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害死陆枭的。
天空中的雨好像变大了,滴滴答答地落在坚硬的水泥地上。
突然,莲塘里扑腾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要跃出水面!
宁子期睁大了双眼,用刀抵御在自己的胸前。
但是下一秒,他就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形。
是陆枭!
陆枭猛地用手抹了一把头发,把已经湿透耷拉在自己额前的头发统统归到后边去,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大背头。
“别哭了,我还没死呢,就急着给我哭丧了?”
宁子期抹了一把眼睛,别扭地说道:“谁给你哭丧了,别自大了,这都是雨水。”
两人湿淋淋地回到了王淇的别墅。
回来的第一件事,他们还是先赶回房间看看王淇有没有事。
但是很显然,灾祸都被他们挡了,王淇那里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甚至吃饱饱的都开始打嗝了。
看见两个人狼狈的样子,王淇反而觉得非常奇怪:“你俩干嘛去了啊?怎么搞成这样了?”
宁子期没有回答,眼神往别处瞟了瞟。
陆枭没好气地说:“还不是为了你的事。”
王淇瞳孔猛地放大,“你们都干不过它吗?那我不是死定了!?”
宁子期:“你先别急,这种执念一般都害不了人,我们纯粹是被阴了一手。”
接近莲塘的时候,系统提示这里的怨气值浓度高达70,并瞬间给他派发了一条支线任务,让他净化莲塘的怨气。
这东西不是我们通常思维里的阿飘,只是系统让他净化的怨气罢了。
除了正主之外,他怀疑其他人根本就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否则整个庄园里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只有王淇受到了这么大的影响?
如果不是他非要带着陆枭介入这因果,这带着怨气的灵源也不会伤害他们的。
他走过去,站到王淇的面前,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冰冷。
“王淇,我最后问你一遍,你今天跟我说的话,确认都句句属实吗?”
“你到底有没有对不起张晴晴?”
王淇的表情怔住了,他好像还是第一次看见生气的宁子期。
“大师……我,我真的没有对不起她……”
陆枭:“他没有说谎,你过来,我跟你聊聊。”
这是陆枭第一次直接上手拉他,但是宁子期却并没有排斥,而是任由他将自己拉走了。
回到了他们的房间。
宁子期眉头一蹙:“你干嘛?我连问问他都不行了?刚才我俩可都是差点就没命了,你也不想想这都是因为谁啊?”
陆枭:“他的情绪本来就已经像一根紧绷的弦了,你来了之后,他这根弦才终于稳定了不少。你不能亲手将这根弦重新拨响,让他对你感到畏惧。”
“否则他还没被弄死,就已经被自己吓死了。”
宁子期:“磨刀不误砍柴工。”
陆枭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问道:“你为什么不相信他?你觉得他说的话哪里可疑?你要是有哪里怀疑他的地方大可以告诉我,我来帮你充当这个红脸。”
宁子期看向他,没有甩开他的手,只是反问他:“你不是不相信我吗?”
他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旋即又软服了下来。
“我这个人,有时候不太会说话,你别见谅。”
宁子期别过脸:“关我屁事。”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陆枭始终没放开他的手,宁子期也没有挣脱。
过了起码有一分钟,才听到陆枭幽幽地说了一句:“如果真的不相信你的话,我今晚就不会救你了。”
他又在向自己解释了吗?
宁子期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开心,也许是终于得到了朋友间的认可吧。
“知道了。”宁子期别扭地挣脱开了他的手。
但是下一秒,陆枭就蹲在了他的面前,单手握住了他的脚踝。
第16章 看过你的脚,是不是要对你负责啊
宁子期整个人瞬间定在了原地。
此刻一种非常难以形容的酥麻电流感从他的脚踝处一直往上,最后疯狂地窜向他的每一处神经末梢。
一米九几的陆枭单膝跪地,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握住了他的脚踝,然后微微抬头看他。
宁子期只感觉自己眼前好像突然出现了一幅非常奇妙的画面。
他觉得他俩现在的样子,有点像西方故事中的……美女与野兽。
虽然很不想代入美女的角色中,可是他这个体型,总不可能代入野兽的角色中吧。
“你干嘛?”
