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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六处(推理悬疑)——笔纳

时间:2024-11-21 15:37:01  作者:笔纳
  “不愧是编辑选择过的人类基因,你比我的任何患者都更耐痛,凭借超强的意志让我对你印象深刻。”
  史蒂夫喜欢一边虐待病人,一边喊病人甜心。
  他的行径因为整体上契合实验逻辑,无可指摘,再加上他隶属于情报局,更不受职业伦理和道德限制。
  又因为他手术水平高超,基本不会让人落下什么后遗症,解平从小到大每次人体改造实验都由史蒂夫一手承包。
  这些手术都受到组织的监控,却没人有异议。
  “结束了吗?”解平闭眼躲避过盛的光线,他不想看见史蒂夫和他那张带着机械眼镜的脸,“结束我要走了。”
  这间手术室都是他的血污,强光和不开灯的黑暗对比鲜明。
  待着不舒服,他讨厌手术室。
  “你不如小时候好玩。”史蒂夫裹着浑身的鱼腥味,或者是某种动物皮毛的味道,“不,你没劲透了,你都忘记该怎么尖叫、哭喊了!该死的,看他们让我把你变成了一个怎样的人,甜心,等到你连疼痛都感受不到的时候,你还是人吗?”
  说着,他敛了笑,像个精神病癫狂又焦灼地围着手术室踱步,抱头尖叫哭喊起来。
  解平没理会他,掰开束缚带,起身漠然地盯着他受伤的左臂。
  不肖一分钟,伤口附近的血液奇迹般凝固住了,手指和手臂的伤口倏忽泛起强烈的痒意,损坏的血肉组织而后覆盖住深可见骨的伤口。再过50秒,整支手臂完好无损,强健非常。
  今天愈合的速度比昨天更快。
  他左手攥拳,没感觉到什么异常便从手术台上下来。
  无视史蒂夫,解平推门出去。
  手术室走廊潮湿冰冷,顶部灯管似乎接触不良,视角时明时暗,好像有什么脏东西。
  一位带口罩的女医生递给他一身新衣服,说话有气无力:“组织再生改造差不多到这,只要你的核心器官不受伤,其他皮损会自动复原。”
  解平接过衣服,罕见没道谢,举止异常冷漠。
  多亏史蒂夫,他不喜欢手术台,也难对医生有好观感。
  到休息室,解平冲干净身体换上医生给的衣服。
  纸一样的薄衬衫、一件马甲,一根同色细领带。
  领带短到打不了复杂的结,只在根部打了个扣,衬衫袖口捋到上手臂才不至于让偾张的肌肉线条贴在衣服上,形容慵懒好过为人轻浮,即便如此,那根细领带强调了他纤长的颈项,还有他那宽阔的臂膀本身,令他整个人充满矛盾的男士性感。
  终端不断有消息推送,他垂下眼,调出来看。
  章纪昭正在不停查看他的终端主页,消息提示不间断触发。
  [对方正在查看你的主页]
  [对方已离开]
  [对方正在查看你的主页]
  [对方已离开]
  ……
  情报局的通讯终端本质是个工作软件,领导层和其他人的使用功能有所差异。章纪昭显然不知道自己查看了他的主页这件事会直接通知给他本人。
  换做以往,解平会不拖泥带水地切掉这个没有任何意义的联络界面。
  但今天,他像个无事可做的人,看着章纪昭不知疲倦地来回访问他的联络主页。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20分钟。
  20分钟后,章纪昭终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给他发了几条信息。
  :我刚下训,今天很忙。
  :[图片/一次查看作废]
  忙人没空对着别人的终端主页发呆20分钟,章纪昭人设不立自塌。
  解平点开章纪昭给他发的加密图片,还没来得及惊讶,照片便自动销毁了。
  那是一张露/.骨的照片。看背景是流理台,在酒店的那晚偷拍的。
  这个角度,章纪昭背对镜头,照片是他的视角。
  他反剪青年双手,对方坚实的背肌、窄腰都健美至极,肌肉规模可观。
  赭红色长发的青年偏着头,发根湿濡在脊沟,看不到他的脸,却能透过照片窥见他似陶醉又似被某种疼痛穿刺骨髓。
  痛吗?但从他动作舒展的程度来看,应当是爽到要晕过去了。
  过曝的光和瓷砖墙让人分不清场地究竟是厨房还是浴室。
  或许对于缠绵悱恻的情人来说,也不必分清。
  抛去表面,这张照片过于色气也过于神圣。
  解平没回复章纪昭,只是从头刷了一遍两人的消息记录。
  确定除公事以外他没有回应过章纪昭的私人感情后,他切屏处理公务。
  标记加急的工作信息是珍妮发来的任务邀请。
  信息链接了几个短视频和图片。
  解平点开图片往下滑。
  一杯纯净水中爬满了空心粉状的白色线虫,虫腔周围细密的绒毛翕动着。
  军方管制基地的防暴围墙附近挤满了愤怒又似惶恐的人群。
  荒凉的超市和写字楼。
  晦气的白色横幅上古人代的语言标着——“上帝,这是人类的死期。”
  视频拍摄的是在一个Club门口。
  一个踩着18公分高跟鞋,打扮时髦的卷发女人眼眶和嘴巴中疑似塞满了第一张图中出现过的空心蛆虫。女人脖子呈现诡异的扭曲弧度,在街上步伐缓慢挪动着,张开嘴吐出一堆虫子,喉咙间溢出含糊不定的呕吐声。
  拍摄者疑似朝女人开了一枪,女人应声倒地。
  可怖的是,她身上的虫子却像是窥察到宿主的死亡,破开死者的皮囊,在水泥地上蠕动着彼此靠近,犹如人体蜈蚣般前后连结起来。
  最后,这条虫鼓起中空的腔室,朝方才开枪的人爬去。
  视频恍惚闪了一下,传来无数声尖叫、脏话和呼叫声:“0596请求支援,操,那怪物想嵌套我!”
