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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白恶魔(玄幻灵异)——priest

时间:2024-11-24 10:51:58  作者:priest
  风铃?
  乌鸦来到小花篮下,看了半天也没找到铃铛在哪,正要伸手去摘,就被人一巴掌扇掉了手。
  伯爵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拿了盒肉罐头塞给他:“一边吃去,再捣乱打死你。”
  说完,她就匆忙走了。
  乌鸦低头看着手里的罐头,疑惑地挑起眉——伯爵递过来的罐头居然已经开了盖、搅拌好了。
  这么体贴?
  这时,一颗脑袋探过来打断他的思绪:“乌鸦,我来啦!”
  一股奶香味扑到他身上,珍珠妹妹亲昵地搂住他胳膊,把乌鸦拖到旁边坐下:“你刚才干什么坏事了,挨那么响一声打?”
  乌鸦指了指铁栅栏上的花篮。
  “啊,”珍珠脸上笑容散了,“你也想面包了吧?”
  “想,想死了,”乌鸦心说,“给我一条白吐司,我立马卖身为奴。”
  把哈喇子咽下去,他理智才回归,意识到“面包”可能是个人名,于是慢吞吞地重复了一遍:“面——包?”
  满院的姑娘没人应,只有背对着他们扫院子的伯爵一顿。
  “你是不是快把她忘了,傻乌鸦?面包也是嬷嬷生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乌鸦温柔地低头,注视着女孩的发旋。
  “花篮就是面包做的,她可好了,是世界上最好的浆果,就是‘脑子太多’,得脑癌死的。”珍珠说到这,又告诫自己似的低声念经,“多唱歌、少废话,多唱歌、少废话……”
  乌鸦若有所觉,再次看向铁栏杆上的小花篮。
  背阴的地方,他的左眼悄无声息地认识了浆果圈里第二位死者。
  一个珠圆玉润的少女从花篮里出来,重现在了他面前。她个头不高,小圆脸,整个人像团棉花糖,只有眼睛长得和伯爵一模一样。
  眨眼的光景,乌鸦就看完了她临终的一切:从背景灯光判断,那应该是某个深夜,这个叫“面包”的女孩子独自走出女宿舍,拖着条五六股草绳拧的麻绳。不怎么熟练地在铁栏上绑了个绳扣,她踩着板凳,把头伸了进去。
  乌鸦呼吸一顿,不同于昨天那场谋杀案,这一次的窒息感来得温和、漫长……又绝望。
  他静静地坐在那挨着,没让身边的小女孩察觉到一点异样。
  这一次,死亡场景里还有其他人,男宿舍小院里,两个男人——包括乌鸦自己——竟然都醒着。这俩智障兄弟像一对木雕泥塑,一个在院里坐着,一个趴在窗户上,呆呆地目击着铁栅栏那头的自戕。
  面包在他们俩的注视下一脚踢开矮凳,摇晃的身体撞在铁栅栏上,发出嘶哑的“嘎吱”声。直到伯爵冲出来抱住女孩的身体,男宿舍里的两尊人偶都没动一下、也没发出任何声音。
  只是有那么一瞬间,黑暗中不知哪里划来一簇光,中年种公的眼睛短暂地闪烁了一下,很快又熄灭,如同狂风卷起的火星。
  乌鸦看见他嘴微微动了动,似乎是在说:“风铃……”
  面包死于“脑癌”。
  原来在这里,绝望而死,就叫死于“脑癌”。
 
 
第7章 美丽新世界(六)
  面包的死亡场景过去,缺氧到眼前发黑的乌鸦克制地恢复了呼吸。因为有珍珠在,他暂时没去碰死者的手。
  在珍珠看来,乌鸦只是发了几秒钟的呆,不过傻子发呆也不是新鲜事,她没在意,小眼神就没离开过罐头。
  珍珠咽了口唾沫,对傻哥哥发出居心叵测的关怀:“你光吃这个渴不渴?喝水吗?”
  乌鸦不得不把注意力抽回活人世界,活蹦乱跳的小少女眼巴巴的,缺心少肝如他也忍不住叹了口气:真作孽。
  一楼种母们已经吃过饭了,再来一大碗肉罐头她也吃不了,正好这会儿肥雏们也在领饭,乌鸦就想起了他另一个小朋友,于是用符合傻子身份的简单语言表达:“找小六,一起。”
  “小六?”珍珠一愣,“他昨天走了呀,你回来路上没碰到吗?索菲亚小姐带走的。”
  乌鸦也一愣——他当然记得,小六他们几个跟着大檐帽小姐出去时还跟他打了招呼。
  所以那几个孩子后来一直没回来?夜不归宿?
