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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奴持刀重生(穿越重生)——今州

时间:2024-11-21 15:07:33  作者:今州
  谢漆当他是担心自己,走前不住悄然安抚,又对踩风和小桑千叮咛万嘱咐,也吩咐了手底下的八个小影奴,明天高骊将从宫城出发赶到东区去坐镇,全程都要保护好他。
  尤其是明天的饮食,任何从口入的,用鼻子嗅的,全部都不能疏忽。
  等他到东区的驿站,他又先悄行去找秦箸,问起狄族内有无不对劲的人。
  秦箸还真的有发现,低声道:“狄族来的使臣里,有一个武士体格特别庞大,跟在队伍中间都像一个移动的巨人,因为他相貌长得不好,狄族人也没有让他进宫城去朝拜,直接留在了典客署。小公子,明天如果你和那巨人比武千万要小心,拳怕少壮,比武怕怪物。”
  谢漆谢过他的提醒,悄回驿站时把这事也和方贝贝说了。
  “秦箸魁梧得和陛下不相上下,连他那样的人都说那狄族人像个巨人,你我要小心了。”谢漆擦拭起玄漆刀来,“我们少年时也和体型比自己大上两三倍的怪物比试,你还记得吧?如力不从心,当——”
  “穴位弱点入!”方贝贝比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狄族我倒是不怎么担心,我在韩宋云狄门之夜和狄族人的刮月刀交锋过,问题不大,我只怕云国的那些死士,他们的剑一短一长,很难防的。”
  “那叫子母剑。”谢漆擦完玄漆刀,漂亮的脸上浮现了腾腾杀意,“豆蔻刀第七式接吴钩刀第三式,再变线接胡旋第五刀,必割断他们的喉咙。”
  方贝贝说干就干,扣上绛贝刀刀鞘就在驿站的房间里挥舞起来,最后一刀凌厉至极,连他自己都喝彩:“好!谢漆你看我——诶你这个家伙,干嘛一脸要去杀人的样子?”
  谢漆被说得一愣,低头看玄漆刀的刀身,果真看到自己有些狰狞的眼睛,收刀闭上眼,翻身就往床上躺。
  “没什么,紧张而已。”
  他只是在想明天谁敢动他的小狮子,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一梦见前世,他梦见自己前世此时在东宫之中,一身伤甚至都还没好全,庸庸碌碌,不知不畏。
  待窗外破晓,谢漆猛然睁开眼睛,不知怎的心脏突然一窒,光着脚丫子就从驿站的床上跳下来,跑到窗边,开窗就吹哨声召唤大宛。
  大宛在外面巡视了一夜,一听召唤仍然不知疲倦地飞到他面前:“咕?”
  谢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跳如雷,比划着让他去找高骊的海东青小黑,他想要确认高骊的安好。
  大宛振翅高飞而去,流星一样沾着破晓的光芒划过长洛城,最后盘旋在天泽宫的高空上,长唳不止。
  恰此时,天泽宫的宫门打开,踩风弯着腰侍奉皇帝踏出,起居郎薛成玉在御前宫人之中一起齐声陛下万岁。
  今天的陛下没有出声,而是大踏步地往外走,走出不远时耳朵一动,他抬起冰冷的蓝眸望向天空,看见高空上有两只鹰在互相盘旋。
  他眼中浮现出困惑,直到熟悉的禁卫军在前方等候。
  高骊收回目光,沉默冷漠地向宫门走。
  穿过日复一日的不变宫墙,宫门口停着御驾,文武百官和两个皇子已经候着了,最熟悉的人等在禁卫军前端。
  “陛下万安。”吴攸一身隆重的朝服,亲自到御车给他开车门。
  高骊走过低下的一排头颅,大踏步上了马车,出乎意料的是吴攸也跟着上了马车。
  吴攸关上车门,神色恭敬,语气悠闲:“陛下,狄族圣女联姻之事,您抗拒到昨夜,臣想问陛下最后一次,您真的要让后宫空虚吗?”
