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难那时候过得很难。
眼睛很痛,也看不见,他怕他治不好,就想把从迟屿衬衫上偷扯下来的扣子,跟自己身体放在一起。
他联系了魏霄。
魏霄说自己搞纹身,不打耳洞,但又说江难跟他认识这么久了,他可以帮忙。
江难的耳洞就是他打的。
就打了一个,因为迟屿的扣子只有一个。
而魏霄……魏霄从来没说他们是朋友,他也没交过什么朋友,加上魏霄又比他大那么多,所以他一直当魏霄是熟人。
关系比较好的熟人。
不过现在经历了这么多,江难多少知道了朋友该是什么样,所以他再开口,已经给魏霄换了身份。
“总之这个是魏霄,是我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
江难转向迟屿,“这个是——”
“迟屿。”
“我是江难老公,你好。”
迟屿收起不爽利的心思,主动朝魏霄伸出了手,这魏霄看起来一身匪气,不像什么好人,尤其是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都布着纹身。
两手都是花臂。
脖子上蔓延着大片花瓣。
甚至还打了唇钉。
从哪个方面看,这个叫魏霄的人,不会跟他的人生有半点瓜葛,但他是江难的朋友。
江难从小到大,亲口承认的朋友除了他,就只有一个沈归。
魏霄认识江难这么久,知道江难难搞,性子也高傲,旁人一般都不搭理,能跟这男人解释这么多,肯定不是简单关系。
他在裤子上随意抹了两把,然后和迟屿握了握手。
“你好,我魏霄。”
随后他看向江难,“真是没想到啊,我都还没结婚,你比我小五岁,你竟然都结婚了?不过你也忒不仗义了,结婚都不请我,是怕我这种朋给你丢脸?”
江难连连摆手。
“哪能啊,你这种酷哥当朋友,我不知道多有面子。”
“还有结婚没请你,那是因为我们还只领了证,没办婚礼,等到时候办婚礼,我一定给你发请柬,让你来当我伴郎团里的一员。”
魏霄比了个OK。
“行,你这话我记着了,到时候没请我,那我就自己上门,一定喝上你喜酒。”
他也不废话。
“行了,不说废话,你老公打耳洞是吧,跟我进来吧。”
其实打耳洞这么个小事,就是迟屿在外面站着不动,魏霄都能搞定,不过人是江难带来的,还是搞个精细化服务。
魏霄这没打耳洞的生意。
他一直都做的纹身。
不说夸张的话,虽说他店的位置在老街,不那么好找,但他在纹身圈的名头不小,找他设计纹身的人络绎不绝,现在基本都得提前预约。
能给江难开个这样的后门。
足以证明二人情谊。
不过开后门归开后门,就算开后门,魏霄扎耳洞也用不了多久,迟屿刚坐下没两秒,一阵刺痛过后,耳朵上就多了个银色圆球。
“好了。”
魏霄收起工具。
“一周之内别沾水,每天涂点医用酒精消毒,红霉素眼膏也行,别转动,一个月之内别摘,也别转来转去。”
洞已经打完,但还留有余痛,只是这点痛对迟屿来说不值一提。
“到时要过来换耳钉吗?”
魏霄摇头:“不用,自己换就行,你们准备耳钉了吗?”
迟屿从口袋掏出那个白色耳圈。
魏霄眯起眼睛,“我怎么觉得你手上这玩意儿眼熟得很,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样?”
第121章 给老子赔钱!!
“想起来了!”
不用江难和迟屿说些什么,魏霄就猛地一拍手,抬眼看向江难,“这不就是当初你让我磨的那颗扣子?”
