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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奴持刀重生(穿越重生)——今州

时间:2024-11-21 15:07:33  作者:今州
  高骊和谢漆任一个倒下,最忙碌的便是唐维,他已经连续半个月破例宿在宫城的审刑署,晚睡早起玩命地料理政务,恨不得把自己的影子从地上揪出来化形干活。
  谢漆刚回岗便被唐维的黑眼圈震住,午会结束后默默跟在他后头去了审刑署,挽起袖子帮忙。
  两人共处时,唐维终是忍不住把书桌拍得啪啪作响:“煦光,你老实跟我说,高骊那家伙是不是想偷懒?!他那么个体格子,他病个锤子?!他一皇帝告假,还没有确定‘病’几日,为了禁烟大业可劲拿烟瘾来宣传是吧?烟瘾烟瘾,他倒是演起劲了!最近几次直勾勾地盯着我,像见鬼似的,你说他是不是演戏演上瘾了?”
  谢漆丹田还隐隐作痛,心道当真不是演的,那位陛下上踹踩风下殴他,心瘾之病再不加以遏制,只怕哪一天在朝上当众发狂,徒手捏爆几个朝臣的脑袋,那才是要命的。
  审刑署的灯烛一直亮到亥时四刻,唐维终于得以提前一个半时辰补觉,本欲拉着谢漆问些公私事,谢漆直截了当地将他按到床头去入睡,寡言于解释宿命二字的表里伤痛。
  怪病初愈加被打出的内伤,谢漆走路还有些虚浮,回天泽宫的路上,手里提着的灯摇摇晃晃,照得影残光缺。
  今夜是七月十五,是鬼节。
  不知道高骊在异世过得如何。
  谢漆不能细想,一动念便心魂剧痛,心志几瞬崩溃,极想提灯撞到宫墙上一死了之,借着今夜鬼节的阴阳渡,没准能飞到高骊身边去。
  回到天泽宫时,今夜守夜的是小桑,小桑来接过他手里的灯,见他灯下的眸色无望黯淡,以为他是揪心于枕边人的烟瘾,便轻声劝慰。
  谢漆摇摇头,反问踩风的伤势,小桑一反方才的温良沉稳,有些气急败色地回:“奴婢不知。”
  谢漆打量她的神色,瞧出几分嗔恼,大抵是和踩风私下冤家明面对头,放不下又合不得,别有一番势均力敌的拉扯。
  他竟有些羡慕。
  至少踩风和小桑两人同在一片屋檐下,心远人近,能日日相望。
  他的夫婿远在天涯海角,魂不在,身体却在,相望徒增绝望。
  谢漆不再多想,虚浮地推开天泽宫的门进去,爬梯不在,暴君也不在。昨夜他半夜砸床打人,之后就慌不择路地逃了,逃去的地点也十分离奇,是高瑱没当太子前住的文清宫。
  到了日出他才差禁卫军里的北境亲信送私信来解释,信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他要决心戒烟除瘾,文清宫的地下密室很适合闭关,他要进去独自捱过来。
  谢漆两年前正是被高瑱关在那密室里,里头锁链密布,牢固难毁,用来自缚天生蛮力、破坏欲强的暴君陛下倒是适合。那暴君能知道这个去处,必定是高骊告知。
  高骊连与世隔绝的戒烟场地都给他挑好了。
  既然他在信上信誓旦旦地表明戒烟的信念,谢漆便也不去打扰,只令霜刃阁的人与鹰守着文清宫,有风吹草动再汇报。
  *
  暴君入密室的第一天,无事发生。
  第二天,他便传出字迹更歪斜的私信给谢漆,歪歪扭扭地写着想要他的衣物,抵御一下戒烟的难熬。
  谢漆传进去一条发带。
