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平时都不见她绑头发的!
叶竹西懒得给她解释什么是魔术师的职业素养,只催促她:“别废话了走不走?还是你喜欢我这发带?我给你也变一条。”
说着,她左手按在右手手心上,两手一起挽了个花,还真凭空变出一条同款发带。
许玖嘴巴张成O型,无论如何难以理解眼前这一幕。先不管这魔术到底是怎么变的,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叶竹西出门要带两条一模一样的发带随时背着当道具?就为了在重案组惊艳众人吗?
许玖不理解,但她还是伸手拿过了同款发带,用发带替换掉朴素的纯黑色头绳。
她留着干净简单的长直发,工作起来都是拿头绳绑起来,简单干练。
叶竹西看不惯她绑头发时那个随意样,嫌弃地摆摆手:“再好的东西都让你用糙了。”
这次再上唐家,心情比之前更加沉重,尤其是叶竹西,她是个感情充沛的人,会下意识去体谅她人,她对唐家二老的印象很好,尤其是唐阿姨,这让她无法把她们和凶手联系起来。
可案子发展到此时,有些事不是她不愿想就不存在的。
唐家二老似乎没想到她们又来了,看见她们的时候表情有一瞬的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
唐母唐巧兰把她们领进客厅,唐父则默默给她们倒了两杯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玖发现今天的唐父比之前更沉默了些,而且他的右手好像受了伤,掌心贴着白色的纱布。
叶竹西看似随意地问了句:“叔叔的手怎么了?受伤了吗?”
唐父眉峰一动,下意识捂了下掌心,而后又松开,浅浅笑了下说:“昨天切菜的时候不小心被刀割到了。”
切菜的时候割到手掌心?还是右手的掌心?
唐巧兰这时出来替老伴儿说道:“最近因为女儿的事,他总是心神不宁的……昨天做饭的时候没注意到刀的位置,不小心用手去碰了刀刃……不是切菜切到手了”
叶竹西看了眼许玖,两人交换了个眼神,皆没再继续追问。现在连宁铮的尸体都没发现,她们无法追问他太多细节,毕竟这看上去和案子本身无关。
四人相对落座,家里主事的唐巧兰问:“两位警官今天过来,是不是我女儿的案子有什么新进展?”
来之前两人策划过,许玖让叶竹西主要负责询问,自己则花更多精力观察二老的表情和反应。
叶竹西把宁铮的证件照递过去,问:“这个人,阿姨和叔叔认识吗?”
唐巧兰接过照片和丈夫一起看了看,皱着眉说:“这不是宁铮吗?”
“您认识他?”
唐巧兰点头:“认识,原来住我们家楼上的,小学还跟我们家娜娜是同班同学。后来他爸妈意外去世,他就搬走了……”
叶竹西又问:“他搬走跟谁住?那之后你们还见过吗?他们家的房子怎么处理的?”
“好像是他小叔把他接走的,具体的我也不记得了。楼上的房子没多久就卖了……现在都换了两批房主了。”
叶竹西蹙眉,道:“母父去世,宁铮应该继承了他母父的房子,是他自己卖的?”
“嘶*,这我们就不知道了。”唐巧兰摇摇头,说:“继承什么的,话是这么说,可是他那会儿还小,他小叔有了他的监护权,这房产……”
如果是监护人诱骗宁铮签字卖房的话……这种事也不少见。
第39章 爱15
唐巧兰对宁铮的印象停留在15岁搬家的时候,老式不带电梯的楼房,邻里之间还是有来往的,尤其两家孩子年龄相仿,从小一起在楼下玩泥巴。
许玖和叶竹西跟他们差不多同龄,那个年代互联网不发达,电子游戏也少,孩子们小时候的娱乐活动还是下楼追跑打闹。因此,邻里之间只要孩子年纪差不多,那走得就比较近。
唐家和宁家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关系不错,毕竟孩子是同年的,小时候都是一起玩。直到两个孩子超过10岁,男孩女孩之间的共同语言开始减少,每天放学之后课业也越来越多,两家的走动这才骤然减少。
“尤其是小学毕业之后,两个孩子不再同校,我们的来往也就更少了,每次就碰到面打个招呼。”唐巧兰说:“宁铮的双亲和我们一样都在铁路工作,只不过不是一个部门的,他们工作比我们还忙,宁铮上初中之后他母父经常加班让他一个人在家……唉,那时候的半大孩子正叛逆期,那小孩感觉也没好好学习……”
叶竹西见她为过去的回忆唏嘘,趁机问:“您最后一次见到宁铮是什么时候?”