“干你们这行的,动不动就抓人家的脚的吗?”
“有点冒犯了吧。”
他借着说狠话来遮掩自己那快要烧起来的脸。
那么宽大的一双手,就这么完全握住了他纤细的脚踝……
那里真是太敏感了。
陆枭:“这么好看的脚踝,被勒成这个样子,疼不疼?”
疼不疼……
他在问自己疼不疼。
宁子期本来别过一旁的脸终于忍不住正了回来,对上了他的目光。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意他疼不疼。
“我没事。”
他习惯了。
曾经他被打的更狠。
他明明已经过了渴望得到别人关心的年龄了,可是为什么在有人这么默默地关心自己,哪怕是这种小小的擦伤时,他的内心还是会忍不住悸动呢。
那双宽大的还带着薄茧的手擦过他细嫩的皮肤时,还会引起他的一阵战栗。
“你看,疼的都抖了,还说没事呢。大师,你的嘴真硬啊。”
“我……”宁子期正想反驳,陆枭已经站了起来。
一下子,气势就完全碾压过了他。
“你先坐床那边休息一会儿,我给你拿药箱处理一下。”
宁子期刚伸出手想阻拦,但是陆枭人已经走出去了。
他走到卫生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虽然还没有红到脸上去,但是耳尖已经通红得就差要滴血了。
看完了之后他连忙又回到床上坐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甚至拿出了手机刷起了短视频。
陆枭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药箱。
明明药箱挺大的,但是在他的手里却显得非常小。
“哟,还挺惬意的。”陆枭说道,“你的心理承受能力还不错。正常人要是遇到这种事情,早就已经被吓得尿裤子了。”
宁子期还挺骄傲:“那是,要不我怎么做玄学主播呢。”
“脚伸出来。”
他从药箱里拿了一瓶酒精,但是看了看又放了回去,重新找了一瓶碘伏。
“我自己来就行了。”
陆枭:“呵,还害羞啊?怎么,看过你的脚,是不是还要对你负责啊?”
他要真想做什么,根本就不给别人拒绝的机会。
宁子期要是不把脚伸出来,他就直接粗暴地上手。
“呵呵,你倒还挺强势的,适合去演小女生喜欢看的那些什么霸道总裁。”
陆枭拿棉签沾了一些碘伏涂到他的伤口上去。
“没兴趣。疼不疼?我力度可能会有点大,要是弄疼你了,就说一声。”
“没关系,我又不是小姑娘,没这么娇气,你随便来吧。”
虽然陆枭话是这么说的,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放的挺轻的,显然是刻意控制过的。
既然都这样了,为了避免尴尬,他也只能继续刷小视频。
但是没想到,小视频里突然刷到了一个广告。
“男人,肾不能不好,来喝……”
吓得宁子期手忙脚乱的,一时间不知道是直接按灭屏好,还是划过去好,亦或是调低音量好。
他听到陆枭低声笑了一下。
宁子期脸上终于撑不住了,飞速染上一抹红晕:“这是广告!我肾好的很!”
“行行行,知道了,你肾非常好。”
宁子期:“你这么敷衍是什么意思?是瞧不起我的肾吗?”
陆枭舔了舔下唇,抬头看向他,“怎么,你是想跟我比一下吗?”
宁子期一时语塞。
跟这个大糙汉比的话……
他怎么比啊?
这个人一看活儿就非常好非常持久的样子!
“神经,我为什么要跟你比这个。”
“这只脚擦完了,换一只。”
宁子期还在跟他怄气,半天没换脚。
陆枭也丝毫没客气,继续直接上手,把他另一只脚拽到自己跟前来。
不是,他怎么觉得陆枭拽他都已经拽成习惯了啊?
“现在能跟我说一下为什么你觉得王淇在撒谎了没有?”
