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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哥儿，你会不会觉得我狠心。”顾宏有些不确定问道。
“怎么会呢，若是有人这样待我，我断然不会原谅。”叶安盯着顾宏的眼睛，认真地说：“顾大哥，我心疼你曾经的遭遇，无论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因为你比你认为的还要善良，才会这么痛苦。”
被叶安的话弄得心暖暖的，顾宏紧紧的回抱回去，“或许上天就是为了让我遇见你。”
今晚注定难眠。而城东的破庙内也是难道有些笑声。
“爹，你也吃，今天的饭菜很好。“一个穿着破烂的小哥儿，将碗里的馒头递给顾大河。
小哥儿望着才五六岁，一声粗麻衣都是补丁，小脸也脏兮兮的，明明自已也很饿，第一个馒头却递给别人先吃。
“哎…小小也吃。”
今天能吃饱，还是顾大河舔下老脸，去找顾宏要的二两银子买来的。
其实顾大河来到清水镇已有两个多月了，被婆娘卷走田契带走了儿子跑路，不甘心的顾大河寻人打探消息，也卖了地契带着小哥儿追来找张翠平算账。
一路上实在不易，钱也花得差不多，顾小小也跟着吃了不少苦。终于找到张翠平的顾大河冲上去就要教训她。哪曾想，半老徐娘的张翠平还能找到男人护他，那个老混混已经有四十多岁了，一身横肉，打斗中直接敲断了顾大河的腿。
顾大河狠狠地挨了一顿打，特别是断腿没有钱好好医治和修养，那段时间还是顾小小每天照顾他，一个小人儿去买馒头，终于有回被小混混抢了，顾大河从此往后不敢让顾小小出去，不得不忍着痛自已去买食物。有出无进的，终于花完了所有盘缠，还好发现现在的这个破庙，能遮风挡雨。”哎，小小，爹不该找来的。“顾大河一个汉子，也不禁老泪纵横，悔不当初，若是能忍着不寻到清水镇，在老家上清村还能生活下去，不像现在没钱没住处。
“和爹爹在一起就好。“小孩知道的不多，但也清楚娘不要他了，他很害怕顾大河也抛弃他。
顾小小是顾宏还在家时就怀上的，顾宏参军离家没几个月就生下来了。张翠平不喜欢小哥儿，顾小小在家存在感不强，勉强有口饭吃，什么都捡双胞胎哥哥们剩下的。稍微大点张翠平就指挥他做事，明明已经有七岁了，但看着还只是五六岁。
“小小哇，咱们过两天就回家吧！”顾大河已经看清了，他不想和张翠平争什么。上清村有自已的根基在，有顾宏给的二两银子做盘缠，回去总比在这里谋生好。清水镇之行虽然落得凄惨，但见到了以为再也见不到的大儿子，顾大河也觉得无憾了，现在他唯有带着对顾宏的悔意，好好抚养顾小小长大。
顾小小小手捧着馒头认真地啃着，听到顾大河问自已，才懵懂地抬起头，扬起一张笑脸回道：“好哇！都听爹爹的。”
顾大河正畅想着以后爷俩的生活，哪知自已今天突然奢侈一把，买了俩菜的场面被人偷看了去。
“看清楚了吗？“一个妇人反问道。
“没错的，我们几个轮流盯他，错不了。”小混混肯定地问道。
妇人正是张翠平，原来他怕顾大河继续来找麻烦，一直派人盯着他，今天小混混来说顾大河突然有钱吃饭，不由得警惕了些。
“嗯，我知道了，这点银子你们几个分了，记住别告诉你们大哥。“张翠平丢给小混混一串铜板，便打发小混混离开。
小混混点头哈腰地离开，等走远了，一脸嫌弃地骂道：“呸，真当自已是个东西，年轻时可能还长得不错，现在就是个老货色，要不是屠老大看上她，哪有今天，天天在我们面前拿乔。”
而张翠平则越想越害怕，眼神中闪过一丝恶毒：顾大河，你待在这里我就害怕，为了你的两个儿子，请你离我远些吧。
第80章 出事了
一连了两日，张翠平心里都不安，趁着下午屠老大也不在家，就偷偷溜了出来。
“娘？这个时辰你出去干嘛。”张翠平怕被人撞见，就想从后门溜出去，突然一声惊起，把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居然是自已的两个儿子屠清屠明。
“嘘！小点声。”张翠平定睛一看，屠清屠明两人喝得醉醺醺的，满身酒气，才从外面回来。忍不住教训两句：“你俩又出去喝花酒了？”
“对…隔…，娘来接我们嘛？嘿嘿。”屠清脑子还不清楚地说胡话。
“哎呀，阿明，带你哥赶紧回去清洗一番。”×
“娘，你要去哪？”屠明还稍微清醒点，扶着屠清问道。
“没..没什么，我突然发现掉了件首饰，这不四处找找。”张翠平不想让儿子知道，随便扯了两句。“行了，你俩赶紧去醒醒酒，娘也会去的。”
终于把屠清屠明糊弄走，张翠平松了口气，才偷摸往破庙走。
……
