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认识一些大人物的好机会。
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沉痛,但是没有几个人是真心,毕竟这位传奇的教父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巴勒莫多年,他终于死了,不少人开香槟狂欢过。
伽安保持着友好的笑容,和几个人寒暄了几句,不知不觉来到了少有人烟的小路,在期间还碰见了一名神官,他表情沉痛,神官还特意安慰了他,以为他迷路了,给他指了方向。
“前方是家属休息室,阁下,您的方向在那边。”
伽安点了点头,做了个祷告的手势,等神父离开之后,他继续前往。
教堂的后院是鲜花盛开之地。
他没走几步就听见有男人说话。
情绪很激动,声音也很大。
他想再走近一点看,竟然发现了两名持械的保镖。
毫无疑问,是天鸟会的精兵。
这两位保镖在整个巴勒莫都很有名,这来源于他们俩百发百中的枪法和格斗机器一般的身体,曾在十面埋伏、多方势力大混战、重重围击之中,将教父保了下来。
很难缠。
伽安尽量将自己藏在花丛中。
那男人声音虽然大,但是离得远,后院的绿植花丛隔音效果很好,他没听清楚说什么。
只隐约听见“为什么”、“遗产”、“条件”、“保护”几个词。
这个人是谁,他在和谁说话?
伽安耐心的等着,不一会儿男人的声音小了,十秒钟左右,只看见一个男人脸色不好的走了出来。
他定睛一看。
竟然是大贵族罗西。
罗西走后,他依旧在花丛里躲着,直到听见了第二个脚步声。
他莫名的心跳快了起来。
他直觉这个人应该是传说中教父的情人。
这家伙不是等闲之辈,连玛利亚夫人都干不过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伽安尽量隐蔽自己的身形。
突然间脚步声停了下来。
那个人不走了?
他停在了那里,还是在做什么?
他脑子里过了好几个这情况的假设,突然一道好听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你好?”
伽安转过身来,眼眸睁大。
“你是伽安吗?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是蒲遥。”
…………
“伽安阁下,您没事吧?”
自从伽安阁下离开了一小会儿,回来之后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鲍勃在伽安身边提醒他,“葬礼马上要开始了,阁下。”
伽安愣了一下,连忙往前走。
鲍勃不解的低着头,一路跟着他往前走,这位年轻的阁下,看起来沉稳又低调,并不是喜欢出头的家伙,前面的位置已经站了不少人,都是一些政客、名流、权贵,并不是在巴勒莫籍籍无名的继承人应该抢的位置。
伽安阁下为什么这个时候要做如此打眼的事情?
在匆忙往前的半路中还碰上了罗伊,罗伊傲慢嗤笑,“果然是个‘识时务’的家伙,这种时候是着重在主考官面前刷脸的时候了,你可以尽可能的展现自己的乖巧和忠心,但是我得提醒你,在前排的家伙不仅要装模作样的安慰那个菟丝花,还有贴脸礼环节,你确定你真的要往上凑?”
谁知道他一说,伽安走得更快,他都快要去和大贵族抢位置了。
鲍勃则被拦了下来,他不是亲属也不是有头有脸的人,连排队安抚遗孀的资格都没有,他没有跟上伽安阁下的步伐,工作人员已经把他请回了其他坐席。
罗伊的位置不前不后,是继承人所在的位置,他冷眼看着鲍勃失落的叹息,不由得有些烦躁,“搞什么?叹什么气?”
鲍勃连忙说:“安德鲁阁下日安,我只是可惜这么远的距离,恐怕见不得蒲遥阁下了。”
罗伊狭长的眼皮微挑,饶有兴趣的冷笑:“那家伙有什么好?”
鲍勃心潮澎湃的捂住胸口,“他是我爱慕的天使,不止是我,来参加葬礼的大部分人都是为了来看他一眼,我愿意献出我的生命得到安慰祝福他的机会和一眼垂青……”
罗伊:“……”
神经病。
这个八面玲珑的家伙说到那个拖油瓶,像个狂热的教徒一般,简直把那家伙当成上帝了。
但也成功勾起了罗伊的兴趣。
这个装模作样的拖油瓶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吗?还是使了什么阴谋诡计?
罗伊往前面走了两排,但他也排在了很后面。
葬礼已经开始,牧师开始朗诵圣经和祷告,为教父的归途祈祷,全员静默,罗伊抬起头往前面看。
试探看一眼那特殊的遗产。
但是人太多了,遮住了他的身影,只看见他乌黑浓密的短发。
黑头发?短发?
难道是东方人?
还是个男人?