  珍珠妹妹误会了他的茫然,双手举到头顶比划:“索——菲——亚,拥有最漂亮的大檐帽,全城最美丽、最能干的小姐,灰鼠家族的大明星、伟大的口琴女神,想起来了吗?”
  乌鸦后仰:好家伙,这头衔,比小姐脑袋上那撮灰毛都长!
  “真是的,索菲亚小姐白疼你了。”珍珠瞪了他一眼,滔滔不绝地对他宣传起“索菲亚小姐”的伟大。
  原来鼠头小姐的帽子大有来头,是伟大的灰鼠家族祖传的,只能扣在最光宗耀祖的毛头上。索菲亚因为争气,考上了“地面上”的学校,才成为这一代的“盖帽鼠”。
  “读的是‘家畜饲养专业’,就是研究怎么照顾我们的专业……哦,对,你刚才说小六来着。”珍珠长篇大论完,发现自己跑题了,于是又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一句,“索菲亚小姐把小六他们带走出栏啦,傻大个乌鸦。”
  乌鸦的蠢脸没变,只有瞳孔轻轻一缩。
  珍珠没注意,喜气洋洋地说:“小六体重一直不够,眼看年纪也大了,大家都以为他不行了。我那时候都快担心死了——毕竟咱们几个都是嬷嬷生的,比跟别的浆果好。多亏公平的索菲亚小姐放假回家,仔细检查过,说小六只是天生骨架小,体重低是正常的,腰围已经达标了,查尔斯先生才特准他出栏。”
  她顿了顿,又发出脑残粉的声音:“索菲亚小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哈波克拉特斯人!”
  乌鸦的天灵盖快盖不住他的疑惑了:“出栏”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意思吗,是好事不成?
  这孩子的语气怎么跟弟弟被重点小学录取了似的?
  “哎呀,你不懂。”珍珠眼珠转了转,又转回到罐头上,“话说回来……我记得你好像不爱吃肉来着。”
  乌鸦:“……”
  行吧,他不爱吃甜的也不爱吃肉,就爱喝下水道味的西北风,这俩小崽子,真不愧是一个妈生的。
  他没脾气地把罐头递了过去,褐发少女欢呼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个蓄谋已久的勺。
  谁知才刚挖进去,就听身后炸起厉声呵斥:“珍珠!”
  珍珠一哆嗦,勺掉地上了。
  伯爵一脚把珍珠的塑料小勺踩碎了,劈头盖脸骂道:“你没有自己的饭吗,到处讨别人的饭?”
  乌鸦也让她吓一跳——上次他在医院把罐头分给小六,伯爵也没说什么。
  “起来,不要脸的东西!”伯爵踢了噤若寒蝉的少女一脚,“院里走圈去,我再听到你多嘴多舌,就割了你的舌头。”
  两个年长些的女人赶紧过来拉走珍珠。
  “快走,听嬷嬷的话。”
  “月份大了是要少吃的,咱们跟楼上的不一样,不能长太胖,嬷嬷是为你好。”
  乌鸦没明白这里面有什么忌讳,但作为共犯,还是安分地等着领自己那顿揍——他这一大早挨好几顿鞭子了,不差这两下。
  谁知伯爵赶走了珍珠,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乌鸦歪头凝视着她的背影,半晌,若有所思地抿了一小口肉罐头,尝了尝,又悄悄吐出来。
  然后他把罐头放在一边,缩进角落,看似随意地把小臂搭在蜷起的膝盖上。
  凡人不可见处,他的手指穿透时空与生死,碰到了面包。
  才刚碰到面包的手,他就被她茫然杂乱的心绪淹没了。
  这种情况其实也蛮常见,因为人的意识不是单线程运作,每一秒,可能都有无数念头闪过。
  一般来说,被害人的遗言比较好分辨,除了“救命”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震耳欲聋,海啸卷起的巨浪似的,比杂念高出几十米;不懂事的孩子想法简单,思绪像鼠尾粗的小溪,最后的念头像水中落叶,不管浮沉都一目了然;年老寿终正寝的人思绪平和,听来仿佛波澜不惊的大河,遗愿则如反复徘徊的小舟。
  最麻烦的就是面包这种,半大不小,懂一点事、没懂全,想法很多、没想通。
  她临终时的声音听着像干扰严重的收音机,全是杂音,得静下心仔细扒拉,才能翻出其中反复出现的“遗愿”。
  “我想死。”
  不是这个,你已经死了。
  “我的小花篮还没编完……”
  是这个吗?乌鸦抬头看了一眼铁栅栏上的小花篮,有人已经替面包编完了。如果是这个,这单他就接不到了。
  但他等了一会儿,这念头也很快沉没,没再出现。
  乌鸦不着急,耐心地等着水落石出。等大院中走圈运动的孕妇队伍第三次经过他面前时,他的小甲方才终于又有了动静。
  “索菲亚……”
  一声几不可闻的呼唤,乌鸦随广播音乐打拍子的脚不动了。
  “索菲亚小姐……”
  又出现一次,乌鸦侧耳凝神,直觉告诉他应该就是这个——
  “……索菲亚小姐爱过我吗?”
