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烤肉店,身体立马暖和了。
这里的服务员会帮忙烤肉,客人负责吃,乔言不习惯有个人在旁边杵着,怪不自在的。
于是她要自己来。
沈竹跟个嗷嗷待哺的宠物似的,望眼欲穿的等她烤好肉,顺便欣赏起她的手。
细白的手腕轻轻转动,骨节分明的手指关节微微凸起,指甲也修的圆润整齐,涂抹了淡淡的粉色指甲油,像花瓣似的娇嫩。
都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乔言的手也是绝佳。
沈竹光顾着犯花痴,忘了是她请人家吃饭,赶紧从乔言手里拿回夹子,笑嘻嘻道:“ 我来我来。 ”
乔言不跟她抢,看着她烤,这一大桌子菜,够她烤的了。
给沈竹忙够呛,既要烤,又要照顾客人,还不忘伺候好自己的胃。
吃完结账,乔言说:“ 破费了。 ”
“ 不破费,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 。”沈竹偷偷瞄一眼账单,微微肉痛,前几次兼职全搭进去了。
“ 那你们要在哪儿买房?”
“ 我妈说在城西区。 ”
乔言说:“ 那里很偏了,地铁也没有三环内方便。”
“ 嗯,没事,我平时在学校,放假才回趟家陪妈妈。 ”
俩人聊着出了电梯,到了商场一楼,突然的沉默。
“ 那姐姐,我先回家了。”沈竹打破尴尬。
乔言忙说:“ 我送你。”
“ 不用,地铁很方便。 ”
“ 你不冷吗? ”
赶巧了,让她这么一说,冷风一吹,胳膊就起了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 走了,去停车场。”乔言不由分说迈开腿,往电梯那边走。
沈竹小碎步跟上。
到了车跟前,沈竹站着不动,她在想坐前面还是后面呢,网上说的这两个位置,要分情况坐,不然会冒犯。
现在的情况是暧昧很久的姐姐提出要送她回家,那要怎么坐?
在她发呆的几十秒里,乔言拉开副驾驶车门:“走啊,愣着干嘛?”
“哦好。”
沈竹矮身坐进副驾,车内很宽敞,双腿都能伸直,上次和妈妈坐后排,还没什么感觉。
乔言根据定位出发,路途中,她们谁都不说话,气氛怪异的像是网恋奔现见面,线上肆无忌惮,线下唯唯诺诺,等着对方主动。
最终乔言先认输,找话题,聊到了沈竹的专业。
“ 为什么以后想当记者啊。 ”
“ 小时候跟着爸妈经常看各大电视台的新闻,看着记者在电视里报道新闻,我觉得很酷,特别向往,有时候会偷偷学他们。 ”沈竹打开了话匣子,羞涩浮于面颊。
乔言好奇:“ 学他们?怎么学的? ”
“ 就是这样。”
沈竹扭过身子,面对着乔言,手握成拳当做话筒放在下巴,眉飞色舞地模仿电视里的记者:“ 各位观众下午好,今天是4月20号星期六,现在我所处的位置是……”
她看了一眼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摩天大楼,刚好车也停下在等红绿灯,兴致高昂:“ 南城市中心最繁华的cbd……依旧有星星点点的灯火闪亮…… ”
她说着,脸颊发烫,心在胸腔中疯狂跳动,不自觉地攥紧手,控制翻涌的情绪。
乔言温柔看她,笑着碰了碰她的头顶。
“ 你会成功的。 ”
如同那人一样,抚摸她的长发,宠溺的夸奖。
沈竹抬眼,她们目光交汇。
瞳孔里闪过欢快的光彩,无法言喻的,强烈的思绪涌上心头,让她难以抗拒死灰复燃的悸动。
她轻轻伸手,仿佛忘了怎么呼吸一般,听着自己急促的心跳声,指尖缓缓伸向乔言。
女人低头,握住她的手,闭上眼睛,引领着她柔软的指尖,慢慢滑过自己的鼻梁。
“ 这么喜欢啊。”
抓着她的手低声轻笑。
车子停在了一处安静的地方,月光如水,穿过树叶的缝隙,晃晃悠悠地洒在车身,形成淡淡的银色光辉。
沈竹脑子晕乎乎的。
乔言眼眸沉了沉,直视前方,一手攥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却握着沈竹的手,久久没有松开。
沈竹也由她握着,两只手交叠,谁都没有放开的意思,乔言掌心滚烫,手指弯曲,似有若无摩挲着沈竹的细腻的手背。
那种未戳破却又心知肚明的暧昧,在不可言说的氛围里发酵和扩散。
沈竹的心不由自主地直直往下坠,呼吸也跟着紧张,她从没想过要和她亲密,此时却丝毫没有抗拒的意思。
下一刻,是后车门开关两次的声音。
她们看不见彼此的神情,只能闻着对方身上的味道。
温热的气息从额头落至少女小巧的鼻子上,最后停在唇上,先是试探的触碰,浅尝即止,怕失了分寸。