这两天，顾大河买了些粗面，简单搭了个土灶，摊了十几张粗粮饼，准备在路上吃。
两人没有什么行李，除了身上穿的这套衣服，还有一套换洗的，现在天冷了，顾小小还小，顾大河还用顾宏给的银子买了一床薄被。
“小小，那些东西就不要了。”顾大河将食物装好，衣服被子也打包好背在身上。回头一看顾小小还在装他那些泥人。
“爹爹，我就带着这个。一个爹爹，一个小小。“顾小小将两个泥人举到顾大河面前，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好吧，我们走。”顾大河身上背着行李，手上抱着摊好的大饼，起身离开，顾小小则跟在身后，用手托着他背上的行李，想减轻他的重量。
“小小，这个不重，到爹身边来。“顾大河腾出一只手，将顾小小牵着走在侧面。
被大手牵着，顾小小感觉暖暖的，整只手都被攥在拳心，充满安全感。顾小小甚至觉得现在比在老家幸福多了，最起码爹的心里都是自已。
还沉浸在温暖的氛围中的顾小小，却被一声尖锐的声音吵醒。
“好啊，你们打算去哪？“张翠平一来就看到顾大河带着自已的小哥，大包小包地准备离开。
“张翠平，你来干什么？“顾大河横了张翠平一眼，厌恶的问道。还把顾小小往后藏了藏。
看清顾大河的动作，张翠平不屑的笑出了声：“一个小哥儿，我才不会和你抢。”
顾小小露出落寞的样子，垂下了头，心想：娘果然还是讨厌我。他以为爹爹变了，娘也变了是来看自已的。顾小小躲在顾大河身后不去看张翠平嫌弃的眼神，默默抓紧怀里的泥人。
“你瞧瞧你的样子，小小也是你儿子。”顾大河有些愤怒，也很后悔以前总是忽视小小，当娘的这样，另外两个儿子顾清顾明也是被宠坏了，所以小小现在才这么黏自已。
张翠平一副懒得和顾大河说的样子，反正屠清屠明才是她的命根子。
“我要和你谈谈，现在我带着阿清，阿明在清水镇过得很好，你一直在这里，要是哪天屠老大烦了，不光你和小小不好过，别到时候还牵连了阿清阿明。”张翠平直接说明来意。
“哼，那两个逆子，放心吧你过你的好日子去，我和小小要回老家。“顾大河不想多费口舌，推开张翠平就要离开。
“站住，你真的要走？“张翠平不敢相信顾大河在这里呆了这么久，现在居然轻易地离开。
“你是不是找屠老大说了什么，不然哪来的银子，不然怎么愿意走。”
张翠平越说越觉得顾大河使了什么坏，屠老大给了他好处才愿意走。现在屠老大白天总是不在家，晚上也对自已提不起兴趣，碰到几次屠清屠明喝酒，还狠狠地骂自已。
屠老大脾气不好，但没儿子，她将顾清顾明改姓，认了屠老大做亲爹，加上她年轻时确实漂亮，才哄得屠老大听话。但自从顾大河找来后，张翠平就天天提心吊胆，害怕顾大河毁了这一切。
“放手！”顾大河一把甩开张翠平，“现在我要带小小走，不是正好如你意吗？至于屠老大，你私德败坏，轮得到我说什么嘛。”
但张翠平整个人都不正常，嘴里念叨着：“不可能的，一定是你，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放过你。”说完就要扯下顾大河身上的包裹，看看里面有没有屠老大给的东西。
两人撕扯之下，力道极大，顾小小去帮忙都被甩开，手掌还蹭破皮。顾大河越护着包裹，张翠平越觉得里面有什么，终于布包被扯破，面饼撒了一地。顾大河气急一个巴掌打过去，“啪“响亮的一记耳光重重地拍在张翠平脸上。
张翠平被打懵了，第一任丈夫，顾大河都是哄着自已的，就连现在的屠老大也就是现在骂几句，但也没动过手。一时恼怒和委屈上头，随手拿起一块砖头，就照着顾大河的头砸下去，鲜红的血流满全脸，张翠平才慌张地跑开。
一切发生地太突然，等张翠平跑走，顾小小才看到顾大河人已经不清醒了。
“爹爹，你怎么了？“顾小小哭着大喊，摇晃顾大河让他醒醒。
“小..小..爹..”被砸到头，顾大河已经神志不清，感觉自已要死了。
顾大河躺在地上，头上被砸破的血窟窿还在出血，他感觉身体越来越冷，”豆腐..铺，找你大…哥顾…“说完就彻底昏了过去。
“爹爹，爹爹啊！你醒醒。“顾小小泪水糊满全脸，”对了，去找大哥。”
轻轻放下顾大河，顾小小飞快地奔出去，在街上逢人就问：
“您知道豆腐铺在哪吗？”
“哪来的小乞丐，离我远点。”
“我不是乞丐，我是顾小小，您知道豆腐铺吗？”
顾小小一身脏乱，刚刚跑出来时还跑掉了一只鞋，脸上也脏兮兮的。别人见他凑到面前，就觉得是小乞丐要钱要吃的，哪还细则听他讲话。
“小恒子，你去看看那个小孩。“偶有兴致在街上闲逛的秦暮楚，似乎是听到豆腐铺的字样，就差小厮秦恒去看看情况。l
“得勒，少爷。”
“小乞丐，你要找什么。”秦恒凑到顾小小面前，和他保持一定距离。
