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这么厌恶我?!”
他双手碰了过来,从他优美的下颚、柔弱的耳垂、一直抚摸到他洁白细腻的侧脸。
他呼吸粗重,好似在忍耐着什么。
突然他在蒲遥的下颚重重抚过,似猛然扑过来一般,蒲遥被惊吓到了,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
竟然就这么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一瞬间的失重感让蒲遥以为自己要掉入深渊了,但是下一刻他已经摔在了地上。
地板竟然是软的,应该是铺了一层柔软的毯子。
轩辕麟居高临下的垂下眼眸,眼睁睁的看着蒲遥掉了下来。
想让他尝尝疼是什么感觉,想让他畏惧、害怕,想让他再也不敢离开他。
可明明地板是软的,铺了那么厚的一层地毯,为什么蒲遥竟然难受的皱起了眉头?
好似被摔疼了一样。
轩辕麟连忙去扶他。
但蒲遥听见动静,竟然害怕得连忙往前爬。
前面就是坚硬的桌子角,撞上去会把美丽的未婚妻撞得很疼很疼,他逃的那样快,说不定会流血。
轩辕麟心一狠,几乎想让他吃下这个苦。
但是在蒲遥要撞过去的那一刻,他心中一刺,还是忍不住把他搂了过来。
“你就这么怕我、讨厌我。”他双眸通红,死死的看着蒲遥的眼睛,“你知不知道前面就是刀子、就是坚硬的角,你只要过去就会撞得头破血流!”
蒲遥一头乌黑的长发铺散开来,他的头发浓密又柔软,像绸缎一样凌乱的铺在洁白的地毯上,这几天的天都是阴沉沉的,没有那么明朗的金色的阳光,只是微弱莹亮的阴天白光。
柔柔的落下,落在蒲遥的身上,让他看起来美丽纯洁,他像纯白的神明,又像不谙世事的、被养在深宅的妖精。
好漂亮。
眼睛好漂亮。
即使没有光了,只是浅淡的蒙尘般的眼睛,却也好看得要命。
和常人不同的颜色让他带着一丝妖异清丽。
眼圈也红红的,只略微皱着眉头。
轩辕麟轻轻的抚摸他的眉头,语气却怒意不减:“说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样?我对你不好吗?”
蒲遥难受的轻哼了一下,神色略带嘲讽,“你对我好吗?”
轩辕麟心说,我难道对你不好吗?
我这么喜欢你,我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送给你,我想时时刻刻陪着你。
这样还不够好吗?
“杀我的仆人,监视的两年,初见时戏弄我、嘲笑我,这是对我好吗?”
轩辕麟心中一咯噔,他没想到蒲遥竟然什么都知道。
竟然知道他在监视他。
“我至今都不知道为什么,表哥,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不知道我日日夜夜在黑暗里,臆想你那可怕的样子,是多么难眠。”
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不知道他是什么目的,可那个人拥有很大的权利,他监视自己,肆意杀害自己身边的人,也不准他把消息传出去。
“我曾想过很多很多理由,我猜你恨我,恨我姑姑所以恨我……”
“不……”轩辕麟慌忙解释,“我没有,我从来没有。”
“我也曾猜你盯上我蒲家的钱财。”
轩辕麟说:“我怎会为了那些俗物?”
蒲遥嘲讽的轻哼一声,“难不成是因为你说的喜欢?”
轩辕麟想,难道不是吗?
蒲遥冷笑一声:“若这便是人世间的情爱和喜欢便是这样,这样让人难受,我宁愿永远都不要!”
轩辕麟连忙说:“遥遥你不记得了,你不记得你是多么爱我?”他轻轻抚摸蒲遥前额柔软的发,“你生来便是爱我的,生来便属于我……你只是忘记了。”
蒲遥冷冰冰的拍开他的手。
“我不会。”
“你会,我记得,我知道。”
轩辕麟连忙搂住他,“遥遥,你别怕,我会原谅你,你之前那么伤害我我不会追究,你只要乖乖的在我身边,重新爱上我就好了。”
蒲遥想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都不可能。
轩辕麟抱着他,这一刻好像又安静了下来。
“我们成亲吧,就在这里,今夜便礼成、便是洞房花烛,好不好?”