  珍妮那边发来一行字:
  事发突然,科里森岛可能出现了很大的变故,网上只流出这几张图片和这一条视频。他们区政府主动切断了和中央区的联系,你和章纪昭先去一趟,核实图片和视频的真假,我们才能再做打算。
  消息显示已读,解平还是给珍妮回好,随后给章纪昭拨了通电话过去。
  通话秒接。章纪昭简直像握着终端等他打来。
  “我在对接口。”章纪昭似乎是按着麦说话,像贴在人耳畔低语。
  “我看到这边有一辆车,你远吗?”
  “不远。”解平装作听不懂他话语未尽之意,“我开自己的车去。”
  章纪昭也没对他的不解风情颇有微词,抢先道:“那我在这等你,一样的。”
  “哪里一样?”
  “我们就要见面了,结果一样。”
  话虽不错,但解平不接话。
  他把终端卡在中控台上,等着章纪昭自知无趣挂断电话。
  不讲话的电话没人愿意打。即便热恋中的爱侣无话可说也会找个由头“下次再聊”,偏他章纪昭好像偏爱枯燥,就喜欢硬碰硬的沉默。
  他不挂电话,仿佛只要解平在对面,他就兴致高涨。
  不说话没关系,只要解平在对面为他停留一刻,存在即调情。
  解平左手屈在车窗,另一手把控着方向盘,眼睛扫过正在通话的终端,终究没有挂电话。
  反正结果一样,输些细节给章纪昭也无关紧要。
  「科里森岛」,浮水联邦第十二大区。
  现存唯一具有独立生态环境与军事管制系统的海岛大区。
  这座岛屿距陆地23.97英里,面积近5万平方公里,聚集着在联邦乃至全球都享有盛誉的高精尖人才,代表着浮水联邦最前沿的智力,建立起初即有“漂浮在海的陆地大脑”之称。
  与情报局相似,科里森岛拥有独立的各个城市功能区,吃喝玩乐、教育医疗一应俱全。最重要的是,海岛大区与陆地隔绝,即便陆地陷于危难,海岛能够保持稳定的生存环境。
  某种意义上,科里森岛自成一体,但在上面生活的科学家又为陆地服务。
  浮水联邦开启战时紧急状态前就有奇闻轶事飘进在科里森岛定居的科学家耳中。
  有些科学家牵扯其中,为政府效力开展一系列绝对保密的工作。
  老汉克作为一个毫无建树的天文学家自然没有殊荣被政府选中。
  一直以来他都在寻找浮水星外文明,还没寻找到,时间就要挪给自己治病了。
  半年前,他突然患上严重的水洁癖。
  不管喝水还是用水,他总觉得水不干净。
  为此,他找来朋友微生物学家为他检测了自己的生活用水,据朋友证实,连他家马桶里的水都洁净无比。
  即便一再确认水干净,老汉克还是觉得自己每天都在用脏水洗脸洗澡、喝着不洁的脏水度日。
  老汉克只好找医生求助。
  “水里有东西。”老汉克艰难地刮搜着形容词,棕色眼睛像老迈的猎犬覆了一层无知的水膜,牙齿咬着舌根,脸上的褐斑瞩目,“我不知道,是某种活物。”
  “我可以感受到它,我咽下水,它在我的喉管里徜徉,不论怎么样都吐不出来。”
  耳鼻喉医生皱眉,这使得老汉克觉得孤立无援:“你有来医院看过喉咙吗?”
