然不会拒绝。
与此同时,温时屿和时愿也早早就注意到了这辆停在不远处的看着有点熟悉的保姆车。时愿抱着她那已经快因为没电熄灯的灯牌瑟瑟发抖的开始发挥想象力。
“时屿哥哥,咱们不会是遇到打劫的了吧?一会儿会不会下来几个拿着刀的彪形大汉啊。”说完就开始往温时屿身后开始躲。
温时屿虽然觉得法治社会这种事情出现的概率大可以忽略不计,但也略带警惕的看着那边。然后就看着一个脸上挂着热情,也可以称为谄媚的女生从车上下来,正是获得了林野许可的于小小。
“时先生,时小姐,遇到什么困难了吗,需要帮助吗?”
看清了于小小的脸后,时愿从害怕转为了欣喜,助理在此那岂不是代表着林野也在那辆车上。
狂喜让她忽略了为什么助理的态度与下午比起来转变如此之大,以及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姓“时”。忙道:“原来是你啊!我们太倒霉了,车子走到这里就熄火了,打车也打不到,快要冻死了!”
“既然这样,天气这么冷,二位要是不嫌弃就搭我们的顺风车回去吧!”
此话正中时愿下怀,怎么可能嫌弃,还不等温时屿同意就连忙答应,“好啊好啊,那真是太好了。”
此情此景,看着盛情难却的助理,一脸期待的时愿以及她那冻得通红的鼻尖,温时屿不可能再别扭的拒绝。
一来到车前二人就看到了坐在后排的林野。没有刻意的冷淡,林野朝他们点了点头,然后把身子挪了挪留出了位置。助理识相的坐到了前排。
这排只有两个座位,温时屿本来想坐在后座的,但时愿一上车就先坐在了后面,温时屿于是被迫与林野坐在了一起。时愿在后座又察觉到了下午电梯旁相同的尴尬。
前排的助理恰到好处的牵起了话头,“时先生的车怎么办呢,联系人来处理了吗?”对于助理默认自己姓时的事情温时屿也不想刻意纠正,解释起来又很麻烦。
“已经联系了人和4S店了,会处理好的。”
“那就好,大冷天的真是倒霉,不过没有这一遭也没有咱们今晚同车的缘分了,二位是专程来看b市看我们林野的吗?”
温时屿想要表明专程的其实只有一位而已,“我这妹妹是,她是林野老师的铁粉,我这次是来给她当司机的。”
“时先生对妹妹可真好。”
听着二人客套的寒暄,时愿有点忍不住了,听到这里正好插话,“对啊对啊,我最喜欢林野哥哥了,你的所有剧我都看过,今晚的你也帅爆了,唱歌也很好听!”时愿撒谎不脸红的张口就是一连串的彩虹屁。
听到这里林野终于笑了,“谢谢你的喜欢,时小姐,不过你也不用为我今晚的表现找补了,跑调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我一点都没听出来,真的!我以为是你自己的改编呢,改编的真是恰到好处,超越了原唱。”
听完这段温时屿直接无语住了,林野笑的更加开心了。只见他再次问出了一个问题,“时小姐你看过我所有的作品?”
“对啊!”尽管她并没有,但此刻并不想承认。
温时屿搞不懂林野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内心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然后他就听到林野再次问道:“那你有看过我和你哥的那部剧吗?那可是我的第一部 戏。”
“啊??”时愿如同接收了一个重磅炸弹,信息量巨大到让她一时说不了话。
林野没有再追问了,但弯起的嘴角很明显的表明在他说出这个不算秘密的秘密后心情很好。
温时屿不明白从重逢后林野这一连串反常的行为到底是为什么,此时他也懒得再问了。
林野脸上的笑容在他电话响起且看到来电显示那一刻戛然而止。
他接起了电话叫了声“妈”,寂静的车厢里能若隐若现的听到电话那边的讲话声,林野也没有丝毫回避的意思。温时屿听到了赵金枝的声音,和六年前没有任何改变,但已经没有了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听起来温柔多了。
“表演结束了吧,我们都听了你唱歌,弟弟也很喜欢呢,指着电视叫哥哥。”电话那边还能听到小孩叫哥哥的声音。
相比于赵金枝的殷切,林野冷漠多了,“结束了,正在回酒店的路上,有事吗?”