巴勒莫禁止女人剪短发,短发的几乎都是男人。
太离谱了,教父此前所信的教派是禁止同性恋的,几乎避之如水火。
他的情人怎么会是男人?
罗伊愣神间,葬礼已经进行了一半,所有宾客会把胸前的花放在棺木上,接着会低声安抚遗孀。
这个时候他还是没有看见那位“遗产”,只看见排在第一的那位大贵族罗西迫不及待的上前,如果不是牧师提醒,他几乎忘记了放那朵花,直就奔向了遗孀安抚他。
罗西侯爵高大的身体完全把人遮挡在了怀里,这一安抚环节他磨蹭得够久。
他略微俯下身,低声的在那人耳边安抚了什么,又缠绵暧昧的行了贴脸礼。
难保他没有偷偷亲吻。
第201章 教父的遗产3
罗伊莫名想要往前看一看,但是前面队伍已经挤了起来。
一般的葬礼都是宾客横着排成几排,按照顺序送花,至于贴脸礼其实是可有可无的,为了彰显亲密和安慰才会行这个礼。
但是现在的状况明显混乱起来了。
前面的人像是根本等不及似的排在了第一个人的后面等待着送花,后面的人也跟着拥挤往前。
但是遗孀只有一名,不可能同时被两名亲密的宾客安抚,只能竖着排起了队。
这个环节明显失去了秩序,但是前排的都是名流和权贵,没有人敢上前阻止,连在一旁的牧师也没说什么,更别说在边缘看似在维持秩序的神官。
罗伊一瞬间被挤出了队伍,排在他后面的是巴勒莫一名年轻的小贵族,他似乎也想快点去送花,情急之下差点把罗伊挤倒在地。
“抱歉阁下,我不是有意的!”
罗伊冷哼一声,干脆不排在队伍里面了。
他对安抚那个拖油瓶根本不感兴趣,没必要和这些愚昧的家伙争什么。
可笑。
拖油瓶即使拥有天鸟会所有的财产又怎样?弱小如他,哪里能保得住?
这些愚蠢的家伙竟然还赶上前去巴结。
真是不可理喻。
罗伊脱离了队伍,但依旧人很多,前面根本没有了位置,都是黑压压的一排整齐划一的西装,掺杂着各种名贵的男士香水味,根本不像沉闷的教堂,倒像是孔雀开屏般的假面舞会。
终于有人大声呵斥,“埃克斯!你太磨蹭了,美丽的蒲遥阁下都要被你贴坏了!”
罗西家族的家主埃克斯排在第一位送花,但是用时差点超过五分钟了,终于有人心生不满。
罗伊根本看不见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即使他身高两米,西西里的男人和女人都很高,他前面的几个男人都和他差不多高,他得挤上前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混乱和拥挤,但是吵闹声却不大,好歹是名流贵族,都很要脸面。
蒲遥到底是什么人?魅力真的如此之大吗?
挠心抓肺般的,他好奇死了。
虽然讨厌拖油瓶,但是他好奇。
终于,他挤上去前了点儿,看见了场景的冰山一角。
但由于视线很偏,只看到了教父的棺木,寥寥的放下了三朵花。
不知道现在安抚遗孀的是谁。
他终于有点后悔刚才自己的傲慢行为,就算不屑和那个废物拖油瓶说场面话,但是他也得站在前面,说不定能看笑话,也不至于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他懊恼自己和那些没资格排队的家伙一起站在人群里。
那条队伍几乎是名誉和地位的象征,前面的家伙话语权都是比较高的、或者和天鸟会更为亲近。
罗伊恼怒的“哼”了一声,直接不顾脸面的往前面挤了过去。
一下子,他竟然来到了最前方,差点撞上了一名神父。
而他也终于看见了整个全景。
此时,正巧轮到伽安送花。
也许是他刚才急匆匆的往前的举动起到了作用,他竟然排到了前十。
当然,这并不是罗伊现在得出的结论,而是他挤到最前方之前就知道了,因为棺木上的花在第九朵。
而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思注意那些了。
他愣愣的睁大眼睛,看着面露悲伤的男人,这一刻几乎屏住了呼吸。
此刻他的宿敌伽安在做什么他都不知道,因为他已经注意不到其他的东西了。
黑压压的天空,整齐划一的西装,背景大片雪白的花,仿佛一个庄严的祭献仪式。
——正如鲍勃所说,那位教父的遗孀,仿佛坠落凡间的天使。
能迷倒莫森的人肯定是个美人。
但是他没想到会有人如此的美丽。
这已经不是单单外貌上美丽,是他整个人、他周身的一切,让他美丽得超凡脱俗。
亡故的教父永远停留在了三十七岁,没想到他的情人如此年轻。
这位美丽的东方男人顶多二十岁。
说二十岁是罗伊凭借自己的经验猜测的,他在东方待过很多年,知道他们从外形上略显年轻,如果光看他的外貌根本判断不了他的年纪,他看起来比二十岁更年轻,但是他身上的冷清、成熟的迷人魅力让他看起来比外貌要年长一点,但也顶多二十岁。
这是一位什么样的美人?
