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岐在这点上面分毫不让,据理力争:“我只是说吃饱了会想事情,是你一起了那什么乱七八糟的。”
原愔浙四两拨千斤:“如果你能说出一个意思相同的成语,我就赞同你的观点,顺便同意你加两个菜请我吃。”
林岐一听,立刻开始绞尽脑汁。
十分钟过去,他什么都没想到,但是桌子面前却多了两道菜。
他便自然而然地边吃边想,吃了几口后猛地抬头,等等,他是因为什么所以开始想事情来着?
看着筷子里的肉,又看了会儿一直在吃苦瓜的原愔浙,他差点以为自己穿越了,不然手里的苦瓜怎么越吃越香呢?
但嘴里的香味告诉他不是这样的,林岐恍恍惚惚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惊觉他不是在做梦。
好耶!
林岐一瞬间感动到眼泪掉下来,他看着原愔浙,心想果然!原愔浙还是有点人性的。
然而还没感动多久,他就听到原愔浙面无表情地道:“忽然想到,断头饭是应该吃一顿好的。”
林岐:……
他收回了自己的感动,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还在呢,不要吓唬人。
等他吃得差不多了,原愔浙的问话也开始了。
男人明明和林岐坐在差不多的高度上,说话的时候却仿佛一瞬间高了不少:“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太丢人了。”林岐闷声道:“你看过我给你写的道歉信了吗?一切真的是一场意外。我当时只是想感受一下那个变声器是怎么用的,结果没想到就被天哥碰到了。”
原愔浙问:“你是说你那篇长达五千字出现了六十三遍对不起和三十五遍抱歉的小作文吗?如果是的话,我看了。”
林岐调整了一下坐姿:“你觉得怎么样?”
原愔浙看着他:“说实话,有点意外。”
这个意外大多是来源于对自己,当他翻遍自己大脑的每一个角落也找不到一种名为失望的情绪时,他的手就已经比大脑先一步做出了决定。
结果就是,他拨通了林岐的电话。
林岐嘟囔:“意外什么,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原愔浙道:“猜到和确定是两回事,其次,我说的意外也不是因为这个,只是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你的语文水平发生了这么大的进步,现在都可以写出小作文了。”
顿了顿,他又道:“我还以为你会给出点什么离谱的借口。”
林岐心想,也差点。
好在是原愔浙不知道他找了个外援。
他正想着呢,原愔浙就道:“或者说是找了外援。”
林岐心里“嚯”了声,这家伙不会真的会读心术吧?
想着,他还是道:“我好歹也是经历过高考语文的,写出个小作文也是轻轻松松的事儿吧?”
“饱暖思淫。欲?”
“好吧我承认大学三年都忘光了。”
原愔浙嗤。
他道:“看来确实还有人比我更早知道你都做了什么。”
林岐莫名觉得这一点很重要,可能这就是被骗了后也不能输的自尊心吧。
或者说,他其实是在担心自己把他被骗了的事儿宣扬到大家都知道?
他想着,赶忙摇头为自己澄清正名:“你是第一个知道的,我哪儿好意思告诉别人,我室友都不知道。而且我找人帮我的时候也没有告诉她是要和谁道歉。”
他严肃保证,宣誓似的道:“你放心,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天哥知,绝对不会有第六个人知道。”
原愔浙的表情似乎是好看了点。
但他还是更正:“直播间的水友也知道。”
“他们是差一点知道。”林岐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水:“这不是还要感谢您嘛!如果没有您的帮助我这会儿肯定还深陷泥潭,谢谢啦!”
他没有说的是,那些网友们在那之后都嗑cp去了,当然没有后续。
原愔浙扫了一眼:“林小少爷倒的水,我可不敢喝。”
他说着,还是伸出手去拿那杯水。
但手刚抬在半空中就抓了空,因为林岐已经把水放在了自己嘴边喝了下去:“没事没事,我喝。”
原愔浙:……
林岐气人的本事总是让人意想不到。
他沉吟片刻,自嘲地笑了声,又觉得自己有什么好意外的呢?
