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期刚走进去,甚至还有一只小柯基跑了过来,兴奋地蹭他的裤脚。
哪怕陆枭已经给他打过预防针,但当他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有被震惊到。
陆枭已经开始自动给他们俩做自我介绍了。
“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过的妹妹,陆琴。”
宁子期下意识地对着陆琴伸出了友好的右手。
伸出去后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干嘛呢,陆枭都说了妹妹不喜欢跟人打交道了。
刚想收回手,就看到一个粉嫩如藕段的手臂伸了过来,陆琴竟然跟他握手了!
陆琴的眼神有点空洞,但是表情却好像对他很感兴趣。
说实话……挺割裂的。
但是陆琴身上的怪事已经够多了,也不缺这一件了。
宁子期认真地对她说:“你好陆琴,我叫宁子期,是你哥哥的朋友。”
陆枭看着他们握着的手若有所思,但是并没有打断。
这次可能说的话太多,超纲了,陆琴没有反应了。
他俩就一直这么握着手,陆琴没有放,他也不好先撒手。
他求助似的看向了陆枭,陆枭过来把他俩手分开了。
分开了之后,陆琴就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宁子期,也没有其他任何反应。
宁子期第一次被一个小妹妹看得心里毛毛的,心想怪不得只能休学了,这种状态根本去不了学校,说不好随机吓死一个同学。
直到陆枭拍了拍她的脑袋,对她说:“去做你的事吧。”
陆琴这才像是又有了点灵魂,开始蹲下拨弄地上的盆栽。
盆栽里面是几朵蘑菇,花色的。
宁子期没忍住,对陆枭说:“这蘑菇……好像有毒。”
陆枭:“没事,她不会吃的。”
“在她的世界里,这些植物和动物都是她的朋友。”
说到这里,陆枭自嘲地笑笑,继续道:“对比起来,我这个跟她有血缘关系的亲哥哥,可能在她心里还没有跟那几朵蘑菇亲。”
宁子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闭嘴。
“参观一下吗?陆琴画画还是挺有天赋的,不过是以前。”
宁子期:“以前有基础的话,应该画的也不会很差吧?”
陆枭:“不是差不差的问题,而是……”
他眉头微皱,嘴巴张了张,似乎在组织语言。
“她现在画的画,很怪。”
能让陆枭用出“怪”这个字来形容,那估计是真的怪了。
虽然宁子期只跟陆枭一起经历过两次任务,但是仍然可以感觉到对方的见识和实力是远在他之上的。
陆枭进入623号房间的时候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是看见宁子期被挟持进去了,陆枭才感觉到害怕。
623号房间甚至都不敢将陆枭拉进去。
虽然陆枭没有明说,但是宁子期猜测,陆枭绝对已经进入过623号房间了。
但是因为段明一直在躲着他,恰巧宁子期自己又送上门来了,查的八成是同一件事,所以干脆就让宁子期住进去了,而陆枭则转为幕后。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宁子期小心地绕过了挡在他前面的一些盆栽,向后面的画走去。
这些画都是随意摆放的,杂乱无序。
宁子期一幅幅看过去,终于明白了陆枭说的“怪”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就相当于好好的一盆花,在陆琴的笔下,那盆花却像是有生命似的,片片花瓣舒展开来,花蕊中心是一颗诡异的眼球。
旁边的一幅画画了一朵巨大的蘑菇,蘑菇通体呈花色,很像是她手上正拨弄着的那盆,但在陆琴的画笔之下,这盆有毒的毒蘑菇竟然吐出了无数的菌丝,像是要把看向它的人活生生地吞噬掉。
宁子期看了几幅之后就不是很想再看下去了。
陆枭:“有什么感受?”
宁子期看了蹲在地上玩蘑菇的小姑娘一眼,一言难尽地道:“你妹妹的画风,挺暗黑啊。”
陆枭却说:“你这个形容倒是比我的要更贴切。”
“她以前的画风也这样吗?”