“我想想啊……应该就是他搬家那次。他母父在家停灵的时候我们上去看了眼,最后就是他被他小叔接走。”
“楼上卖房的时候您也没见到他?”
唐巧兰摇头:“没有,他小叔带着中介来的。”
叶竹西和许玖对视一眼,问:“那您知道他小叔的联系方式吗?”
“这个真不知道,跟他小叔不熟,只知道他们家老宅子在莫古村。”
莫古村是坪县区所属的一个村落,二十几年前坪县还不算是首都的一个区,只是远郊,那时候整个坪县都没几栋楼。
国家那个年代重点发展铁路,对铁路工人相当重视,宁铮母父能分到首都市里的一套楼房,显然是很受单位重视的技术人才。
许玖暗暗叹气,如果他母父不出意外的话,或许他会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当然,这个世上从来没有如果,而她们眼前要做的也是找出案子的真相。
从唐家离开的时候,许玖回身问了个临时的问题:“宁铮成年之后您还见过他吗?”
唐巧兰一愣,随即摇头:“没有了。”
许玖颔首,道:“我知道了,感谢您和叔叔的配合。”
离开唐家回到车上,许玖看到手机里庞雁的未接来电,直接拨了回去。
电话很快接通,庞雁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语速很快:“老大,我刚跟宁铮的班主任聊过,说他平时在学校也没什么存在感,成绩很差,不爱说话也不爱闹腾。老师说他们那种学校淘气、爱惹事不服管教的学生很多,而宁铮只是一个人呆着也不惹事,相对来讲他这种学生反而更让老师松一口气。”
许玖问:“他没存在感,为什么老师会记他记得这么清楚?”
庞雁嗓音发紧,道:“因为他曾经杀死学校里的流浪猫狗……班主任说她为这件事找宁铮谈过话,让她至今印象深刻的原因是宁铮当时说的那句话……”
“什么话?”
“宁铮说,他杀死流浪猫狗是想知道怎么杀人。”庞雁深吸一口气,说:“虽然宁铮接下来又笑着说自己开玩笑的,但班主任从他那个笑里感觉到毛骨悚然,下意识觉得他就不是在开玩笑……那之后直到宁铮毕业,班主任一直格外关注他,他倒是也没犯什么事,毕业送走这尊大佛后班主任可算是松了口气。”
许玖蹙起眉,抬眸和叶竹西对视一眼,而后道:“行,我知道了,你再帮我问问那个班主任,当时被宁铮杀死的流浪猫狗都是怎么死的,是不是击打头部?有结果了发短信告诉我,我现在要去莫古村一趟,你们之后没事可以休息,或者去找宁铮的下落。”
挂掉电话,叶竹西第一句话就是问:“你觉得宁铮那时候杀了谁?或者说,他当时想杀谁?”
她不认为宁铮当时跟老师说的话是开玩笑,那一定是他的真心话。
许玖发动车子快速驶入高速公路,沉声说:“现在去莫古村确定一下。”
很神奇,叶竹西竟然瞬间就和许玖对上了脑电波,理解了她未完全说出口的全意。
“你认为是他小叔,因为不是学校和社会上的人,也没人报案,所以班主任才觉得风平浪静。”
许玖看她一眼,轻轻笑了声,颇有些赞许地说:“不愧是你啊叶大师。”
叶竹西本能地得意扬眉,而后又反应过来自己应该维持住在讨厌鬼面前讨厌她的人设,于是一秒变脸又阴阳怪气道:“被你夸觉得浑身有蚂蚁在爬。”
许玖心情不错,吹了个口哨,怼她:“那你应该洗洗澡了。”
叶竹西气得冲她龇牙。
毕竟案子还没侦破,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身上,两人也没有太多心思开玩笑,很快车厢内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许玖播放的舒缓心情的音乐。
叶竹西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副扑克牌,在手里翻花一样不停玩耍。中途等红绿灯的时候,许玖好奇地打量她的动作,发现她手上切牌的动作更像是肌肉记忆,其实她根本没在关注手里的扑克牌,目光盯着窗外一个虚无的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好像是她沉浸思考的一种方式,许玖能理解她现在的状态,就像自己思考的时候会下意识搓手指一样。
车子再次启动,许玖没打算打扰叶竹西的思绪,下高速之后距离莫古村越来越近,她们很快就到达了村委会。
叶竹西回过神来,顺手收起玩了一路的扑克牌,拉开车门下去伸了个懒腰。
“你别说,这地方空气真好啊。”
许玖笑道:“刚下过雪,确实空气好,你把衣服系好别着凉。”
叶竹西随手扣好大衣,说:“居然下雪了,明明县城都没有……”
莫古村位于坪县区最北边的山脚下,昨晚山里飘了雪,莫古村自然也有雪花降落,瓦房上积蓄了薄薄一层。
“看这个天气,最晚明天坪县区就要大规模降雪,之后应该也会蔓延到市中心去。”许玖从车上翻出一条围巾,趁着叶竹西还没反应过来抢着围到她脖子上,“注意保暖吧!”