  一条发带让暴君老实了两天,第四天就又熬不住了,写信来恳求送更坚固些的贴身物品,发带被他不小心撕碎了。
  谢漆便认真地从兵库里挑,找出一块材质坚硬的手腕护甲传进去。
  三天后,护甲还在,暴君却受不了了,字迹凌乱地写着想见他。
  谢漆推迟了两天才去往文清宫,走过记忆中忘却的、牢固的文清宫,走进密道,走进密室。
  这曾经囚过他的地下密室空旷得竟像今时今刻的天泽宫,两处空旷囚笼各据一方各住一人,连昏暗都如出一辙。
  谢漆不点灯,习惯了黑夜的广袤,他凭着耳目缓步走在密室里,朝着那**的深处而去。
  暴君待在谢漆当初所处的铁床,粗重的铁链楔在铁床内部,锁链长度能操控机关收放。当初高瑱囚谢漆时,大部分时候放的是最短的锁链,铐着谢漆四肢只容他卧床,辅以不停续杯的安魂汤,迫使谢漆一直昏睡。
  谢漆悄无声息地来到铁床不远处时,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铁床上,锁链的长度至少放到六尺,能拖着锁链绕床行走。
  黑暗放大了声音,暴君痛苦起伏的喘息一遍又一遍地回荡,谢漆本就恻隐的心在黑暗中慢慢膨胀,不过是沉默地驻望一盏茶,他的眼眶里竟不受控制地蓄满了泪,倏忽一落泪,水珠滴落地面的声音是那样的清晰沉重。
  暴君听到了落泪的声音,脱口便是沙哑的执着喃喃:“老婆……”
  谢漆良久地沉默着,低哑道:“陛下,不要那样叫。”
  声音提供了确切的方位,暴君拖着锁链从床上起身,跌跌撞撞,迟缓笨重地朝他摸索过来。
  六尺的锁链拉到了尽头,他向前不能,因惯性向后踉跄,排山倒海似地摔倒在地。
  他笨拙地匍匐在地,仰着脖子哽咽着喊:“老婆。”
  谢漆心如刀割,掠到他面前去搀扶他,忽而锁链爆响,前一刻虚弱无助的人暴起,猛兽般将他压在冰冷的地面上,张口便用力地咬在他肩颈上。
  猝不及防的恐惧和受骗的愤怒夹杂,谢漆急促地吼他:“高骊!”
  一口见血,嗜血清明,暴君带着锁链死死地扣着他四肢,在黑暗里磨牙吮血地笑:“嗯,我也是高骊……”
  他松口,发着抖蹭到谢漆衣领,战战牙齿小心地咬开衣领,叼住谢漆佩戴的黑石吊坠,含混地说话:“我不伤你,我不伤你……见到你我就能继续熬下去。谢漆,把这个吊坠给我好吗?你一直戴着它,我有它,就像有你……然后、然后你就不用来看我了,我会熬到不再疯了似地渴求你的时候……到那时,我恢复正常了,就能变成你的高骊了,到那时,你就能喜欢我了……”
  人在痛苦的煎熬中总是格外需要信念。他的信念是戒除烟瘾等同于获得喜爱,自作主张得经不起推敲。
  谢漆肩颈的咬伤还在渗血,听着身上寒颤的恳求,锁链颤栗的抽动声,他撑着冰冷的地面挣扎着爬起来,又听到了崩溃的哭泣声。
  异世的高骊也是高骊,哭声一模一样,破铜锣一样并不好听。
  暴君被推开后便哭得好不凄惨,忽然一颗冰凉的圆石放在了掌心里,他听见面前人的回复,不是拒绝,而是鼓励。
  “高骊,坚持一下。”
  “我等你。”
 
 
第232章 
  帝一日不在位,国则有一日惶。
  暴君闭关的半个月后,留守东境的许开仁传来急报,东境有近二十城因不满禁烟法而连横造反,张辽带着的两万北境军稳不住局势,特请中央增兵驰援。
