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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窗户忽然被一阵风吹开，随后而来的是一团幽绿的光。那团光飞进来之后直冲床上的小世子而去。谁知小世子身上金芒一闪，就将那团绿色的光牢牢困住。绿色的光团焦急地四处冲撞着，却找不到可以出去的缝隙。
站在暗处的许仙瞪大了眼睛瞧着这一幕，若不是之前顾昭言就已经提醒过他，他非得叫出来不可！此时他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就怕一个不小心喊出来。他正胡思乱想着，就见顾昭言忽然抬脚走了过去，他一愣，急忙跟上去。
“你为何要缠着这个孩子？”顾昭言看着那团绿色的光团问道。
那团绿色的光芒见到顾昭言也不急着冲撞了，化作一只黄鼠狼的模样对着他龇牙咧嘴：“哼！他杀了我的孙儿，我缠着他又如何？你小子想要为他找回场子？”就算它此时落入下风被困住，但说出的话却不见软。
顾昭言心道：还真是那个死去的黄鼠狼的亲人报仇来了，这个因是小世子引起，总要了解了这个果才行。想了想他就说道：“你能有如今的修为也不容易，你只是缠着这个孩子而没有直接要了他的命可见你也不想造成杀孽。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不如找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解决这件事如何？”
绿色的黄鼠狼沉默了一下，说道：“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你的孙儿无辜死去是这个孩子的错，不若就让他为你孙儿立下一个牌位，早晚供奉一炷香。这样一来，也行它下一世可以转生成人，如何？”
第095章 了因果
虽然此时的黄鼠狼只是一抹意识,但顾昭言还是可以看得出它的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很显然在思考着这件事。
过来好一会儿,它说道：“可以，不过我信不过他们，你做见证人，让他们签下契约，保证会让这个小崽子为我孙儿供奉清香，直到我的孙儿转世为止。”
“可以，但你也必须保证不会再来打扰他们。”顾昭言点头应下，这件事本就是他提起的，自然会答应。
“好。”
听见黄鼠狼答应,顾昭言挥手撤下那道金光，黄鼠狼一得到自由，就化风而去,临走时还说：“明晚子时，我会来此签订契约,希望你不要晃点我。”
顾昭言闻言轻笑了一下,这只黄鼠狼知道的还挺多,连晃点是什么都知道。
“师父,这就结束了？”许仙好奇地问道：“我还以为您会除了它。”
顾昭言摇头道：“世界万物都不是用暴力手段就可以解除的,这件事本就是由这个孩子引起的,虽然他并不故意的,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要想着去解决。能够和平解决的何必用暴力手段？更何况今夜来此的不过是那只黄鼠狼的一抹意识罢了，就算泯灭了这抹意识也杀不了它,何必麻烦。”
许仙闻言若有所思地微微颔首，“日后师父有时间便给我讲些除妖之事吧,我也好对那些妖鬼多些了解。”
“也好。”这也不是什么难事，顾昭言立即就答应了，“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许仙点头，跟着顾昭言回了客院，洗漱之后就休息。
翌日一早，云王和云王妃就找来了，眼里的红血丝和眼下的青黑让顾昭言知道他们夫妻昨天一晚上一夜都没有睡好，故而也没有吊他们的胃口，直接就将昨夜里和黄鼠狼的交易说了出来。
为了不让云王夫妻难以接受，顾昭言就道：“能以和平的手段解决也是一件好事，小世子身为皇族子嗣，虽然身上龙气不多，但只要每天早晚一炷香，那黄鼠狼的孙儿在龙气的庇佑下很快就可以转世投胎，到时候就不用再上香供奉了。”
云王和云王妃对视一眼，无尘师父说的也对，能够和平解决不伤着他们的儿子就已经是幸运了，便道：“那就依无尘师父所言，供奉上香。”
到了晚上，顾昭言就带着许仙和云王夫妻俩在小世子的房间等候。黄鼠狼的出场和昨天夜里差不多，倒是让云王夫妻吓了一跳。但好歹也是见过一些世面的，夫妻俩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黄鼠狼一双绿色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打量着他们俩：“他应该已经和你们说清楚了，你们可是愿意？”这种事情最好是双方都心甘情愿，不然日后一个心情不好砸了它孙儿的牌位岂不是会伤到它的孙儿，因此它才会再次问了一遍。
