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黎脸上闪过一丝为难,她抿紧唇角:“我知道你在调思工作,我去过调思偷偷地看着你,但你太忙了,忙着工作,忙着应付各种想要占你便宜的人,所以没有注意到我。”
“我发现调思酒吧和酔半酒吧离得很近,而你很喜欢去调思后巷休息抽烟,于是...”
余非晚接下她的话茬,一字一句道:“于是你故意在酔半出现,故意让我看到你和女人亲密接触,故意让我发现你的性取向,故意引我入局?”
沐黎点了点头:“嗯。”
她就是这样如此恶劣的将这朵玫瑰一步一步的移栽到自己的花园里。
余非晚抓了抓头,不敢相信的瞪圆了眼睛,一股悚然和震惊从尾椎骨爬到头顶,全身仿佛被电流打过,四肢百骸都透着酥麻和战栗。
她想了一件事,忙问:“你既然对我早有预谋,为什么还让我追你那么久?”
若是沐黎对她图谋不轨,早该在她主动和沐黎说要在一起的瞬间就该答应她的追求。
沐黎苦恼的皱起眉,嘴里嘟囔着不知什么话。
余非晚严声道:“沐黎,把话说清楚!”
沐黎尴尬地挤出一个笑容:“因为..我想让你..”
余非晚似是懂了她想要说的话,无语发笑:“你想体验被我追求,让我掏空心思去讨好你的感觉,对吧?”
沐黎低下头,不敢直视余非晚的眼睛,像一个犯了错怕挨打的孩子,可怜兮兮。
余非晚原以为在她和沐黎之间,她才是那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坏人,结果沐黎现在在她面前脱下了伪装的羊皮,露出凶狠强势的恶狼真貌。
余非晚想起前世她被沐黎开车撞死的血腥残忍的场面。
她早该想到了!
沐黎没有她所想那么单纯无害,她前世都敢做出当街开车撞人的行为,就说明她骨子里就是个桀骜不驯,张狂无度的人。
余非晚头顶微微发麻,不知是被沐黎这番言论吓得还是刚才的调酒上了劲儿。
她走到旁边的花坛坐下,双手捂着脸,闭眼沉思。
沐黎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蹲在余非晚面前,她从兜里拿出一盒烟,递过去:“要抽吗?”
她知道余非晚每次心烦意乱的时候,喜欢抽烟来排解内心的烦闷和忧虑。
余非晚搓了搓脸,看着递过来的烟盒,是她经常抽的款式。
按照以往,她现在已经抽了好几根烟来缓解内心的震撼和沉重,但此刻,她连拿烟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像是一个鼓鼓囊囊的气球,被人硬生生拔掉了气栓,充盈的气体瞬间离散,圆鼓鼓的气球在眨眼间化为皱巴巴的表皮。
沐黎见余非晚没动,拿出一根烟咬着唇间。
打火机“噌”的一下转动,火苗在两人眼中燃烧,跳动。
沐黎将烟头点燃,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口烟,烟雾在晚风之下,飘散的无影无踪。
她拿过香烟,调转方向,递到余非晚嘴边。
余非晚看着沐黎这一套熟练自如的动作,好像经常抽烟的人不是她,而是沐黎。
她咬住递来的香烟,语气含糊的问道:“你抽烟?”
看似询问,实则肯定。
沐黎松开手,声音低哑:“高中的时候抽过,后来毕业就戒了。”
余非晚轻笑了下:“沐黎,你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我不知道?”
沐黎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动作亲昵的蹭了蹭她的掌心。
她如此渴望的注视着余非晚:“很多很多,你可以自己来发现。”
余非晚动了动手指,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细腻的皮肉。
燃烧的香烟在晚风缭乱,火星在彼此的眸中忽明忽灭。
系统:【看得出来,沐黎为了得到你,无所不用其极,既然她做到这种地步,你现在和她说复合,你想要的一切将会唾手可得。】
余非晚低头睨着她,眸色幽深又复杂,比这今晚的夜还要深沉许多。
沐黎没说话,就这么乖巧的看着她,任由她轻轻的抚摸着她。
这是臣服的举动,将自己毫无保留的袒露给余非晚。
系统继续道:【你现在和她复合,重新在一起,不仅可以获得沐家的权势,还能更快地完成任务,这对你来说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余非晚咬着烟杆,意味不明道:“可我不是同性恋啊?”
