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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把银币融化了？”乔伊一下子就想通了。
“没错！”艾利克斯眼睛一亮，“你也懂炼金术？”
面对人族少年，乔伊的防备心降低很多，他点头道，“我听说过一些的。”
“哇哦！是你们兽人族的记载吗？”艾利克斯兴奋道，“炼金术在人族大陆被列为禁忌之术！”
禁忌？！乔伊眼睛瞪圆，感觉自己听到了了不得的东西。
而艾利克斯已经陷入了遇到“知音”的狂喜之中，激动问道，“要不要去我的秘密实验室瞧瞧？！”
“实验室？”
然而，不等乔伊回应，“咚、咚、咚”的撞钟声突然响起，那自尖顶教堂上敲响的雄浑钟声瞬间传遍了整座小岛。
“可恶！”艾利克斯咬牙，看看教堂的方向，又看看眼前的小兽人，最终一跺脚，化作一道白色的闪光飞奔出去，边跑还边喊，“我们还会再次见面的！”
瞧着对方翻飞的白色袍脚，乔伊喃喃道，“难道是灰姑娘的十二点钟声吗?”
“这人怎么突然跑了？”阿瑟疑惑问道。
“大概是有什么事情吧。”乔伊说着看向威尔，问道，“威尔，你认识他吗？”
威尔摇摇头，“我从未在小岛上见过这个人。他手上的金丝编织手镯可正好看。”
说着，威尔摸摸自己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在瞧见那金闪闪的手镯的瞬间，自己的珍珠项链不香了。
“是在人族的帝都买到的吗？”威尔喃喃自语，心里琢磨着让自己老哥什么时候去帝都，也给自己“代购”一只金丝手镯。
就在威尔琢磨着金丝手镯的时候，教堂的钟声再一次敲响，“咚、咚、咚.....”一共十二下，绵绵的钟声一声叠着一声，宛若层层推进的浪花。
钟声过后，原本还在屋子里的岛民们一个个地走到室外，白刺刺的烈日阳光下，他们匍匐跪地，冲着光明圣教堂所在的方向跪拜。
乔伊看不清他们的眼神，但却感受到了这些人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虔诚的信仰力——盲目而可怕。
“这！”乔伊被眼前这朝拜的一幕震惊了，心中对光明圣教蛊惑人心的本事更为忌惮了——当人的意识与客观现实出现偏差之时，宗教就出现了。教徒们狂热而盲目的崇敬可以化作摧毁世界的可怕力量。
“哥....”阿瑟吓得直往乔伊的咯吱窝里钻，这光天化日之下，明明没有什么可怕的野兽，可阿瑟就是觉得浑身发冷，他本能地寻找着依靠。
“没事儿，这会儿是正午，到了教徒们静思朝拜的时间了。”威尔安抚道。
“他们每天都会这样跪拜？”乔伊询问。这种集体朝拜的活动无疑是一种驯服行为，将光明圣教的威严在日复一日的跪拜中深刻到教徒的骨子里，让他们生不出会怀疑和反抗之心。
“一天两次，一次正午，一次半夜。”威尔皱眉，之前到了朝拜时间他总是躲在歌恩大叔的屋子里，当时只觉得一到朝拜时间整个小岛似乎都陷入了死寂之中，虽然觉得奇怪别扭，但是远不如置身于现场亲眼所见的冲击力之大，让人窒息。
“我们走吧。”威尔也上前一小步贴到了乔伊的身边。面对人族的集体行为，小兽人们感到不安，只有彼此靠在一起才会让他们觉得心安一些。
“走吧！”乔伊变作兽形，小爪子飞舞着原地刨出一个大坑，然后将银币袋子埋了进去。
“哥？”阿瑟不理解乔伊的行为。
“多个朋友多条路。”乔伊准备将这些银币留给金发少年艾利克斯，钱什么的，千金散尽还复来。那个名为艾利克斯的少年在光明圣教里的地位绝对不一般。
埋好银币，乔伊变成人形，将大部头识字书绑在身上，招呼小伙伴们撤退，“走了！”
一行四小只撒开脚丫子朝着沙滩的方向狂奔，不多时就跑到了海边，大海龟早就等在了那边。
逃一般地爬上大海龟的龟背，脚底脱离了光明岛的土地，小兽人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妈耶，我以前都没发现岛上这么可怕的。”威尔躺在龟背上，看着头顶瓦蓝色的天空，感觉浑身的阴湿气儿这才散退了些。
“回去吃大餐！”乔伊一手搂着一只毛茸茸安抚着，心知阿瑟和齐特被小岛上的诡异气氛给吓到了，这种时候，暖烘烘的食物总是能驱散恐惧，给人以安定温暖。