毕竟让人意外的事林岐也不是第一次干。
正聊着,几个人从窗外路过,认出了原愔浙。
两人隔着一面窗户就开始和原愔浙打招呼,意识到对方听不见之后赶紧走了进来。
他们是原愔浙的另外两个大学室友,一个叫老庄,另一个人送外号寸哥。
和选择继续读研的原愔浙和大天不一样,这俩人选择了毕业后工作。
不再住在一个宿舍之后他们的关系也比之前生分了些,虽然不至于到完全不联系的程度,但是交集也比之前少了很多。
上次他去找林岐一起上山进庙的时候就是鸽掉了和他们的聚会,大天自己去的,不过后来他也找了个机会补回来。
再次见面,两个人还是很热情。
“老原,你在这儿吃饭啊!”老庄道:“之前一直和你说这家味道不错你都没来,怎么现在突然之间来吃了?”
他说着,看了一眼和原愔浙同桌的林岐。
林岐看着小,这会儿没怎么收拾,说是高中生也有人信。
他本来以为自己又要被认成原愔浙的弟弟,却没想到这回的反应不一样。
“这是……林小少爷?”老庄惊讶地看着林岐:“你们怎么在一起?”
林岐也很惊讶,他和老庄从未见过,对方居然能认出他来:“你是……”
“鄙人不才,现在在林家旗下的企业工作。”老庄笑着道。
林岐:“卧槽!”
寸哥也笑着打趣:“我们一直说他是去当间谍了,但是这一年过去信息没套到,工资倒是一直涨。”
林岐继续一脸震惊。
寸哥看他呆若木鸡的样子,问道:“真有这么意外?说起来我们才该意外的,你和老原怎么会出现在一块儿?”
他说着,露出了个友善的笑:“别紧张,我们没什么恶意,就是没想到,老原基本没怎么跟我们提起过你,只有一次。”
寸哥还记得那一次,特别清晰。
那会儿他们刚上大学没多久,林岐还在高中,好像是闯了什么祸,但又不好意思告诉父母。
结果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到了原愔浙那儿。
原愔浙本来是不想管他的,毕竟两个人关系也就那样。
但是林岐毕竟是林家的孩子,原愔浙知道这件事的方式又太顺理成章了,如果不管的话可能要承担一些舆论的压力,对两家的关系也没什么好处。
所以原愔浙还是去了。
黑着脸去,脸更黑的回来。
从那之后寸哥就知道林岐和原愔浙关系不好,但没想到今天还能看到他们出现在一起,还算是平和的一起吃饭。
林岐没有回忆起之前的那件事,他和原愔浙的关系就没怎么好过,所以有关于他的记忆也不会真的储存在脑子里。
在这一刻他想的是到底要怎么把寸哥的问题搪塞过去。
这会儿林岐其实可以随便怎么解释一下两个人出现在一起的原因,毕竟两个人一起出现也不是多么难以理解的事儿,很多友谊也都是从打打闹闹开始的,林家和原家关系好,是生意合作伙伴,他们的继承人有所联系也是很正常的事儿。
但是林岐偏偏紧张了起来,一紧张就开始飞速动用他的大脑,最终在原愔浙开口之前便道:“我们在玩成语接龙!从饱暖思淫。欲开始。”
原愔浙:……
老庄:……
寸哥:……
三个人都沉默了一下,看着貌似非常积极的林岐,道:“真的吗。”
“当然了。”林岐清了清嗓子:“下一个是欲,嗯……遇强则强!”
原愔浙把他摁了回去:“他脑子不太好。”
随后无视了林岐想要开口说话的请求,问:“你怎么在这里?”
“路过。”老庄道:“这不是又要开学了吗?我感觉还挺感慨的,就邀请了寸哥一块儿来逛逛。”
“嗯。”原愔浙颔首:“要一起吃吗?”
“不用了吧。”老庄说着,憋笑:“你们不是要玩成语接龙吗吗?我就不打扰你们探讨了。”
原愔浙似是有点无奈,不过他确实是想要单独和林岐谈一谈,所以并没有继续邀请,只是微微颔首:“嗯。”
三人寒暄的时候,林岐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说法似乎有点好笑。
好在他们没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多久,老庄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人,登时露出了一个疲惫的表情。
“又来?”寸哥一看,倒吸了口凉气。
“怎么了?”原愔浙问。
“也不是什么……”老庄揉了揉太阳穴:“让你们见笑了,主要是我父母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之间很担心我的终身大事,隔三差五就拽我出去相亲,这已经是第五个了。”
“可他才二十四啊。”寸哥和原愔浙道:“就算是着急也没必要在这一时吧?”