云王夫妻闻言点头：“无尘师父都说了，本王同意，也希望阁下可以信守诺言，等日后你的孙儿投胎转世，这供奉就会停止。”
“好。”黄鼠狼看向顾昭言：“契约拿出来。”
顾昭言拿出契约，契约是云王夫妻俩早就画押签字的，黄鼠狼接过契约看了一眼就爪子一挥签了。签字之后，那张契约就化作两道光分别飞向黄鼠狼和云王夫妻的眉心。黄鼠狼见那道光已经融入他们的体内就伸出爪子对着小世子点了一下，一团绿色的光就飞回到了它的手里。下一刻，黄鼠狼就消失不见。
顾昭言面对着云王疑惑的目光就解释道：“这道契约相当于给你和那只黄鼠狼都上了一层枷锁，免得日后后悔。”
云王颔首道；“应该的应该的，多谢无尘师父。”话音刚落，床上的小世子就醒了过来，云王妃抱着他就哭：“我的儿啊，你可算是好了。”
小世子不明所以地看着王妃：“母妃，您怎么了？”
顾昭言见状就笑道：“小世子既然已经醒了，贫僧就不打扰了。许仙，我们先回去。”
云王送着顾昭言和许仙出去，笑道：“无尘师父和许大夫先去客院休息，晚上设宴，本王一定要好好感谢你们才是。”
顾昭言笑笑没有拒绝，带着许仙就回了客院，空出时间和许仙讲述自己之前捉妖的事情，听得许仙一愣一愣的。
此时法海还记着来京城之时的惊鸿一瞥，他有一种感觉，那个白衣女子就是自己寻了许久的人。他离开云王府之后并没有立刻就离开京城，而是留在京城想要看看自己还会不会再见到那个白衣女子。
“姐姐，你还在担心许官人？”小青打趣地看着白素贞：“有无尘师父在，我想许官人应该不需要姐姐你多加关心了。”
白素贞听出小青话里的意味，无奈笑道：“你啊，又在胡说什么？许官人是我的恩人，我自然是要多关心些才是。以后这些话可不要再说，尤其是当着许官人的面，不然许官人若是误会就不好了。”
小青见白素贞真的没有那样的想法也收起了调笑，“好了好了，我以后都不说了就是。”没有那种意思才好呢，凡人有什么好，守不完的规矩，善变的人心，还是成仙好，成了仙就可以摆脱妖的身份，从此逍遥自在！
“是你！”法海看见白素贞的正脸时顿时就是一惊，脑海中的回忆又再次涌现。他走到白素贞的面前拦住她的去路。“白蛇，你可还记得老衲？”
“你是······”白素贞见法海一举叫破自己的身份并不觉得惊讶，因为修为高深的修士是可以看出她的真身的。只是认识？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大师，我似乎并不曾认得你。”
法海冷笑一声：“你不认得我？好一句不认得！当年你偷吃老衲的舍利子灵丹，这些年，老衲可是一天都未曾忘记。”
白素贞一听法海这样说，立时就想起来当年自己做过的事，“原来是你！你今日是来报仇的？”她见周围的人似乎都在看热闹，就道：“有胆就跟我来！”
法海哼道：“老衲还能怕你不成！”说罢就跟着白素贞和小青出了城。
到了城外荒野，白素贞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当初你还是捕蛇人的时候，若不是小牧童救我，我就险些命丧你手。吃了你的金丹就当了却你我的因果。”
“哼！你倒是说得好听！”法海闻言心中恼怒，那可是可以提前六百年得正果的灵丹！说了就了了？简直是异想天开！“当初小牧童用他的曲子和一个梨让我放了你！你我便不相欠！但七百年后，你偷吃了我的舍利子灵丹。那舍利子灵丹乃是玉帝钦赐，可以让老衲提前六百年得道，但却被你偷吃，如此你便欠下我好大一个因果！”
小青柳眉倒竖：“吃都吃了，你想什么样？难道要我姐姐给你吐出来吗？”
“小青！”白素贞将小青拉到自己身后，对法海说道：“抱歉，此事是我之过，只是当时因为捕蛇一事年少气盛，所以才会去偷吃你的灵丹。不知要怎么样，才能了结你我的这段因果？”
“哼！”法海憋屈数百年的怒火陡然生出，“这样大的因果你打算如何了结？老衲原本六百年前就可以得道，却到今还差了一步！”
白素贞闻言是真的为难了，这样的因果可不是一句抱歉就可以相抵的，“那你想怎么样？”到最后她干脆问法海想要如何。
法海道：“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这么说，你是想要和我做过一场？”白素贞问道。
“少废话！”法海话音刚落，手里的金钵就从手里飞出，向白素贞而去。
白素贞一把推开小青，叮嘱道：“你就在这里看着，不许动手。”说完就提剑迎了上去。
小青神色焦急的在一边看着，紧盯着白素贞和法海，打算万一白素贞不敌她就上去帮忙。
