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十八岁。
还是一周前满的十八岁。
反观江难已经二十三……大了他整整五岁。
当然年龄焦虑什么的也不至于,毕竟他刚到宿城那段时间,最大的愿望就是长大,现在他终于长大了,不缺钱,也不会那么容易受委屈,而且还跟迟屿结婚了。
虽然过程有点崎岖。
他和迟屿也还没有彻底放下过去。
但未来总是值得期盼。
而且谁回来,小年轻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太情绪化,没办法很好地信息素,训练室里,江难闻到最多最浓烈的,就是一股生姜味的信息素。
天杀的!
要知道他虽然姓jiang,姜淼也姓姜,但他的的确确不喜欢吃姜,更别说他还对信息素过敏。
虽说训练的这半个月,江难很少有过敏反应,就算偶尔闻到信息素,也不会觉得呼吸困难或者身上痒,但那股生姜味着实太讨厌了。
尤其是人就坐在江难左手边。
杀了两个人就返祖猿猴,嘴里哦哦哦地叫个不停,被人杀了,就脏话连篇,还把键盘砸得哐当响。
江难真是忍了又忍。
才没把他按在桌上揍。
江难看了看手上的表,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再不走,他得赶不上晚上在云顶阁预定的那顿饭了。
哪知道他正要往外走,坐在他旁边那把椅子却突然往外挪了半寸。
训练室是临时组建的。
而且三十多台电脑,占地面积确实大,为了空间利用最大化,桌子跟桌子之间的间隙,并没有那么宽。
那把椅子往后一挪。
剩下那点夹缝,除非把江难压成五厘米的薄片,不然他别想过去。
“麻烦让让。”
话出口并没得到回应。
分化成alpha后,江难的五感要比以前敏锐,他明显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在他身上,但等他抬头时,对方却又看着电脑,看样子正在全神贯注地打游戏。
江难眉头轻皱。
他好歹年少时也打过不少架,谁对他抱有敌意,都不用分化,他光靠直觉就能感受出来。
但他懒得跟一小屁孩计较。
这小屁孩叫周其,第一天就狂得不行,还专门挑了他旁边的位置坐,打排位前还嘲讽他,问他年纪这么大,手速还跟不跟得上,别被年轻人打下去了,还哭鼻子。
这话其实带了点歧视意味。
江难因为那张脸,没少被人觉得他是花架子,抛开他不谈,就算是放眼全社会,那些长得漂亮工作出色的女人,也经常会有人觉得她们是靠色上位,而不是靠实力。
这要是放在直播间,江难当场就得阴阳回去。
不过他懒得浪费时间在傻逼身上,再说对于这种小屁孩,最好的反击方式,是用实力让他闭嘴。
但实力是展示了,周其闭嘴却是没闭嘴。
他就像是恼羞成怒,时不时要闹出点动静影响江难,就好像这样他就能找回面子一样。
还是那句话,江难懒得跟小屁孩计较。
这周其堪堪一米七的身高,瘦得跟具骷髅一样,他怕他稍微用点劲,都能直接周其骨头拆了。
“让一下!”
这次声音比先前大,江难甚至还连着敲了好几下他桌面,动静大到对面的人都察觉了,但周其就是没听见。
当然听没听见真的很明显。
周其根本就是听见了,但就是要装没听见。
来青训营第一天,他就觉得自己在这群人里,实力肯定一马当先,至于什么阎王,现在主播哪个不开挂,直播名字起得那么凶,肯定也是个开挂的,后面也肯定要被他按在地上打。
最后确实是被按着打了。
但被按着打的人根本就不是江难,而是他。
周其信心满满,然而开一把游戏,就被FPP第一视角教做人,第三人称打习惯了,骤然变窄的视角让他难以适应。
打了两天,两天里的战绩都是一片惨淡,连一把进前十的都没有,好不容易习惯了,以为这下能好了,结果就两天时间,江难段位已经领先了他一大截。
他一边打一边追。
但死活就是追不上。
关键是每次他赢一把,江难也能赢一把,他不赢,江难也能赢,他以为高分段了,江难上分的速度能慢点,但他妈的谁能告诉他,明明都高分段了,江难上分还他妈跟喝水一样??!
这狗东西肯定开脚本了!
