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行为在平时最多损失几个投影,但现在祂的目的是获取另一个权能。而吞噬权能这个过程,必须使用本体降临。
所以绝望的本体必然潜藏在仪式内部,大概率就在这群信徒中间。再强的狩猎者一旦在猎物面前暴露位置,其自身也将化为猎物之一!
【建议引导陈晓嫒寻找绝望。】
专家组分析完最新的一组照片,给出了相关建议。
虽然陈晓嫒与零因为新生之蛇的不配合发生了一些争执,不过在A班同学们的协调下,陈晓嫒并没有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
她和舍友林琅在操场上散步,现在聊得还算开心。
仪式场地对陈晓嫒来说很狭小,只要成功引导出陈晓嫒“抓捕绝望”的想法,那么绝望的本体就无处遁形。
绝望事先给陈晓嫒发过“威胁短信”,所以她们本来就是敌人,这种引导应该不会太难。
【光辉:我有一个不同的想法,请各位参详。】
光辉很少主动提出建议,不过祂经常在专家组发表“可能存在问题”的建议时进行补充,这一次也不例外。
祂传来一张徐蛇的特写。
【光辉:经测算,此人体内的能量指数异常,有承载绝望的重大嫌疑。】
【光辉:即使没有,我们也可以利用此人达成献祭绝望的仪式。】
哦?献祭一个教徒的同时重创甚至献祭背后的神明,这种事情真的做得到吗?
所有看到这行字的人都情不自禁地问道:“要怎么做?”
【光辉:在现有的条件下有一定概率成功,需要各位按照以下流程行动。】
【光辉:第一步,在献祭开始前活捉徐蛇。】
……
刷刷刷,徐蛇在操场上狂奔,跨出的每一步都尽量踩在水渍里。
绝望的力量在他的血液与精神体中凝成一层特殊保护膜,这层膜在可视范围内很像斑斑点点的蛇皮。
不过只要少许催动异能力就会展现出他真正的力量——隐形!
不光是物理层面的隐身,就算是光辉也休想轻易看破这层特殊物质。
呵,呵呵,谁叫吾主的位格在你之上呢!
呼哧、呼哧!
徐蛇大口大口地喘气,跑动的速度越来越慢。
经过前后好几轮追击,他的体力和异能力都被榨干了,现在全靠伟大存在给予的力量续命。
呼……呼,我现在可、可是吾主权能的延伸,他、他们休想抓住我!
徐蛇不敢靠近钟塔,只顾着一股脑往远处跑。
操场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十几具尸体,旁边的商店街也一点都不安全,异常与学生们居然联合起来捕捉乱神教徒,把他们一个个活捉了交给教会精锐。
噗沙——
徐蛇扑倒在草坪里,躺在地上不寒而栗: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他趁着短暂的休息时间重新审视自己的计划:
我必须找到一个好机会,比如教会启动权能仪式的一瞬间,用藏在腹部的东西吞噬陈晓嫒或陈晓彤,最好连新诞生的权能雏形一起打包带走。
这个计划当然是妄想,他一开始以为自己至少能对付陈晓彤。
毕竟那玩意儿也是异噬之蛇的一部分,回归本体是它的本能。
而陈晓嫒抛开归零只是一个脑子有点问题的小女孩。
就算有归零加持,在一对一的情况下,我和我的属下未必没有胜算。
可没想到从一开始就损兵折将,那个黑头发的女人实在是强得太过分了!
徐蛇想了一圈没有找出任何问题。
这个计划最大的漏洞就是陈晓嫒和陈晓彤两姐妹太难对付。毕竟光辉教会因为害怕献祭仪式出问题,都没敢投入太多光辉骑士。
最需要注意的其实是使徒,仪式场建立在学校正下方,还有一部分埋在深渊里,非常适合出动使徒剿灭敌人。
徐蛇想象了一下1000位使徒同时出动的样子,顿时头皮发麻。
不,不会的,我被追了这么久就看到零星几个使徒从天空飞过,这说明多数使徒都在某个地方待机。
【看来使徒也承担了仪式中的一个重要角色?】
异噬之蛇在教会中的钉子基本全被拔除了,徐蛇手上的情报并不多,但他还是得出了一个直觉性的推论——教会该不会想让使徒作为一个整体去承接权能吧?
人类的精神、灵魂和肉。体都很脆弱,但如果把权能的压力稀释成1000份就未必不能承受了。
陈晓嫒应该是特例,她的异能力本身就排斥诡异,不受侵蚀也很正常。可教会的尝试一旦成功,说不定就可以量产权能持有者。
哪怕双方是敌人,徐蛇也禁不住对这样的奇思妙想肃然起敬。
如果1000个使徒可以共同承担权能,那一万个超能力者呢?十万个普通人呢?全人类是否可以一起撑起一个和庇护有关的权能?
