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屿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话。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了?”
江难觉得他一个大男人哭,实在太跌面了,但他憋了半天都没憋住,甚至还憋出了鼻涕泡,瞬间原地给自己上坟的心都有了。
迟屿看他哭成这样,本来心疼得很,看见鼻涕泡时,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抽了张纸,一边给江难擦鼻涕一遍笑着问,“所以说你哭得这么伤心,是以为我不要你了?”
第86章 反正有点甜!
就算擦干净鼻涕,他丢脸的事实都不能抹消,那反正都已经丢脸丢成这样了,他也没什么好挣扎的了。
就破罐子破摔吧。
江难仰着头,乖乖让迟屿给他擦鼻涕,嘴上却没停,还时不时地抽泣一下。
“你听完表情那么难看,还直接……直接夺门而出,难道不是生气,不想要我了吗?”
竟然还用上成语了。
迟屿丢掉脏掉的纸,又抽了一张给江难擦眼泪。
“我夺门而出了吗?”
“可能是走得太快,让你误会了,不过生气,我承认我说话不算数,听完你说的那些,我的确很生气。”
江难刚压住一点的泪,瞬间又涌了上来。
“你说你不生气的,你怎么还能骗人呢!知不知道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诚信,你这样以后谁还愿意跟你合作啊!”
迟屿还在笑。
“我刚刚不是说了,我承认我说话不算数,所以这应该不算骗人吧?”
“还有,你可不能咒我,要是真没有人跟我谈合作,那我就赚不到钱,赚不到钱,那还怎么养你?”
江难迷蒙着眼睛。
“赚不到就赚不到,大不了我养你!”
有那么一瞬间,江难是真的希望迟屿破产,毕竟破了产,迟屿就只能用他的钱,也就只能跟他在一起。
“那可不行。”
迟屿揉着江难的脑袋。
“飞鱼那么多员工,要是真赚不到钱,我哪来的工资发给他们?”
江难吸了吸鼻子。
“那你就只赚他们的工资钱。”
迟屿被他逗得笑出声。
“哪有人开公司只是为了给别人赚工资,再者不盈利就等于亏损,一家公司如果一直在亏损,破产清算也只是时间的早晚问题。”
“虽说我不介意被你养,但你又能有多少钱养我?”
江难抿了抿唇没出声。
他可以把他赚的所有钱,都给迟屿用,但他也知道,迟屿的起点都是普通人一辈子达不到的终点,就算他现在的签约费在鲸鱼平台算顶层,但那点钱跟飞鱼比起来,跟迟家比起来,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承认吧。
他养不起迟屿。
如果飞鱼真的破产,受影响的不仅是那些员工,他也没办法让迟屿保持跟以前一样的生活质量。
想着想着江难就更难过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有钱啊!你穷一点不行吗!”
迟屿哭笑不得。
不过他的确从小到大都没穷过,以现在飞鱼的走势以及他的私人财产来看,未来也不可能穷。
他想了想。
换了另一种方式安慰江难。
“你可以这么想,我们已经结婚了,我的所有财产你都能分一半,但是我疼老婆,所以我的财产都可以给你。”
“这样会不会比较想得开点?”
江难:“……”
江难直接破防。
“才没有!更难受了好吗!”
“我想养你,不是想被你养好不好!”
迟屿没想到江难对养自己这件事,执念那么深。
他想了想道:“也不是不行。”
“那以后我的衣服,都交给你买了,还有每天的伙食费,你也得给我转,总之我的衣食住行,现在都你负责。”
“你能接受吗?”
江难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他还是很快点了头。
“那你一天要多少伙食费?”
“你看着给,给多少我用多少。”
江难思考片刻,随后掏出手机,点开聊天框转账。
迟屿裤兜里的手机振动。
他掏出来一看。
【小白眼狼向你转账1000元。】
迟屿挑眉,“一天给我一千块的伙食费?”