一路乘风破浪，乔伊很快就看到了长长的海岸线，还有那在海边礁石上翘首以盼的大狮子——莱恩在等自己。
“阿爸！”乔伊小手环在嘴巴前做小喇叭状，在看到海边雄狮的那一刻，乔伊突然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和这个世界的羁绊，那种根植于血脉，在日常生活中生长蔓延的羁绊。
“儿砸！”原本还盯着大海发呆的大狮子刷一下抖擞精神，冲着远处的乔伊大喊，“快回来吃饭！阿爸抓到一只超大鱼！”
第19章
“儿砸！我抓到了一条超级大的鱼！”莱恩顾不上被海水沾湿毛毛的烦恼，从岩石上一跃而下，踏着海浪，朝着乔伊的方向奔驰而去。
“阿爸！”乔伊从龟背上跳到大狮子的脑袋上，大狮子那浓厚的鬃毛宛若天上的云朵一般软绵，被熟悉的气味包围，乔伊在小岛上的忐忑不安瞬间烟消云散了。
“是什么鱼？”乔伊趴在莱恩的头顶，心中好奇。
“好大好大呢！比家里合欢树下的那个大岩石还要大。”莱恩道。
乔伊家门口有一株合欢树，合欢树下是一块大岩石，那是莱恩和菲雅纳凉午休的地方。
“那鱼长什么样？”站在海龟的背上，威尔仰头看着雄壮的大狮子，瞧着乔伊在鬃毛里打滚的模样，有些眼热。
“圆圆大大的。”莱恩表述不出来，他瞧着海龟背上的三只小崽子，微微低下脑袋，唤道，“快上来，我带你们去瞧瞧大鱼。”
“哇哦~”小崽子很欢呼一声，从海龟的背上跳到了大狮子的背上，在厚厚软软的鬃毛里打滚。
乔伊感觉到自家老爸的身体似乎变大了一些，他们四只小兽人甚至可以在他的脊背上奔跑玩闹。
“那鱼傻乎乎的。”莱恩说着自己抓到大鱼的经历，“我根本没费劲儿，它自己就飘到了我嘴巴边儿，都不知道要逃跑。”
听着莱伊的描述，乔伊心里有不祥预感——老爸到底是抓到了什么奇葩物种。
莱恩兴冲冲地载着四只小崽子跑向海边，远远的，乔伊就看到一个通体黑色，大小有三四米，形状宛若木盆一样的海洋物种——乔伊并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鱼。
“这是鱼？”齐特眼神很好，一下就看清了那海洋生物的模样，“它怎么只有鱼头没有鱼尾巴？”
“啊！”威尔短促地叫了一声，显然也是看清了那东西的模样，“那是太阳鱼。”太阳鱼得名于这种鱼的生活习性——喜欢躺在水面上晒太阳。
这鱼大概就是在晒太阳的时候被海水推送到了莱恩大狮子的嘴边——外卖到家。
说着，威尔又缩着脑袋对小伙伴们小声嘀咕，“吃太阳鱼是会被瞧不起的。”
“为什么？！”阿瑟猫眼瞪圆，吃东西还会被瞧不起？
“这种鱼的肉特别难吃。”威尔小声道，“就连鲨鱼，哪怕饿死也不会吃的。”
乔伊：果然！这种行动缓慢，又没有危机意识的生物绝对有奇葩的保命技——只要我生得足够难吃，我就能活下去！
走近那巨大的太阳鱼，乔伊看清对方的全貌，发现这太阳鱼就是翻车鱼，这种鱼头大尾巴短，游起来摇摇晃晃，就像是货车要翻车了一样，所以被叫做翻车鱼。
翻车鱼的肉超级难吃，猎食者们往往咬过它一口后就会放弃对它的进食——然后，被咬了一口的翻车鱼依旧能坚强地活下去。
“乔伊，这鱼大不大！”莱恩得意地向儿子展示自己的成果。
乔伊看着自家老爸那一副求夸奖的模样，不知道要怎么说才不会打击到大狮子的积极性。
“好大好大。”乔伊连连点头，“但是......”乔伊面露难色。
“嗯？”莱恩的大猫眼眨巴眨巴。
“那个.......”乔伊面露难色，“这么大的鱼，它肯定当爸爸了吧，要是我们把它吃掉了，它的崽子是不是就等不到它回家了？”
“我们还是放它走吧。”
说着，乔伊可怜巴巴地看向莱恩，“要是阿爸哪天出门回不来，我肯定会哭死的。”为了不吃难吃的翻车鱼，乔伊拼了，用尽了毕生演技。
莱恩：！一脸地铁老人看手机的神情——无语、震惊、没眼看。
“乔伊？你是乔伊？”莱恩震惊，“你不会在那个小岛上被人族诅咒了吧！”
莱恩如临大敌，小崽子不吃生食就已经足够闹心了，这去了一趟人族的地界，连肉都不吃了，还说了一堆什么“父子死别”的奇怪话，这绝对是被诅咒了吧！人族就是神神叨叨。
“哈？”乔伊可不知道他老爸的脑回路，只继续演戏道，“我就是觉得太残忍了。”
“你吃大角鹿的时候可没这样说。”莱恩直接戳破乔伊——大角鹿烤着吃、煮着吃、油炸着吃，吃得美滋滋满嘴油，咋没见你哭唧唧说着家中有小鹿在等大鹿回家呢？
