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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弃只是顿了顿，没有许知雅想象中的神色大变或者其他的激烈反应。
他只是有些担心的说：“小猫一定受了很严重的伤才要去医院”
许知雅一时没理解，小猫受了很严重的伤才要去医院，但是楚弃没有受伤不需要要去医院？是这个意思吗？
不对，如果只是这个意思他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呢？
表达自己不需要去医院就好了，为什么会害怕呢？
楚弃看许知雅半天没反应，以为她很担心自己的小猫，抿了抿唇，还是开口
“小雅回去照顾小猫，阿弃明天会乖乖去医院”
许知雅愣住了，对上楚弃干净澄澈带着一丝担忧的目光，她第一次为自己撒的谎感到羞愧。
她震惊于楚弃刚刚说的话，楚弃知道自己来这里的原因？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她提到医院开始？还是从她刚踏进这扇门开始？
“你，你知道”许知雅有些失神的喃喃开口。
她此刻才意识到，楚弃的外表会给人一种懵懂无知的孩童般的天真感，但面前这个人真真切切是个27岁的大男人，智力上是没有缺陷的。
可是她来的目的并不是劝楚弃去医院，而是安抚情绪激动的他。
智力上是没有缺陷的，感情上是有缺失的。
楚弃不知道许知雅在问什么，歪了歪脑袋。
在他的认知观念里，明天去医院=今天要挨打=今天会受很严重的伤，所以他很恐惧，他恐惧自己唯一能依靠的人——顾衍，他深刻的明白自己无力反抗。
如果讨好无用，那拒绝就更是苍白
“那阿弃为什么不想去医院”许知雅咬了咬牙，话都说开了，还不如问完。
“怕痛”楚弃垂下脑袋，有些沮丧的看着自己的脚丫，以前动不动就会被罚踩在玻璃上伤痕累累的脚丫现在白白嫩嫩的。
楚弃的脚丫被顾衍养的很好，楚弃也是。
顾衍对自己很好，除了情事上有些粗鲁，剩下的都很好，每天都会得到小礼物，偶尔是一块巧克力，偶尔是一朵漂亮的向日葵。
每天吃的食物也很美味，讨厌的葱在自己得寸进尺的提出要求后再也没有出现在餐桌上。
睡觉的床也是软软的，落地窗外的风景也很美丽
阳光落在床上他可以睡一个很好的午觉
所以他可以让顾衍打自己
但他希望顾衍可以轻一点
如果不轻也可以
许知雅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去医院怎么会痛，又不是做手术，只是检查而已。但她深刻的明白楚弃这类人思考问题的方式不能用常理去理解。
耳机里突然传来顾衍的声音：“你和阿弃说，他不会受伤，所以去医院也不会痛”
许知雅进来的时候就被强烈的要求开了语音通话，另一端正是听了全程的顾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顾衍的声音带着哑意。
许知雅听到这句话突然明白了什么，楚弃曾说过“小猫一定受了很严重的伤才要去医院”，所以在他的观念里是受伤的人才需要去医院，受伤=痛。
所以他是以为今天会受到伤害？所以明天才需要去医院吗？
“阿弃今天不会受伤，顾衍会保护好阿弃，明天去医院只是为了检查身体的”许知雅有些心疼的摸了摸楚弃的脑袋，她深切的知道，楚弃所有的认知都来源于自己的经历，她不知道楚弃遭受过什么才会拥有这么奇怪的认知。
楚弃没有拒绝许知雅，愣了两分钟理解了许知雅的意思之后，小声问“顾衍不会打我吗？”
“不受伤也可以去医院吗？”
另一边听到楚弃这话的李旭看着顾衍的目光瞬间变了，顾衍迎着李旭这个“原来你是这样的人”的目光，头都疼了
“我什么时候打过他了！”
他看起来像脑瘫暴力男吗？去对自己的心上人使用暴力！
况且自从他确认自己的心意后，想到之前自己对他的冷漠不近人情都恨不得穿越回去。
“顾总您人设崩了”李旭小声吐槽，自从楚弃来到顾衍身边，顾衍的人设就崩的厉害。
顾衍没心情搭理李旭，他听到耳机那边的许知雅说
“顾衍不会伤害阿弃，医院是每个人都可以去的地方，不受伤也可以去。阿弃可以去检查身体，然后那里的医生会帮你解决你身上的问题。比如说你脖子上的伤疤，不痛，但可以去医院检查，医生会帮你开淡疤的药膏，然后这些印记就会慢慢消失。”
顾衍垂眸，他会成为楚弃的药膏，一点点抚平他的所有伤痕，不安和恐惧。
