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弃奴持刀重生(穿越重生)——今州

时间:2024-11-21 15:07:33  作者:今州
  *
  谢漆直到入夜才疲惫地离开御书房,怀里还抱着文书,准备今晚继续处理。
  回天泽宫的步伐又快又沉,谢漆疲惫地跟着地上的影子疲于奔命,无暇抬头一望中秋的夜月。
  快回到天泽宫时,他也累得不想抬头,直到踩风小跑到他面前来,压低声音地激动道:“恩人,你快抬头,看看天泽宫的屋顶上是什么!”
  谢漆倦怠地想,屋顶上能有什么呢?
  他抬头,视线里先看到一轮圆满的白月,继而看到了一个身影嵌在月轮当中。
  谢漆顿在原地,怀抱里的文书不知不觉地掉了满地,方才还沉重的双腿骤然变得轻盈,艰涩地使用起轻功飞快地朝屋脊而去。
  跃上屋顶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谢漆如猫矫健,做梦一般走向那个许久不见的身影,满月清辉,秋风如水。
  风月中的人听见了声音,一回过头来,冰蓝色的眼眸便在夜里熠熠生辉。
  谢漆停在了他三尺之外,他站着,暴君坐着。
  他垂眼俯瞰着龙脊一样的大地,看着大地上的龙。
  而他抬头仰望满月,看着苍穹下的人形月。
  两人久久地对视着,唯恐身在梦中不知梦,秋风大抵也觉得这两人怎么这样磨叽,于是卷起小一阵狂风,刮起谢漆鬓角的碎发飘到他鼻尖前,让他打了一个喷嚏。
  “谢漆。”坐着的人先开口了,“今晚月亮很圆,你也上来看月亮吗?”
  谢漆轻轻地吸吸鼻子,心想,不看月,看人。
  “今天是团圆节。”
  暴君望着他,发着抖轻声,眼泪不受控制地淌了满脸。
  “我能和你团圆吗?”
 
 
第233章 
  团圆节三字刺进谢漆的脑子,他从魂飞九天的状态中恢复,单膝跪在他面前:“陛下……屋脊凉,您随臣下去吧。”
  暴君满含期待的眼神暗淡了,他笨拙地擦拭脸上汹涌的泪痕,被拒绝后脸上没有再浮现令人生畏的凶恶,只是耷拉着点头:“哦。”
  谢漆心口堵了一团泥,青筋毕露的手擦着屋脊先跳下去,刮得掌心火辣辣地灼痛。他落在天泽宫西面的窗前,想到什么抬头四顾,原本翘首看事态的宫人和禁卫军默契地一哄而散,眼观鼻鼻观心地当站岗的木头人。
  屋顶的暴君陛下挪到了屋沿,探头一望,求助地看向谢漆:“谢漆,梯子。”
  可怜巴巴的。
  谢漆心想,耍心眼。
  他也没有戳破,踏上西窗腾跃到屋沿,面无表情地伸手:“陛下,小心点。”
  暴君看他方才擦过屋脊的小黑手,抿了笑意:“脏脏爪。”
  谢漆:“……”
  一番略费劲的拉扯,两人稍显狼狈地回到天泽宫内,谢漆默不作声地擦擦手,抬腿想往外走,胳膊便被拉住了:“谢漆,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陛下稍等。”谢漆抽出胳膊,语气公事公办毫无波澜,“臣从内阁带回一些文书,方才掉在外面了,臣去拾捡回来,待会把近月来的重大事务向您汇报。”
  “书桌上这一沓吗?”
  谢漆回头,发现桌案上一沓文书码得整整齐齐,还贴心地放了一大叠冒着热气的月饼。
  暴君又拉住他胳膊,带着他走到桌案前去,捏起一块月饼递给他。
  谢漆拨开他,顿了顿,还是回怼了:“没洗的手是脏爪。”
  暴君闷笑出声,唔了一声把手里的饼子塞进嘴里,快步跑去洗手。
  谢漆望着他的背影,汹涌的惊情退去,他不动声色地捕捉他身上的每一丝变化。
  谢漆近来无数次惶然地想,倘若这位陛下最后将烟瘾戒除,形貌气质是不是会变得接近高骊呢?毕竟,他们前半生拥有一样的人生,直到四年前才延伸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命运。
  现在他一寸寸地审视着这个身上还残存着病态气息的陛下,悚然又悲哀地承认——他的确在他身上找到了高骊的影子。
  暴君料理完小步跑来,端起那碟糕点送到谢漆面前,像一只讨好的大猫。
  “臣不用,您吃。”谢漆避开他的殷勤,走到桌案前拿起文书,清清嗓子讲述起朝务。
  暴君不落座,端着糕点站在他身旁,听了东境事端后没发表什么建树观点,只是问起故人:“好久没见到张辽和袁鸿了,他们什么时候能回长洛?”