  许开仁传信分两路,一路是用军方快马加鞭,一路是隐秘地用方贝贝的鹰传讯,鹰击长空自是飞速,很快谢漆便提前收到了消息。
  谢漆先和唐维通气,两人通宵商议着怎么处理东境这块棘手的罪孽遗留地。
  晋国局势定于打赢云国,安于梁吴内部瓦解,但四境之中东南两境各有隐患。
  南境久为镇南王和大长公主把持,若不是他们夫妇是铁血改制党,南境早成了国中之国,正因他们夫妻的缘故,南境政还不归于中央,但文已经与中央一体。
  东境才是表面政拥中央,实则和中央离心离德的不稳定炮仗。
  梁奇烽把持一半朝堂的时候,东境的梁氏吞占国源、私通云国,带头弃耕种烟、大量买卖北境妇人,濯河流经之地,几乎都姓梁。
  如今梁奇烽和高沅声名狼藉,囚禁的囚禁废的废,高骊又坚决不开后宫,东境梁氏再无出头之日,只剩下中央抽丝剥茧的清算。
  东境人对高骊、以及高骊背后的北境一派有难以磨灭的怨仇。前有北境军强制护送被贩卖的北境妇人回乡,这在不少东境人看来,这是北境军“抢”走了他们的“妻子”;后有如今高骊下场造势的禁烟法,禁烟即是断东境最大的财路。
  是以东境反中央,一点也不意外,迟早的事。
  唐维此前就对这样的局面有预测和绸缪,打一场持久的内部清肃硬仗是不可避免的,也许在他们这一代人的有生之年,东境都不一定能归服中央。
  路甚漫长,上下求索。
  “东境靠近云国,之前我们把云国的根基毁了大半,二十年内云国掀不起风浪。”唐维和谢漆说着大概的规划,“要是禁烟之后,东境中人难以谋生,或许朝内得考虑支持东境和云国通商的可行性,通商的主脑得是中央的封疆吏,怎么把握度得由国都统筹。”
  谢漆听着唐维的分析,心中默然一动,萌生了来日不如离开长洛到东境去做事的念头。
  “眼下当然还得是武力镇压,现在晋国能调配的军力中,南境最多,但我们使唤不了。次之北境,秦箸镇压狄族,袁鸿机动维稳,要是东境实在吃急,也许得从北境抽兵力出来。”唐维说着拍了谢漆肩膀,“至于长洛的军力,一半直属高骊护城护宫,调不了太多;另外三成是吴梁两家遗留的世家私军,还在改编当中,也不太适合驰援。此外剩下的军队……是听从你霜刃阁的吧?”
  谢漆点头又摇头:“没有那么多。”
  霜刃阁弟子不多,除去派出去的、打仗牺牲的,留在长洛的确实不多,但他们多居军中高层,毕竟霜刃阁有长达百年的以武立身历史,阁中弟子入行伍如鱼得水。
  唐维半开玩笑半真心道:“你有武将部队的倚仗,文臣队伍这头有我给你护持,来日你做君后,完全不用怕的。”
  谢漆指尖一蜷:“不提这些,还是说东境的事吧。我斟酌一下霜刃阁能出动的名单,到时在内阁会议中商议此事,你我再和兵部协商。”
  “好。东境有许开仁和张辽,尤其许开仁,我其实倒没有很担心。”唐维看谢漆,“你和高骊的婚事怎么说?”
  “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
  “你们的婚事于公于私都是好的。我不仅从私人角度希望你做君后,于公我也觉得你无比适合。你所代表的霜刃阁说到底是庶族势力,你若名正言顺和高骊并肩,来日我们推行改制,抑制世族提拔庶族会更加顺利。”
  唐维关切地看着他。
  “之前还有大长公主在暗中施压高骊,逼迫他用联姻平衡党争,但现在大长公主回南境了,民间舆情风波也慢慢消停了,你和高骊没有打算将大婚之事提上日程吗?”
