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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祈温下来的心又热起来，看吧，果真如此，他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只是抬手想把苏竹安推远了些，羊绒这么软怎么都感觉有些扎他手指。
结果没推动，苏竹安在原地站稳了。
苏竹安又问了宋祈一遍：“要看吗？”
谁在酒吧更新？是我！
第26章 梅香
最终还是不可能在公司就把苏竹安的衣服扒下来然后看他身后的纹身。
他们还是按照原计划去了那家餐厅吃晚饭，然后苏竹安把他带回了4号门。
暖气打得很暖，苏竹安给宋祈泡了杯热茶，然后面对他慢悠悠地将身上那件紧身的羊绒衫给脱了下来，宋祈首先看见的就是苏竹安沟壑分明的腹肌和饱满的胸肌。
他趁着火还没烧上脸颊赶紧挪开了眼。
苏竹安却说：“别低头啊，阿祈，不是说好了要看纹身的吗，你这样怎么看？”
宋祈只好说：“那你背过身去啊，你不是纹在背上的吗？”
苏竹安笑了笑，收了再逗弄他的心思，转过身去：“好，你看吧。”
宋祈再次抬起头，这下比他看见腹肌还惊讶，怎么会这么大一片，颜色清雅毫无妖艳之感的梅花就这样一簇簇地开在他背后的伤疤上，纹身顺着疤痕成了一枝婉转生动的梅。
白皙的肌肤仿佛冬日繁雪，像是从雪地上生出的梅枝干纤细曲折，梅花有含苞待放的，也有大胆盛放的，被雪白衬得更红艳。
要不是纹身周围还有些没恢复好的泛红，宋祈几乎要怀疑这真的是用笔墨画上去的而非是纹上去的。
苏竹安的声音低低地传来：“你可以碰一碰，已经不痛了。”
宋祈就像是受了蛊惑似的抬手抚上了那朵半开的梅花，偏高的体温透过细腻的皮肤染上他的指尖，他顺着枝叶一路划动着，能感受到人体的肌肉从放松到绷紧，也能感受到三十二节嵴柱是如何撑起这高大的男人的。
这边宋祈摸得愈发大胆，苏竹安确实越来越紧张。
苏竹安觉得这简直是在给自己上酷刑，他既想让宋祈的手不要停，又想让他的手不要再，就算是把他放在火上烤大概也不会有此刻难捱吧。
苏竹安吞咽着口水，微微低头就能见自己不受控制的下半身多么的活力四射，自己这条运动裤根本遮挡不了什么，顶出的角度不要太明显，但凡有个人站在他们身边就能喊一声“流氓”。
流氓本人也不想这样的，他正想办法让自己想点别的，他把人生中最悲伤最尴尬的事情全都拿出来思考了遍，但还是抵不过身上那只四处游走的手，浑身上下的血全都朝一处涌去，连大脑都转不过来了。
宋祈大概终于是摸得差不多了，开口问：“真好看，你怎么会想到纹这个？”
苏竹安勉强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嗯，因为很喜欢梅花，所以就纹了。”
“梅花很衬你。”宋祈终于收回手。
苏竹安还是不敢转身，只能用这个背对的姿势穿上衣服快步往厨房走，他打开冰箱从里面拿了荔枝装盘，他只能寄希望于这些冰凉的荔枝能让自己赶紧冷静下来，可背上依旧残存着刚才那令人着迷的感觉。
苏竹安站在流理台前装盘，问坐在客厅的宋祈：“你知道你肩胛骨上有一小片胎记吗？”
宋祈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但还是点头道：“我知道啊，红色的对吧。”
“嗯，红色的。”苏竹安撑着台沿，眼神转向宋祈的方向笑了笑，“也像一朵五瓣梅花。”
像五瓣梅花吗？
没有人和宋祈这样说过，以前他只是把这个当作一个普通的胎记，仅此而已。
苏竹安这样说道：“你的胎记也很好看，我也很喜欢。“
他下半身的不受控制终于降温，他终于能够端着那盆荔枝自然地走出厨房。
“这个品种的荔枝很甜，你尝尝看。”苏竹安先剥了一个放到宋祈嘴边。
宋祈轻咬着接住了，甘甜沁凉的汁水爆了他整个口腔，几乎要忘记他刚才还沉浸在苏竹安的那番话下。