  高骊眼中滑过飞快的情愫,沉默地点了头。
  “那臣就只能想想别的办法了。”吴攸笑叹,从怀里掏出了一方帕子递给他,“对了陛下,您之前嘱咐臣去查找有关您生母的讯息,微臣派出人手在狄族内查了许久,此番狄族前来朝贺,有关您生母的重要信物终于获得了。这帕子上绣着的正是皇太后的相貌,请陛下一睹。”
  高骊怔了片刻,指尖抑制不住激动微颤起来,小心翼翼地接过了他呈上来的帕子。
  他打开这方陈旧泛黄的信物,袅袅幽香丝丝缕缕地溢出来,他看到了帕子上绣着的狄族女郎,瞳孔不由自主地骤缩。
  吴攸静静地观察着他动容的眉目,看着他像一个无家可归多年的孩童,强忍着通红的眼睛和鼻尖,指尖小心翼翼地抚摸上帕子上的女子。
  一遍又一遍,他摩挲了一路。
  “朕的生母……原来长相是这样。”
  高骊沙哑地说出今天的第一句话,此时马车也到尽头了,他在吴攸的提醒下把帕子收起放进怀里,定定神沉住情绪,在吴攸打开车门要下车前问他:“宰相为何要赶在这个当口把信物交给朕?”
  吴攸回头,那双眼睛让他不由自主地萌生亲切。
  “臣的母亲,也在臣幼年时便抛下我,绝情赴山海路。”吴攸的神情里浮现了难过,“臣明白,子女对生母的眷恋之情。”
  说罢他下车,高骊紧随其后,踏到地面上时,抬头看见屹立在不远处的六层玉龙台,直视前方时看到了夹道相迎面带笑容的国都百姓。
  “陛下,陛下!”
  不知道是谁先开了个头,其他的百姓也跟着山呼起来,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爱戴之笑,语气里也是满满的尊敬之情。
  高骊就在这样的夹道欢迎里故作面无表情地走过,其实掌心紧张得盗汗。
  走过百姓的山呼,他走到了朝臣们给他安排好的主座,目光扫过前方,有些怔忡地望着那六层高台。
  这高台是什么时候建起的呢?
  这高台是什么时候建起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高台仿佛是北境的一座雪山化身。
  他眨过眼,眼神慢慢茫然起来。
  在他眼前,繁华的长洛城忽然变成了北境荒芜苍凉的冰雪天地。
  那座他永世不能遗忘的雪山就出现在那里。
  雪山前,狄族庞然的武士进攻,恩师一人持一枪,不回头地怒吼:“高骊!带他们走!”
  他信任着无所不能的恩师,于是听从他的命令,没有留下来和他一起断后。
  再回来时,亦师亦父的戴长坤死无全尸。
  在那之后,多少午夜梦回,他都在心里问自己:
  为什么我没有留下来呢。
 
 
第50章 
  旭日阳光长铺,大宛振着翅飞回了整装待发的谢漆身边。
  谢漆正在背着镜子绑发绳,一颗心还是七上八下的无法落地,大宛捎来高骊没事的讯息,他才压着心底的一点奇妙惶恐。
  “谢漆,你穿好了没啊?我看典客署的使臣们已经全走光了,咱们也差不多该去候着了。”
  门外传来方贝贝的声音,谢漆握着刀出去,一开门,方贝贝一见他就愣住了。
  “我好了,我们走吧。”
  方贝贝走在他旁边,不看路光看他了:“感觉你今天的眼睛特别亮啊,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一样,之前不是见你一脸拽拽的冷漠,就是颓废的丧样,你是有多紧张啊?”
  谢漆难以解释他的直觉,摆摆手只顾着走路,谁知一路上碰见的人个个在看他们,弄得他一脸茫然:“这些人看我们干什么?”