宁子期觉得一个人的画风应该挺难改变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喜好,不可能完全画风大变。
除非是换了一个人。
陆枭:“以前的很正常,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宁子期点头:“好。”
陆枭有收藏陆琴以前画的画,就在宁子期住的那间客房里。
他之前没有注意,原来书架下面还有可以开的柜子,一打开,里面全都是字帖和画。
“我爸妈琴棋书画都精通,所以也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有自己感兴趣的爱好。”
“我选了书法,陆琴选了画画。”
陆枭把一堆画卷搬了出来,放在了书桌上,刚放下,他的视线就落在了那个塑料笔筒上。
笔筒的位置……偏移了。
陆枭看了宁子期一眼,然后不着痕迹地把笔筒归位了。
宁子期全部注意力都在陆琴的画上,丝毫没注意到陆枭的这些小动作。
“挺好的啊,家里有钱才能培养爱好,我以前可羡慕能去学跳舞啊画画啊钢琴等爱好的小朋友了。因为我家里根本就负担不起我去学这些东西。”
宁子期说起来的时候语气还有些感叹。
都过去这么久了,回想起来仍然觉得充满了可惜。
陆枭:“你小时候最想学什么?”
宁子期打开了其中的一幅画卷,看见了陆琴以前画的竹子。
她画画是真的有天赋,画得栩栩如生,仿佛那竹叶正在摇曳。
“其实我也挺喜欢画画的。以前经常会学着画一些东西,还以为自己很牛,直到有次美术课上同桌说我画的宝塔像蛋糕,我突然就不想画画了。”
“……把宝塔画成蛋糕也挺可爱的。”
宁子期抬头看陆枭,语气充满不可思议:“你是认真的吗?”
第85章 画画需要这么暧昧吗
陆枭:“其实你要是想学的话,我也可以教你。”
宁子期乐了:“你不是学书法的吗?”
陆枭:“我只是选择了书法,但也没说我不会画画啊。”
他说的好有道理,一个人也并不一定只有一个爱好啊,更何况陆枭是个奇才,说不定他说出来的甚至都不是他会的全部。
“想试试吗?其实画画没有这么难。”
陆枭说的话太有诱惑力了,宁子期感觉实在很难拒绝。
但是他有点畏惧。
“我……我真的能画好吗?我现在可是连画人都能画成火柴人的那种。”他已经下意识为自己可能的失败先找好借口了。
这就是不自信的表现。
陆枭没有说话,而是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
他又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幅空白的画卷,在桌面上铺开。
“你等会,我去对面顺点颜料过来。”
啊?这是要过去拿陆琴的颜料吗?这听起来不是很好吧?
但是他根本来不及阻止,陆枭已经出门了。
这家伙一向沉稳中又雷厉风行,宁子期已经习惯了。
很快陆枭就把一个颜料盘顺过来了,放在了桌面上。
“想画什么?”
陆枭突如其来的一个问题倒是把他给难住了。
他太久没有画画了,根本就不知道能画什么。
“要不我们也画个竹子?”
陆枭:“我颜料盘都拿来了,竹子需要的色彩不多,换一个。”
宁子期绞尽脑汁,忽然脑海中想到了昨天晚上他们一起上去过的海边的灯塔。
昨晚发生的事情就像梦一场,虽然惊险,却瞬间即逝。
他本来还想着今天能再次站上灯塔,好好地看一眼大海,欣赏一下这美丽的景色。没想到就被陆枭给带回来了。
“我想……画一下昨晚我们在灯塔上见过的那片海。”
陆枭:“好。”
宁子期看见他往自己的右手边站了过来,然后开始帮他调色。
昨晚很黑,他们看见的大海是一片漆黑。但是陆枭帮他调成了墨蓝色。
“来,试着把海先随便抹上去。”
随便抹上去?
宁子期听着陆枭说的话,心里突然也没那么紧张了。
“真的随便抹吗?”
陆枭:“别怕,随便抹就成,画画本来就不拘泥于某种形式,把你心中所想的用画笔挥洒出来就可以了。”
陆枭平时做任务的时候高冷无比,但是当老师的时候倒是颇为耐心。
宁子期嗯了一声,开始随便在空白的画纸上“乱抹”一通。
纯白的画纸很快就被他的画笔染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墨蓝,刹那间似乎眼前好像还真的出现了一片海。
“好神奇!”