蒲遥一直以来都相当温柔,甚至很少大声说话骂人,他脾气好得好像什么都能接受一般。
但是这一刻却伸出手,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
“不好!你给我滚!”
轩辕麟一下子被他打蒙了,他浑身戾气上头,一把抓住了蒲遥打他的那只手,咬牙切齿的笑:“你敢打我,有本事再打一下试试!”
蒲遥另一只手伸了过来,“啪”的一声给了他一巴掌。
他气得满脸通红:“你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了?好、很好!给我犟,这亲你不成也得成,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刚说完,就听见外面有了动响。
他狭长的眼眸冷冰冰的眯了起来,拿上大刀在窗户边听了听。
听了片刻,又皱起了眉头。
他连忙进屋,把蒲遥藏在里屋,“遥遥你在这里别出声,好好藏起来,表哥去去就回。”
他在桌子上放了一壶水和一盘点心,临走前还告诉了蒲遥食物在哪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又把屋子锁了好几道,这才提刀冲了出去。
外面闹哄哄的,血腥味很重,整个皇宫几乎血流成河了。
蒲遥孤零零的被留在黑暗里,他在整个屋子里摸了摸,最终找到一个小衣柜,把自己藏了进去。
他还把一床薄薄的毯子带进柜子里。
他怕死。
他要好好藏起来不让人发现。
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他在黑暗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好渴……
睡梦中好像有谁在亲吻他,给他喂了水,
甘甜的水滋养他的心肺,蒲遥舒服的哼了一声,很快又进入了更深的梦里。
…………
“找!快找到遥遥!”
“不要放过轩辕麟,别让他逃了!”
三皇子和轩辕麟相互勾结,胆大包天,竟然杀害了当今陛下。
甚至还想挟持太子殿下进宫。
好在,太子殿下福泽深厚,不仅从逆贼手中逃脱了,还立刻做出了反击。
上天有灵,经过一番斗争,三皇子落败,逆贼轩辕麟身负重伤,正在逃窜。
太子殿下身边一名从未见过的猛将葛将军在这次拔除逆贼的行动里立下了汗马功劳。
此刻,葛番已经带兵几乎控制了整个皇宫,刚才和轩辕麟的一番战斗中,差点让他血溅当场。
只是这厮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然一下子失去了踪迹。
葛番眼皮直跳,此刻他一点也不想去立功、去解决轩辕麟。
他的心越来越不安。
他要找到蒲遥,尽快!
…………
轩辕麟浑身是血的快速奔跑,他的眼前好似暗了下来,但是他咬咬牙,又更快的跑了起来。
好像有人在阻挡他,但很快被他杀了。
一双凤眼死死的盯着前方。
他要快点、再快一点找到蒲遥。
心脏被刺了个大窟窿,血流不止。
他快死了。
死之前,他要杀了蒲遥。
“我的乖遥遥……我会带你走的……一定会。”
第228章 眼盲的漂亮少爷17
蒲遥被他藏在深宫里,被上了一道又一道锁。
钥匙在他这里,只要他能开。
他不能死。
他一定要和蒲遥一起死。
这样才能抓住他的灵魂,和他一同进入下一个世界。
这样才能捕获他,锁住他,让他逃不出自己手心里。
他竟然不爱他。
怎么可能?
一定是这个世界的问题,一定是身边那些贱奴的问题。
这些蝼蚁怎么杀都杀不尽。
他的眼前开始朦胧,世界好像都黑了下来。
恍惚间看见关住蒲遥的那道门前有站着一个男人。
他手里拿着一把刀。
轩辕麟冷笑起来。
又一个蝼蚁来了。
可恶的虫子们,肮脏又弱小,杀得人心烦!
“杀了你!”
眼前一片血色,浑身是血,身体麻木冰冷几乎没有知觉。
竟然是那个家伙。
好像是蒲遥第一个侍卫。
对他心爱的未婚妻心存妄念。
他好心的没有杀他,但是用了让他更痛苦的手段。
把他阉了,看着贱奴还敢不敢出现在蒲遥面前。
最好是敢,让蒲遥看看这家伙是什么怪物。
他还拿他牵制了他的哥哥。
“原来是你,在宫里做太监做得可好?”