“ 别紧张。”
低哑的声音,带着循循善诱的蛊惑,一寸寸瓦解沈竹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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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年少的一方占弱势,被亲的晕头转向,恍惚间,乔言扶住她的脑袋,探入舌尖,将吻持续加深,带着十足的占有欲。
漆黑幽闭的环境里,感官一点点放大,全是急促呼吸和心跳声,沈竹灼烧起来,再也克制不住,微微直起腰身,勾住乔言的脖子,反客为主,青涩又热烈的回应。
最后双唇分开,沈竹脑子仍然是迷糊的,等到家了要下车时,她懵懵的连个话也没有,转脸就去拉车门。
乔言眼疾手快,拽住她手腕,细眉微扬:“ 亲了我,就一走了之? ”
“ 不是你先亲的我吗?”沈竹理直气壮的。
听听这反问的语气,她才像那个事后不认账的渣女。
乔言气笑了:“ 那你没亲我? ”
“ …… ”
沈竹凝噎,说:“ 亲了。”
乔言不要脸的挑逗:“ 软吗? ”
“ 我要,我要下车。”
隐忍憋屈的哭腔,仿佛受了天大的欺负,乔言愣住了,手足无措地把锁打开,眼睁睁看着她跳下车跑远,融入夜色里。
乔言的车停在原地很久,她靠在车座椅上,懊恼地捶头,深刻反省自己刚才的行为,是不是太过火,吓到小姑娘了。
沈竹不知道她是以一种什么姿势落荒而逃回到家的,如果没记错,当时紧张的都同手同脚了。
她浑身发热,一点没觉得冷,脚底虚虚浮浮的,快站不稳了,心脏跳地快要蹦出胸口。
孙兰芳从卧室出来,就瞧见女儿小脸红扑扑地站在客厅,傻傻呆呆的,她疑惑地上前,凑近低头闻了闻气味儿。
“没喝酒啊,脸这么红。”
“热的。”沈竹深深吐了口气。
孙兰芳掀她一眼:“穿这么点布料你跟我说热?晚间温度才十几度,真不怕冻着,小心老了得老寒腿!”
这个年纪的女孩都爱美,只顾风度,不要温度,春意还盎然呢,就迫不及待露胳膊腿了。
没法说,说了也不听。让她冬天穿秋裤跟要命一样,明明瘦成排骨了,还说穿着显腿粗。
沈竹从孙兰芳的絮絮叨叨里找回心神,说:“我想带外套的,走太急忘带了。”
孙兰芳拿起沙发上的衣服给她披上:“怎么了,你魂不守舍的。”
“没怎么。”沈竹吸吸鼻子:“可能冻傻了。”
“今天请人家吃饭吃的什么呀?”
“烤肉。”
“也不吃点好的。”
“她自己选的。”
沈竹看到孙兰芳敞开的卧室里摆放着几个大箱子:“妈妈,我们不是下周才搬吗?”
“都是用不上的东西,我闲着也是闲着,你冬天的那些厚衣服我也装好了,明天你看看自己房间有什么用不上的就丢掉,需要的就收拾装好。”
沈竹应下:“嗯好。”
“城西那套房子的位置虽然在郊区,比较偏,但是个小三室呢,二手房还不用装修了,拎包入住,多省心。”
沈竹亦步亦趋地跟着孙兰芳去了她房间,扒在门框上看她叠衣服:“我们两个人住三室干嘛,太大了吧。”
孙兰芳抬头,满目慈爱:“给你以后的小孩儿住呀。”
沈竹挨着孙兰芳坐下,郑重其事地说:“妈妈,我未来伴侣肯定会是女生的,不会有小孩的。”
“想法赶不上变化,医学这么发达,万一你以后想要了呢。”孙兰芳打趣地说:“再万一,你俩要是吵架了分房睡呢。”
“哎呦,哪有那么多万一啊。”沈竹咕哝着,懒懒地靠在孙兰芳身上。
孙兰芳看了沈竹好一会儿,说:“竹子,感觉你有心事,要不要跟妈妈说说?”
沈竹触电似的弹开,慌里慌张地起身:“没有啦,我去洗澡睡觉了。”
孙兰芳由着她:“好吧,早点休息。”
“你也休息。”
沈竹回房,坐在小书桌前,拿过相框,拇指细细抚过合照上的少女脸庞。
两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女,挽着彼此的手臂,绽放灿烂的笑容,犹如春日阳光,充满活力和朝气。
今天乔言也笑了好几次,她笑起来,眼眸会弯,像月牙,不笑时,给人一种淡淡的冷感。
记忆深处的两张脸重重叠叠的,快分不清谁的脸更清晰一些,矫情的回忆起爱而不得三年青春,心酸不已。
敲门声响起。
孙兰芳在门外喊:“竹子你睡了吗?”
沈竹打开门:“没有。”
“我今天炖的汤,刚热了,你喝一碗,很清淡的,我真怕你感冒了,暖暖身子。”
“好。”
沈竹捧着碗,一勺一勺小口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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