“豆腐铺，我爹爹流了好多血，找大哥。“顾小小跑了很久，又喊了半天话，口干舌燥，一时话都说不清。
从顾小小那里听了个大概，带着顾小小去和秦暮楚汇报。
秦暮楚不知道具体情况，但顾小小看着不像骗子，心想这小哥和顾宏一个姓，说不定真的认识。
“秦恒，你带她去豆腐铺看看，是不是顾老板的亲人。”然后就让秦恒领着顾小小找去了。
第81章 顾大河托孤
秦恒将顾小小领到豆腐铺门口，顾小小满心焦急，一只脚光着，却顾不上疼痛，只盼着能快点找到大哥顾宏。
“那就是顾宏顾老板，去吧！”秦恒将人领到豆腐铺门口，指着堂内的顾宏说。
顾小小冲上前去，对着正在忙碌的顾宏喊道：“大哥，大哥，快去救救爹爹，爹爹流了好多血，他快不行了。”
顾宏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小孩，皱着眉头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顾小小急忙说道：“我是…顾小小，爹叫顾大河，他真的快死了。”
听到“顾大河”这个名字，顾宏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他想起了昨天才给了银子打发走的男人，有些不悦地想到：呵，我想得太简单了！
顾宏还以为顾大河又想来要钱。
“你确定是顾大河？他怎么了？”顾宏语气有些生硬地问道。
顾小小带着哭腔说：“爹爹被娘砸伤了头，流了好多血，现在人已经昏迷不醒了。大哥，求求你快去救救他吧。”
顾宏先是一惊，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怀疑，该不会又是父亲使的什么手段吧？但万一真的出事了呢？
稍稍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他放下手中的活，去后院找叶安简单说了几句。
留下顾小小一个惨兮兮的小孩焦急等待。
“我陪你一起去吧！”叶安有些担忧。
“不用了，你留着看店吧！”
顾宏跟着顾小小往出事的破庙跑去。
一路上，顾宏的心情十分沉重，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曾经让他失望透顶的父亲。
当他们赶到时，顾大河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头上的血窟窿还在往外渗血。
顾宏看到这一幕，心里猛地一震，那一瞬间，怀疑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心痛。他从未想过父亲会伤得如此之重。
顾小小扑到顾大河身边，哭喊着：“爹爹，大哥来了，你醒醒啊。”
顾宏缓缓走上前，看着生命垂危的父亲，心中的恨意和伤痛交织在一起。
他曾经恨顾大河的软弱和不作为，恨他任由张翠平陷害自已，让自已不得不去参军，过着艰苦的生活。但现在看到顾大河这般模样，他又感到一丝后悔，后悔自已曾经对父亲的冷漠。
顾大河费力地微微睁开眼睛，看到顾宏的那一刻，眼中艰难地闪过一丝欣慰。
他的声音极其微弱，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阿宏，你来了。爹对不起你，这些年让你受了太多苦。”
顾宏别过头去，不想看顾大河的脸，可心中的情绪却如波涛般翻涌难以平静。
他的内心在激烈地挣扎着，一方面是过去长久积累的怨恨，另一方面则是眼前父亲这惨不忍睹的模样让他心生怜悯。
顾大河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阿宏啊，我不行了，没办法补偿你了。”
“你先别说了，我带你去医馆。”顾宏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慌乱。
“没用的，这是我的报…应。我还有个心愿，阿宏你…能答应我吗？”顾大河每吐出一个字都显得无比艰难，仿佛随时会断气。
顾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
“小小他很可怜，爹不疼娘不爱，我也从未好好关注过他。他娘嫌弃他是个小哥儿，对他从来没有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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