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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吗？】
同一抹夕阳，落在相隔几百公里以外的另一座小城市，给城市笼罩了一层金色的光。
夕阳温柔洒在一处居民区，从透明的玻璃窗洒落在棕黄的木质地板上。
房间里，夕阳照不到的床上，郁嘉正躺着装死。
他好想看直播，好想和幕城玩游戏。
他已经一周没有和幕城玩游戏了。
前几天也偶尔自己上游戏，怎么就今天被抓包了？
他躺了没多久，娇娇发来语音消息，嬉笑着问他：“怎么回事呀！我怎么看到他们说，你被幕城抓包了！”
那语气里的八卦气息，让人无法忽视。
郁嘉很绝望，也需要一个人来纾解自己尴尬且绝望的情绪。
他对娇娇说：“我只是随便进了一个招募队，找了个队友一起练枪打游戏，谁知道那人是个主播啊！”
娇娇发来好几个热乎的剪辑视频，都是刚发抖音没多久的。
视频发过来后，娇娇笑得肆无忌惮：“抖音已经有你和三角煤的剪辑视频了！他给你挖了好多坑，你傻乎乎地全掉进去了！”
其实那些坑并不明显，只是一些年龄梗之类的坑，娇娇还在猛1身上用过。
其中就有三角煤说自己年龄比郁嘉大，让郁嘉叫他哥。
一个“哥”，并没有像“哥哥”那样，敲击郁嘉的神经，他当时游戏也没注意，顺势叫了一次。
那之后，郁嘉也都喊的是2号。
可就是这种类似的、不起眼的小坑，剪出来竟然有几分暧昧。
郁嘉：【……】
娇娇毫不客气地回了他十几个“哈哈哈”。
回了满屏的“哈哈哈”，娇娇又发语音：“枉你平时常常看我撩队友，看来你是一点长进也没有，今天还被别人给撩了！”
“你还把你主播给气下播了，真的厉害！”
郁嘉：【？】
【幕城下播了？】
娇娇说：“对呀，打了一把菜成狗，然后下播了。”
“他没找你吗？他们主播群里都猜幕城正在和你私聊，要你给他一个说法呢。”
郁嘉：【……】
郁嘉：【我能给他什么说法，就真的只是随便匹了个人打游戏，我也不知道对方是主播！】
然后再配一个哭哭的表情。
娇娇很不厚道又发来十几个“哈哈哈”，表达他的愉悦情绪。
他说：“没想到你主播占有欲还挺强，不过想想也是，他刚因为你把他所有的cp都发卖了，你转头就跟别人炒cp，是我，我也想不过。”
郁嘉：【我没有和别人炒cp啊！！我只是随便在招募队里找了个人一起玩游戏！】
娇娇：“可是你双排，你跟我打游戏都不会双排。”
郁嘉：【因为我们俩都菜啊！！我们俩双排有什么好玩的！排队送人头吗！】
娇娇：“也是啊。但是你也没有和幕城双排，你和幕城双排过吗？”
郁嘉：【……】
没有，他和幕城打游戏，幕城一直习惯路匹，会再匹配两个队友。
要不就是带着猛1、娇娇一起玩。
娇娇：“看吧，你第一次甜蜜双排给了其他主播，你主播吃醋了。”
郁嘉哭泣：【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啊？这怎么会吃醋啊！】
他就只是一个小粉丝而已！
娇娇再次不厚道地“哈哈哈”起来。
郁嘉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把头埋在被子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么一想，好像是。
他很少跟人双排，除了完成手册任务的时候，他几乎都玩四排。
今天和三角煤双排，是三角煤说这样更方便教他一些游戏中的技巧，郁嘉就答应了。
他是去练枪、练技术、提高意识的，有人当老师，他就进套了。
娇娇这样一说，他竟然也开始觉得不对劲。
第一次甜蜜双排给了另一个主播，而不是幕城。
呸，什么甜蜜双排！
被带偏了。
没有甜蜜，只有双排。
郁嘉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不能有甜蜜双排这样的想法。
正想着，手机又是叮咚一声，他以为又是娇娇发来的嘲笑。
郁嘉泄气地拿起手机，解锁一看，整个人从床上弹射坐起来，浑身僵硬看着幕城发来的两个字。
【在吗？】
他终于领会到了网络上说的这两个字的杀伤力。
他两个拇指放在手机键盘的位置，甚至不知道该输入什么。
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吗？