周其越想越气,他心胸本来就不怎么宽广,到最后明显就跟江难杠上了。
尤其是发现江难闻见他信息素,会用外套捂鼻子,脸上也不怎么快活时,他就趁离江难近,时不时地恶心一下江难。
他已经完全把江难当成了假想敌。
当然说假想敌,江难其实都已经算是他真正的对手,毕竟两人都是突击手,都没有打教练组安排的比赛,光是排位赛,就已经高下立判。
江难留下。
他自然就没机会。
但职业选手,骂人打架都违规,尤其是打架,妥妥的高压线,他搞这些小动静,无非就是想恶心江难,让江难破防对他出手,到那时,江难肯定进不了队。
周其的脑补还没结束。
对面突然传来一道大嗓门。
“周其!阎王要出去!都敲你桌子了!你怎么还不让啊!”
第97章 冲突
出声的正是江难的小迷弟。
钱锋。
小朋友算是训练室里最小的,嘴甜会说,还长了张娃娃脸,大家都挺喜欢他,也多多少少有点照顾。
周其不喜欢他。
周其觉得他就是条舔狗。
暗骂一声傻逼,周其这才装作突然回神的样子,他摘下耳机笑了笑,“不好意思,耳机声音太大了没听见,要出去是吧,我现在就让。”
周其坐着椅子往里挪,把路给江难让了出来。
江难没给他好脸色,而是对着钱锋笑了笑,然后抬脚往外走。
周其见状气得要命。
在江难经过他背后时,他状似无意猛地一退,确定撞到江难后,他像是搭话似地对江难道:“真的很羡慕你啊,上分这么快,训练室这么多人都赶不上你,估计一队队员也没你这么夸张吧,有什么秘诀可以分享一下吗?”
周其满心得意。
丝毫没注意到刚才玻璃的碎裂声。
然而没人理他。
江难视线从手腕上离开,接着抬起,落到周其脸上,后者灿烂的笑,在他阴沉至极的眼神下慢慢凝固。
周其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明明这种时候他只要继续挑衅,绝对能让江难给他两拳,但alpha之间的压制力往往就是那么粗暴且直白,周其不想承认,但他的确被江难的眼神唬到了。
但他嘴上还是硬的。
“不就是问你有什么秘诀吗,你板着张能吓死人的脸干什么,不说就不说,谁稀罕似的,再说谁知道你有没有开挂啊。”
最后一句话周其说得很小声。
算是嘀嘀咕咕。
以前江难可能听不见,但作为alpha,周其这点嘀咕声显然没能逃过他的耳朵。
江难扯了扯唇角。
“我觉得你应该是青春期的时候,光分泌荷尔蒙,一点没长脑子,不然为什么一个简简单单查个电脑的事,你偏偏就是想赔个一千万给我。”
说句很现实的话,大部分职业电竞选手,学历都不怎么高,当然,有时候素质跟学历也没关系,不过在周其身上,他显然是两者都没有。
虽然他都没听明白,为什么突然就要赔一千万,但他听懂了江难骂他,于是连日来的憋屈在瞬间破防。
周其直接开骂。
“你他妈想钱想疯了吧?”
“我就撞了你一下,你让我赔一千万,你就是金子做的,做个检查也赔不了一千万!”
“还是说你在直播间圈粉丝钱圈习惯了,还想在我这里圈点?我告诉你,我不是你那群脑残粉,别想着在我身上讨着什么好!”
周其没看清楚,但还没坐下去的钱锋倒是看得清楚。
钱锋刚过十八岁,还是少年心气,平常看到老奶奶过马路都得扶一下,碰见校园霸凌,更是人如其名直接中锋,更别说现在还是他的偶像被骂。
钱锋猛地一拍桌子,对着周其翻了个白眼。
“老子真是无语死了,你个傻逼能不能别碰瓷阎王了啊!刚才阎王要走出去,你专门拦路,阎王叫你让开,你还装没听见,后面让了你还故意去撞阎王,你是不是真觉得自己做得特隐蔽,别人都是瞎子,监控也都是瞎子啊?”
周其还想狡辩,但钱锋一句监控彻底给他整哑火了。
他咬着牙道:“就算是我故意撞了他,那他可以去医院检查,有问题我负责,但他一说话就狮子大开口要一千万,明显掉钱眼里了,就这种主播你还粉他?”
“你确定你不是脑残吗?”
钱锋又翻了个更大的白眼,“你不识货,我可识货,你以为……”
“他不是脑残,我看你比较像脑残。”
钱锋话没说完,江难突然将手上的表解下来,在周其眼前晃了晃。
“这表叫爱彼。”
“知道爱彼是什么牌子吗?不知道没关系,反正你知道他很贵就行了,那你又知道你刚才撞我那一下,撞碎盘面的这块表,价值多少钱吗?”
