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苦难，说出来好像也只是轻飘飘的几句话。
他将自己的过往完全展示在顾衍面前，被撕开的回忆鲜血淋漓
顾衍知道楚阳以前肯定被司锦年欺负的不成样子，但当一切瘫开摆在面前的时候，他还是心疼。
他的内心早在知道楚阳遭遇的一切后就留下了一条痕迹，在此刻，像是有人拿着刀在这个痕迹上一点一点的继续划过。
每一次划过，都让他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疼痛和酸楚，仿佛那些痛苦的经历正在他心中重演。
顾衍感到自己的内心仿佛被撕裂开来，那些原本就存在的伤痕在此刻变得更加清晰和深刻。
他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而困难，仿佛每一次吸气都会让心中的疼痛更加加剧。
如果可以，他多想代替楚阳经历这一切。
而这些时刻他在做什么呢，他坐在顾氏的顶层做着他高高在上的总裁。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周围是现代化的办公设备和精心布置的环境，窗外是繁华都市的壮丽景色。
享受着一切
一股深深的悔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将他淹没。他的内心充满了自责与痛苦，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着他的灵魂，让他无法呼吸。
楚阳说他好痛苦，说他好疼，说他好害怕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楚阳孤独无助的身影，他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和窒息感。
这种痛苦感传递到身上让他不止不住的有些发抖
可在这时，楚阳伸出一只手，将小夜灯关掉。
自己往顾衍怀里蹭了蹭，像是要把自己紧紧嵌入他怀里
卧室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闷声从胸腔处传来
“可是，现在不害怕了，有顾衍在呢”
第127章 想亲顾衍
管家煮的醒酒汤很管用，楚阳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头一点都不疼，和没事儿人一样。
只是晚上睡的不安稳，感觉有东西紧紧的禁锢着他，他挣扎了半天挣脱不开，又能感受到顾衍的气息，最后就只好委委屈屈的睡。
睡得一点都不开心
顾衍一晚上没睡着，早上先一步起来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所以他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不开心的楚小阳。
“顾衍！你昨天晚上抱太紧了，好难受！”不开心的楚小阳坐在床上，深色的被子衬的皮肤白的亮眼。
顾衍喉咙一紧，缓缓挪开目光
“抱歉阿阳，下次不会了”
楚阳视线落在顾衍身上，探究的看着他，他嘴上道歉，看都不看自己。
“我真的生气了！顾衍！你道歉没有诚意！”被骄纵的厉害的楚小阳脾气大的很，气鼓鼓的坐在床上。
顾衍叹了一口气，走到床边坐下，额头碰上楚阳的，轻声开口“小祖宗，我错了好不好”
他的眼神里满是温柔，仿佛能融化一切冰霜，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里藏着无尽的宠溺与妥协。
顾衍对自己永远都是这样，温柔且纵容。
仿佛自己做出什么事情，他都能笑着夸阿阳好棒
楚阳不知怎的，脸有些发热，想往后退一下，却被顾衍捧着脑袋，只能胡乱的点头。
“脾气大的小东西”顾衍得到楚小阳的原谅，大胆的拍了拍他的脑袋。
楚阳没听见这句话，不但是脸颊，脑子都有些发热。他摸摸自己的脑袋，难道是生病了。
“顾衍，你摸摸我的脑袋，热的，我是不是发烧了”楚小阳把准备离开的顾衍抓住，拿着他的手就着急的往自己头上放。
顾衍顺着力道摸上去，倒也不急，他们刚刚那个姿势都没感受到楚阳发热了，应该是没事的
“不热，不舒服吗”
“怎么不热，热的呀”楚阳又伸手去摸，但他也摸不出什么，只是觉得自己脑袋有些热的发懵，连带着脸颊都越来越热。
顾衍视线落到楚小阳脸上，两人视线交错。
他细细打量着，是不是真的有些不舒服呢，楚小阳脸怎么也这么红。
原谅他真的没那个自信往某人害羞这方面想，某人就是个不开窍的木头。
两人昨晚亲了那么久，最后某人只捂着嘴巴控诉自己疼，硬是半个小时没搭理他。