乔伊：.......突然发现老爸还挺聪明的。
“这个鱼不好吃，是狗不理鱼。”演戏被揭穿，乔伊也就实话实说摆烂了。
“原来如此。”莱恩长舒一口气，大爪子拍拍乔伊的脑袋——不是改吃素了就好。
说着，金光一闪，莱恩大狮子化作了宽肩窄腰、八块腹肌的大帅哥，只见那劲腰一挺，三米长的巨型翻车鱼就被莱恩举过头顶，下一刻，那大鱼就化作一颗流星消失在天边，落进了海里——被莱恩投掷出去了。
“不好吃就直说嘛！”莱恩捞起乔伊，将小崽子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和阿爸不用拐弯抹角。”
坐在莱恩的肩膀上，听着莱恩的话，乔伊软乎乎地抱住老爸的脑袋，小声道，“我知道啦，阿爸。”
“好啦好啦，这鱼不好吃，我带你们上集市上去吃大餐！”莱恩被小崽子一声软乎乎的阿爸唤得心软软，肩头上架着乔伊一溜烟地就跑了。
“芝士！芝士！说好吃芝士的啊！”阿瑟急急跟在莱恩的身后，大喊着。
然而莱恩此时哪里还听得下去其他声音，满脑子里都是小崽子奶呼呼的一声“阿爸”。
“莱恩先生！”
不知是谁在喊莱恩，可是莱恩根本充耳不闻。
“乔伊！乔伊！”那人又喊乔伊。
“阿爸！停！停！”乔伊一把揪住莱恩的头发当做紧急刹车。
“有人喊我。”乔伊寻声看去，一眼看到了驼鹿缪斯，在缪斯身旁的是个大胡子，正是之前光顾过乔伊海鲜烧烤摊的人族水手。
“缪斯？”乔伊从莱恩的肩膀上滑下，小跑到缪斯身边，问道，“什么事？”
“这位是人族的杰克，他买走了你所有的果酱！”缪斯开心道。原以为那奇怪的果酱会砸在手里了，没想到竟然被人族水手全买走了。
“他还需要更多的果酱。”所以缪斯就带着杰克前来找莱恩和乔伊，然后一眼就看到了头顶着小狮子疯跑的莱恩。
“五十个银币一罐子果酱。”大胡子杰克张开五根手指报价。
乔伊耸耸肩，说道，“可是银币对我没什么用处。”那一大袋子的银币还埋在光明岛上呢。
“乔伊家是草原的顶级猎食者，他们和我们驼鹿不一样的。”缪斯向杰克解释。狮子们可不像食草兽人们那样依赖于人族的粮草物资，他们很少需要用钱币来购买东西。
“那你需要什么？”杰克很快想通，提出了以物易物。
“你有什么？”乔伊当然不想暴露出自己的目的，“如果你有什么人族的东西，我觉得有趣，那我们可以以物易物。”
闻言，杰克皱起眉头，他可不知道兽人小崽子对什么东西感兴趣，这种开放性答题难多了。
“你是水手，你一定去过许多地方吧。”乔伊眼睛亮亮，“不如你给我讲讲人族大陆的模样，我可以把果酱免费给你，而且可以长期提供。”
闻言，杰克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可没有耐心给小崽子讲睡前小故事，可是听到乔伊愿意长期提供果酱，杰克还是心动了——长期在海上漂泊的水手们纤维素摄入严重不足，难免有那难以启齿的小问题——便秘。
然而，自从偶然喝了那果酱泡水，杰克久违地迎来了一个肠道通畅的早晨。
水手们需要果酱。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讲故事。”杰克道，“但是我可以把我私人的航海日志给你看，说不定你能发现什么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航海日志！乔伊眼睛一亮，随即立刻垂下眼眸掩住自己的神情，装作不在意道，“可是我又看不懂什么航海日志。”
“绝对看得懂！”杰克拍拍胸脯道，“我自己识字不多，日志上大多都是图画，你肯定看得懂的。”
“我也不占你便宜，航海日记给你看，果酱还是五十银币一罐子，需要你保证长期供给。”杰克道。
“行！”乔伊神情雀跃，又道，“你这样爽快，我也送你一样东西。”
“我看你们上次很喜欢吃岩板烤海鲜，我可以把香料配方给你。”乔伊装作天真的模样，说道，“你们在海上生活，海鲜肯定是不缺的，只要有了万能香料，就可以天天吃上好吃的岩板烤海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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