“嗯？”正在和许仙说话的顾昭言忽然抬头看着远去的天，神色也变得疑惑，有人在斗法！
许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有湛蓝的天空，“师父，您在看什么？”
“没什么。”顾昭言起身走了出去，“我现在出去一趟，一会你和云王说一声，我一会儿就回来。”
许仙刚想多问两句，就见顾昭言已经没了影子，心道：师父走得还真是快。
顾昭言离开了王府，很快就到了城外荒野处。此时的白素贞和法海已经打出了真火，谁也不让谁。
“这是怎么了？”顾昭言走到小青身边好奇地问道。
小青叹了一声，说道：“这个老和尚说姐姐偷吃他的舍利子灵丹，与他结下因果，要了了这个因果。”
舍利子灵丹？顾昭言忽然想到了这一茬儿，具体是什么样的灵丹他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个时候的法海可是气得不行。如今再次见到白素贞，两人打起来也正常。
如今看这架势，很显然两人都没有留手，如今就看谁更胜一筹了。
第096章 回钱塘县
但是打到最后还是平手,二人都奈何不得对方，无奈之下,二人只能双双停手。
法海看着白素贞，眼里满是凝色，没想到白素贞能成长至如今。而白素贞看着法海的时候心里也是没有一丝小觑。她不禁想到，若是当初没有偷食那六粒灵丹，只怕今日自己根本奈何不得他。
小青怕法海再对白素贞出手，就道：“老和尚！我姐姐可是得了观音菩萨的点化，来到人间报恩的。等报恩结束，我姐姐就可以得道飞升！”
她说这句话本意是想让法海看在观音菩萨的面上不要对白素贞紧追不舍，谁知法海听后更加怒火中烧！若不是当初灵丹被偷,他早就可以得道！这样的仇怎能不让他长久记在心里。
顾昭言在一边瞧着，都疑惑小青到底是哪头的了。见法海和白素贞眼含杀气地盯着彼此看，他忽然走到他们中间,说道：“有话好好说，总能商议出一个满意的办法。”
白素贞神色缓和地看向顾昭言,说道：“无尘大师,非我白素贞不讲道理。我也说了,只要我能够办得到的,法海尽管开口,能补救的我定当补救。是他一心想要和我做过一场。”
“你毁我前程！你要如何补救！难道你要将那六粒灵丹还给我？！”法海也是气得不行,虽然他已经修行多年,但到底也没有修成慈眉善目的高僧,反而颇有一种佛门的怒目金刚。
顾昭言转身看向法海，微笑道：“禅师,佛曰：执于一念，将受困于一念,一念放下，当得自在。佛又有言，缘起缘落，顺其自然。既然白施主已经吃了那六粒灵丹，那就说明那灵丹与你无缘。”
法海刚要说话，又听顾昭言说道：“法者与公俱报也，海者地大物博也，禅师以’法海‘为法号，就该以胸怀宽大雄伟，去肃清人世间的正业。”
这话似曾相识，法海恍然想起这句话是当初赐他灵丹的神君所言，他看着顾昭言时的眼神都有了些变化。
“还有白施主。”顾昭言说完法海，又说白素贞：“不管如何，你偷食禅师的灵丹，就和禅师结下因果。这因果不小，不若白施主用自己的功德偿还如何？”
“功德？”白素贞轻声呢喃，“何意？还请无尘大师明言。”
小青也走到白素贞的身边安静听着，她倒要听听这个功德要怎么偿还。
法海则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顾昭言，功德？
“不错，功德。”顾昭言微微颔首，“白施主在报恩的时间里要待在凡间，做善事积累功德。然而你得到的这些功德则是要分给禅师，直到这些功德足够偿还禅师的因果为止。也许到那个时候，你们还能一同得道。”
白素贞和法海默默无言，很显然在思索着顾昭言的这句话的可能性。
顾昭言也不打扰他们，反正他的办法已经说给他们听了。他们若是不愿意，这事他以后也不会再管。
功德之说，白素贞和法海并不陌生，法海能有有此修为，也不仅仅是凭着自己的修炼，还有数百年来的斩妖除魔和所得来的修心。
而白素贞也是在这几年里，明白功德对自己的好处。所以她现在开药铺也不仅仅只是等着报恩，也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做些好事。
“法海，你看如何？”白素贞看向法海，询问他的意思，若是他不愿意，她便真的没有法子了。
法海思量许久，觉得他和白素贞互相奈何不得对方，继续僵持也是无用，还不如就此退一步。想好之后，便道：“好，既然如此，老衲就应下此事。白蛇。”他看向白素贞，“希望你我的恩怨，可以尽快了结。”
“放心，我比你更想尽快了结这段恩怨。”白素贞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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