那些恐惧会永远成为过去式
楚弃会真真正正的站在阳光下
也会…让伤害楚弃的人付出代价
第24章 驯化2
许知雅离开后，顾衍并没有出现在楚弃面前，没有任何人出现在楚弃面前。
楚弃半信半疑的怀着忐忑的心态等待，等到的只是顾衍敲了敲门将晚饭放在门口的声音，等到的只是饭菜的香味传入鼻子带来的满足感。
直到第二天的早上，顾衍才出现在门口，对楚弃说
“我永远不会伤害阿弃”
是的，顾衍的一切行为只是为了让楚弃知道，他在去医院的前一晚不会受到伤害，顾衍也不会伤害他。
“所以穿好衣服出门吧”
“阿弃”
*
这是时隔四个多月甚至是更久，楚弃第一次出门。
楚弃穿上了一件戴帽子的黑色卫衣，他把帽子戴在头上，试图将自己藏进宽大的衣服里。
他向往外界的同时又恐惧着外界的陌生人。
外界的人都会伤害他
这个认知出现在楚弃脑海中是在两年前，那时他二十五岁
司锦年长达三年的驯化有很圆满的成果，楚弃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但依旧保持着对外界的向往。
虽然失去了自己逃跑的勇气，但还是会试探性地抓住可以出门的机会。
司锦年放他出去了，只是设置了六点回家的门禁。
长达三年的驯化后，规则从一开始的一条变成了现在的99条，上至无条件服从命令，下至司锦年回家后楚弃要在门口迎接。
楚弃没有手机，没有钱，没有计时工具，没有出行工具，甚至身体上总会留下司锦年前一天暴行所留下的痕迹。
自从成年后对外界接触少之又少的楚弃，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地探索心，只是他发现外界的人都很恶劣。
他走在路上会有人莫名其妙的踩他的脚，不道歉就算了甚至反过来侮辱楚弃。
太久的磋磨让楚弃的反应变慢了一些，就会被人抓住机会嘲笑他是傻子。他说不过别人，只能尝试躲开。
更过分的时候他甚至会遭到暴行，有人拿棍子敲他的背，他痛的蜷缩在地上陌生人也不会放过他，临走前还会在他身上再踹几脚。
那之后他会小心翼翼的避着人走，被人欺负的时候也不再会反抗，默默等他们结束暴行后坐在路边的椅子上，享受着阳光洒在身上的暖意，这对他都是难得的舒服。
他没有任何计时工具，也不敢问路人时间，所以他会估计好自己的行程，为了以防万一，经常在五点之前就会回来。
他出去最远的范围也只是小区附近的公园。
因为前一天晚上司锦年没有折腾他，他早早起来，拿着佣人偷偷塞给他的一块三明治。走了两个小时到了一个漂亮的公园。
这里有很多人让楚弃害怕，但他依旧想探索一下这个未曾踏足的地方。
他穿着宽大的卫衣，戴着巨大的帽子，想将自己隐藏到衣服里面。
按理说他出门很早，尽管走路需要两个小时，他也可以在六点之前赶回去。
可是他被人打晕拖到了公园的小树林里，醒来的时候有一个面相狰狞的男人一脸猥琐的看着自己。
楚弃用了全身的力气挣开男人，两人纠缠了很久很久。
楚弃被折磨的身体不好，随便一个人都能轻易的将他控制住，想要实施侵犯行为变得更加简单。
但男人只是逗弄般的追着他，也不抓他，只是偶尔说些羞辱性的言语恶心他
楚弃被吓坏了，东躲西藏的同时担心着六点的门禁。
楚弃无疑是聪明的，他耍了些小花招甩开了男人。
只是他没看见男人在找不到楚弃之后，战战兢兢的给一个人打电话，此时时间正是下午四点。
楚弃知道耽误了很多时间，几乎是小跑着回去，但他的体力太差了，跑两步就会歇一歇。
等他回去的时候，司锦年站在门口看着跑得气喘吁吁的楚弃。
看着手机上17：46的时间压了压嘴角，暗骂了一声没用的废物
转而随意的将时间拨弄到18：10
在楚弃战战兢兢的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举起手机
“小弃迟到了哦”
眸子里闪烁着恶劣又兴奋的光芒
楚弃被司锦年拖到自己的卧室，关上门。
佣人们在楼下对视一眼，很明白楚弃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大厅里的时钟准时在六点播报
楼上传来楚弃刺耳的尖叫声，伴随着六点正点的时钟播报显得格外讽刺
这场暴行直到两个小时后才结束，哦不，不是两个小时，这时只是已经听不到楚弃逐渐微弱的尖叫声，也许是没力气。
司锦年一脸满足的下楼已经又过去了很久很久。
司锦年的得力助手在同时敲响门铃，身旁带着随行的医生。
但只有医生并不管用，楚弃还是被带到了医院。