偏偏要先问一个在吗！
那要怎么回答！
回答“在”，然后呢？
然后，就站在审判台上等着幕城发消息过来审判他？
若是幕城发的是今天双排有关的消息，自己就独自走向断头台，死了算了。
若幕城发一些其他的消息，自己还能有一条活路。
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
郁嘉欲哭无泪，还是颤抖着手指回了一个：【嗯。】
郁嘉消息回得不算晚，也就独自纠结了两分钟。
幕城这会儿已经背靠着阳台栏杆，站姿肆意懒散。
看到这个“嗯”字，他眼角眉梢冷淡中又带着半分不羁和挑衅。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牙齿，回复郁嘉：【今天怎么和其他主播玩游戏了？】
郁嘉抬步走向断头台，死之前，为自己做最后一轮辩护：【我在招募队里面随便找的，我不知道他是主播。】
这个回答被娇娇忽略无数次，却哄到了幕城。
幕城感觉自己被拽紧的心好像松了一分。
他又问郁嘉：【那为什么要双排？}
郁嘉在断头台上为自己做第二次辩护：【我想练枪，他说双排更适合教学。】
想了想，他又继续解释，甚至开始不自觉卖乖：“我希望自己可以厉害一点，以后跟你打游戏不会太菜，也不会拖累你。”
幕城：【我从来没有说过你拖累我。】
郁嘉：【可是我希望自己可以厉害一点，能够和你并肩作战。】
幕城嘴角已经勾起了浅淡的弧度，他承认他真的被哄好了。
他甚至轻笑出声。
笑声恍然消逝，幕城又为自己现在的状态感到无语，他也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好哄。
他对郁嘉说：【下次想练枪的时候可以找我。】
发完这句，幕城觉得不够，咬着牙酸溜溜补充道：【我也双排带你练枪。】
郁嘉被他这句话一踹，从断头台上踹到了粉红色的泡泡海洋里。
完全没有get到幕城的醋意。
幕城刚才说要跟他双排？
他们双排的话……
为什么现在已经感受到紧张。
刚才和那个主播双排的时候，从未有过任何紧张的情绪，他全身心都沉浸在游戏里。
郁嘉又一次泄气，身体一软倒在床上，满脑子都是：
幕城要和他双排。
幕城要和他双排。
任何信息都不会比这一条更爆炸他的神经。
手机又是叮咚一声。
郁嘉甚至感觉自己拿起手机的手臂已经没了力气。
等他看到幕城发过来的消息，他才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爆炸之外还有爆炸。
幕城再一次击中他的神经。
幕城说：【现在方便吗？可以接语音吗？还有一件事情想和你聊一聊。】
瘫软的郁嘉再次从床上弹射坐起。
幕城又要给他打电话了。
郁嘉抿着嘴不知道该回什么，他期待这一通电话，却又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很情怯。
最终，郁嘉还是接受了幕城的电话邀请，说：【方便。】
这两个字刚发送，幕城的电话拨了过来。
郁嘉手忙脚乱从床上下来，端正地坐在电脑桌前面的电竞椅上，好像只有这样接幕城的电话，才能让他稍微安心一些。
电话咚一声接通。
一阵风声从幕城那边传来，随后幕城低沉的声音，通过扬声器回荡在郁嘉这间小小的卧室里。
幕城说：“嘉嘉，如果我带你打双排，被粉丝发现了，你会介意吗？”
郁嘉完全不经思考，下意识回答了他的问题：“当然不介意。”
幕城沉默片刻，又问他：“被粉丝发现后，他们可能会炒我们的cp，这你也不介意吗？”
郁嘉很坚定：“我不介意，我现在已经不介意这些了。”
话落，他又为自己的坚定感到羞涩，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但他的答案不会变。
有cp就会有cp粉，有cp粉就会有氪金的cp粉。
只要能够让幕城赚钱，他不介意。
幕城又说：“真的不介意吗？你要不要去cp超话里看一看，看完之后再回复我。”
郁嘉整个人傻掉：“哈？”
cp超话？
那是什么东西？
他和幕城已经有cp超话了？！
第37章
郁嘉回过神来，才恍然幕城说的其实也很正常。
超话是可以随便建的，加入超话门槛也非常低，只要点击关注就可以了。
他和幕城玩过几次游戏，弹幕区也经常有人开他们的cp玩笑。
如此想来，有人去键cp超话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只是幕城怎么会知道？