  方贝贝啧啧两声,也不说缘故,风一样小跑去了别的地方,再回来时手里拿了两个木制的面具,塞给他一个:“戴上吧谢大人,不然你到台上比武比赢了,八成会被人说胜之不武。”
  谢漆莫名其妙,谁知方贝贝还真去把他的想法告诉了礼部的官员,对方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片刻,不仅同意,还要求他最好戴面具。
  到后场去候着时,两人把面具绑好,方贝贝还语气轻松地调侃:“我是说真的啊谢漆,如果你是个女郎,不管你的刀多凶,我都会不要脸地追着你。”
  谢漆满头黑线,当他是在为了缓解他的紧张而说的垃圾话,懒得搭理,只顾着眯着眼睛跳望远处的高座。
  高骊和皇子、文武百官就坐在那里,最下座有云国的皇子云仲和狄族圣女。
  繁琐的礼仪之后,两族两国开始拉开以文武会友的仪式,方贝贝扭头看着远处的代闺台,谢漆抬头看玉龙台。
  很快,晋国这边的武官们上了台子,云国和狄族的武士也躬着腰上台,三方互相行礼谦让,司仪解释本场武试的胜利,即哪一方人马最快赶到顶层,摘下柱子上挂着的卷轴,各队上来的人数是七人,如有受伤可以换成队内的替补武士上来。
  谢漆扫了两眼云国和狄族的武士,都是体型正常的,往外跳望,不远处不仅有各国官员们看着,东区还有很多百姓都挤在外围看热闹,不时有人喊晋国加油云云。
  像是一场娱乐的,不必问生死的快活游戏。
  随着一声开始,三队武士全部行动。而且调配方法一致,两个轻功上好的只管向顶上楼层飞跃,其他马步扎实的全在一层。
  晋队这边简单粗暴,谢漆和方贝贝瞬间抽刀飞起,目标明确地先除云国再打狄族。两人配合利落,快刀划出飞叶割花似的声响,瞬间将妄图飞上二层的武士摁到地上。
  外围的百姓爆出齐声的叫好。
  谢漆和方贝贝飞上二层,两个人短暂的面面相觑。
  方贝贝吹了声口哨:“他们好弱啊,要不要慢一点?你听,我们要是赢得太快,看热闹的百姓们都看不过瘾。”
  “看两队候补上来的新人。”谢漆低头看一层,有些别扭地敲敲那遮住半张脸的面具,“这面具有一点碍事。”
  方贝贝笑开:“这面具的造型明明很酷!保护帅脸有什么不好?上次跟你激情对打,打得我鼻青脸肿,回去后被主子嫌弃了好多天。万一其他人弄些什么暗器的,脸肯定要保护好啊。”
  谁知道说什么来什么,谢漆耳朵忽然听到从下往上的利器放射声,按住方贝贝的肩颈一起后仰,眼睛捕捉到擦身而过的暗器。
  方贝贝骂起娘来,与此同时,一层的云狄武士联手跳上来了。
  谢漆手上留着余地,边打边抽出余光去看一层的动静,还没有看到狄族那个据说像巨人一样的武士上来。
  三队人边打边继续向高层冲击,两个晋国影奴放着水,刀光电影里营造出势均力敌的假象,直到来到五层时,云国武士先摊牌不装,剑在手暗器在身体的任何一处,打法瞬间和韩宋云狄门之夜的阴毒手法一样。
  谢漆冷着寒星似的眼,正想三刀送走一个云国死士,突然感觉到玉龙台震动了起来。
  五层的地面嗡嗡震颤,外围的百姓爆出叫声,三队人的身形都乱了一刹那,而后狄族人最先缓过来,开始准备充足地反击。
  其他人以为震颤只是意外,没想到几个须臾后玉龙台更用力地震了起来,晋云的武士猝不及防,一个趔趄幅度最大的云国死士被狄族的刮月刀飞快割下头颅,像一颗喷洒着血的球滴溜溜地从五层掉了下去。
  一狄族人负责杀,另一狄族人还把剩下的云国死士威胁着策反了,直接三人三方先围剿晋队的两人。
  谢漆和方贝贝立即背靠背提防,云国的暗器射来时两人劈刀要拦下,谁知道玉龙台在这个节骨眼又震颤了!