楚阳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错开视线
早上男人的欲望很容易被勾起来
顾衍是，楚阳也不例外
他有限的认知里这种感受少的几乎没有
但他现在有一点想亲亲顾衍
可是顾衍亲起人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侵略性强的很
他嘴巴疼
正在纠结的楚小阳根本没注意自己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顾衍唇上。
顾衍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在楚阳脑袋上弹了个脑瓜崩“想什么不健康的东西呢，楚小阳”
楚阳半个身子在被子里，所以顾衍也没看到他下身的生理反应，只是看楚阳整个人越来越红
他有些担心，难道真的发烧了
“想…想亲顾衍”
楚小阳说出的话永远都是大胆且直白
第128章 思念
被迫回到Z市的司锦年，没有刘力扬和叶瑾想象中的暴怒。
他醒来之后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间待了一天，第二天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依旧是那个强大狠辣的司家家主。
他有条不紊的安排各种事情，花了一段时间慢慢稳定住司家的局面，连带濒临被查透的楚家都捞了回来。
众人都以为司锦年放弃了那个叫楚弃的男孩，只有刘力扬知道，怎么可能
当初司锦年父亲的死因没人知道，可他知道，是因为楚弃
在司锦年父亲出现要杀掉楚弃的想法后，司锦年先一步将他送入地狱，而后伪装成仇家寻仇。
那时候手下的人群情激愤，气势如虹，很快就把他们当初最大的一个对手吞并，而司家进一步走上了顶峰。
可要知道，司锦年父亲从小对司锦年算是不错的，毕竟把他当成了唯一的继承人培养，又能苛责到哪里去。
可司锦年就是下手了
毫不犹豫
虽然当初他父亲已经病入膏肓
刘力扬壮着胆子问过，楚弃在司锦年心里到底是什么地位，什么身份，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才能让他如此决绝。
可司锦年没给他答案，只是丢下一句“别问蠢问题，这并不重要”
是的，对司锦年来说不重要
感情，原因不重要
反正楚弃这个人已经被他牢牢抓在手里了不是吗？
只是这样就够了
刘力扬注意到司锦年偶尔会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很快会回过神来。
他有一次看到楚弃曾经的卧室灯亮了起来，里面有一个身影静静地站了很久，或许是一整个晚上。
虽说是卧室，但实际上楚弃也没怎么待过。
这个房子里留下的痕迹太少，少到司锦年连思念的寄托都找不到
对，思念
不是因为楚弃的逃离而产生的愤怒这种情绪，而是涌上来的，无法抑制的思念
他想楚弃了
可是楚弃就像是不曾出现在自己身边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就连他的卧室里都是干干净净的，像个客房
其实楚弃也没什么自己的东西，他没钱，没身份证，什么都没有。
甚至就连自己的卧室都是施暴者能随意踹开大门闯入的地方
他唯一留下的痕迹就只有司锦年卧室角落里的一条锁链，上面隐约还能闻到血腥味。
那时候的楚弃已经很乖了，情事上会主动配合
可有时候疼的紧了还是会忍不住的挣扎，被禁锢的地方总会受伤
人乖巧的也不会说出什么他不喜欢的话，每天就静静的窝在角落里
仿佛就像，司锦年离开的时候是什么姿势，回来看到的还是什么姿势
乖巧的，安静的
这也是司锦年所希望的
可是内心的空虚依旧无法得到满足，内心的空洞越来越大，无法抑制的心悸让他恐慌。
向来无所不能的司锦年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慌，他亲手将刀子插入自己父亲心脏的时候都未曾感受到过这种情绪。
他在想，他也不知道
在恐慌什么呢
明明已经把楚弃紧紧抓在手里了
像一个漂亮精致的摆件
再也不会有忤逆他的行为
乖巧，顺从
第129章 你是你自己
不管司锦年到底怎样
楚阳的日子一天天好了起来，他慢慢的已经不再害怕人群，不再需要时时刻刻待在顾衍身边才能获得一丝安全感。
他恢复的比想象中要快很多
从各种方面来说，楚阳很勇敢
转眼过了一个星期，刘裕手头的经济纠纷案已经结束了，接下来他就是把这个家暴案做好，这也是他打算带楚阳做的第一个案子。
楚阳看这个案子的资料看了一个星期，整理出来的东西比刘裕想象中要齐全的多。
