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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芷：“你上午的时候，说自己也不清楚原因，但我可以告诉你，你想听吗？”
苏韵眨眼睛的动作停了一瞬，立刻点点头：“想。”
她隐隐约约觉得，这个问题正在向今晚的主题靠近，虽然还不知道姜芷究竟想说什么。
姜芷：“你当时可能并不是在走神，只是不想和我有肢体接触。”
“不想和我有肢体接触”，听到的瞬间苏韵就想否认这个答案，毕竟这个行为很像是讨厌对方才会做出来的。
但她开口前，姜芷将自己的手心压在了苏韵的肩头。
微热的温度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服，传递给苏韵，“不用着急否认，你可以仔细想想。”
姜芷是很好的引导者，这种安静，让苏韵也开始顺着她的思维，思考今天的事情。
她想到昨晚，回忆起自己梦境的时候，她确实在心里想到过：和姜芷维持现在的朋友关系，不要越界。
“不要越界”这四个字，苏韵当时在心里重复了三遍，毕竟重要的话也都是说三遍的。
这种暗示，也导向了今天的结果。
“明白了？”姜芷注意到苏韵眼神的变化，便知道对方已经想通了。
苏韵点头，但是想明白的瞬间，她的心却感觉到有一阵悬空感，伴随着加快的心跳声。
她不知道姜芷是不是已经看透了她的心思，对她的这种心思会不会反感。
但姜芷此刻仿佛又没有往常的贴心和温柔。
她将苏韵从昨天到今天的心里变化全部说了出来：“试衣间的事情，让你意识到这脱离了朋友的界限，我们之间还有着开始的约定，并没有感情。
所以从昨晚开始，你时时刻刻地在拘束自己的行动，警告自己不要越界……”
苏韵心脏的悬空感更强，她抬起头，想阻止姜芷，让对方不要再说了。
但还没有开口，她便听到了姜芷的下一句话。
她们眼眸相对，甚至能够清晰地看清楚彼此眼中自己的倒影。
姜芷问道：“苏韵，假如我允许你越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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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姜芷平时叫苏韵名字的次数并不多，以至于现在她听到姜芷的话，还带着一种陌生感。
苏韵，普普通通的两个字，从姜芷的口中说出来，仿佛都带着一种别样的魔力，让苏韵的心跳忍不住又加快几分。
这种心跳的轰鸣声，将苏韵本就不清晰的思绪扰动地更加混乱，每想一个字眼，对她都是莫大的挑战。
一个小时前，苏韵面对网友的奇葩问题，能够在短时间内迅速的回答上来，风趣又幽默。
哪怕是其他嘉宾给她挖的坑，苏韵也能避过，绕开的时候，还能顺路挖一个新的坑。
但如今，姜芷仅仅是十几个字的问题，却让苏韵的思维陷入迟钝，连问题的意思都想不出来。
华灯初上，夜晚慢慢降临，彻底覆盖住遥远的天光。
烧烤街彻底热闹起来，小孩的嬉笑声、顾客的点单声，以及其他人正在招呼节目组工作人员一起吃烤串的声音全部都融合在了一起，最后声音又全部消失。
只剩下姜芷的那句：“苏韵，假如我允许你越界呢？”
她从见到姜芷的第一面起，便在心中给两个人划出了界限。
她们可以一起参加综艺，可以以朋友的方式相处，但这都是界限范围之内的相处。
一旦超过界限之外，苏韵就会收敛自己的动作，重新回到安全区内，她觉得这样才会让姜芷舒服，才能够让她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稳定。
但此刻，打破这条界限的人，不是她。
苏韵在此刻，终于想明白了姜芷话里的真正含义。
她眼睫微颤，看向姜芷，对方仍然是那方清澈的眼眸，视线却始终都落在她的身上。
苏韵没有立刻回答，姜芷也并没有着急，她只是在安静地等待。
两个人外表看起来都很平静，姜芷甚至还能够帮忙翻转一下烧烤架上的肉串。
但只有姜芷自己能够知道，她的紧张并不比苏韵的少，拿起桌上水杯的时候，她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的手都在颤抖。
她拍过的戏很多，无论是主角面临生死危机、命悬一线的时候，还是卧底瞬间，门后便为窃听者的时候，她都认真的思考和设计过当时的肢体语言。
微动的指尖，停顿片刻的呼吸，又或者是从心跳传递到手臂时轻微脉搏的颤动。