  方贝贝的乌鸦嘴还真应了,刀一抖,几枚暗器擦着他的面具飞过,险险地护住了他的半边脸。
  “底层一定是那个狄族巨人上了台,我们速战速决。我这次手臂上缠了鹰爪钩,待会我用钢绳抓檐角荡到对面,杀一人上六层,摘下卷轴就结束了。”谢漆朝方贝贝快速说话,这玉龙台已经是许开仁那些人加固改造过了,还能被震成这样子真是恐怖。
  方贝贝语气肃然:“没问题,我杀两人断后。”
  谢漆二话不说地握反刀,在又出现的震颤里凭空跃起,用力甩出左臂上的鹰爪钩抓住对面的檐角,借力飞去时在空中雁过留影地划下三刀,把其中一个狄族人削了。
  他荡着刀上血荡出五层,借力直接上顶层,三下五除二地点足踩柱子飞上去摘下卷轴。
  也正是在此时,外围看热闹的百姓爆发出了最大声的叫喊。
  那叫喊声似乎不是为晋队的胜利,更像是在看到某种恐怖的东西而惊恐万状。
  谢漆鹰爪钩都还没收,卷轴到手时心脏又是一窒,又听到外围的万人叫声如此之怪,从昨晚到现在的不安感达到了顶峰。
  他把卷轴塞怀里就要下楼去,就在这时,整个玉龙台以一种可怕的力道疯狂震动,不知道是因为底层武士的声音太大,还是玉龙台设计的回声效果好——谢漆竟然感觉自己听到了高骊的吼叫。
  他的身体比脑子更快,抛弃了安全的下楼路,直接就着抓在檐角的鹰爪钩,最大限度地放出钢线,不要命地直坠跳下楼。
  钢线将要截止在二层,他连停都没停就扯开了左臂上的收线机关扣,翻着跟斗从二层跳到一楼,一落地就模糊地看到了一楼的巨大声响、震颤来源。
  ——高骊像一只失控的野兽,徒手暴揍一个体型至少是他两倍的庞然武士。
  谢漆的心脏差点就要爆裂,手抖得直接丢了玄漆刀,用了最快的步伐冲到一层的台子里去,踩过地上横躺的凌乱尸体,全然不敢想这些死伤都是谁造成的。
  外围的百姓还在持续不断地惊恐叫喊,谢漆扑到让晋国人恐惧的来源,扑上他的后背锁扣住他:“陛下!停手了!”
  高骊就像是听不进人话的发疯猛兽,怒吼着腾出一只血淋淋的手抓住谢漆的肩膀,用一种难以形容的巨大力气将他从背上扯下来,丢垃圾一般往旁边狠狠丢开。
  谢漆肩膀一阵剧痛,全凭着肌肉记忆在空中用翻身卸掉高骊的抛力,落地猛刹一瞬,这回不要命地冲着高骊的正面而去。
  昨天晚上和方贝贝的对话在脑海中响起:
  “还记得少年时和体型比自己大上两三倍的怪物比试,如力不从心,当——”
  “穴位弱点入!”
  谢漆忘却了一切,眼里只盯着眼睛通红的发狂高骊,双手的束袖里藏着的银针全一瞬抽出,盯准高骊全身的穴位,犹如一道闪电般冲到他面前,抓住他挥拳而来的一刹那破绽,将银针全部刺入他的各处大穴。
  可怖的拳风震碎了木质的面具,谢漆被击出一丈之远,后背撞上围栏才停下,一口血涌到嗓子眼又吞下,起身第三次冲过去。
  这回,被定住的高骊视线模糊地看着一道人影扑到他身上来,借着惯力一把将他猛扑到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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