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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奴持刀重生(穿越重生)——今州

时间:2024-11-21 15:07:33  作者:今州
  谢漆靠在他肩颈上轻声问:“师伯是什么样的人?”
  高骊侧首轻蹭他颊边,步伐向前,回忆向后。
  “挺潇洒的一个人,不像将士,更像个江湖侠客,北境那么苦,他总是笑呵呵的。他护佑我长大,教我习武,北境贫瘠,日子很不好过,他一直竭尽所能地养护着我们。
  “我从未听过他在我面前抱怨,也没听过他说任何一句长洛,他好像没有过去和未来,永远只有眼前的一瞬间,直到他死了,我才在他折断的刀里找到一小块遗书。
  “他说,希望死后回长洛,实在不行烧成一捧灰,在北境军回都的时候悄悄一洒就够了。”
  谢漆静静地听:“你把他当父亲吗?”
  高骊笑了笑,声音有些发抖。
  “北境丧葬之礼粗糙,人死下葬不设祭品,剪一段子孙头发放进棺中而已。他没有子嗣,只有养大的、救下的一群小兔崽子,但他很早就嘱咐过我不能剪发。
  “他战死后,数千士兵剪下自己的头发祭他薄棺,他们也不让我剪,但原因说的是,我是三皇子,皇室血脉为仆臣祭,会折他投胎的福荫。”
  “我想当他儿子,可是不能。后来我想明白了,他也不愿意我做儿子。他是睿王的影奴,他可以潇洒地认很多小崽子当义子,但我不能。
  “杀他主子的是我生父,他教养我,未必不恨我。”
  谢漆冰冷的手指摸到了他颤抖的喉结。
  “唐维向我剖白师父的身份时,他告诉我他们扶持我,说到底是无可奈何的押宝,他们做梦都想洗刷冤屈,希望我能是那个帮他们平反的工具。我明白的,我会去做的,被冤屈的是我父、我手足,我会努力去平反的。”
  “只是有时候我会恍惚,如果我没有遇到他们,就算身负皇子的虚名也是无父无母,我也许在小时候被狼群叼去时,就无所顾忌地不回去了。
  “我会跟着狼群的迁徙,一直赶路,一直向北走,走到一望无际的天边,在神山下,冰川上,做一只没有启蒙的狼,做什么不好呢,做人……”
  谢漆指尖微微用力,盖住了他的喉结不让他继续说。
  高骊低头用下巴蹭蹭他的手。
  谢漆抚摸着他的脸颊,沉默地想了半晌,呼吸贴着他的耳畔轻声:“我最初中烟毒,醒来后神智几乎全无,那时候我把自己当猫了,不想做人了,后来——”
  高骊呼吸凌乱了些,沙哑地问:“因为我吗?”
  “嗯,想做高骊的人,不做高骊的猫,于是混沌之中,咬咬牙醒过来了。”
  高骊沉闷的笑声在甬道里回荡。
  “谢漆……哪怕你是哄我的,我也开心到要疯了。”
  甬道走到了尽头,火把照亮了呈现在眼前的皇陵,辉煌又空荡。
  华贵的皇帝棺椁放置在正中,左边放置着戴长坤的薄棺,右边出乎意料、又合乎情理地跪着一人的尸体。
  是那千机楼楼主墨牙。
  他果然是因烟毒而身亡,约莫是服用了延迟腐朽的丹药,神情动作都鲜活得仿佛只死去片刻。
  凝固的漆黑毒血从他唇角延绵到衣领,他笔直地跪着,离云皇的棺椁触手可及。但只是跪着。
  谢漆和高骊沉默地出神了一会,谢漆先轻叹一声:“我要是他,都追随到这了,什么也不管了,我就躺进那棺椁里去,既然是主奴,生死就都捆在一块。”
  谢漆说着想从高骊背上下来,高骊不放,单臂依然能轻而易举地托紧他。
  他背着他走到薄棺面前,弯腰和棺中师骨打招呼:“老头,委屈你在这鬼地方憋屈这么久了,我就要带你回故乡啦。但你也不是一无所获,你见到那李无棠了吗?那人年轻时也是你认识的朋友吧?他要是走快点,你们一群故人,现在又可以坐在一起舞文弄墨了。”
  谢漆摸到了他下颌处的水痕。
  “谢漆漆,你说,我师父和睿王也是主奴吗?”