系统:【可你爱钱啊,沐黎对你来说不就是最好的选择吗?】
余非晚呼吸一滞,指腹微微颤动。
系统游说:【她这么听你的话,她这么爱你,你完全可以掌控她来掌控整个沐家,到时候就没有人再欺负你,再辱骂你,再把你当做随意抛弃的垃圾,你会成为京城之中最有钱的人。】
系统看着余非晚挣扎的表情,循循善诱:【只要你现在和沐黎重新在一起,金钱、权力、地位...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一件小事。】
余非晚咬紧牙关,腮肉抽动了一下。
系统说的每一句话都踩在了她的心头上,像是潘多拉的宝盒,不停地引诱她去打开宝盒,释放罪恶。
系统退而求其次:【就算你不在乎这些东西,只要你和沐黎在一起,这辈子你都将会无忧无虑,你再也不用担心未来和前途,也不用害怕自己的好不容易存的那笔钱被花掉,只要你和沐黎重新在一起,所有你担心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余非晚眼底情绪反复转换,她眼皮撩起,看向系统:“可是我在骗她,这样不会被你惩罚吗?”
系统语气轻松道:【可是她知道你在骗她啊。】
余非晚瞳孔一颤,表情短暂地空白了一瞬。
从始至终,沐黎对她的谎言从来是一清二楚的。
系统:【沐黎知道你在骗她,她乐意让你骗,她喜欢让你骗,你为何不如了她的愿?皆大欢喜的事情,你只要对沐黎说出那句“我们重新在一起”的邀请,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余非晚呼吸凝滞,似是忍了又忍,“是嘛?所有事情都会如我所愿的发展吗?”
系统:【对。】
余非晚看着沐黎那双充满她身影的眼眸,比月亮还要明亮几分。
她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道:“沐黎,我们...”
系统抿紧嘴唇。
沐黎期待的看向她:“嗯,我在。”
余非晚笑容云淡风轻,眼角眉梢染上一抹红,声音被晚风吹的有些抖,说:“...我们之间还是...算了吧?”
沐黎刹那间红了眼,泪珠滚落在余非晚的掌心,烫的她心脏一颤,抽痛不止。
第112章 拜金女爱过人吗?
乐知收拾好东西,看向对床躺着的余非晚,迟疑了一下,问道:“今天有你喜欢的埃文老师的外教课,你也不打算去吗?”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不去。”
乐知叹了口气:“那今晚醉半的工作,你还是要请假吗?”
“先帮我请吧。”
乐知眉头微蹙,不解道:“余非晚,你到底怎么了?”
“自从周一到现在,你已经在寝室整整躺了四天了,上次我和桑榆约你吃火锅,你说你身体不适,这几天不去上课也不去醉半工作,你也说你身体不适,但我明明看你身体状况挺好的,你究竟是哪里不适?”
被子里的人没有回应,好似整间寝室只有乐知一个人在说话。
乐知白眼一翻,拉过余非晚的凳子踩上去,扯开被子,看着里面头发凌乱,神情疲惫的余非晚。
“余非晚,你不对劲儿!”
余非晚眯了眯眼,拿过被子盖住自己,只漏一个头,嗓音慵懒又低迷:“我不就是在寝室躺几天嘛?你大惊小怪什么?我不能因为太累了而想休息几天?”
“还有,你是不是穿着鞋踩我凳子呢?”
乐知:“...."
乐知转移话题,无语道:“你太累什么?五一醉半忙成那种脚不沾地的架势,你都没像现在这样累的躲在寝室里不出门。”
“你到底怎么了?”乐知语含关切,“有什么麻烦事你直接说出来,别一个人憋着,说不定我能帮你出出主意。”
余非晚转过身去,背对着她:“我没事,你该去上课去上课,不用管我。”
乐知戳戳她的后背:“你这人要不要这么孤僻啊?”
“上次你帮我追上桑榆,理应我应该报答你的。”
余非晚躲着她的手指:“你不是请我吃火锅了嘛,还清了。”
“你不是没吃成吗?”乐知扯着被子,“咱俩还欠着一笔人情债呢。”
“那你给我转钱吧。”
钱是最好解决问题的办法。
乐知果断拒绝:“那不可能。”
大家都穷,谁也别想算计谁的钱包。
余非晚:“...”
余非晚抓紧被子:“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多管闲事了?”
“什么叫我多管闲事?”乐知对着她的后背打了一下,不争气道,“我要不是把你当朋友对待,你看我理不理你?”