  啊?
  乌鸦的胳膊从膝盖上滑了下去。
  谁?什么?
  他好像突发耳鸣,没听清里面那动词……
  这时,漆黑契约出现了:“要在……小五最后去的地方,替我问索菲亚小姐……爱过……我吗?”
  乌鸦:“什么地方?”
  死人没有回答,只是重复了一遍遗愿,很可能是她生前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那就是浆果圈之外了。
  要完成这个任务,首先乌鸦得弄明白“小五”是谁,“最后去的地方”是哪。
  然后他一个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智障,得设法从浆果圈越狱——猛人伯爵都没干成这事。
  更不用说越狱后,他还得把大檐帽小姐引过去,冒着崩人设的风险,替死者问出那狗血问题。
  “这是一个大傻子分内的事?”他匪夷所思地想,“真扯!”
  然后乌鸦将死者的手往下一扣,漆黑的契约一头扎进他手心。
  干!
  搅恨海、捅情天,这事不能不参加。
  首先要出去,还要见到大檐帽小姐。而不管是翻墙还是挖地道越狱都不现实,有芯片,再说他这废物也干不动。
  不过有问题不怕,办法总比困难多。
  乌鸦来了干劲,转着脖子活动了几下,好像是要把凝成一坨的脑浆摇匀。
  他深吸一口气,端起那碗肉罐头,回想着自己一早在肥雏秤上称出的体重,粗略估量了一下,把罐头吃了三分之一。
  完事他文雅地用衣服擦了擦嘴,安详地靠住墙根坐稳。
  “最好没估错致死量。”
  不然索菲亚小姐见不到,他怕是要先下去见甲方。
  那样,他就永远也不知道亲爱的“妈妈”为什么要毒死他了。
  他在一群人的尖叫里失去意识,再睁眼,就看见了医院那熟悉的歪脖水管。
  这回好像没做梦,他有点怅然若失,不过眨眼又乐观起来:运气不错,行动顺利。
  听见动静,几颗鼠头凑了过来,查尔斯先生激动的唾沫星子喷了乌鸦一脸:“你们看,他醒了!”
  乌鸦的目光在索菲亚小姐的大檐帽上停顿了一下,露出个傻笑。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贵重的家畜出了毛病,家族里学历最高的“争气鼠”专业对口,肯定要来看。
  除了索菲亚小姐,先生还下本请了几位浆果兽医来会诊。
  三只耗子六只眼,这几位专家学术路线不同,各持己见,叽叽喳喳地吵成了一团。
  江湖派的专家甲断言:“你们家种公都出问题,我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浆果瘟!”
  学院派的索菲亚据理力争:“我们果圈里安装了最先进的防疫管理系统,绝对不可能。我猜会不会是这批浆果粮的问题……”
  专家甲嗤之以鼻:“什么系统,都是瞎扯淡,这种事我一看就知道。”
  小姐回之以阴阳怪气:“您连路都看不见,看病倒是眼尖。”
  专家乙在旁边掐着爪爪念念有词半天,这时慢悠悠地插话:“都不对,我看是你们家笼舍位置有问题,地势太凹,聚阴,所以种公先受害。”
  “胡说八道叽!”
  “叔你从哪找的神经病?”
  “别吵了,别吵了!”
  “无知凡愚……”
  正乱着,又有几个鼠头人抬着担架跑进来尖叫:“这只怎么办?这只也要死了。”
  “什么?”团团转的查尔斯先生回头一看,绝望地捧住脸,尖叫成了《呐喊》的形状:“天哪!”
  乌鸦随着它落下目光,见担架上一动不动的是“那个种公”。
  浆果医院只有一张病床,“那个种公”只好被放在地上,一动不动地任凭鼠头人们“抢救”。他的头微微偏向乌鸦,深褐色的眼睛对上了黑色的。
  片刻,两个人的瞳孔同时变化,一边像一朵幽暗处突然绽放的花,慢慢散开,另一边随之变形,目送这哑口无言的生命走完最后一程。
  尽管鼠头人们吵出了电锯协奏的音效,这场声势浩大的抢救依然以失败告终。
  查尔斯先生叉着腰喘粗气,哭丧着脸:“我的浆果啊!我的宝贝啊!这不是雪上加霜吗?这不是要我老命吗!”
  “查尔斯老爹,这……尸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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