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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纯学弟[快穿]——蓝灵仙

时间:2024-11-26 09:59:32  作者:蓝灵仙
  打开门,西院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连时常在他身边的周正都不见了人影。
  西院的门紧紧关着,蒲遥去想开门,竟然没办法打开。
  越是靠近门边,越能听见外面的动静。
  余氏之前告诉过他,这天会做法事,让他回避一下,他八字轻,怕冲撞了他。
  蒲遥不知道做法事这么大的动静。
  刚才在屋子里竟然一点也没听见,直到靠近院门,几乎是锣鼓喧天,人声嘈杂,好像在他门口做法事一样。
  他还能隐约听见道士祭祀的唱声,还有敲鼓打罗,一段唢呐一段唱,唱出他短暂的生平。
  蒲遥用力敲了敲门。
  “有人吗?帮我开口门?”
  “有没有人在?谁把院子门锁了?我还在院子里啊!”
  …………
  “什么声音?”
  周正正跪在蒲团上,为二少爷点灯,蓦然听见刚刚钉死的棺材,竟然发出声响。
  好似里面关着什么活物,正在敲棺材?
  一股寒意从脚心直达天灵盖。
  浑身起了鸡皮,脑门都出了冷汗。
  “喂……”他脸色难看,“是不是把什么东西关在里面了,我刚才听见有东西在敲棺材。”
  他这话一出,跪在他周围的人一阵寒意,他爹刚好过来,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胡说什么呢?这都快吉时了,别冲撞了少爷!”
  厉府这几天本来就是阴气深深,下葬的日子并非定在白日,而是定在晚上,
  人人都是定在白日,因为白日阳气重,世人迷信,说是这一日阴魂不舍阳世,阴气格外的重,白日下葬能镇阴魂。
  阴魂这才会乖乖去投胎。
  二少爷年纪轻轻暴毙,不知道厉府怎么想的,竟然定在午夜子时下葬。
  此时不过是午后,整个厉府已经黑如浓墨,必须点灯才能看清楚。
  违和的怪异感、以及这反常的天气,再加上厉府的阴冷,本就让人有些害怕。
  如今周正这么一说,好些来吊唁的客人都只是匆匆烧了纸便快速离去。
  仿佛晚了就来不及了。
  周正心里也是抖了抖,眼睛盯着棺材,“爹,来做法事的道长怎么还没来?”
  “已经来了。”
  “可是我没看见?”
  他话音刚落,便沿着他爹的目光见一名年轻的道人拿着桃木剑在做法。
  周正定定看着那道人,仿佛在哪里见过,但脸转过来,又觉得是个普通的得再普通不过的男人长相。
  “做法,会用桃木剑吗?”
  丧事做法事一般用的是法器,多是乐器一类,或者的会发出声响的法杖。
  从来没见过哪个道人用桃木剑的。
  仿佛来驱邪捉鬼似的。
  还想再看一会儿,已经听见他爹提醒他,“别愣着,快干活,千万莫要误了少爷的时辰。”
  …………
  “人呢?”
  此时此刻厉家丰和厉家茂带着人闯入了西院。
  环顾了一圈没有看见蒲遥。
  打开厢房的门,却见厉家文在里面。
  厉家茂颤抖的喊的一声:“三哥!你看、看见了没有,飘是上面的是不是咱们二哥?”
  屋内情况十分诡异,厉家文看起来有些狼狈,而他对面飘着的竟然是厉家仁的鬼魂。
  厉家仁脸色苍白,双眸赤红,十指长着漆黑尖锐的指甲,一看就是厉鬼之态。
  “你们这群贱人,把我的遥遥藏在哪里——”
  他一副发疯的样子,横冲直撞的去杀人。
  他的魂体黑如浓墨,如利箭一般俯冲,仿佛要将觊觎自己妻子的兄长和弟弟们全是杀光。
  恐怖的力量如暴风雨般席卷而来,整个厉府狂风大作,连西院的屋顶都在吱吱做响,若下一刻就要分崩离析,坍塌毁灭。
  可奇怪的是,如此强大的厉鬼竟然没有伤到在场的人一分一毫。
  仿佛只是一团浓烟冲了过来,气流的力量将人击退了几步,只让他的兄弟们身上沾染了如黑雾般的阴气。
  厉家文冷冰冰的盯着他:“原来是你!”