  谢漆想到高骊生辰那天,他们在山原上,在破晓里拜天地日月。他明白,即使唐维将他们的结合说得千好万好,落在世俗中,阻力并不小。
  更何况,他的高骊已经走了。
  谢漆避而不谈:“比起这个,我觉得为高子稷铺路,立一个史无前例的皇太女,这才是更有价值的。”
  唐维锲而不舍:“这两件事不冲突,大可并驾齐驱地进行,所以你们俩准备何时大婚?我可盼着喝喜酒了。”
  谢漆无奈:“想要喝什么好酒只管说,我给你带吧。”
  “世上最好喝的酒就是喜酒,图的是那口幸福的滋味。话说高骊这出戒烟的戏要演到什么时候呢?已经半个月不上朝了,这也太长了。”唐维抚额,“当年你中了烟毒,他为照顾你,用自己中毒的理由告假,连续最长也才十天。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谢漆叹了口气,斟酌好语言,用谎言隐瞒他:“他当初在东境打仗受的旧伤复发了,身体确实不好,借着戒烟的幌子顺带修养罢了。”
  唐维愣住,边问边下意识抬手摸摸自己的脸。
  当初与云国交战,前期凶险异常,中期危险玩命,高骊数次在鬼门关边缘横跳,唐维也遭了云国死士的数次刺杀,险些被破军炮炸死。他身上留下了不少外伤,幸得神医及时救治,留下的疤痕浅淡,不至于顶着一张破相的脸从政。
  去年才结束的战事,如今回想,好似是十年前的峥嵘。
  谢漆用编造好的谎话应付他,唐维忽然动容,将手放在了他左膝上,摸着他那瘸过半年的左腿,泪光隐现:“小漆……你们都要好好的。”
  谢漆默然,笑了笑:“是我们。往后,我们都好好的。”
  唐维长叹,不受控制地垂泪。
  两日后,东境内乱的消息传到了朝内外,皇帝不在,百官更加忙碌,内阁的午会延长到晚上戌时才结束。除了东境事宜,也有不少朝臣向谢漆担忧地询问皇帝的病情,谢漆一切回答反应滴水不漏,什么端倪也没流露。
  晚上返回天泽宫,面具一样的脸上才有了波澜。
  他到之前爬梯搭建的位置席地而坐,听小影奴汇报文清宫的情况。
  暴君自那日收下了他的黑石吊坠后,果真就再也没有写信,没有再哀求见他,果真就锁在那不见天日的密室下,靠着锁链自缚。
  谢漆一直失眠,到了不喝安魂汤就不能小寐的程度。暴君索要他的贴身物品去渡过煎熬,他也有些相似,失眠到心智溃败时,他找了高骊从前的衣服,团成一团紧紧抱着,蜷在梦中,幻想他就在身边。
  暴君在戒除心魂中的烟瘾,而他也被迫需要戒除对高骊的依赖。穷其一生,也许他都无法戒去。
  *
  八月十五中秋节,晋国秋风微凉,暴君高骊终于解开锁链,缓缓走出密室。他在密室里疯疯癫癫地独自熬过一个月,身体不见天日,心魂自燃光明。
  暴君于晌午走出密室,回到地面上时仰头见天日,海东青的羽翼在半空中翻转,自由得仿佛这一生都不需要落地,能做到一直乘风翱翔。
  他怔怔地望着,抬手捂在心口的位置,久久不能回神。谢漆那颗破碎的黑石吊坠放置在心口,既能成全,又能粉碎他的自由。
  此时谢漆还在内阁的午会中,他踉跄地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回天泽宫,走过一路震惊敬畏的眼神,穿过跪拜行礼的泱泱人头,心里没有浮现过从前常有的嗜杀念头。
  他不再因为嘈杂而心生暴怒,不再因为他人目光而萌生戾气;不再无缘无故地憎恨,不再自暴自弃地堕落;更没有无时不刻滋生锋利得伤人伤己的阴暗情绪。
  他并非能完全掌握好这具健康的身体,他只是浅浅地剥去积累了四年的一点病翳,刚刚踏上摆脱病态的救赎之路。
  暴君如新生儿一样蹒跚着回到天泽宫,仔仔细细地收拾了仪容,安静地守在西窗前等待谢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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