“它属于CODE 11.59系列,Universelle RD#4超级复杂表,去年发售的,是爱彼史上最复杂的手表,包括23种复杂功能,售价根据盘面不同,分别是12160000和13420000。”
江难没念数额,而是单纯念的数字,“知不知道这是多少钱?会不会数?不会的话就帮你数数?”
训练室已经被这一出吸引了心神,没有人在打游戏。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这里。
一群人里真有几个记性不错的,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直接喊了一声,“我知道!是一千二百一十六万和一千三百四十二万!!”
主要还是周其不会做人。
他把自己看得太厉害,根本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平常相处时,他也从不主动说话,别人跟他说话,他却是爱理不理,而且他还特别喜欢对别人评头论足。
总之人缘差到极点,导致这时候没有一个人帮他说话。
反而更多是看热闹搅浑水的。
当然,八位数的事,谁也不敢开口帮忙就是了,毕竟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而周其以前是做代练的。
代练这行说赚钱也赚钱,但没单的话也难,周其能进青训营,技术肯定还是有的,不过他单子多,最主要还是因为他会夹,温柔男大音,很招小姐姐喜欢。
当然就算他赚得多,一千多万对他来说,还是一个天文数字。
江难盯着周其的眼睛。
“没错,就是这个价。”
“所以我现在再告诉你个好消息,你撞碎的这块盘面,是镂空盘面,价格当然要比常规盘面要贵。”
“所以你准备好赔钱了吗?”
周其脸白如纸,他咽了咽口水,还在挣扎。
“你说爱彼就爱彼,说一千多万就一千多万,就算真是一千多万,谁知道你拿的是不是真表,万一就是块假表呢。”
江难冷笑一声。
“你放心,就算你从头到脚都是假的,这表也是真的。”
“比你没爹都要真。”
第98章 江难开喷
其实江难不喜欢戴表。
一是他并没有什么时间观念,再加上后面他觉得都要死了,难不成还要戴个表数死亡倒计时。
二是后面他搞直播,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一大半的时间都跟电脑为伴,戴着表敲键盘,表带不仅硌得慌,还会影响他操作。
所以江难不喜欢戴表。
也从来都没买过表。
但他来青训营,为什么手上会戴着一块价值千万的表呢?
答案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那块表不是他的,而是迟屿的。
迟屿的表必不可能是假表,全世界都在用假表,迟屿用的也肯定是真表,当然你也可以说他吹,江难也很愿意吹,但他从来不对无法认定的事吹。
迟屿有不少表。
主卧除了衣柜,还有专门隔出来的衣帽间,里面放了迟屿的领带,表,然后袖扣各种小东西。
江难看过迟屿的表柜。
几个抽屉。
全是他叫不出来的名贵货。
但迟屿经常戴的表,就是现在他手上的这块。
所以迟屿这表不是真的。
他能把头砍下来当凳子给周其坐。
当然就算这表不是名表,是一十块钱的地摊货,也不妨碍江难骂周其,毕竟迟屿给他的东西,不论是贵的还是便宜的,他都喜欢,都不允许被别人破坏。
周其沉不住气。
脾气也浮躁得很。
本来是他理亏的事,但是听到江难骂人,瞬间就火大得要命。
“你他妈怎么说话呢!”
“跟直播间一样,嘴臭又没素质,老子又不是故意的,你至于这么得理不饶人?”
江难冷笑。
“我不跟傻逼讲道理。”
周其:“你!”
“我什么我。”
“语言匮乏到这个程度,不如你回幼儿园重新学一下拼音,还得理不饶人,没理老子都要占三分,更何况跟你这种傻逼对线。”
周其典型得又菜又爱玩。
骂人也骂不出个花样,一时间被江难怼得都红温了,只能一些生殖器官在嘴里乱窜。
“你猖狂个什么几把玩意儿!”
“不就是块表吗!有什么值得得意的!”
江难皮笑肉不笑。
“更正一下,那不是一块表,是上千万的表,所以说我戴千万的表猖狂点怎么了,你要是能戴千万的表,你现在估计都已经从百草园猖狂到三味书屋了,再说我也不是第一天猖狂了,我猖狂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条臭水沟翻身呢,嫉妒的嘴脸不要那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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