  多日来恍惚,以为之间是患上了多重人格分裂症。
  他另一个人格,和二弟的妻子日日相会,夜夜耳鬓摩挲,他有时能看见,又不能看见。
  当他迫切想要拿到身体的主动权时,永远是无能为力,好像被巨大的压力压住,他被关进漆黑的屋子里,如同困兽一般。
  有时候又拿到了主动权。
  昏昏沉沉的,他几乎分不清日夜。
  “人鬼殊途,阴阳两隔,你已经死去,你缠着他是要害死他吗?”
  原来如此。
  原来不过是被这恶鬼上了身。
  这恶鬼不知用了什么邪术,他刚和蒲遥成婚那段时日可是日日夜夜关起门来蛊惑蒲遥,缠着他许久许久,让蒲遥神志昏沉,不知光阴为何物,以此只亲近于他、只和他亲密?
  人和鬼在一起如此之久,是不是对蒲遥的身体有害?
  该死!
  而这恶鬼后来又上了他的身,是不是想借由他的身体活下来和蒲遥做一对阳间夫妻?
  厉家仁听见他这句话瞬间大怒:“胡说八道,我从来没有想要害死他!倒是你,有什么脸这么和我说话?”
  “你这道貌岸然的贱人,是什么时候发现我附身在你身上的?竟然多次装做是我和我的妻子亲热!我要杀了你!你竟敢轻薄我的妻子!”
  说着两人竟然打了起来。
  厉家仁鬼力大盛,可厉家文竟然和他打得旗鼓相当。
  厉家丰冷冷移开双眸,在屋子里找人,任由两位兄长把对方打死。
  “屋里没有挣扎的痕迹。”
  厉家茂也大致了解了情况,他此次来是找蒲遥的,也没空看鬼兄长和大哥打架。
  刚刚听两人一番争执,只觉得心里冒着一股股酸意。
  这两人上辈子积了什么福,竟然这么大的福气。
  一个做了鬼,都可以和遥遥亲热,一个被附了身日日和遥遥相会。
  得了这么大的好处,活该得报应,这会儿打死才好。
  厉家丰神色越发慎重:“不像是被人掳走的,倒像是自己走的。”
  他蹲下去勘察痕迹,厉家茂也拿着放大镜四处看看,不一会儿对上脚印,蒲遥是自己走出了门。
  “我的人搜遍了整个厉府都没有发现他,也没有出厉府,到底在去了哪里?”
  他转过身来,看打得热火朝天的大哥和二哥,突然眼眸微微眯了起来,“老四,你带了刀,去捅大哥一刀。”
  厉家茂:“……”
  这样不好吧?
  但是他历来是听厉家丰的话的,便是带着刀往厉家文身上一刺。
  厉家茂惊呼一声:“怎么回事?”
  竟然,不是实体。
  厉家丰将修长的双手手抬起来,从兜里拿出几枚铜钱,似乎透着外面的光线仰望一般。
  他神色悲凉,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远远的,似听见道人高声喊。
  “魂兮……归兮……”
  …………
  “遥遥。”
  蒲遥回过头,竟然看见厉家仁从小门走了过来。
  这道小门是厉家仁附身在厉家文身上的时候,为了方便他见自己的妻子余氏偷偷摸摸帮他开的。
  蒲遥见到他来,终于找到了主心骨似的,连忙跑过去。
  “这大门不知道被谁锁了,我打不开。”
  厉家仁走过去接住蒲遥,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安抚:“遥遥别怕,待会儿就开了,现在外面人多,你不好出去,先在家里和我待一会儿好不好?”
  他搂着蒲遥坐在椅子上,让蒲遥坐在他的腿上。
  蒲遥这才认真看他,一看,发现他竟然是用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你不用附身在你大哥身上了?”
  厉家仁轻轻抚摸蒲遥冰凉的长发,神色温柔:“不用了,以后我就这样见你。”
  他抚摸蒲遥的头发,背脊,又轻轻的抚摸他的侧脸,都是轻轻的,他的手冰凉无比,却十分温柔,让蒲遥从开不了门、被关在院子里的不安中抽离出来。
  蒲遥碰了碰他的脸,只觉得他此刻又温柔又悲伤,蒲遥知道今日过后就是离别,厉家仁很喜欢他,肯定是很不舍的。
  据说他是夜晚出殡下葬。
  此刻是午后,也就是说很快他们要分别了。
  一别则是永不相见。
  “听说过了黄泉路,很快会喝下孟婆汤投胎,你来世一定是富贵顺遂,无病无灾。”
  许久不见太阳的西院竟落下了几缕金色的阳光,在他俊美的脸上刻下明亮的光影。
  恍惚间他的眼眸像是浅淡的金色,也许是变成了鬼的缘故,他的瞳孔是野兽般的竖瞳。
  他垂眸看着自己心爱的妻子,满眼的温柔和深深的爱意,让他狭长危险的凤眸竟然变得温和起来了。
  他有些眷念的蹭了蹭蒲遥抚摸在他脸上的手,捧着他的双手,在他的手心轻轻一吻。
  “遥遥可愿再与我做一世夫妻。”他金色的凤眼如同一片午后碎落的湖,看过来的时候是无尽的眷恋,“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就算变成怪物,或者只是一缕幽魂,我都爱着遥遥,你是我的妻子,永远是我的妻子,我爱你,我只想和遥遥做夫妻,遥遥愿意吗?”