他几乎看不清人了。
轩辕麟还是紧紧握着手中的刀。
他大刀一挥,似乎把眼前的残影很好挥成了两段。
但下一刻他似乎看到了天空,接着脖子一疼,温热的血流了出来。
手中的刀血红,小九拿着刀再往前一步,又在轩辕麟的心脏刺了两刀,以防他没死透。
这个恶鬼一直在折磨他,不仅从他手中夺走了他的小主子,还以他为人质驱使他哥哥为他做事。
更是把他变成了太监。
他对他恨之入骨。
如今,又把他的小主子关了起来,关在这深宫里。
“呸,死得好!”
小九从轩辕麟的尸体上翻翻找找,终于找到了几把钥匙。
“我的小主子,别怕,奴才来救你了。”
门锁是生锈的,小九站在门前正在开锁。
天空一道惊雷落下,连他都吓了一跳。
但他没有停下开锁,他迫切的要找到蒲遥。
“等着我,我马上来救你……”
倾盆大雨轰然落下。
天空像漏水了似的。
世界都是雨声。
他没有看见身后的尸体竟然诡异的动了起来。
他专注的开着锁,一把把钥匙在试。
终于,“咔嚓”一声,锁开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只觉得胸口剧烈的疼痛,他低头一看。
一只惨白的手穿过他的心脏。
他还没来得及看背后的人是谁,眼前就黑了下来,他倒在了地上。
…………
蒲遥猛然惊醒。
打雷了。
蒲遥连忙把自己缩在被子里盖住,不让自己暴露在空气里分毫。
柜子关得死死的,他也被被子盖住了全部。
好像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他了。
雨声太大了。
他甚至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巨大的雷声和雨声让他始终能听见,因此不能用听力来时间。
好黑。
突然听见有什么别的声音来了。
蒲遥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轻轻的。
血腥味。
和那年一样,和那年他醒来时被告知屋子里死了人一样。
那是血和死人的气味。
朝堂局势变成什么样了他都不关心,他现在只知道外面有个人。
他会杀了自己。
“咔嚓”“咔嚓”的,很轻易又熟练的把锁开了。
是轩辕麟?
蒲遥依旧没动。
他的心在狂跳,强烈的不祥的预感告诉他千万不要被这个疯子找到。
他说喜欢、他说爱通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蒲遥预感自己会死在他手里。
很快,门开了。
轩辕麟的脚步身很重,他身上是无尽的湿意和血腥味,浓烈到蒲遥要反胃的地步。
“遥遥,乖,表哥来接你了……”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很轻很轻,像是温柔的恋人在耳边呢喃般。
可是没由来的一股子阴戾感。
蒲遥生怕自己一出去就会被他撕碎。
可轩辕麟已经站在了衣柜的门口了。
没有任何侥幸,突然直接打开了柜门。
蒲遥的心剧烈的跳了起来,但是面上却一点也不显,仿佛是刚醒来时一般,“表哥,你回来了?”
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好像他没嗅到那浓烈的血腥味和冰凉的杀意。
轩辕麟长长的黑发铺散在整个肩头,他狭长的眼眸在藏在深的阴影里,像一只深夜造访的恶鬼。
他略微蹲下,伸手把蒲遥从柜子里扶起来。
触碰的一瞬间,细微的颤抖从他手心里传来。
他垂下眼眸,蒲遥的脸色苍白的从柜子里爬了起来。
像只可怜的猫似的,在角落里取暖。
好想抱抱他,给他一丝温暖。
但是现在不行了。
“遥遥……”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你要知道我爱你……”
声音那么哑,语调近乎怪异。
蒲遥没由来的打断了他的话。
“表哥,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你说我要是赢了比赛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你记得吗?”
“记得。”他的声音很沉,“遥遥想好了吗?”
“想好了。”蒲遥伸出手往前摸了摸,“表哥你过来点,我告诉你。”
他洁白的手指像玉一样美丽,在男人的胸膛摸了摸,迅速被血和雨水染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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