叶竹西猛地一怔,双手都僵住了,根本来不及做出拒绝的动作。许玖见她像死机了一样老老实实站着,干脆给她把围巾系上整理好,满意地打量了两眼。
“不错,挺好看。”
反应过来的叶竹西啧了声,嘴上嫌弃:“谁要你的破围巾,鬼知道你洗过没有在车上放了多久啊!”
可她到底没动手把围巾解下来,反而自己又调整了两下,就这么带着了。
许玖的丹凤眼弯了弯,上前和她并排走:“全新的,买回来就过水洗过一次,放车上是备用的。”
叶竹西拿眼瞥她,问:“车上时刻准备着围巾,是打算随时勾搭哪儿的小姑娘?”
这可真是要多冤枉就有多冤枉,许玖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我自己就不能备用?万一哪天出门查案突然变天特别冷呢?你这人,怎么总把人想得那么猥琐。”
“纯粹是高中时你这讨厌鬼就专给人留下猥琐的印象。想想你狗皮膏药一样粘着谢怀诗的样子……噫,现在想想还是觉得你狗腿得让我浑身有蚂蚁在爬。”
许玖:“……那你是真该洗澡了。都说了很多遍了她是我发小!”
叶竹西依然嫌弃她:“商舟也是你发小,怎么不见你去黏她?”
“……”
两人一路互怼进了村委会,在踏入门槛的瞬间切换成正儿八经的工作状态,许玖亮出证件没多久,见着了莫古村负责户籍管理的副主任梁红。
“这是宁铮家的档案……”梁红副主任递给许玖一份封存的档案袋,说:“他们家七八年没人回来了。我们村这两年紧跟区里发展政策,正在一步步拆迁,说起来今年也打算联系他回来处理这些事,开春应该就会有具体政策下来,要拆到他们家了。”
许玖问:“他母父去世之后小叔抚养他,那他小叔人呢?”
“走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叶竹西皱起眉,追问:“什么意思?人失踪了?”
梁红点头,回忆道:“我记得得有八年还是九年了,宁铮小叔叫宁国超,从小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小时候靠他爹妈养着,大了蹭他哥的吃喝。自己没什么本事,干什么都干不长久,他们家有一块地,他哥让他好好管理,他全都给整荒废了。”
“那这个宁国超也没结婚生孩子吗?找不着人了也没人管?”
梁红一摆手,嫌弃道:“结过婚,也有个孩子,没几年媳妇就离婚带着孩子走了。警官,您也是女人,您换位思考一下,哪儿能找这种男人过日子啊,他是过日子的人吗?”
许玖表面笑笑,心里腹诽自己就不会找男人……
叶竹西联想到上个案子的凶手,因为赌博妻离子散的,问:“他有什么坏习惯?”
“没什么大毛病,但是小毛病一堆,懒,就是他最致命的毛病!他哥给他找的厂里的活,干了没两天就辞了。后来说是去开出租车,结果每天就是睡到日上三竿才出门,夏天干脆都懒得出去,他媳妇给他打电话,他连滚带爬从屋里跑到街上再接,为的就是跟他媳妇撒谎自己出车了!就这种人,谁能跟他长久过?那为了孩子也不行啊!”
梁红一阵唏嘘,提起宁国超满脸鄙视:“后来他倒是富有过一段时间,因为他哥死了,他抚养他那侄子宁铮,趁着宁铮还没成年,把着人家孩子的钱财不放,还卖了他哥的房子……真是作孽!”
第40章 爱16
由于宁铮老家的宅子还没拆迁,许玖提出去房子里看看,希望梁红可以带路。
梁红倒是无所谓,只是说:“那房子好些年没人住,大门上着锁……”
“没事,警察办案,事急从权。”
许玖自然掌握着开锁的技能,梁红不再多说。
其实这种矮墙的老平房甚至都不用开锁,以许玖的伸手能直接翻墙进去。但她看过一眼挂在门上的锁链,摇头道:“这都不用开锁。”
说着,她轻轻一拽,生锈老化的铁链自己断掉。
叶竹西啧声道:“真不斯文。”
梁红讷讷站在大门口,探头探脑并不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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