但是在此刻，这种真实的复杂的反应没有任何的表演成分，姜芷发现她甚至都不能控制这种慢慢往外溢出的紧张情绪。
说出这句话，并不是她一时情绪上头又或者是心血来潮，而是经过了她的深思熟虑之后，才想问出来的。
她想今天晚上或者等到节目录制结束之后，找到合适的时间来说。
但刚才苏韵问了，她没有理由欺骗或者隐瞒对方，于是便问出来了这句话。
她们两人之间如同和其他人隔绝，在带有牵引力的漩涡中不断徘徊，但最终结果，她们两个人只会不断靠近。
苏韵看着烧烤的炭火偶尔映在姜芷白皙的指尖上，带着跳动的愉悦的光，如同她此刻悬空的心。
她试着开了口，看向姜芷，问道：“……为什么是我？”
她听到姜芷的话，有喜悦，毕竟自己如果真的对姜芷没有心思，她也就不会刻意地拉开距离。
有感情的人，才会心虚。这是苏韵曾经在某本小说里看到的话，她记了好久，也和她之前的状态很符合。
但喜悦之外，苏韵也有自己的坚持，她希望这份感情是对等的，不存在任何条件的。
或许是因为从小的经历，她在生活之中已经经历了太多，所以对感情的要求便变得有些苛刻，她希望能够有不掺杂过多东西的爱和爱人。
也正是这种苛刻，让她对感情时常望而却步，和她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性格完全不同。
“我觉得我们在工作上相处还挺愉快的，要不要试试？”
“我失恋了，想从里面走出来，所以试着和她交往了下，感觉对方还挺有趣的，相处起来很开心……”
“吵架了，想分手，我觉得她不爱我，还是在想着前女友。”
无论是过往表白者敷衍的话，还是朋友失败的感情经历，苏韵都见过许多种。
但她仍然觉得，对方都比她要好。
她们在感情的路上跌跌撞撞，最后走出一条路来。
这条路可能不是最好的，也可能不是最合适的，但她们始终都是在向前走，遇到了不同的人，见到了不同的事情，有了不同的感悟，最后看到了道路远方的景色。
只有她在荆棘之后，小心的碰碰上面的刺，被扎痛了就收回自己的指尖，抱着朋友写给她的“纯爱战士”的评语，站在原地，等待有人从荆棘之后出来。
朋友戏称，你就是在等待一场入室抢劫般的恋爱。
“本来还以为大大咧咧的你，在感情上也是这样呢。遇到合适的人，就先相处试试，哪怕分手了也能笑着好聚好散，和对方还是好朋友，谁能想到你在感情上会是这种想法呢？”
苏韵当时格外认真，听完评价后和朋友笑着说道：“我希望她会找到我，然后带我走出屋子。”
她能给对方的，便是全身心的信任，和走出屋子的勇气。
现在有了想带她走出屋子的人，苏韵就站在屋子的门口。
背后是她的安全区，前方是姜芷，两人之间隔着几寸的距离，但须臾之间便可能出现不可弥补的裂缝。
当时苏韵和朋友聊天的最后一句话，是她不和分手的前任做朋友，表白失败的也不会。
*
姜芷听到这个问题，并不惊讶。
可以说，在苏韵提问的时候，主动权在她的手上，要不要说明白，又该说到什么程度，都可以由她自己来决定。
但是她刚才的话，几乎算得上是表明自己的心意。
说出去就收不回来了。
先表明心意的人，就如同站在悬崖峭壁上，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向面前的人，坦诚地伸出自己的双手。
此刻主动权完全转移到了苏韵的身上，对方可以随心所欲的提出任何问题，给出各种反应，都不是姜芷能够控制的。
而她只能诚实的回答，毫无保留的回答。
“为什么是我？”苏韵的这个问题，她有太多能够回答的，“我……”
但是她仅仅说出来这一个字，便被苏韵叫停。
如同早上的反转，苏韵此刻也冷静下来，明白现在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她笑了下，指指耳麦，对姜芷说道：“我们回去说吧，直播间的观众该着急了。”
姜芷轻轻点头：“好。”
说话的时候，还将已经烤好的肉串放到了苏韵那里。
【诶嘿，苏韵和姜芷这是又连上线了！好像能听到她们那里的声音了！】
【她们刚才麦克风又关了吗？！我都没有注意到，一直在看其他人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斗智斗勇哈哈哈！】
【导演现在已经被背叛完了吧哈哈哈！工作人员都被她们的烧烤收买了，就差把明天的任务透露给嘉宾了！】
因为烧烤街的声音很嘈杂，所以无论从谁的直播间里面，听到的声音都是差不多的，发现她们两个人把麦克风关掉的人并不多。
苏韵看向其他嘉宾们，现在正在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玩游戏。