  “不是,是知交。”
  “我和你呢?”
  “我不知道……劳驾,让我下来。”
  “是挚爱。谢漆是高骊的挚爱。”
  高骊背紧谢漆不放,低声喃喃:“现在,高骊要带着义父,兄弟,媳妇,带着所有的家人,回家去了。”
  *
  九月初七,晋军班师回朝的讯息传遍了晋国,远在长洛的所有朝臣大松一口气。
  内阁刚为这场劳民伤财的胜仗欢呼没多久,更劲爆的消息就接踵而至。
  皇帝陛下未死。
  皇帝陛下欲废高瑱转立高沅为储。
  前线最早传来的皇帝死讯,本来就由内阁压着没有大肆宣传,还是吴攸当初大力控制的舆论,声称是要等到晋军彻底战胜再广而告之,以免有损军心。
  梁奇烽眼下是愈发咬牙切齿,一知道这消息,杀人似的眼神就盯向吴攸:“难怪宰相此前一直不予宣告,原来是一早知道陛下安在!宰相大人,这么重要的讯息,瞒着贱民也就罢了,怎么还瞒着我等机要大臣?”
  梁奇烽在心底把能骂的都骂了个狗血淋头,东境前线的大批梁家旁支,一个个的拥城管境,座下手眼何止千万,怎么会连一个显眼的混血皇帝都没看紧!
  不止这事,镇南王突然发兵拿下云国国都,这事更是让他气到肝炸:“宰相隐瞒的消息星罗棋布,令尊盘踞南境二十余年,为何不告而发兵东上?其行和握兵谋反有和区别!”
  吴攸轻笑了笑:“彼时我与家父都不知道陛下尚在,见晋云之战陷入僵局,我才冒险修书与父,帮我军从后方一劳永逸地解决云国。因战事紧急,保密为上,这才有所隐瞒,再者,家父助完这一战,继续回南境镇守了,忠君爱国不说,哪来的意图谋反?”
  他话锋一转:“梁军才是真勇猛,能在山野里开路,短短几天就能从晋国绕道攻进云国,真是神行军啊。梁军开辟出来的这些线路,非常利于边境管控云国。”
  梁奇烽内心气急败坏,那会子光图着抢首功,这才急吼吼地派出精兵冲进云国,还从霜刃阁那儿买了一堆破军炮,流失了白花花的大批银子。
  结果倒好,云都被镇南王他们先扫荡了;精兵被打没了小一半;买军火的钱打水漂了;最关键的是,梁家的私自通商路暴露了。
  这等闲一查,可就是叛国的罪。
  吴攸见他哑火,慢条斯理地继续道:“至于陛下之事,尚书怪罪,我当真不知道,我也很吃惊。但陛下未崩,当真是天大的好事,诸君以为呢?”
  内阁的寒门官吏被当日高瑱杀掉了不少,活下来的改变了策略,成了保守的中立党,就怕卷入吴梁气势汹汹的相争。
  眼下一听支持扶持庶族的皇帝未死,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甚者热泪不止,其中一个情绪最激动的哽咽起来:“天不亡晋,天不亡晋!陛下安好,晋国便有光明来路了!”
  世族一派的脸色则青白交加,表面干笑着附和好事,心底则有不少怨念:那混血杂种,怎么就不死在战场上呢?