幕城还让自己去看一下。
“所以你去看了吗？”郁嘉脑子里已经一团浆糊，下意识问出这个问题。
幕城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声音有些闷，他说：“看了。”
郁嘉倒吸一口凉气，脑子里出现无数废料。
他可是个耽美小说作者啊！
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没见过！
如果现在的晋江审核不这么严格，他的文里不定会出现多少限制级的东西！
所以，幕城到底在超话里看到了什么，声音才会这么闷？
所以，超话里的那些粉丝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让幕城有所忌惮，不和自己炒cp！
幕城现在的态度，不就是认为，自己只要去看了超话，就会拒绝和他炒cp吗？
难道超话里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郁嘉小声说：“我不去看。”
他开始自欺欺人：“我以后都不去看。”
只要不去看，就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只要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他就会像现在这样，对炒cp毫无顾忌。
幕城那边没有继续回答他。
两人的通话并不是绝对安静，有若有似无的风声从幕城那边传过来。
就在郁嘉以为这段通话要断了时，幕城又开口了，声音比起之前严肃一些，甚至听不出太多懒散的情绪，他问郁嘉：“如果我……无意识中做了一些事，说了一些话，看起来好像主动和你炒cp，你会反感吗？”
郁嘉微微一怔，身体唰一下热了起来。
在他的设想里，cp从来不是他们两个谁主动炒的。
他们只是正常的保持着粉丝和主播的关系。
至于cp和嗑糖，是粉丝们自发的行为。
郁嘉知道，cp粉极其厉害，无论是什么糖都能找出来。
他没有想过幕城会主动和他炒cp，即使幕城说他是无意识的。
在他看来，幕城以前的cp，除了何玉，大多数都是cp粉的功劳。
幕城和那些主播玩游戏，其实挺正常的。
郁嘉的呼吸一时有些慌乱，就连思绪也乱了。
“无意识地主动炒cp，可以把丢失的cp粉找回来吗？”
他这话说出去，发现自己的话说得很不妥当。
他又连忙道歉：“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幕城说：“没关系，我知道你的意思。”
幕城想了想：“倒也不全是这个原因，具体的原因不是很方便告诉你，只是想询问你的意见，如果我……无意识中主动和你炒了cp，你会讨厌我吗？”
“当然不会！”
这个答案肯定得不能再肯定了。
郁嘉很快非常自觉且主动地打上了补丁：“你为了保护我，发卖了那么多cp，损失了好多cp粉，是不是这一周的礼物流水也没有以前多了？”
“我送不起大礼物，但我也是个小小的事业粉。”
幕城想了想，礼物流水并没有少太多。
他倒是因为上次发卖的事件，吸了一波新粉，能够一定程度弥补cp粉流失带来的损失。
且他从前的cp粉也并没有完全流失，只是他们以前嗑糖嗑得肆无忌惮，现在是在超话或者是他们自己的微信群里悄悄地嗑。
这部分粉丝，要送礼物的还是会送。
所以他的损失并不大。
幕城却不想将答案告诉郁嘉。
他的沉默让郁嘉误会幕城承认了自己的猜想。
郁嘉说：“如果和我炒cp能够重新吸引一波cp粉，弥补流失的cp粉造成的礼物流水缺口，那就挺好的。”
“你现在的流水缺口是我造成的，我付出一点点不算什么。”
幕城的声音比刚才更低了，也比刚才温柔了许多：“这么为我着想吗？”
郁嘉用空着的那只手，对着滚烫的脸扇了扇风，小声嘟嚷：“我只是过意不去。”
幕城说：“可是，何玉粉丝给你带来的伤害也是因为我。”
郁嘉说：“才不是，是何玉和他的粉丝太疯了，跟你没有关系。而且你当时只处理何玉就好了，完全没有必要发卖其他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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