她们出脑筋急转弯，如果工作人员能够猜对，就可以随便挑一串带走，没有猜对也没有关系，只要说个导演的小秘密同样可以带走。
她们的规则自然遭到了导演的反对。
不过在场的工作人员和直播间的观众都举双手赞成，哪怕导演再怎么反对，也阻止不了。
“导演经常会和其他综艺导演相互比谁的头发多，上次好像比输了！”
苏韵和姜芷回过神来，听到的刚好是这句话。
苏韵笑着和姜芷道：“我感觉我们导演的头发确实挺少的。”
工作人员说完，柳漾然言而有信，让对方挑烧烤去了！
“昨天节目开始的时候，导演没有开车，是骑着自行车来的，我猜她是想锻炼身体。”
苏雪：“通过！可以去拿自己的烧烤串了！”
她就说啊，导演肯定偷偷锻炼了！
“节目组曾经团建的时候，导演喝多了，提起来校园的初恋……”
这个工作人员还没有说完，便被赶过来的导演捂住了嘴边，“唔唔……”
导演觉得她再不阻止，底裤都要被扒光了！
而且当时团建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她问大家自己喝醉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她们都说自己喝醉了就睡过去了！
现在怎么连她的校园初恋都被说出来了！
导演眼神眯了眯，威胁她们道：“你们是真的不会怕被扣工资啊！”
汪悦已经通过说导演的秘密，成功拿到了两串烧烤，听到导演的威胁完全不害怕，“你平时不是最遵纪守法了吗？”
上次骑自行车带了头盔，还特地绕到有交警的路上，生怕对方看不到。
如果交警小姐姐夸一句，可能导演尾巴都要飘上天了。
威胁不成，导演只能说道：“大家如果想吃烧烤的话，我走自己的私账，让老板再单独帮你们开一桌，一串一串吃多不过瘾啊！”
“导演，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一说出来这话，工作人员顿时全部围到了导演的旁边，笑的比春天盛开的花还要灿烂。
和刚才说导演黑历史的，看不出来有半分相似。
墙头草都没有她们变得快，导演在心里默默想到。
不过想是这样想，但手还是很诚实的给老板付了账，“当然是真的，你们快坐过去吃吧！”
“谢谢导演，我们的嘴绝对是最严的，绝对不会把你被初恋甩了的事情说出来！”工作人员欢呼着走向她们自己烧烤的座位。
导演：“……”
这个节目她觉得不拍也罢！
她们这顿烧烤算得上是录制节目以来，最开心的一次了！
嘉宾们说说闹闹，吃了三四个小时才准备回程，时间都已经快过了午夜十二点。
苏韵从座位上站起来，拍了拍姜芷：“抬头看，天上有星星。”
姜芷抬头向上看，或许是因为烧烤街并不位于锦光市中心，所以灯光污染比较小。
临近深夜，能看到天上忽闪忽闪的星星镶嵌在漆黑的夜幕上，显得格外漂亮。
只不过，姜芷看了眼星星之后，便垂眸看向苏韵，轻笑着道：“其实这也算一个原因了。”
苏韵啊了一声，后知后觉，姜芷是在回答她刚才的那个问题。
*
她们回到各自的房间之后，连忙洗漱睡觉。
虽然烧烤很香，但在烧烤街待得时间上了，全身都带着股烧烤味，哪怕她们再想睡觉也要先洗澡。
每个房间都有浴室，苏韵洗完之后，姜芷就进去了，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按照平时，苏韵这个时候应该在床上等着，等对方出来，她可能开个玩笑，然后两个人同时躺下睡觉。
但今天……
苏韵看着眼前的大床，还是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毕竟还有事情没有说清楚，如果现在还像平时躺到床上，未免有点太流氓了！
于是，等到姜芷洗漱完出来，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床上看到人，还有些惊讶。
视线微转，才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苏韵，旁边还放着壶提神的茶。
睡前喝茶，足以证明苏韵今天晚上有事情想要处理，而她们在节目上，唯一需要沟通的事情，也就只有她们之间的关系了。
姜芷转过步伐，坐在了苏韵的旁边，也帮自己倒了杯茶，“现在聊？”
她既然将主动权叫到了苏韵的手上，时间自然也可以由对方来确定。
无论是现在，还是节目录制后，她都可以。
苏韵点头：“我们还是现在聊清楚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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