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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给蔺老师发……
江成澜把手里的手机倒扣在床单上摩擦，冷恹的眉眼中满是犹豫。
对了，彩信。
江成澜忽然想起来今早看到的蔺老师的短信，发图片的话，应该就没有文字那种各种延伸意义的暧昧了吧？
早已经将吐槽「这年头谁还发彩信」忘到脑后，江成澜打开摄像头胡乱拍了一张，卡着节目组规定的时间节点发了出去。
甚至没仔细看自己到底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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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江成澜睁开眼睛第一件事不是回笼觉，而是摸向床头柜的手机。
深呼吸了一下，手伸出去又收回来，收回来又皱着眉伸出去，犹豫了好半晌，江成澜才拽过手机点开查看短信。
只有一条短信，是蔺淮。
——早安。
江成澜没有百度的勇气。
他现在觉得，蔺淮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是潘多拉的盒子。
……
江成澜特意问摄像头大家是不是都出门上班了，得到肯定的回复后才探头探脑下了楼。
一路穿过客厅餐厅走进厨房，江成澜都没发现蔺淮的身形，这才松了口气。
取了瓶牛奶刚扎进去吸管嘬了一口，江成澜就看见牛奶架子上好像插着什么，顺手往外一抽，是一张背面印着节目组logo的卡片。
嗯？
这是蔺老师之前做过的那个随机任务？
江成澜吸溜着牛奶将卡片翻过来，扫完上面的内容之后，面无表情地将卡片又原模原样地塞回了牛奶架子上。
节目组就像是等着他一样，广播立马响起：“恭喜嘉宾发现随机任务，请于下午时限内完成，不然将会有惩罚任务哦——”
江成澜忍了忍，皮笑肉不笑道：“你们把卡片放在牛奶架子上，真的不是精准狙击我？”
小屋里现在养成了每天一杯奶习惯的只有江成澜，尤其是基本周内会留在小屋里的也只有江成澜，节目组这任务卡简直可以说是就差写上江成澜的名字了。
节目组心虚闭麦，开始装死。
江成澜看着卡片上的：开启单人直播两个小时任务，眼皮一跳。
“惩罚任务是什么？”
他问节目组。
广播这次回答的十分踊跃：“惩罚任务是双人互动任务哦！不过有三种方式可以让嘉宾挑选，一是……”
“好，我直播。”
广播声音憋屈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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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播室里，导演锤了一下手心，后悔道：“失策了，应该直接把惩罚任务写到卡片上去的！”
制片人悠悠吹了吹搪瓷杯上蒸腾的热气：“现在江成澜有可能和ROM战队签约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直播的话绝对能蹭到最新的热度，反正这一周几组嘉宾互相熟悉的都差不多了，剪辑素材也够，马上就要约会日，不愁嘉宾没有互动镜头不是？”
导演想了想，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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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这种事江成澜熟悉，但是直播不打游戏专门和弹幕互动这就困难了。
还要播满两个小时。
他给吴英俊发了条消息说明了情况，那边很快就回复过来。
【之前你签的直播平台恰好和咱们合作的是一家平台，直播合约的事儿今早就处理好了，你直接登录你的直播账号就行，没啥不能说的。成澜，组织相信你！你不会做战队里第二个让英俊潇洒的经理发际线后移的小宝贝的，对吗QAQ】
江成澜被消息逗笑了一下，然后翻出自己的手机下载了一个星辰直播APP。
等待APP下载安装的时间，江成澜四下打量房间，又出门站在走廊上看了看，问摄像头：“我直播什么都可以？”
摄像头上下晃动着点头。
江成澜靠着楼梯栏杆思考了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