第二天病房醒来的楚弃没有立马动自己的身体，脑中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一切，没有歇斯底里和愤怒
他轻轻闭上了眼，泪水从眼角滑落
心想：医院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自那以后，司锦年的规则凑了个整数变成了100条，司锦年的驯化非常成功且圆满，耗时三年。
司锦年得到了一个无条件顺从，没有一丝自己想法的楚弃
最终的结果是楚弃被锁在司锦年的卧室。
又是两年
佣人们再也没见过楚弃，只是楼上偶尔会传来的惨叫让他们确认，楚弃这个人，似乎还活着。
第25章 长期睡眠不足
整个检查过程都很顺利
楚弃本就是个很乖的人，在确认自己没有危险的时候更是听话。
“营养不良，建议请专业的营养师养一段时间”
“身上的伤都是一些皮外伤，用祛疤的药膏都会慢慢淡下去，就是大腿内侧那块伤痕伤得太重，应该是不会完全消失，只能是淡一点”
“身体方面主要是肠胃有点问题，主要原因是间歇性的饮食不规律引起的，这也需要慢慢调理，但胃的问题难说，就算养好了不注意保护也会复发，所以病人长期都要注意饮食，三餐要按时，辛辣刺激的食物少吃”
“还有膝盖看着有点问题，可能日常生活不影响，阴冷的天气会发疼。建议转中医院试下针灸按摩”
医生拿着病例单子皱眉
楚弃身上的小毛病太多了，倒是没有严重的问题
只是这些零零碎碎的小毛病都由他受的
身上大部分的痕迹能看出来是被打的，还有很多看起来像是被鞭子抽的，甚至是刀伤
很明显楚弃不是那种打架的混混，看着也不像是混黑的人
医生略带警惕的目光落在顾衍身上
“如果顾总有非法的暴力行为，这些都是证据，我们会报警的”
这是一个正义感很强的医生
李旭尬笑，连忙拽着医生离开了，私底下和医生澄清一下，没看见顾衍面色阴沉成什么样子了，心疼坏了。
“顾衍？”楚弃察觉到顾衍的变化，有些不安的叫了一声。
那些话，顾衍越听脸色越黑，到最后整个人周身都散发着浓烈的攻击性，与他温润的外表完全不符。
但同时也略微松了一口气，至少没有什么致命的问题，这些调理调理，好好养着也不是什么大事。
顾衍调整了下自己的状态，怕吓到楚弃
他疯狂地想知道楚弃身上到底经历过什么，但他知道他不能问，他不想让楚弃一遍又一遍的回忆当初的痛苦，这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楚弃发现顾衍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放心的抓住他的手
他有点累，做检查并不轻松。
此刻才闲下来，好奇的左右打量这间医院
和他记忆中的一样，白色的，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
巧舌如簧的金牌助理李旭经过了长达十分钟的解释，终于让医生相信他们顾总是个人，而不是畜生。
时间已经很晚了，李旭充当起一个司机的角色将两人送回家。
车内的气氛沉默得令人窒息，顾衍的脸上毫无表情。
敏锐的楚弃也不敢东张西望，只是乖巧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敢发出一丝动静
临走前医生特地过来强调了一下
“病人有些神经衰弱，这是长期睡眠不足导致的，我开的药里有安眠药，你们先试试有用没有，定期复查的时候再看情况”
“睡眠不足？近期吗？”
“是的，这种情况至少持续了一年了，所以我很担心这个，睡眠不足会导致人的身体出各种各样的问题”
而楚弃到顾衍身边已经四个多月了，尤其是近一个月，他们几乎每晚都是同床共枕。
而顾衍完全没注意到这个问题。
第26章 早一点，再早一点
楚弃体弱，今天几乎是累了一天，换成正常人可能不会很疲惫，毕竟不需要排队等候，整个医院的医生都在为他们服务。
但楚弃身体太弱了，爬一层楼梯都会喘的人。
今晚只想好好睡一觉。
回到别墅后，沉默的顾衍跟着楚弃进入了楚弃的卧室。
顾衍平常话就不多，楚弃也没有注意到顾衍异常的表现
楚弃去洗澡的时候，顾衍才缓缓打量起这间卧室。对他而言卧室只是一个暂时休息的地方，所以平时也没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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