他一边给自己涂药,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对我这么殷勤,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
陆枭这回没有抬头,只是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这行都讲究一个天机不可泄露,但是今晚你也感受到了,这股力量不是你能对抗得了的,它已经盯上你了。”
“如果你不想死在这里的话,你只能选择相信我。”
说到这个,宁子期依然感觉心有余悸。
那站在莲塘边突然被拽下去的冰冷似乎又瞬间侵袭而来。
“我只是觉得,这股凶狠的力量,不像是张晴晴。”
陆枭涂药的手非常稳,丝毫没有因为他说的话而有所停顿。
“为什么呢?”
见他肯相信自己说的话,宁子期这才继续往下说:“今晚直播的时候机缘巧合之下我见到了张晴晴,她虽然情绪偶尔也有些崩溃,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并没有想要害人的意思。”
“她最开始的诉求,只是想离开那冰冷的河水。”
“后来她可能是恢复了些神智,于是她的诉求又变成了想找到她的爷爷。”
“可是这两个诉求都几乎没有什么怨气,既然没有这么高的怨气,又怎么会想要置人于死地呢?”
陆枭默默地听着,只有在他说完之后,才会提出自己的想法。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么王淇在说谎,要么张晴晴在说谎?”
“我比较倾向于王淇在说谎。因为人说谎的概率更大。”宁子期说这话的时候,也在默默地观察着陆枭。
陆枭对王淇很有耐心,跟对他不一样。
在宁子期的心里,他觉得陆枭跟王淇才是一伙的,而他只不过是外来加入者。
他并不觉得陆枭会相信他说的话。
第17章 半夜身体有点感觉了
毕竟白天的时候他才刚刚说过,自己不是他所信任的人。
果然,下一秒陆枭就非常肯定地说:“王淇没有撒谎。”
一瞬间,宁子期只感觉自己丧失了所有的倾诉欲。
“既然这样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他把脚用力地抽了回来,也不管对方是不是上好药了。
半夜,黑暗中,宁子期心里默默地数着绵羊。
“第一千零八只绵羊,第一千零九只绵羊……”
“妈的,臭陆枭,为什么不信我。”
他的余光瞥到自己的左侧。
这人心里好似根本没有任何负担似的,睡得十分坦然。
因为害怕那东西半夜来找上宁子期,所以他主动让出了自己靠墙的位置,睡在了外边。
“睡得这么死沉死沉的,要是它真来找我了,你也不知道吧。”宁子期在心里默默地吐槽。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并且更大了。
他借着外面微弱的光线观察着陆枭的脸。
这张脸是骨相美,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痞气,浑身上下给人一种硬汉的气息。
宁子期甚至怀疑他是不是退伍下来给人当管家兼职保镖的。
从这个角度看,他的鼻梁挺高的,曲线也很完美,一看就是北方人。
像他自己的长相就整体偏柔和,五官比较小巧精致,是典型的南方人长相。
看着看着,他的视线就开始下滑,最后落在了那凸起的喉结上。
陆枭这个人哪哪都比别人大,就连喉结都比别人大上一圈。
宁子期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突然就有些自惭形秽。
幸好没有冲动跟他比一比谁的肾比较好,那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想着想着,突然感觉下半身有点感觉了。
他想起夜解个手。
但是陆枭睡在外面,他想要完全不发出任何声音不打扰到他的话,可能有点困难。
不过幸好他看着睡得还挺沉的,只要他的动作小一点,应该也不会吵醒他。
想着,他就慢慢地抬起手脚,像只要准备做坏事的猫儿似的,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
终于把身体坐正了,宁子期还没来得及抬腿,左手手臂就被一只手蓦地紧紧抓住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只手,直接把宁子期给吓了一跳,差点一句国粹就出口了。
“你干嘛!”
“你要干嘛?”
他们两个说的话几乎是一样的,但是语气是不一样的,所以表达的意思也不一样。
“我水喝多了,想上厕所,你拽我干什么?把我当贼啊?”
“哦。”他马上就松开了宁子期。
“别乱跑,你现在可不安全。”
“我知道。”
他又不是王淇那样的小孩了,他已经是个毕业快两年的成年人了,难道上个厕所都还要跟你报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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