  “我愿意。”
  …………
  “嘭!”
  余氏在屋子里凄厉尖叫:“来人!!谁把镜子放这儿的!拿走,快!!”
  屋子里一片噼里啪啦的响声物件被打碎的声音,周管家佝偻着背站在厢房外,他连忙翻开柜子,打开盒子,试图在里面找到丝魄香。
  又翻了翻香炉,只见一堆熄灭的灰。
  终于知道,是用尽了。
 
 
第54章 给厉鬼老攻冲喜27
  周管家进屋一瞧,满地狼藉。
  名贵的字画、玉器白瓷全部碎落一地。
  周管家眼皮一跳,隐约从半开的厢房门缝里,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女人。
  她穿着主母惯来穿的银黑段子,缩在角落里,像只见不得光的鬼。
  “主母?”
  那女人转过头,浑浊的眼睛看了过来,露出一张满脸皱纹苍老的脸。
  她所处的地方正是黑暗里,微弱的光线从上而下映在她脸上,浑浊的双眸阴冷的盯过来,让她像只怪物般可怖。
  咋一看会简直要吓死人。
  “魄香呢?”
  周管家借着佝偻的背,低下头,不看她那张可怕的脸。
  “回主母……魄香已经用尽了。”
  余氏浑浊的双眸茫然的看了一会儿,突然发疯般哭了起来:“给我!快给我魄香!快啊……”
  “快把大师找来,快请大师来!”
  周管家面露犹豫:“主母,今日是少爷出殡的日子,道长先生在为少爷做法事,走不开身。”
  余氏大喊大叫:“你办不到便滚!把老大找来,家里一切要他来办!”
  周管家佝偻着背退了一步,他不回答也不照办,惹得余氏像只索命的厉鬼般从房中爬了出来。
  周管家只看了一眼便“噗通”跪在了地上。
  “主、主母!”
  余氏爬过来的时候十分可怖,像是要来要死他一般,一双浑浊的眼眸死死盯着他,带着怨毒和凶狠。
  “为什么、为什么把我的魄香藏了起来?”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和往常一般的温柔,嗓子也与年轻时一般的细细的、如花似雨,但又能听得出她捏着嗓子说话。
  又轻又阴毒,如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她也不过四十出头,不至于如六七十岁老妪一般的满脸皱纹和满头白发。
  昨日还满头青丝,竟一夜白了头。
  “三郎……我的三郎又不见了,周管家,你可看见了他?”
  她双眸浑浊,似乎在说浑话,她的丈夫早在十年前死了,据说魄香能通幽,叫鬼魂来梦中相会。
  如今没了魄香,他再也没办法和丈夫相会,是因此白了满头?
  她曾雪白的纤细的双手已是臃肿不堪,长满了褐色的老年斑。
  指甲长长的,伸过来的时候像具腐尸般来掐他。
  周管家哆嗦了一下,连忙跪在地上,“主母饶命!奴才真的拿不出魄香了!”
  “那为何……为何,从前又拿出来了?”
  周管家听罢也愣了一下。
  也许是年岁太久了,竟然想不起来了。
  从前发生了什么?
  他直觉这很重要很重要,是解开这一切的关键。
  突然“叮铃”一声,好似有铜钱掉落在地。
  珠玉般冰冷清脆,如一盆冷水迎头泼来,给他当天一击。
  刹那间遥远的记忆像是被人揭开了纱布般,清晰起来了。
  他睁大眼睛看了余氏一眼,连忙爬起来后退了四五步。
  “为何……为何你拿不出?”
  余氏向他索命般,反反复复问他要魄香。
  周管家眼中含泪:“因为少爷已经死了!”
  余氏仿佛被雷电击中般的瞪大双眼。
  “你说谁死了?老二死了?他今天出殡,对……我要去送他,送送他,可怜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周管家短叹一口气,“是少爷死了。”
  “叮铃——”
  一声银铃般的铜钱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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