  老汉克犹豫着承认了。“看过。”
  医生翻出他的电子病例,查看前几次他的病史,检查说明都没问题。
  他没有下任何诊断,只是让老汉克在家好好休息。
  老汉克待在家观察一周。
  整整7天,他远离任何水源,不喝水,不洗澡,拒绝刷牙,只用纸巾抹掉牙垢,在家却活得比任何街头流浪汉更窝囊。
  他认定自己减少进食便可以使自己身体里的活物变得虚弱。
  当然会了,只要他不补充营养,那死东西就得和他一起饿死。
  第8天,因为断食而奄奄一息的老汉克开始爆发剧烈的头疼。
  身体里的活物似乎忍受不了他的颓废,开始啃食他的身体。
  他只好去一趟脑外科。
  老汉克紧张兮兮地把右手遮在嘴边压低声音说话。
  在诺大的诊疗室找不到第三个人的情况下。
  “听着,我想再做一次CT和核磁……最好是把我敲晕了再做,让我的头脑没有心理准备,否则我身体里那些活物会通过我的脑子知道这个消息,它们会在检查时藏匿起来。”
  “你8天前才做过,没必要再做,花销太高了,你这个额度已经超过医保能够报销的力度了。”
  这位姓东方的医生比上一个更有同理心,他没否认老汉克的病症,还长着张颇令人信服的理智脸,“你有洁癖吧?总觉得水不干净,水洁癖,不是什么病,别紧张。”
  “那我该怎么办?”
  东方医生按了三下按键笔,乐道:“你把你觉得不干净的水烧开放凉了再用,什么虫啊细菌啊,100度都烫熟了。实在还不行,你往南边去,那还有一个特大的庙没拆,你去那上香,管用。”
  老汉克祖上没有来自东方的古代人,最后他没去烧香,遵从医嘱拿火烧了水再用。
  还真管用,他好一段时间都没再头疼。
  身体不仅出乎意料地好转,思想也突破全新境界,宛若醍醐灌顶,顿悟空门。
  老汉克看问题一见针血,再不像以前那样心思细腻到山路十八弯,也因此丧失了妇女之友的身份,但因为洞察力渐长,收获了好几篇顶刊。
  朋友评价他“像变了一个人”,之后若有似无疏远了他。
  如果是以前,老汉克便能察觉到朋友是在含蓄批评他失去了以前的幽默和丰沛的情感,现在的老汉克不知为何再也听不出任何言外之意。
  2月第1天上午。
  老汉克睡眼惺忪地刷着牙,没一会儿该漱口了。
  他含了一口水吐到洗漱台上。
  低头时他瞪大眼睛,洗漱台躺着一条成年男性手掌长短的白色长虫。
  像他昨天吃的肥肠,这条线虫身体中空,蠕动时腔室往外延伸,外沿呲了一圈毛刷。
  他眼前冒出涣散的黑色雪花,胡乱飘忽着。
  喉间痛痒不断,他拼命咳嗽,薄荷牙膏辛辣地呛到了气管。
  为了避免恶心的虫子冲下去污染水源,他到客厅拿出很久以前外卖攒下的一次性筷子,把虫子夹到垃圾袋里。
  期间,他不断逼自己回忆虫子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水龙头开水的时候?
  牙杯装水就在里面?
  漱口……之后?
  老汉克不敢细想。
  他催眠自己这只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虫子就像蟑螂,他住寄宿学校那会儿起床还发现自己与蟑螂共度一夜了不是吗?
  也许只是阴差阳错,对,没有逻辑可言,虫子们想住哪就住哪。
  没什么可害怕的。
  老汉克没能坚强过第7天。
  2月7号,他身边每处水源都源源不断滋生着那种线虫。
  卫生间水龙头开关上蜿蜒盘旋着四五条交错的长虫,厨房水池底部的水渍,就连他刚放下去没五分钟的玻璃水杯内都平白无故生出恶心又软趴趴的蠕虫。
  他从未见过这种生物。最开始它们只是肉眼不可见的虫卵,但只要接触水体,它们生长速度之快,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直觉告诉老汉克水没问题,一定是有什么污染了生活用水。
  老汉克蹲在公寓的阳台给他们这片居住区的主管警员打电话。
  嘟,嘟,电话接通了。
  他捏着一手心的汗,眺望着公馆下寥寥无几的行人,压低声音:“我怀疑给我供水的水管附近有人埋尸,导致我用水的水体受到污染。现在我家但凡有水的地方都有尸体上爬来爬去的那种蠕虫。”
  通话听不真切,电流声显著。
  年轻警员一直在用低磁沙哑的声音高呼着什么,类似于“不要靠近”、“撤退”、“污染源”还有“虫子”这两个字眼!
  他们在聊虫子!老汉克闭上了嘴。
  像是拿稳了终端,窸窣的电流声后是年轻警员略显疲惫的嗓音:
  “不好意思,我没听见你在说什么,先生,我们的警力全部集中在……外……现在很危险,你最好待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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