余非晚眼睫轻颤,瘪了瘪嘴,喃喃道:“我可没说做你朋友。”
“你说什么?”乐知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余非晚抿唇不语。
乐知见余非晚“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细细思索了一下这段时间的异样。
她突然脑中闪过一个人的身影,弱弱问道:“你不会是在躲着沐黎吧?”
余非晚:“...”
乐知感受到了余非晚的僵硬,瞬间语气肯定道:“好嘛,你果然是在躲着沐黎!”
余非晚否认道:“我没有。”
“你说谎,”乐知能察觉到她的心虚表现,“我说这几天我经常能在酔半和咱们寝室楼下见到沐黎的身影,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余非晚拧眉:“你别瞎想,没有的事。”
“我瞎想?”乐知跳下凳子,“那我去验证一下我是不是瞎想?”
余非晚听到动静,立刻起身叫住乐知:“你干嘛去?”
乐知拿出大门门禁卡:“我把我的门禁卡给她,让她进来。”
京大宿舍楼都是有门禁卡的,以防其他寝室楼的人或者外校的人闯入,一人一卡,不可一卡多人进入,一旦发现,就会发出警报,出动宿管查扣,这样可以确保寝室楼内的人员人身安全。
“乐知!”余非晚见她开门要出去,立马跑下床,拉住乐知,急道,“你别搞事!”
乐知抽出手,嘴角挂着一抹得逞的笑:“那你说不说?”
余非晚眉头紧锁:“有什么可说的?”
“你这几天的反常到底是因为什么?”
余非晚长叹了口气:“也没什么,我不是和沐黎分手了嘛?她老是纠缠我,我烦得很,所以躲在寝室里。”
乐知不明所以:“你这不像你的作风啊?”
“我有什么作风?”
乐知虽然不太了解余非晚,但她清楚余非晚不是怕事的人。
“你从来没有被人逼到要四处躲避的程度?”乐知关上门,倚着墙,“你在怕什么?”
“你绝对不是在怕沐黎!”
乐知赶在她狡辩之前堵住余非晚的退路。
余非晚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纠结神色:“我不知道。”
她是在故意躲着沐黎,心中时常涌起一阵阵惶恐和空虚,哪怕是躲在紧密暖和的被子里,她仍觉得惶惶不安。
乐知看着余非晚眼下的乌青,显然这几天她在寝室里待着也没有完全休息好,眼中血丝遍布,惨白的小脸上处处透着疲惫和茫然。
“你能跟我说说你和沐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乐知回想了一下,察觉到不寻常的时间段,“明明你和我约好了火锅局,结果你临时说身体难受就取消了,是不是前一晚你和沐黎发生了什么?”
余非晚见乐知如此追问,想着也躲不掉了,干脆全盘托出。
乐知听得一愣一愣的,嘴巴久久未合拢。
余非晚讲完,抬手给乐知的嘴巴合上:“小心流口水。”
乐知摸了摸下巴:“我只是感到震惊。”
“我也震惊,”余非晚抓了抓头发,表情费解又挣扎,“谁能想象沐黎那孩子看着单纯无害没心机的,实则步步为营,把我耍得一套一套的。”
乐知理解余非晚崩溃的点,毕竟沐黎的做法连她都觉得骇人和惊诧。
不过,乐知犹疑了一下,说出了几个问题:“她这样做,你很生气吗?你很愤怒吗?你觉得她很恐怖吗?”
余非晚怔住。
乐知思忖了一下,说:“你刚才和我说了那么多,我并没有感觉到你对沐黎是厌恶和抵触的,甚至你连害怕她的表情都没有,其实你对沐黎的包容和妥协比我想象的还要大方。”
正常人如果被一个人这么精心算计的话,首先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恐惧和厌恶,然后开始抵触和防备,甚至会打电话报警处理这个恶性事件。
但乐知却并没有从余非晚刚才讲述的过程中看到她一丝对沐黎的厌恶和反感,她更多的是不懂、不理解、不明白...这种感觉像是对未知情况的彷徨和无知。
由此可见,余非晚对于沐黎的这种有些“变态”的行为所持有的观念是理解和包容的。
余非晚听到乐知的结论,大脑短暂的卡壳了一下,她目露疑惑,茫然道:“我..我对她是这样的吗?”
乐知看着她眉心皱起,沉默半晌,突然道:“余非晚,你会爱一个人吗?”
余非晚迷茫的看向乐知:“什么意思?”
“我说,你会爱一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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