  梁奇烽烦躁得装装样子都不能,想着梁军暴露出来的那条私商之路,后面要怎么遮掩。
  原本以为高骊死高瑱废,轮到高沅当皇帝了,外甥一上位,还怕什么?谁知道还有这一出!
  吴攸自知梁家世族眼下慌得不行,主动提起了东宫新立的事:“陛下特令邺王以储君之尊,拟定云国受降的条例,依我看,邺王是众望所归。高瑱谋反、残杀朝臣,其心可诛,现在,我等应该准备储君兴废的操办典礼了。”
  梁奇烽的脸色才好转了些,有个东宫之位,至少也比王位好多了。
  正此时,前线有最快赶回来的士兵,一路拿着急报赶进来上报,气喘如牛。
  吴攸摇摇头:“阁前失仪,传的是什么急讯?若非要事,当拖下去受薄刑。”
  士兵吞咽了几口唾沫,才小心翼翼地取出怀里的卷轴:“宰相大人恕罪,因是陛下特命的急令,卑职才匆忙至此。”
  说着士兵小心展开卷轴,胆子不俗地看了一眼吴攸,声朗气长地宣告起来。
  前半部分的内容是在督促内阁众臣,尽快操持立新太子的事宜,世族众臣听了,更舒心了。
  然而后半部分的内容就是匪夷所思了。
  “朕自去年刑场风波起,得知先太子高盛有一遗腹子,特托以宰相秘密保护。
  “今朕安然无恙,距长洛不过几日路程,然夜梦先太子长兄,长兄死于惨烈,其嗣怎可不见天日?
  “朕心不忍,故而决定,赐其嗣大名,名为高子稷,朕回长洛之日,宰相当迎高子稷入宫,朕与众臣教养之。
  “邺王入主东宫之日,亦是子稷得封号之日,朕欲封子稷为——”
  所有人,包括吴攸,听到士兵大声宣告高盛遗腹子的存在时,便都陷入了惊天霹雳。
  梁奇烽慌张得手指发抖,先太子他娘的还留了种?那就是先太子妃梅念儿没死,有人把她捞出去藏起来,保护到让她产子!
  整个长洛,有这能耐、有这动机的有几个?只能是和高盛交情甚笃的吴攸了!
  梁奇烽心底的血腥气都被激发了,他磨牙吮血地决定,如果这高子稷是个男婴,他将不顾一切地赶在大军回都前,把那可能危及高沅储位的皇孙弄死。
  吴攸不比他镇定,士兵大声宣告的一个个字眼,逐渐加重击溃他的心防。
  他所严密保护的秘密就这么被堂而皇之、光明正大地喊出来了。
  他在恐慌之间,只能劝慰自己,除了梅念儿和他,没有人再知道高子稷的性别,知情的都永远闭嘴了。
  高骊不知道那孩子是男是女,
  他还有余地安排,还有机会,亲手扶持高盛的“儿子”登上帝位。
  “朕欲封子稷为——晋国皇女!”
  士兵响亮地将高子稷的性别喊出来,梁奇烽不顾形象地大喘一口气,继而要命地咳嗽起来。
  吴攸的脊背却被冷汗湿透了,他脑海里有嗡鸣,喉舌不受控制地艰涩发声:“陛下确定高子稷是女婴吗?她不是,她明明是……”
  她明明是男婴。
  是有皇位继承权的男婴。
  她本来可以是的。
  士兵冷静地继续大声诵读:“虽已有三年不见,然朕仍牢记子稷出生之日,正是飞雀一年,朕率军行至白涌山春猎。
  “正月二十二,子稷于深夜降生,是为女婴。长兄高盛有女,其脉不断,其志不灭。”
  梁奇烽忍不住地抚掌大笑:“好,甚好,陛下果然仁慈,臣也以为当封先太子之嗣,让天下人都知道,先东宫还留下了一个好女儿!”