嘶嘶。
徐蛇浑身发热,忍不住在草坪中簌簌颤抖。
他趴伏在草丛里,让自己的身体变成一道蛇形虚影缓缓游动。这道虚影与周围的能量彼此交融,外界探测不到任何波动。
很好,我就在草丛里藏到权能诞生的那一刻吧。
徐蛇暗中思考:我可以等陈晓嫒出现后悄悄跟着她一起走进钟塔,免得在那之前被谁杀死。
呵呵呵,光辉教会一定很想抓住我,不过他们做梦~
啪沙。
草丛中的蛇影忽然静止,因为不远处正有一团深紫色的火焰静静燃烧。
不、不仅仅是“一团”火焰!
徐蛇化为虚影的汗毛根根竖起,怎、怎么会,半个草丛都烧起来了?
在他畅想未来的时候,火焰居然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包抄过来,将他围困在正中间!
可恶,我到底是什么时候被魔鬼猎手盯上的?!
不可能——它应该根本看不到我。除非……它从始至终,一直都盯着我。
咕嘟。徐蛇整个人如坠冰窟。
……
陈晓嫒走进宿舍楼,顺手打开走廊上的灯。
咔哒哒,一盏盏灯泡先后亮起,仿佛在说欢迎回家。
她不禁想起了和同学们一起打扫宿舍的那一天,脸上浮现出些许笑容。
“?”岚捏了一下她的脸蛋。
陈晓嫒笑着说:“这层走廊的灯好像是连着的。”
“哦。”得到回答的岚姐收回手,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陈晓嫒抿了抿嘴唇:果然,“想笑”是因为某种经历,岚姐没有在极度紧张的情绪下拍开过电灯,所以也不会感受到这种淡淡的感动。
【所以我很喜欢这里,包括这里很费电的电灯。】
惆怅的心情一闪而逝,陈晓嫒深深吸气:没事,离开学校后还是会有很多好事发生的。
有岚姐陪在我身边,我们会像从前一样积累很多很多有趣的经历,然后在回忆过往的时候会心一笑吧。
她的双腿自动走到了宿舍门口。
陈晓嫒握住门把,忽然看到门上她和零一起用金属板钉上去的宿舍号。
【0】
之所以用这个编号是因为肯定能和其它宿舍区分开来,而且零……
她的左手抓住了胸口的衣服:我还以为一定会和零在一起生活很久很久。那时最焦虑的事情也不过是零会提前两年毕业。
她对这段感情最坏的预想是零在毕业后前往远方工作,然后因为异地的原因慢慢疏远,最终分手。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呜。”
陈晓嫒咬紧嘴唇用力按下门把,呼吸带来急促的心跳。林琅与岚还站在她身后,宿舍内空无一人。
【等我离校后再给零打电话吧】
陈晓嫒站在门口,指甲慢慢刺入柔软的掌心:对不起,没想到我会成为那种用电话通知你“我要走了”的混蛋。
岚无声地走到她身边,抬起指尖用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陈晓嫒吸了吸鼻子,轻声说:“我没事。”然后低下头快步走到桌子面前,开始稀里哗啦地顺东西。
她先把当年从家里带来的手提箱拖出来打开,里面装着几套折叠好的换洗衣物。
因为在学校内基本都穿学校发下来的衣服,所以这些衣服还很新,可以直接带走。
她随便拿了些纸巾、笔和牙刷之类的日用品装进塑料盒,手指划过书架上的教科书时犹豫了一下,把书轻轻推了进去。
算了,这些书籍太沉重了。
而且学校没收我的书本费……陈晓嫒鼻子一酸:是啊,我是特招生。
当年是因为母亲的支持还是弥洛教授的厚爱呢?总之我占了一个特招生的名额,被全国第一的大学录取。
学校甚至还给我发过足够应付四年大学生活的奖学金——我真的、真的很喜欢这种被重视的感觉啊。
陈晓嫒捂住脸,眼泪一点一滴地溅落到刚刚擦拭过的桌面上:那时候好开心,总觉得自己毕业后一定能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对社会有用的人。
【“大家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高中老师的笑容与面试时弥洛教授期许的脸重合在一起。
可是班主任至今都是失踪状态,弥洛教授以后可能再也不见,而我——真的还能成为对社会有益的人吗。
陈晓嫒眼中划过令人心悸的影像。她在上下班的人潮里手持利刃与人群逆行,眼中没有平和的幸福,只有复仇。
她不自觉地抬起右手扫过书架上的书脊,擦过古文选集,最终什么也没有带走。
算了,我本来也不算什么好学生。
陈晓嫒释然地擦去眼泪:把书留在这里吧,学校一定能培养出更多更好的学生的。
她在宿舍里转了一圈,最后也只找到一些食物、日用品和平时购买的纪念品。这些东西堆起来也不多,哪怕又塞了两条换洗用的夏装,行李箱还是有很大的空间。
“不多带点吗?”林琅小心翼翼地晃了晃手中的铲子,想了想又从自己的箱子里抱了把狙。击枪出来。
陈晓嫒绷不住笑了:“没事,我有武器的。”
她从行李箱中捧出母亲留下来的盒子,对着灯光轻轻打开:一把和短刀差不多大小的匕首安静地躺在绒布里。
陈晓嫒摩挲着皮质刀鞘,仿佛能感受到母亲留下来的力量。她轻吸一口气,扣住刀鞘上的宝石缓缓拔出这把几乎没用过的匕首。
咔嚓。
“诶!”她惊讶地叫了一声,刀刃上多出了好几条纵横交错的红色痕迹。这些痕迹鲜艳又光滑,手指擦上去一点也不褪色。
不像血和锈蚀,更像是电镀上去的装饰。
可她分明记得这把匕首的刃口雪亮雪亮的,反射灯光都像映照出一层模糊的月光,什么时候有了这层红色呢?