进去房间里翻了几下，从衣柜最里面拖出来一个被胶带封严实的大箱子，正是之前房曲让闪送送过来的，之前放在SD俱乐部的粉丝包裹。
……
“能听到吗？”江成澜没用手机开过直播，或者说，他几乎没有开摄像头直播过。
【能能能！啊我男神的脸距离我这么近！！这么近！！我扑上去就是MUA的一口！】
【澜神直播啊！露脸直播！！我要去家里吼一嗓子！】
【澜神么么啾！澜神最近过得怎么样，开不开心呀？】
【手伤好些了吗？澜神，大家都很担心你的TAT】
江成澜垂在另一侧避开摄像头的手紧了紧，低声道：“手没什么事，好多了，谢谢你们。”
随后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一般，江成澜不再直面手机屏幕，坐在地上随手拉了椅子过来将手机横放靠在椅背上，保持自己出镜的状态，拿了旁边的剪刀开始拆箱。
“前几天从SD俱乐部那边搬来了一些之前没退回去的粉丝包裹。”
直播间的在线观看人数瞬间从开播时的几百飙升上千，万，十万，五十万……最终维持在将近三百多万的人气值上。
随着直播时间的推移，还是不断有观众从各个渠道涌进直播间。
弹幕问题也逐渐尖锐起来。
【请问澜神是签约了新的战队吗？是否是昔日的三连冠豪门战队ROM？】
江成澜瞥到了这个弹幕，但却没有回答，而是低头继续拆房曲包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箱子。
【ROM官博发公告了！！澜神签约了ROM作为下个赛季的战队首发！就刚刚！】
【没想到澜神真的签约了ROM啊……不过ROM是豪门战队，各方面都好】
【不是吧不是吧，空降把原本陪在身边的老将挤走让路还有理了？】
【楼上的第一次混电竞圈？转会期成员去留都是战队运营，关选手什么事？再说了，ROM战队的打野本来问题就太大了】
这话一出就像是引爆了炸弹一样，弹幕瞬间开始骂战起来，原本亲亲抱抱举高高的温馨弹幕瞬间被火药味浓重的互喷密密麻麻全然覆盖。
江成澜的直播间是关闭打赏渠道的，平常他也不看弹幕，喷子吵两句见没反应也懒得继续找事。
管理员「不脱发的老房」不知道什么时候上线了，开始和之前一样兢兢业业禁言踢人控评一条龙。
直播间的弹幕虽然仍旧带着些火药味，但少了拱火的黑子，再加上江成澜的粉丝们反应过来开始刷屏，各种颜文字表情符号齐齐上阵。
弹幕刷得火热，江成澜手中的箱子终于被他从一层一层的编织袋里面剥出来，他不由得吐槽了一句房曲：“这包的也太厚了……”
管理员不乐意了，当即打字发弹幕道：【那两天下雨好吗！我还不是怕东西淋湿了】
“嗯嗯，谢谢房妈妈，房妈妈辛苦了。”江成澜手下的动作不停，一边在嘴上敷衍。
「哈哈哈」的一片从直播间冒出来。
江成澜探头看了一眼，箱子里的包裹大概有十几个，大小不一，但是看上去包装风格都很类似。
【我之前也给澜神寄过礼物，但是后来都被工作人员退回来了，难过】
【我也……呜呜呜，他们说澜神不收礼物的，退回的快递我看了，就连包装都没拆嘤】
随后刷过去的弹幕都是同样差不离的内容，江成澜便解释道：“这些包裹都是海外寄来的，没有寄出地，当时工作人员打过上面的预留电话，发现是一处专门收纳寄出国外包裹的寄件点，没办法退回才留在了仓库里。”
“一直都没拆过，这次基地……收拾了一下，就把这些包裹送到了我这里。”
江成澜抿着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
手上的动作一停就他感觉不自在，于是连忙拿了一个差不多两个拳头大小的包裹过来。
这是一位江成澜和房曲都很熟悉的老粉，从江成澜开始打比赛的第一年起就偶尔会往基地寄包裹。
因为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江成澜用小刀挑开最外层，抽出了一个不大的浅蓝色的包装盒。
包装盒的正面是透明的，江成澜一眼就看到了静静躺在里面的，被做成标本的四叶草。
这片四叶草和平常看见的不一样，整整大了好几圈，不知被做了什么处理，这么久过去了还是绿油油的状态。
盒子完全抽出来的时候，从里面掉出来一张卡片。
江成澜翻转过来，愣了一下。
【偶然飘进窗的四叶草，想了想，不如把最好的幸运送给你】
字迹是极为好看的字体，笔力劲挺，笔势流利，却不带锋锐的利芒，看上去温柔闲适。
江成澜再度看了一眼礼品盒，将它妥善放在一旁的床上，开始拿了另一个包裹拆起来。
一朵花，一张照片，更有一张背面印着建筑图案的刮刮乐……
都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与其说是特意寄出的包裹，倒是更像对方在用心记录着什么。