  “两位将军兴许入冬时能回国都。”
  “我在密室里的时候,经常想起他们。”暴君高大的身体微弓,保持着与谢漆平视的高度,“我也很想你,谢漆。”
  月饼的香味悠悠地靠近来,那极具磁性的低音嗡嗡地贴着耳膜,谢漆下意识地在声音里辨认他与高骊的相似程度。
  “你看看我,我现在是不是比之前好多了?”他低声絮絮,将煎熬自虐的一个月过程简化,执着于此刻自己呈现在谢漆眼中的形象,“我摒除了很多不正常的杂念,一遍遍尝试和这具身体融合,谢漆,你看我,我是不是和你喜欢的高骊有一些重合了?”
  这些话明明没有多强的力道,却锥子似的扎着谢漆的心,他手一抖将码好的文书撞歪,纷纷扬扬又洒落了满地。
  谢漆几乎是瞬间无力,径直跪倒在地上,弯腰假装收拾文书,竭力不抬眼。
  暴君紧跟着蹲下来和他一起拾捡文书:“谢漆你别跪着,你膝盖不好,你快起来坐着,地上很凉,腿会疼的。”
  滚烫与冰冷的指尖交错过,谢漆猛然收回手,大脑飞速运转,艰难地找到了一个转移的合适话题:“陛下,您既然熬过了最难的时段,现在应当不需要外物激励了,能归还臣的黑石吊坠么?”
  暴君的脊背一瞬僵直,竭力调整着表情不流露惊悸:“我还是需要的,我很需要的谢漆,我、我晚些时候再还你。”
  谢漆一瞬察觉到他的心虚,不详的直觉闪过:“好,那臣想看看那吊坠,陛下可以取出来让臣看一眼吗?”
  沉默令人心惊,谢漆迟疑地抬眼,看到眼前的人脸色不正常的苍白,那双冰蓝眼眸一旦浑浊就变得瘆人,搭配他不住滚动的喉结和鬓角盗汗,谢漆立即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怕他烟瘾未除,抬手又是失控的殴打。
  暴君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一个劲地道歉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把你的黑石捏碎了……”
  谢漆僵在原地,脑子一时转不过弯。
  那黑石吊坠质地相当坚硬,又通体圆润毫无棱角,就好比大力士能轻易握石碎石,握鸡蛋却难以握碎,那黑石吊坠要损坏并不是易事。
  这厮力气大到那种程度吗?
  他怔忡地低头:“那是我生父的遗物,借由生母之手,留给我的唯一东西。这就碎了?”
  巨大的怅然淹没了谢漆的感知,以至于他没能察觉他那不正常的恐慌。
  暴君眼中是极度的恐惧,没有其余的任何情愫,只有恐惧。
  *
  入夜,天泽宫内部只剩下暴君一人,谢漆无法和他共处一室,他知道自己在谢漆心里有阴影和隔阂。
  暴君坐在纱帐深处,背倚床头板久久地失魂落魄。夜色最浓时,他缓缓地将藏在衣服里的墨绳吊坠摸索出来。谢漆的吊坠原状是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圆润黑石,他在地下密室里紧握了二十天,把它当救命稻草,一刻也不愿松开。
  他确实是个天生怪力的怪胎,不能自制就只能伤人毁物,烟瘾沸腾时力气失控,那颗温润的黑石生生被他握裂。
  黑石裂开的时候,他惶恐得险些废了自己的手,但紧接着,裂开的黑石里闪烁出幽幽的血红光芒,将他的心魂震到空白。
  直到现在,他一看它,魂魄便呆滞了。
  那墨绳穿过的不是一颗黑石,而是一颗灼热小巧的血红珠子。
  它是那样的熟悉。
  和他曾经戴在左手上,无法摘下的四十八颗念珠一模一样。
  萧然曾经说过,有一颗天命念珠遗落在世间感应不到,现在,他理应能感应到了。
  世上最后一颗天命念珠,就裹藏在黑石里,戴在谢漆脖颈上二十四年。
  暴君低头看掌心里的念珠,出神地想,如果谢漆知道苦苦寻找的念珠就在这里……
  他一定会求他。
  求他回那个一无所有的世界。
  求他把另一个高骊换回来。
 
 
第234章 一更
  暴君出关后,谢漆便不住天泽宫,与他保持距离的同时亦在不远处默默观察。
  他大部分时候看起来颇为正常,人前能尽力融入前朝,人后偶尔仍然有令人不安的抽疯。
  虽然闭关前后都是抽疯,但谢漆感受得出区别,先前他发疯基于怒,如今抽疯却是基于恐惧,对待他的方式也应和以往不同,此前该避让,现在得诱哄。
  谢漆适时改变相处模式,迅速适应他的变化。暴君一有和他共处的机会,便格外振奋和殷勤,亲近之意毫不避讳,一见他就像见了肉骨头的流浪狗。他常常要为毁坏黑石吊坠之事神经兮兮地道歉,与从前爱恨交杂的凶恶眼神不同,现在他见他只有炙烤似的浓烈爱意,浓烈到十分谄媚、讨好。
  一次两次没什么,当他超过十次为黑石吊坠之事道歉,谢漆直觉吊坠便是他恐惧的来源,于是传令回霜刃阁全力调查黑石吊坠,只是直到现在依然搜查不出什么裨益。
  日子磕绊着进入九月,初六夜,暴君于夜间毫无征兆地踹坏了整扇大门,厚重的宫门碎片乱飞,守夜的宫人都被碎片所伤,栖在宫檐下的大宛和小黑也被吓得振翅乱飞,第一时间飞到谢漆身边去猛啄他。
  就连鹰都知道皇帝出事就找谢漆灭火。
  谢漆就宿在不远处的侧卫室,整宿整宿地失眠,好不容易在安魂汤的药效中小憩,就被人、鹰连哭带嚎地吵醒了。
  谢漆惊醒时浑身骤冷,两眼发黑迅速赶过去,只见满地宫人们捂着外伤不敢出声,暴君穿着不知从那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旧衣物,是他当年带军来到长洛的装束,毛袄毛帽,正气势逼人地和警戒的禁卫军说话。
  如今禁卫军中大半是他的北境旧部,他对着这些在异世死伤殆尽的战友下命令,用北境话说一起回北境。
  为首的禁卫军觉得他又疯了,隔着距离慌急地喊旧时的称呼:“老大你冷静一点!”