“你这孩子,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我就是想问问你今年过年有没有工作,可以回来过年吗?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回来过了。”
林野并没有给出她想要的答案,“春节要进组,就不回去了,办年货的钱和春节红包我会转账的。”
那边的赵金枝听到这里沉默片刻,一直刻意温柔的声线此时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小野,我们之间真的只剩下钱了吗,别人的春节都是父母和孩子其乐融融,只有我们团聚不了。”
“你们不是又有了自己的孩子吗,也是一家团聚,我不回去也没有影响。”说完不等回应就挂断了电话。
此时于小小的声音从前排响起,“哥咱们今天春节要不休息一下吧,你已经很多个春节在组里过了,用的着这么拼命吗。”
“不用了,我缺钱。”林野拒绝了她的提议,然后再也没有讲话。
温时屿从听到林野父母又有一个孩子后就已经满腹疑问,听到缺钱后更加不解。以林野如今的人气,应该不至于缺钱吧。所以这六年里发生了什么吗?
温时屿和时愿都在消化各自接受的信息量,一时之间车厢内再也没有人讲话,只有车子在向前行驶。
似乎忍受不了太过安静的氛围,于小小在前排打开了音响,前奏响起,林野偏过头看向窗外,久久不动,仿佛要看透这黑夜。
岁月在默数三四五六,第六天以后
人们开始存在宇宙黑夜和白昼
呼吸第一口气的咽喉,最怕命运小偷
突然有烟花在远处的天空中炸开,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烟花,将黑夜铺上了颜色。
“零点了。”温时屿看着烟花小声道。
“下雪了。”一直看着窗外的林野同时开口。
温时屿打开车窗看着鹅毛般的大雪洋洋洒洒的飘下来,抬头看到烟花不断在高空炸开,细碎的花火熄灭又化作雪花落下来。车内的音乐没有人按暂停。
漫天风雪我陪你颤抖我们别回头
问宿命是否再多久再持久再永久抵不了不朽
恋人从挥手到牵手到放手到挥手就该足够
对夜的长吼我胸口的伤口随风陈旧
你我终会沦为尘埃漂流
……
第6章 你们旧情复燃了?
车子在离酒店不远处停下,时愿已经睡着了,温时屿轻声把她摇醒,二人一起下了车,助理连连道歉,“不好意思时先生,外面还有粉丝冒着大雪在等,我们还是得过去打个招呼。”
温时屿点头表示理解,牵着时愿示意他们先走,刚转过身就听到林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温时屿”
这是重逢后林野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温时屿猛地转过身,又听到林野说,“新年快乐。”
温时屿沉默片刻,抬头又漏出了下午重逢时那样的笑容,不过这次并不是硬挤出来的。
“新年快乐,林野。”
两人站在原地久久未动,雪越下越大。时愿还在困倦中的脑子此刻也动不了了,她戳了戳温时屿,“还不走吗?”
“走了。”
看着一大牵一小的背影慢慢向前走去,林野关上车门。却没有关上窗户,任由雪花飘进来。
“他的身上沾雪了。”
听到林野在后座的低喃声,于小小没有听清楚内容。
“什么?”
没有收到回应的于小小看到车前出现的粉丝们,又赶紧提醒道:“下车了,哥。”
林野一瞬间转变回了营业模式,开门,在粉丝的闪光灯和叫声里慢慢走进酒店,最后还不忘叮嘱大家早点回去。
一夜好梦,等温时屿再次醒来太阳已经挂在正空了。
他一出房门就看到时愿已经起来了,正披头散发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停的翻阅手机,看到温时屿出房门后,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他,带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探究,看的温时屿心里毛毛的。
温时屿想起了昨晚车上林野那惊人的一句,感觉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避免时愿说出什么让他难以回答的问题,他决定先发制人。
“起来了还坐在这里干嘛,还不快点收拾东西,下午的飞机。”
车子一时半会儿也修不好了,为了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温时屿昨晚订了连夜飞回首都的机票。
时愿很意外的听话,沉默的收拾完东西,一直到两人坐上前往机场的车时,和温时屿一同坐在后座,中间隔着一个人距离的时愿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我的老公变成了我哥哥的老公。”
司机猛踩了一脚刹车,欲盖弥彰地没有什么气势地骂了句“会不会开车啊!”边说眼神装作不经意的频频瞄向后视镜,显然被这句信息量巨大的话勾起了无限的想象力。
温时屿也被雷的不轻,他咬牙切齿的冲着时愿低声说:“你又在胡说什么!?什么老公?”