陈晓嫒反复确认了刀把和刀鞘,半信半疑地把匕首放了回去。
算了,今天都要离校了,就当这件事是未解之谜吧。
反正她是不相信舍友不声不响调换她的东西,多半是谁给的“小惊喜”吧。
“我顺好了,我们走吧。”陈晓嫒的手刚要摸手提箱,就被岚姐顺势接了过去。
岚掂了掂手中的重量,撇嘴冷笑:“真轻,你对学校也太客气了吧?我今天可是带了那家伙过来专门帮忙搬行李的。”
陈晓嫒把门锁好,带着她们走向电梯间。“不用麻烦啦,带一大堆东西让人家搬来搬去也蛮过分的。”
“过分?”岚一挑眉毛,有些痞坏地笑笑:“要不你等在这里,我来负责搬。给我半个小时,我帮你把这栋楼全部清空,再【麻烦】它帮我运出去。”
“讨厌!”陈晓嫒拧了她一把,淡淡的愁容终于被笑容冲散。
第261章 燃起来了
辛娜雅双手叠在脑后,躺在草坪上仰望天空。
“好烂啊~这个颜色。”她嘴里在抱怨,心思却停留在乱七八糟的事情上,比如那只讨厌的同族。
哼,真是个傲慢的家伙,不过……
她面无表情的脸庞忽然浮现出一道放肆的笑容:我喜欢你的提议。
人类和魔鬼的交流方式不太一样,咽喉与口腔的震动很容易产生误解。不过她是如此聪明,当然完全理解了那只同族的意思。
辛娜雅回忆着刚刚的交易内容,实在是——太值了吧!
目标是获取陈晓嫒的好感,而代价仅仅是努力获取好感,这样一看我什么额外的代价都不用付出。
哼!魔鬼抬起右手用力抓握,仿佛要捏碎什么不存在的事物。
可笑的同族,你摆出那副傲慢的模样强迫我签订契约又如何?
色厉内荏,完全暴露了你虚弱的事实!
“哈哈哈。”辛娜雅看着拳头中心收束的光芒,感觉自己已经握住了事情的真相。
你这老不死只是活得够久而已,远远不及陈晓嫒那么狡猾,休想骗过我。
你用那么强势的态度让我听陈晓嫒的话,还故意用强制签订契约的方法向我展示你的强大。哦对了,连“不想让教会的权能仪式成功”的“底牌”都亮了出来。
哼,哼哼哼。
魔鬼眼中闪过一丝红芒:你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执行计划的时候——让我和陈晓嫒都离远一点!
什么像狗一样忠诚,你肯定会在执行计划的同时变得虚弱,所以才故意投我所好,哄着陈晓嫒和我手牵手离开。
按照辛娜雅的个性,发现真相后当然要反其道而行之。
你让我走我就偏不走~敢和我玩这套,我非把你的计划搞得鸡飞蛋打不可!
……可是这次不行,这次不一样。
辛娜雅吸了口气:不愧是活得够久的老不死,她也许已经猜到我会猜到她的想法,却知道我肯定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是,我无法放弃获取陈晓嫒好感的机会。
魔鬼有些惆怅地用指甲摩挲手掌。
要是能把这个傲慢又强大的同族击败并在她脸上踩一万脚肯定很爽。但那种爽感一定远远比不上把脚踩在陈晓嫒脸上的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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