“下个星期三打官司，我们的各种证据和供词都整理的非常完美，有这些成功的概率会非常高”刘裕笑眯眯的夸楚小阳同学，他的天分确实很高。
“好”楚阳点点头，实际上他到现在都没见过客户，也就是被家暴的女人。
可这并不妨碍他了解事情，虽然没有本人说出来的全面。
“下午正好，带你去见我们的客户，聊两句，能帮助到我们下周三的开庭”
“好”楚阳有点小开心
感觉自己终于要跟着做正事了，最近张思琪跟着周律忙的脚不沾地，就算侯梓里也跟着她的指导律师在忙案子。
他一个人有时候有一点小失落
他在中午吃饭的时候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顾衍，顾衍笑眯眯的揉着他的脑袋。
看到他眸子亮晶晶的模样忍不住，又把人按在沙发上亲。
自从那天之后，顾衍一抓到机会就会把楚小阳按着亲，吃不到肉还不能解解馋了吗
亲的又凶又狠，楚阳经常被亲的双腿发软在顾衍怀里喘着粗气，唇瓣上可疑地痕迹很暧昧，双眸泛红一副被欺负的可怜模样
“不要…下午有事情要做呢”楚阳躲，他下午还要见客户，他现在知道了，不可以顶着红肿的双唇四处招摇
是一个很丢脸的行为
更何况他下午要去见客户
顾衍把人按在怀里，缓缓平复，倒是没再不管不顾的亲人
他这会儿倒是知道要面子了，也不知道是谁不害臊的和人说自己的嘴巴是顾衍亲的，一段时间里员工群里到处都在传这件事。
他顾总的脸面岌岌可危，更是在近期，天天拿着个“傻B”样式的杯子喝水，被员工私底下嘲笑成什么样子了
他顾总的面子早就没了又没了
这小东西倒是要起面子来了
要面子的楚小阳面容整洁的看到了自己的客户，是一个看起来很憔悴的女人，有些双目无神。
看到他们过来慌忙站起身鞠了个躬，嗓音马上就哽咽了起来
“谢谢…谢谢您…刘律”她一直是个家庭主妇，出了这件事所有人都在劝她忍忍，她没有经济来源能做什么。
可是她一直忍，得到的是什么呢
是无情的拳头一下下落在身上的痛苦，还是哭着求饶却得不到一丝同情的无情。
还是她苦苦牵挂的孩子，却在她被打的不能起身的时候说
“妈妈活该！爸爸赚钱很辛苦了，妈妈做饭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小小年纪就是如此
她又有什么好牵挂的呢
可这个道理，她过了五年才明白。
她在痛苦绝望的深渊苦苦挣扎，为了孩子，为了丈夫一次又一次下跪说自己只是冲动一定不会有下次，为了可笑的爱情？
她没有钱，律师都请不起。但查到刘裕这种有名的律师居然会做这种免费的慈善，她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却没想到真的被选中了。
刘裕礼貌的请她坐下来，其实这个不是他接的，是顾衍亲手塞进他手里的，在楚阳入职的第一天。
顾衍可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烂好人，更何况比这个女人可怜的人多了去了，顾衍怎么专挑了这么个人。
“虽然之前您已经说过一次了，但我们现在还需您再说一次，清楚的不要遗漏任何细节的再说一次。”开庭前他都会找自己的客户谈话，为的就是做到事无巨细。
女人空洞的双眸慢慢流下泪水，她没有任何质疑，只是慢慢叙述自己的事情
故事的开始是一个单纯的爱情，纯粹，两人在青涩的学生时代相识，也曾在夕阳下热烈拥吻，也曾拥有过轰轰烈烈的表白求婚仪式。
曾得到所有亲朋好友的祝福
可后来慢慢的时间久了，爱情淡去，生活的琐碎不停压在两人肩上，男人的态度愈发不耐和冷漠
第一次出现在女人生完孩子后的第一年，为了照顾孩子女人做起了家庭主妇，经济重担都压在男人一个人身上。
他愈发暴戾，一开始只是摔东西，后面发现盘子摔到地上的声音不够清脆，砸在人身上才叫爽快。
女人依旧念着曾经的感情，一次又一次的忍耐，在男人恢复理智第二天抓着她的裤脚痛哭流泪的早晨，一次又一次的原谅。
之后感情淡去，又为了孩子，为了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
忍下去
可是只能换来男人不收敛的暴行
在这次听到自己孩子的话后觉得，真的很可笑，所有的一切，她的这一生都很可笑，可悲，可怜，可叹
她不是一个好的母亲，不是一个好的妻子，甚至到现在连灵魂都破碎的不成样子，连一个完整的人都算不上
她成功之后又能做什么呢
能如何呢
失败了呢？又会如何呢？
好像一点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楚阳听到这里没忍住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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