迟屿并不挑食,在公司里,一般都是助理帮他去食堂买回来,一天吃饭的开销,最多也不过百。
如果见客户请客户吃饭,走得也都是公账。
一千块整。
江难把他当神仙养?
江难倒是没理解迟屿的想法,他先是愣了愣,随后很快又反应过来,“对哦,如果你要请别人吃饭的话,一千块肯定不够用。”
说着他又点开转账。
“再来两千……”
见江难低着头按数字,迟屿心都要化了,他抢过江难的手机,锁屏后直接放在桌上,“伙食费现在不重要。”
江难皱着眉。
“吃饭大事都不重要,那什么重要?”
“你知不知道人是铁饭是钢,一口不吃就能死人?”
迟屿毫不留情,“一口不吃就能死的那个是你,不是我,别打岔,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江难歪了歪头。
眉头稍稍皱着,看迟屿的眼神,大概可以理解为——竟然还有比吃饭更重要的事,你说说,我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玩意儿来。
迟屿:“……”
不得不说,某些时候,他的小学弟真的很能破坏气氛。
江难见迟屿半天不出声,忍不住开口催促。
“你倒是说——唔唔!!”
江难那张破坏气氛的嘴,下一瞬就被堵住,他瞪大眼睛,在没反应过来前,就被alpha攻了城掠了地。
江难被亲的头晕眼花。
直到整个人都被抱起,他才猛地发现了不对劲。
青年受惊般地动了动,眼里还氤氲着水雾,“干什么?”
迟屿一路不停。
抱着江难进了主卧浴室。
“这种问题就不要问了,毕竟很明显不是吗?”
江难:“?”
把江难放进浴缸,迟屿打开水龙头蓄水,双手则撑在了浴缸两侧,以一个绝对强势的姿势,禁锢住了江难。
“知道我刚才为什么生气吗?”
“不是生气你因为生病放弃我,是生气你因为我给的爱太多而放弃我。”
“那是我第一次爱人。”
“只想把所有东西都捧到他面前。”
“分手后,我很长一段时间都走不出来,或者说我一直都没能走出来,因为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能说分手就分手。”
“我想是不是因为我对你不够好,还是我经常靠近你,让你觉得厌烦,我想过很多种原因,但从来没有想过,是我的爱太沉重,沉重到你想要逃。”
alpha刘海散落额前。
浅色的眼眸半遮半掩。
“江难,你告诉我,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一直都是一个很差劲且糟糕的男朋友?”
第87章 现在我们来说惩罚
江难本来不哭了。
但听见迟屿说这些,酸涩感瞬间袭来,眼泪也是说掉就掉。
“没有!”
“你很好!特别好!也一点都不糟糕!不差劲!糟糕和差劲的那个人是我。”
江难声音沙哑得厉害。
“一直……”
“一直一直都是我。”
江难知道自己做的事很过分,可他从来没有想过,到底能有多过分。
现在他知道了。
如果过分可以分一到十的等级,那他就是十级过分。
不然迟屿那样优秀,一直以来都是别人眼中学神校草,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自卑的人,怎么会觉得自己很糟糕,很差劲?
“对不起……”
江难眼泪越落越多。
他真的很少哭,也很少在别人面前表露情绪,可信息素影响着他,最重要的是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迟屿。
是他最重要的人。
人只有在面前自己最亲近最重要的人时,才会那么容易就感到委屈,也才会因为这个人一丁点儿的态度,就委屈得想哭。
“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你真的太坏了……”
“你可以骂我,也可以打我,你想怎么报复我都可以,我都接受,但是……但是我不想放弃你。”
这次迟屿没有替他擦眼泪。
alpha居高临下。
“这次你不嫌我的爱沉重了?”