“我说的有错吗?骗子,我再也不跟你出来玩了!”
“这个事情我慢慢跟你解释,老公什么的以后再也不要说了,从现在开始,到回到家,求你放我一马好吗。”温时屿苦苦哀求。
时愿轻哼一声算是同意了这个请求,一直到上了飞机再也没有说过这个话题。
飞机起飞,看着窗外逐渐远去的b市,想起这短短两天的经历,温时屿觉得自己折寿了两年,此时此刻他竟然有点想念时序,只有在他面前时愿常会装的像个乖乖的小女孩。
身边久久没有声音,温时屿以为时愿睡着了,转头发现时愿正抱着平板追剧,温时屿顺口问了句什么剧。
不问还好,一问就看到时愿转过来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温时屿这时才感受到时愿和时序真不愧是亲兄妹,这种眼神简直一模一样。
时愿幽幽开口:“《靠岸》”停顿一会儿又补了句“未删减版”
现在轮到温时屿不讲话了。
飞机落地,司机早早就等在机场,先把温时屿送回家。分开时时愿好像终于良心发现了一般,趴着车窗对温时屿撒娇,“谢谢你时屿哥哥,虽然对于我们变为情敌这件事我表示很可惜,但是还是谢谢你可以陪我。”
温时屿摸了摸她的头,现在他已经可以无视她的胡言乱语了。
“以后这种苦差事不要再叫我了,让你哥去,乖。”
等温时屿回到家,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这两天发生的一切以及疑问都开始在心里生根发芽。
温时屿拨通了邓青阳的电话,如今他在娱乐圈唯一的人脉,电话好久才接通。
“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呀?”邓青阳那边听起来应该在片场,各种声音混杂。
邓青阳的父亲是一位导演,从小受父亲的影响,长大后子承父业,大学刚刚毕业时就已经拍出了《靠岸》,虽然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导致这部作品只能流传于网盘,但是任何看过这部作品的人都会夸一句邓青阳遗传了父亲的导演天赋。他这些年又陆陆续续拍出了很多片子,已经小有成就。
温时屿知道他的时间宝贵,直接开门见山,“你这几年和林野还有联系吗,他如今……怎么样啊?”
“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你们不会旧情复燃了吧?”邓青阳调侃两句后又说道,“不过你俩还真不愧曾经是两口子,最近都找我问同样的问题。”
“都?”温时屿没有放过这个字,“林野找你了?”
“对啊,我们这么多年联系并不多,突然来找我,问的还是和你同样的问题。”邓青阳又认真回想了一下,“大概五六天前吧,我本来打算告诉你一声的,实在是一天忙的要死忘了。”
说罢又开始骂人了:“那个机器能那么摆吗!”
“好了你先忙吧。”温时屿也无心再问了,挂掉电话后靠在沙发上回想刚刚邓青阳说的话。
五六天前,那就是他刚刚回国被偷拍上热搜的那一天,林野为什么要专程去问邓青阳呢?他在关心他吗?那为什么见面时又变的那么冷漠呢?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屋内并没有开灯,温时屿就这样坐在沙发上,透过落地窗看着窗外城市的夜景。
“叮”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来自时愿。
“我把《靠岸》看完了。”
“我好像有点嗑你们了。”
温时屿看着这两条信息久久沉思,并没有回复。
《靠岸》是个短剧,并不长,虽然时隔七年,但温时屿仍能记起具体的剧情以及拍摄期间的事情。
受影响于时愿反复的提起,温时屿找到了那天那条吵架的微博,翻到了那条求资源的评论,跟着一众求资源的账号打下了“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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