卡片上的寄语也随着礼物的不同，生动而简短地叙述着生活中发现的有趣可爱之处。
【虽然内容是没问什么问题，但总感觉给偶像寄这些有点怪怪的】
【默默+1】
【等……这些字迹，有没有姐妹觉得很眼熟？】
【默默举手……但，这是能说的吗？】
【憋不住了！！这字迹我见过！三年前怀临太太退圈前曾经手写过一张感谢信！！真的有一种好强的既视感啊！】
【已经有集美去做字迹对比了！快看怀临太太的官博下面！】
“怀临……太太？”
江成澜看着直播间弹幕的蜜汁走向有些困惑地皱眉。
这个在国外的粉丝是个女孩子？
啊……也是，之前听房曲说过，他的粉丝里的确是女粉占比较大来着。
【这个卡背面的好像是德语吧？】
忽然，江成澜在密密麻麻的弹幕里捕捉到这条，不由愣了一下。
德语，德国。
鬼使神差般的，江成澜重新翻出那张刮刮卡，垂眸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掏出节目组的手机，点开之前蔺淮发给他的彩信照片。
再次两指放大照片。
江成澜不认识德语，但……
手机屏幕和刮刮乐上下比对在一起。
刮刮卡背面的那行字母，和彩信照片里卡片里露出的半行字母，几乎一模一样。
下一秒，几乎是下意识的，江成澜收起了所有散落在镜头前的卡片。
作者有话说：
蔺老师：我没有微博；
——
这些包裹会被寄出是有原因的，蔺老师不是私生行为呜呜呜；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 大雨
“唉，客人，您的伞落下了！”
“蔺老师？”
蔺淮抬眼看向门边，娃娃脸的工作室助理表情迟疑地站在门边，他问：“怎么了？”
女孩走过去，默不作声地将平板递过去，屏幕上正是男人十分眼熟的直播间。
她的眼神不住地偷瞄正低头看平板的蔺淮，犹犹豫豫问道：“嗯，就是……那个，蔺老师，您之前有进过网配圈……吗？”
蔺淮托着平板的指节一紧。
很快，他从此时直播间密密麻麻的弹幕里捋清了情况。
但……他只是为了给江成澜一个缓冲的空间，过来办公室坐坐而已，怎么就被网友扒了这么久远的马甲？
男人的眼中掠过费解，索性点了屏蔽弹幕，在看到直播屏幕中青年身边散落的大小包装盒，以及此时青年收起拢在手里的卡片时，十分少有的面露怔忪惊愕。
那些包裹……
女孩默默将自己的手机也递到蔺淮面前，上面显示的赫然是「CV怀临」的黄V认证微博。
置顶的微博是一张手写的退圈信，那是当初蔺淮一笔一划思量写成的，他当然十分清楚上面写了什么。
也十分清楚，对于凭借着一个衣角就能扒出一场故事的网友们，一张手写信和一堆手写卡片，重合辨认出字迹简直不要太简单。
蔺淮：“……”
男人拿着平板低头看着还在直播的青年，依靠在办公桌旁，身形僵硬地陷入沉思。
女孩十分懂事且体贴地给自家工作室的老板留足了空间，退出去办公室的时候还带上了门。
蔺淮看着因为情绪局促而被弹幕粉丝牵着走，就准备去点开那些链接的江成澜，无奈叹气。
早些年的中抓圈大多是网配，因为没有商业化，也还没有河蟹遍地，大多数剧本都比较放得开。
隔壁言情圈里的CV如何暂且不论，原耽圈里哪个CV没几个黑历史？
尤其是蔺淮年少时喜欢什么就要去研究的执拗，特意去学了些专业配音的技巧，凭借着优秀的戏感和变音的本事，只要剧本感兴趣角色有意思就接。
别说是黑历史……蔺淮抬手按了一下额头。
广播剧，访谈，线上歌会……恐怕剪辑视频里堆的全是当初年少轻狂甩出去擦地板的节操。
在青年面前一直表现得成熟冷静，斯文内敛的成功男士抽出烟，没有点，只是放在鼻间嗅闻冷静神经。
没事。
至少还没有……扒到「蔺淮」的身上。
还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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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热情的粉丝们安利了不少关于退圈大神CV的剪辑视频，视频里那些多变又戏感充沛的声音十分能带入听众，搭配着BGM，江成澜的表情从好奇逐渐转为古怪，最后硬生生憋成了面无表情。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江成澜回神，扬声道：“请进。”
原本就是虚掩着的门被推开，林小谷和翟烁笑吟吟地站在门口。
“我们回来啦——”林小谷冲着江成澜眨眨眼，“带了下午茶和咖啡，要不要去楼下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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