江难摇头,“我……我会给你很多很多的爱,比你给我的还要多,能不能……能不能……”
江难说不出口。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很心硬的人。
对迟屿做的那些事,大概就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过分的事了。
因为有道德,因为知道廉耻,所以他没办法说出叫迟屿别判他死刑的话来。
迟屿看着江难哭。
但他对江难实在狠不下心,江难的眼泪没有落在地上,而是流进了他心里。
他的心泡在眼泪里。
又酸又涩。
江难是他的一见钟情,也是他的初恋,初恋这个词本来就具备着能动摇人心的力量,更何况他还为江难破了不知道多少例,甚至连江难是beta,他都做好了结婚的准备。
毫不夸张地说。
他用命在爱江难。
就算江难抛弃他,就算七年过去,他也仍旧还是放不下江难,否则不会在江难上门费发酒疯的时候,他把人放进门,甚至还报复性地睡了江难。
在知道他们分手有隐情时,迟屿心中还暗喜过。
但江难跟他说的原因,在某种程度上,对他而言是一种羞辱。
他迟屿是多贱的人?
就因为爱人爱得太深,给了对方压力,所以他就得被抛弃?
什么道理?
没道理。
因为爱情本来就是不讲理的东西。
所以就算江难这么对他,他还是爱江难,他也不会消减他的爱意,但他不会那么容易就让江难得逞。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
往往都不会被人珍惜。
当初他还是让江难追得太快了,所以现在,他得让江难好好展现一下,他总要体会体会,江难说的比他还多很多的爱,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不会骂你。”
“也不会打你。”
“江难,我从来没否定过我爱你这件事,但我的爱并不廉价,当初你不要,现在你又想要,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拿到之后又丢掉?”
江难抓着迟屿的手。
“不会的!”
他举起手来发誓,“我保证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丢掉了!”
迟屿撩开汗湿在江难额头的发,声音显得有些冷,“保证发誓,这是最没用且无耻的两个词,因为不需要付出成本,只用动动嘴皮子。”
“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发誓的人,他们拿很多东西发誓,比如生命,再比如重要的东西,但不会真的有雷劈,也不会有惩罚。”
“他们乐此不疲地发誓,在得到好处后,一边嘲笑别人天真,一边又继续发誓。”
江难着急解释:“我不会那样的!我发誓!!”
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江难脸色倏地一白,因为他发现,他好像跟迟屿说的那种人没有区别。
他拿什么让迟屿相信他?
除了干巴巴的发誓?
干巴巴的保证?
江难头一次感受到,原来语言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他是劣迹斑斑的罪犯,他的诚信值是负数。
所以他的话……
也是谎言的代名词。
“江难,我不需要你发誓,我需要的是你的行动。”
迟屿蹲下身,这次换他仰视江难,“我说过我还爱你,这是真话,但我能给你多少爱,我自己也不知道。”
“所以你来告诉我。”
“告诉我,你还值得我给多少。”
迟屿这么做,并不只是单纯地想要江难好好追他。
他想消除江难心里的愧疚感。
当初分手的事,受影响的人不止是他,江难也一样,如果爱里掺杂了愧疚,那在感情中下意识地就会把自己放在低位,就算是委屈自己,也要讨好对方。
迟屿要的是爱。
不是愧疚。
他也不需要江难变成卑微的奴隶。
所以他给江难一个赎罪的机会,只要在想要补偿他的过程里,想要得到他的爱的过程里,江难付出了足够多的时间精力和爱意,愧疚总会被填平。
江难已经说不出话。
他只能一边流泪一边点头。
青年坐在浴缸里,水已经满出来,那身皮肤在灯光的照射下,白得几乎要反光。
像海里的美人鱼。
当然这条美人鱼不用唱歌,迟屿就早已被蛊惑。
alpha手盖在青年脖子上,声音很低,“关于分手的解决方法说完了,现在我们来说惩罚。”
江难耳朵颤了颤。
他眨了眨眼睛,思绪突然就有点歪了,为什么他觉得迟屿这个声音,他之前好像在那里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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