  他刻意咬紧女儿二字,就是为了狠狠提醒吴攸,公主与皇位无缘,最多是用来联姻外族、拉拢下臣的玩意。
  姜妃所出的那个公主高白月,甚至在六月尾时,不顾廉耻地跟着撤出长洛的狄族人跑了。
  但就算她与外族人私奔,那又怎么样呢?
  高白月不过是个毁容了的,毫无母族势力庇护的弱质公主。
  虽然梁奇烽在兴奋之中忽略了,士兵喊的是皇女。
  他只顾着快意地看向吴攸。
  吴攸也终于如他所愿,露出了入朝多年以来的第一次人前失态。
  他脸部扭曲,脸色奇白,再无矜贵可言。
  梁奇烽痛快至极地想着,吴攸此时的崩溃反应——和他的生母高幼岚真是一模一样。
 
 
第195章 
  持续了十个月的晋云之战终在九月初五落下帷幕,云国以西即晋国之东,割让了七城之多赔晋,除去岁银岁贡,晋国还将派出驻军监视云国的兵部枢机,封锁云国所有军备的升级。
  云定后不后悔不知道,被掳去晋国作俘虏的云谋悔恨莫及。
  一国之政军户,一夕之间竟被封锁至此,往后何时才能有崛起?
  晋国这头才是扬眉吐气,晋军士气空前绝后,帝与王的声势远扬,被讴歌成以前的晋帝晋王难以企及的高度。
  虽将帅们明面严禁劫掠云都,然而等到离开时,这座偌大的国都,仍是在短短几天之内变成半空之城。
  九月初六,主力的晋军扬旗踏上返晋之路,和镇南王的方向背道而驰。
  但返晋的大军行至邺州时,高沅忽然就不走了,直言不回长洛当太子,情愿在这普普通通的封地做小小一王。
  这才有了急讯传至长洛,命内阁将改立太子提上议程,同时趁机将高盛遗腹女高子稷广而告之的事。
  高子稷的存在,谢漆虽然一早猜测到,但因着吴攸的严防死守,他查不出来高子稷是男是女。
  直到去年,他先挑唆张忘,继而挑拨吴梁去抄姜家,那夜他易容成张忘替她执行灭姜任务,让她得以趁机折返回吴家,趁守备虚空时进入吴家的地下密室,见到梅念儿母女。
  那夜张忘和他交接后说了两句话,一句是告知名字,一句是告知女婴。
  晋国立朝数百年,没有出过公主称帝,以谢漆对吴攸的了解,他执着于扶持高盛的血脉称帝,必然会令高子稷充做男儿假身,把假面从头发丝武装到脚后跟。
  高子稷要是真让他教养,也许一辈子都是假男儿。
  初三那天,在云国的皇陵里,谢漆和高骊商讨接下来怎么应对长洛的贪狼们,首要的一条,就是将高子稷从吴攸的笼子里带出来。
  先太子高盛声名太好,他们也许无法利用好高盛的旧部,但也绝不能任由吴攸肆意利用。
  *
  初六这天高沅就胡闹地要留守邺州,上百来号梁家人跟着坐立不安、恨铁不成钢,还打算直截了当地把他捆了丢马车上,谁知这时高骊发令纵容了他的行径,并让大军留在邺州休整,至少初十之后再启程。
  高沅那头怎么发疯、又怎么被梁家人合伙起来治,谢漆耳闻不睹,战事结束后,霜刃阁照样忙碌,让他庆幸的是之前潜入云都的高琪罗海、罗师父等人安好,从云都全身而退了。
  罗师父归队后,去看了戴长坤薄棺,方师父的骨灰盒,默默了好几天。霜刃阁上一辈的阁老,真只剩下他了。
  高琪回长洛后将继续回护国寺做苦役。他是当年韩宋云狄门的宋家后人,活着自带了原罪。哪怕他在晋云之战中兢兢业业,暗地里帮助了晋军良多,论军功行赏足以封爵,回到光天化日下,他仍然是罪族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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