“关键是,因为我一直拒绝的原因,他们还开始质疑起了我的性取向。”老庄一脸无语,甚至还带着点怀疑人生:“我只是想要专注事业,结果他们不相信,还转头就给我找了个男的。”
寸哥:“卧槽!这部分我还不知道。”
林岐也竖起了吃瓜的耳朵。
老庄道:“你们说是不是太离谱了?”
“起码你的父母很开明。”林岐勉强地安慰他道。
“我倒是宁愿他们不要那么开明。”老庄只觉得离大谱:“就算我没喜欢过任何人,也不代表我就喜欢男的吧?我不是说对同性恋有什么看法哈,只是觉得他们这得出结论的方法也太简单粗暴了。”
他说着,看向原愔浙:“你看老原,老原也没谈过恋爱,他妈妈怎么就没一直催婚呢。”
林岐对这部分有了解,在旁边听着也有点无聊,于是跃跃欲试地又一次跳了出来:“怎么没有,不过他妈妈更过分一点,觉得他是个无性恋,正在盘算着给他配一棵松树哈哈哈哈哈……”
原愔浙在一旁冷冷地道:“确实,找一棵树的确是比找个狒狒强。”
林岐的笑声戛然而止。
错了,光顾着看热闹了。
他又缩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寸哥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松树,什么狒狒,你爸妈也太夸张了吧?我一瞬间就觉得老庄这个都不是什么事儿了。”
原愔浙收回视线:“只是比喻。”
寸哥看看林岐,又看看原愔浙,实在是觉得意外。
之前说起来就会皱眉的对象现在却能坐在一个餐厅里面“玩成语接龙”了,还有了一些他们之间才能听得懂的秘密,这到底是怎么做到有这么大的变化的?
不过老庄倒是确实被林岐的一番话安慰到了,寸哥看他心情不那么紧张了,便安慰道:“你回去跟他们再说说吧,玩归玩闹归闹,别拿性向开玩笑。你虽然没谈过但也喜欢过,他们应该也知道,怎么可能这么多年的性向因为没谈恋爱就变了呢。”
老庄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他们还跟我说这个男的这好那好,再好他也是个男的啊!”
他拿出手机:“说句离谱的,这男的还特么里面条件最好的一个,身高比我还高半个头,赚的也比我多,学历还比我高。”
寸哥笑:“草,你不感兴趣还了解这么多。”
老庄道:“我也不想的啊,他们直接在视频电话里说的,我躲都躲不过去。”
原愔浙在一旁听着,忽然之间缓缓开口:“这个人这么优秀,你听到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听到还要一起和他相亲,知道他是个gay,会很难受吗?”
“肯定有点膈应的。”老庄不知道他为社么么忽然这么问,但还是回答道:“我俩都是男的,一想到要和他做一些亲密的动作我就浑身不舒服,而且男人肯定都是要强的嘛,你别说你没有。听到这个人比我优秀这么多,搞得好像我去和他相亲还是占了他的便宜一样,我还觉得有点小不爽。”
原愔浙听了,默了默。
他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说道:“知道了,谢了兄弟。”
“这有什么的。”老庄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帮到了他,但还是笑着道:“下次请我吃饭就行。”
“行。”原愔浙道:“如果有机会的话。”
老庄总感觉他话里有话,不过原愔浙以前也是这样的人。
虽然比他大了快三岁,但是老庄总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反而是年纪更小的那个人。
原愔浙成熟的让人觉得他似乎已经经验老道,老庄还是第一次见他主动问自己什么事儿,还是这种经历向的,让老庄总算想起了这个人也才二十一岁,也会有困扰。
只是不知道他的困扰到底是什么,但他直觉这应该和此刻在原愔浙旁边的林岐有关系。
三人又聊了几句,没吃饭的老庄和寸哥饿了。
但他们定了另一家餐厅,所以还是没有留下,只是约好了下次有机会再聚一聚。
原愔浙回到椅子上的时候,林岐已经又把剩下的菜吃得差不多了。
苦瓜酿肉和芹菜一点没动,姜汤倒是喝完了。
原愔浙并不怎么挑食,也是小时候那一次的惊吓的原因,他什么都会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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