魏霄自问技术不错,不然也不能打到亚服前百,但他的游戏体验实在太差,每把游戏都能遇见牛马队友,不是拖累他就是拖累他。
后面排到江难,那是魏霄生平第一次打游戏打得那么舒心。
高手嘛。
总是惺惺相惜的。
魏霄很少加人,哪知道好不容易加一次,对方还不同意,倔劲上来,他连着发了二十来个好友申请,还一直邀请对方入队,大概是烦他烦得不行了,他总算是加上了人。
江难很冷淡。
魏霄和他一起打游戏打了一年多,他话才算多起来。
后面魏霄开店,上线时间越来越少,江难也神出鬼没,直接消失了一段时间,再次出现,就是问他会不会打耳洞,想让他帮忙打个耳洞。
打耳洞这事儿实在简单,对他而言随手的事,他学的是纹身,没兴趣给人打耳洞。
但魏霄是真好奇。
好奇江难是个什么样儿。
所以他答应了,谁知道一见面,对方竟然是个十几岁的小屁孩。
魏霄不是变态。
他本来对江难有点意思,但一看人小,而且也不是他喜欢的款,后面就直接当弟弟了。
当时江难来找他打耳洞,手里就拿着一粒扣子,说想把扣子做成耳钉,魏霄不想给他打,一小屁孩打什么耳洞,但江难求他,说那粒扣子很重要,还说他快死了,就想有个念想。
魏霄没把那话当真。
只觉得烦,小屁孩烦,哭着更烦。
但后面看江难哭得太伤心,他还是帮他打了耳洞,把那粒扣子中间挖掉,磨成了耳圈,后面江难一直戴着它,直播那会儿也戴着,没想到现在竟然取下来了,不仅取下来,竟然还要给别的男人戴。
魏霄眼睛转了转。
他问江难:“扣子……他的?”
这话没头没尾,只可惜迟屿知道内情,不等江难说话,他就点了头。
“是我的。”
“没看出来,你俩还挺有情趣。”
魏霄啧啧两声。
“会玩。”
一方偷拿了另一方的衬衫扣子,找他磨成耳圈,打了耳洞戴在耳朵上,这六七年过去了,又拿着那扣子带另一方回来,让他给另一方打耳洞,戴那个扣子磨成的耳圈。
六七年才能玩出来的情趣。
简直会玩死了。
魏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转,脸上的调笑压都压不住,“也行,江难有经验,到时候让他给你换。”
江难哪能没看出他的揶揄,“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魏霄跟没听见似地。
“对了,要是不忙的话,等我两小时,我给里面那客人补完色,请你俩吃顿饭。”
迟屿仿佛没看见两人的风起云涌,只从语言表现出自己和江难的亲密。
“我听他的。”
江难:“……”
江难从脸红到了脖子根,他不想搭理魏霄,却又不得不搭理迟屿。
“今天不行。”
江难稳了稳呼吸。
“这段时间太忙,我事情也太多,等忙完了,我请你吃饭。”
……
迟屿打完耳洞,江难陪了他一会儿,就回了基地。
回基地前他就下单了奶茶,也好好地跟李韵然道了歉,以为会挨一顿骂,谁能想到李韵然骂是骂了,但骂得是他不好好休息,说让他身体第一。
怎么说呢……
就怪惊悚且惊讶的。
回训练室的时候,他发现旁边的座位空了,以为周其是上厕所或者干别的去了,可直到晚上也没见着人。
钱锋见他往旁边的机位看了一遍又一遍,小声道:“阎王,周其他已经走了。”
江难蹙起眉头。
“走了?”
钱锋点头,“走了,你请假的那天他就走了,连东西都没收拾,我要是他,我也不收拾,做出那种事,哪有脸收拾啊。”
江难脸都黑了。
“他收不收拾跟我没关系,但是他弄坏我表不赔钱就走,没这个理。”
“你有没有他电话?”
钱锋摇头,“来第一天我就烦他,怎么可能留他号码,经理那边应该有,你要不问问经理?”
江难不想见李韵然。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回基地的时候,李韵然只是小骂他几句,但要是他去找李韵然,李韵然突然反应过来,逮着他破口大骂,那他不没事找事?
青训营那么多人,钱锋没有周其的联系方式,总有人有。
江难声名在外,青训营的大家大多都想跟他搞好关系,所以江难很快就拿到了周其的电话。
趁着大家都在上分时,江难找了个角落,给周其去了电话。
没人接。
江难耐着性子打了一遍又一遍。
另一边。
某栋高级小区的顶层。
粉色的大床上,周其正被一个庞然大物压在下面,一旁的手机响到第五遍,那个庞然大物终于起身。
那竟然是个女人。
从那层层叠叠的肉来看,起码有两百多斤。
女人甩了周其两巴掌,“你那个破手机响了半天了,真是扫兴!”