现有的诗词歌赋无法赞扬他的美貌和气质,那是必须像是赞美神明一样赞美他才能表达出此刻看见他的心情。
他一定是上帝之手精心雕刻的美丽天使,乌黑的头发、浓密的睫毛以及黑宝石一般的眼睛简直像昂贵的丝绸、像夜晚耀眼的星辰,像是神秘的黑夜和宇宙,他的皮肤像东方昂贵的白瓷、像价值连城的莹透雪白的宝玉,肉眼看去就知道是多么细腻丝滑,触感一定是顶级。
他的五官完美无暇,不是巴勒莫男人那样刀削般深刻的五官,而是优雅柔和,拥有难以言说的魔力。
像是东方神秘国度里最最重、最美丽的藏品。
神秘、美丽、又带着一股难以琢磨的冷清疏离,仿佛接近他,亲吻他的指尖都是亵渎。
难以想象他竟然是教父的情人。
那个英俊的男人高大威猛,两米的身高和宽阔的肩头拥抱这位美丽的情人是轻而易举。
柔软的东方美人纤细的手腕软弱无力,一丝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他像是细腻的、昂贵的宝物,是需要捧在手心悉心爱护和供养的天使,粗鲁的巴勒莫教父真的会充满保护、小心翼翼的爱他吗?当然,混公会的家伙在行为上本来就不是文明人。
外界传闻教父在生前极为宠爱他。
是否是粗鲁的把人抱在怀里狠狠的占有?
这样一位干净、纤弱、冷清的美人,竟然被人里里外外污染过。
一想,突然来气。
但那个强大的男人又像保护伞一样将他罩在伞下,用金钱和权力将他高高捧起,现在人一死,四方豺狼都露出了贪婪的眼睛。
他正需要保护!
要不然会沦为某个强大权贵的玩物,因此才召集了继承人?
罗伊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一步,但是很快又被几个人挡住了道路。
那令人着迷的东方美人像是世上美丽又昂贵的孤品,他的容貌和气质几乎都长在了巴勒莫男人和女人的审美点上,令人无限垂涎和想要占有。
弱小的家伙只能躲在黑暗里贪婪的盯着他,稍微有点权力的家伙已经排着队、打着安抚的名义亵渎他。
“上帝啊!美丽的蒲遥阁下又要被行贴脸礼了,该死的名流贵族为什么能让如此简单的礼仪用时如此之久?”
有人忍不住开始小声吐槽了。
“那个年轻人是谁?那眼神简直要吃人似的。”
“他是教父的继承人,名叫伽安,听说争夺到遗产就能得到蒲遥阁下,美丽的蒲遥阁下真的又要属于他了吗?”
罗伊被堵在了第二排,根本没办法上前阻止任何事。
这一切都不出格,优秀的继承人或者亲朋好友是有安抚遗孀的传统,更何况伽安连给教父献花都献得十分虔诚。
“他的手在发抖。”
有人低笑的说出了伽安细微的窘迫。
罗伊死死盯着伽安,这家伙不仅手在发抖,耳朵也红了个透。
硬生生的将沉闷、肃穆的葬礼现场搞得像是表白或者订婚一样,就差飘点粉色泡泡了。
伽安的是同样高大魁梧的西西里男人,只是他比其他人拥有更完美的身材,穿着昂贵贴身的黑西装,完全是个优雅又文明的俊美绅士,但是罗伊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有多狠。
美丽的遗产如果被他得到,以这家伙变态的占有欲来说,蒲遥阁下根本出不了家门。
可他此刻,仅仅一个贴脸礼,就耳朵发红,一副纯情男学生的样子。
他看见伽安走了过去,像只要发起攻击的野兽,明明穿着文明的西装,但是侵略性十足,仿佛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深吻美丽的遗孀似的。
罗伊咬牙切齿的盯着,刚往前一步,又被人挤到了更后面,他伸着头去看,根本看不到一点。
他恨恨骂了两句,最终是快走到了排队的队伍里。
只是他刚才的位置竟然被人占了,根本挤不进去,最终只能气冲冲的跑到了队伍末尾。
该死!
这队伍可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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