  见谢漆来,更是情急地大喊:“嫂子!你快看他!他说要回北境!”
  谢漆深吸一口气,活动活动手腕上前去,却见暴君的背影僵硬住,随即抓下头顶的毛帽团在手里,老鼠见猫似的大步跑回了天泽宫。
  秋夜的凉风呼呼地穿过洞开的天泽宫大门。
  众人失语:“……”
  日天日地怕老婆。
  谢漆先看了看宫门的破坏程度,以及被碎片所伤的宫人们的情况,处理了大概才走进黑洞洞的天泽宫。
  灯一盏不点,窗一扇不开,谢漆借着耳力听到藏在角落低喘的暴君,一种惊恐不定的情绪从他身上溢出,暴虐阴鸷和怯懦同时集中在身上。
  谢漆刻意将脚步放慢,沉重的脚步声放大了空旷的回响,角落里的人越喘越弱,怕得蜷成一团似的。
  谢漆感受不到杀意才走上前去,在角落前单膝跪下,斟酌着语气轻声开口:“陛下,宫门碎得厉害,你踹门时,有没有被碎片划伤?”
  喘息声渐止,角落里的大块头脱了毛袄毛帽,仅着里衣,窸窸窣窣地爬出来,到谢漆跟前伸出流着血的臂膀,哑声地卖惨:“有,划开了好几道口子……”
  “臣带您去包扎,好吗?”
  “唔。”
  谢漆牵着他往桌案走,牵着一条大狗一般。
  火烛一点,他看到暴君潮湿的冰蓝眼睛,继而看到他臂膀上的几道渗血的伤口,根本不是为碎片划破,而是被自己徒手抓出的。
  谢漆面色不改地低头为他清理伤口,平声静气地哄他:“陛下怎么突然想回北境了?长洛水草丰美,四季宜人,多适合定居啊。”
  暴君吭吭哧哧:“北境比较熟悉。”
  “这样啊。”谢漆涂过药缠上纱布,“可惜晋国还不够太平,还需要您坐镇国都,待来日局势安稳了,陛下想去哪巡视都能去。”
  “来日是多久呢?”
  “也许,短则五六年,长则十几年。”
  “我能在这待那么久吗……”
  这话似是他在神智糊涂时的呓语,谢漆的心弦却骤然一勒,竭力假装无事地安慰他:“只要身体康健,陛下想待多久就能待多久。”
  暴君沉默了一会,又没头没脑地道歉:“对不起,谢漆。”
  “门外那些因陛下受伤的无辜宫人才需要致歉。”
  “一码归一码……明天补偿他们。”他清醒了一点,“我永远有愧于你,对不起。”
  “陛下还在为那块黑石吊坠致歉吗?”
  “唔……”
  谢漆看着他支支吾吾的模样,安静片刻后沙哑地轻笑:“不必介怀,臣原本想过将它丢弃的,即便陛下不捏碎,臣来日也会把它埋进土里。”
  暴君声音紧绷起来:“为什么?”
  “有些事不需要见天日。比如我身世是什么,”谢漆缠完了纱布,轻轻将他的袖子往下拉,“比如你是哪一个高骊。”
  暴君怔忡地看着他。
  “这晋国是你奢望的人间,也是昨日的我希望的未来,我不会破坏这一切。”谢漆松手后退,“陛下,夜深了,您去休息吧。大门虽坏,臣在门口守着,您安心准备明天的日常即可。”
  暴君的情绪稳定了不少,谢漆便哄他去休息,自己转身到大门去,向那禁卫军首领借了佩刀,抱刀坐在门前,当真不眠地守了一夜。
  谢漆从夜色望到破晓,安静地想着他的恐惧来源。
  能怕到让他糊涂地想回北境,到底是什么呢。
  *
  三日后便是九月九,既是重阳节,也是高骊继位的第四个周年。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