周其脸上印着巴掌印,眼神划过憎恨,嘴上却讨好,“宝贝你别生气,我把那破手机关机了,我们再战八百回合。”
女人冷哼。
“战什么!就你那几分钟功夫,还不如我自己来的爽快!接你的电话去!”
周其咬牙切齿。
但还是接了电话。
“什么狗玩意儿!一直给我打电话没完了是吧!你最好有事能说,不然你看老子撕不撕了你的皮!”
江难被骂得一愣。
声音沉得像是浸了墨。
“周其,你别在这儿跟你爹大呼小叫的,你爹我不吃你这一套。”
周其认出声音。
“江难?”
江难冷声一笑,“没错,正是你爹,你爹请个假,回来你就跑了,但你跑归跑,你的账跑不掉。”
“给老子赔钱!”
周其是真没想到,江难竟然会追成这样,打电话都能叫他赔钱,反正已经不在基地,他也没必要忍着。
“赔你mlgb!”
“江难老子告诉你,别说我不知道你那表是真的假的,就算是真的,你也想老子赔你一分钱!”
第122章 阎王的本名叫什么
江难没那么得理不饶人。
但对上周其这种傻逼,他没理都要占三分,更别说得理了,他能撕了周其!
“你别跟你爹在这儿浑,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那是天理,你不还也行,你等着看你爹怎么搞你。”
江难对着听筒呸了一声。
随后直接挂了电话。
周其这德行,几棍子说不出两朵花,就他那几句只能无能狂怒的话,江难都懒得听,骂他就更别说了,一套下去连个水花都炸不起来,骂得江难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就他这个吊样,还想玩职业电竞。
纯纯做梦。
江难真不是歧视周其。
现在的电子竞技不像最开始那会儿,鱼龙混杂不成体系,也只看选手的实力,现在官方对选手有诸多要求,其中就包括选手的私德。
辱骂选手也是雷点。
江难承认自己嘴臭,但他扪心自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而且他骂人的技术一向高超,不会生殖器乱飞,按照那个尺度来算,顶死了官方发个声明罚他点钱。
况且他嘴臭他能控制。
进一万步说,他也就只是嘴臭了。
但周其不是。
周其眼比天高手比脚低,见不得别人比他强,只希望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偏自己又没那个本事,就暗戳戳地挤兑别人,给别人摆脸子看。
别人脾气好,容忍他,他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蹬鼻子上脸是迟早的事,要是别人脾气不好,不惯着他臭毛病……
直接参考江难。
江难和周其的矛盾就这么来的。
不过没关系,不管周其之前给多少人摆过脸子,在江难这儿都行不通,他会让周其知道,什么叫做踢到钢板!!
……
“草你妈的江难!”
周其被气得青筋直冒,情绪激动得直接把手机砸了出去,砰地一声,手机屏幕碎成了蛛网,壮成山的女人正躺在沙发上看游戏直播,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
“狗东西叫唤什么!!”
女人翻下沙发,噔噔噔地走到床前,一步一颤,木制地板随着她的步伐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啪——!!”
周其的无能狂怒很快被一巴掌打断,偏偏他脸颊红得高高肿起,也不敢对女人露出一点点的不悦。
“宝贝……”
“跟你说过多少次,别跟我鬼吼鬼叫的!你自己不行,还要打扰本小姐看直播,是不是找死!!”
没哪个男人能忍受别人说自己不行,但周其只是顶了顶泛疼的腮帮子,讨好地笑着。
“对不起,我的宝贝,我不是故意的,我有多爱你,你还不知道吗?我恨不得把心都挖给你,怎么可能跟你鬼吼鬼叫?”
周其眼里闪过阴鸷。
“我就是刚才接了一个电话,对面发了疯似地骂我,骂得特别难听,我这才没控制住脾气。”
“宝贝对不起。”
“我保证再也没有下次了。”
“不管别人怎么对我,我都不会在你面前表露出脾气,绝不让你心烦,你要知道,你在我心里比任何东西都重要,我不愿意让你有一丁点儿的不开心。”
周其身板不够强壮。
但他会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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