他从来没有在这么大的画纸上画过画,好像天地间的万物都可以顺着他的心意画于纸上一般。
陆枭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继续。”
宁子期不再拘束,想怎么画就怎么画,好像之前压抑在心里的所有东西都在这一刹那彻底发泄了出来。
他越画越兴奋,越画越快乐,连身体都不自觉跃动了起来,直到大半张画纸上都是层层叠叠的墨蓝海浪。
陆枭适时地夸他:“画得真好,很有层次感,你画画很有天赋。”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宁子期画画好的,他瞬间感到又兴奋又羞涩。
“接下来呢?接下来画什么?”
陆枭又帮他调了一个灰黑色,将画笔递给他。
“灯塔。”
宁子期顿时愣了一下,脑子里虽然有灯塔这个画面,但是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下笔。
“我,我不会画灯塔。”
陆枭身高比宁子期高了快二十厘米,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宁子期那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的耳尖和后颈。
宁子期的肌肤很嫩很薄,天生的冷白皮让他看起来香软可口。
陆枭忍不住靠近了一步。
“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搭在你手背上辅助你画。”
陆枭说话的语气十分正常,似乎真的只想帮助他画好这个灯塔。
宁子期想了想,没有拒绝,手也在原地没有动,似乎正在等着另一个人的加入。
陆枭很想吞咽口水,但他怕被宁子期注意到而丧失了这个难得的机会,于是生生地忍着。
“你同意了?”
宁子期的头埋得更低了,闷哼了一声:“嗯。”
于是很快,他就感觉到有一只宽大的手掌覆盖住了他的右手。
宁子期身体冷不防地颤抖了一下。
陆枭以为他还是排斥,刚好立马移开,就听到宁子期说:“没事,画吧,陆老师。”
现在陆枭几乎是半靠在了他的身上,他呼出的气息甚至都洒在了宁子期的耳后,带来一种异样的感觉。
心脏扑通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画画需要这么暧昧吗?
陆枭已经握住他的手落于纸上了。
他画画好像没有多大犹豫,直接便握着他的手开始在画纸上涂涂抹抹的。
不一会儿,灯塔的轮廓竟然真的出现了!
宁子期登时激动了起来:“天哪!灯塔!你也太厉害了吧!”
他一激动,身体猝不及防撞到了身后的陆枭,似乎是撞到他的胸膛,硬硬的。
这一回,宁子期清晰无比地听见了陆枭吞咽口水的声音。
……
有一瞬间,他很想将自己的手从陆枭的手掌里抽出来,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
宁子期脑海中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如果他再躲避一次,他将彻底失去陆枭。
但是他的背后几乎与陆枭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了一起,让他感到不安。
这是一种即将被比自己更加强大的东西侵略的不安。
陆枭如果真想要在这里对他做点什么,他可能连反抗都做不到。
宁子期看着眼前的画纸,生怕下一秒身后的人就会将他扑倒在画上,然后让他的身体也沾染上颜料的痕迹。
“宁子期。”
身后的人轻唤他的名字,如恶魔的低语。
宁子期虽然还没到瑟瑟发抖的地步,但确实草木皆兵,丝毫不敢动弹。
“怎,怎么了?”
他感觉陆枭的身体再次往前靠了一点,这下子他们之间再无间隙。
不是吧?陆枭不会真的让他上画吧?
第86章 见家长,害怕了?
“画笔要抓稳一点,不要抖。”
陆枭的声音依然无比正经,仿佛不正经的是他自己而已。
宁子期连忙收敛心神,重新和陆枭拉开了些距离,然后紧握画笔。
“也不用握这么紧,松弛一点。”
宁子期点点头,努力恢复先前的状态。
很快,在他们的努力之下,灯塔完成了。
像,真的好像。
宁子期沉浸在画作之中,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男人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的眼神。
“等颜料干了之后,我可以拿走吗?”
海边灯塔图完成之后,宁子期更兴奋了,他真的很喜欢这幅画,这是他画过的最好看的一幅画。
虽然画作者不止他一人,但他全程都参与画画了,怎么不算他的作品呢?
宁子期想要将画作好好保存起来。
陆枭点头:“可以。”
“太好了!”宁子期又欣赏了一下自己的画作,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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