他其实很想问一问苏竹安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他认为的那种潜台词，他喜欢的究竟是寒冬腊月开的梅花，还是喜欢的是他肩胛骨处根本不成形的梅花。
“你之前说好要给我写一幅字的呢，现在年都过了，怎么还没写完呐？“苏竹安边又给宋祈剥荔枝边提起这事儿。
宋祈回道：“我一直在选要写什么内容，选了很多感觉都不是很合适。”
苏竹安顺水推舟说：“倒是有一首诗我挺喜欢的。“
“什么诗？”
苏竹安回：“王庭筠的《绝句》，前半句是竹影和诗瘦。”
宋祈想了下说：“好像不是很熟悉，等我回去做做功课，争取下周给你。”
苏竹安把一小碟没有外壳的晶莹剔透的荔枝推到他面前：“好啊。“
……
宋祈没坐太久就回去了，他心里还记得要找苏竹安说的那首诗，回去第一件事就是直奔书房。
他上网查了下，全诗很短：
“竹影和诗瘦，梅花入梦乡。可怜今夜月，不肯下西厢。”
寥寥几句很简单就能理解，这么看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前提是要是宋祈今天不知道苏竹安身上纹了梅花，也不知道他觉得自己肩胛骨上的红色胎记长得像梅花，还夸它好看。
宋祈还是忍不住在微信上问苏竹安：“为什么喜欢这首诗，也是因为喜欢梅花？”
篆：是啊，喜欢梅花，也喜欢月亮。
宋祈：你住的那间卧室，每天月亮都能照到。
篆：我这是借物抒情。
宋祈：抒的什么情？
篆：梅花入梦的情。
篆：夜月那句是借景喻人。
篆：喻的是心上人。
篆：阿祈，梅花和月亮我都很喜欢。
宋祈打字的动作停住了，他读懂苏竹安的潜台词了，梅花是他，夜月也是他。
这算是只隔着层窗户纸了吧，苏竹安再多说两句估计这层窗户纸都该破了。
宋祈不敢再问，他还没想清楚，他不是“不肯下西厢”，他只是不知道该不该下西厢，下了西厢会是什么样子的。
他承认在回沪城后每次见到苏竹安总是会在不同的情境下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排除心脏问题，只有可能是他心动了，三十岁的宋祈，终于体验到了心动是一种什么奇妙的感觉。
更别提今天，他心动了7次。
可是他缺乏接受的勇气。
爱情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让他总有种不安全感。
他身边只有失败的爱情。
成功的爱情少之又少，为了这样的低概率，他该踏出这一步吗？
而且那道如海的距离，他们的性别，注定会让爱情变得更艰难。
宋祈的理性似乎永远压过感性一头，现在他也强迫自己需要用理性去思考爱情问题。
宋祈握着手机回了两个表情包给苏竹安，随便翻动着朋友圈，看到苏竹安发了张照片，是一张院子里的风景图，他又随便再翻了翻，发现苏竹安居然还改了个性签名。
新的个性签名就是《绝句》的后句。
苏竹安又发来消息：早点休息，不要有压力，其实你无论写什么，我都会喜欢。
宋祈：嗯，我没有压力，你也早点休息。
宋祈原本以为这一晚他又会失眠的，但没有，他居然意外的睡得很好，还做了个梦。
他梦见他和苏竹安站在一片竹林中，天空里好像下了很大的雪，沪城不会下雪的，他们或许是在苏竹安的故乡，他们两个都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起。
哪怕是这样，他也一点儿都不觉得尴尬，反而觉得很温馨，很舒适
所以早上醒来的时候，宋祈还觉得心情愉悦。
愉悦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宋祈到单位，连助理都看出来了：“宋总监今天心情似乎很好。”
宋祈脱下厚重的外套：“嗯，你今天的气色看着也挺好。”
“观察真仔细，我昨天刚去了趟美容院。”米蓝笛撩了下碎发，接着说，“刚才上面让你过去一趟，应该是要和你聊出差的事。”
“出差什么事，去哪里？“宋祈倒是不太清楚。
米蓝笛回：“去多久不知道，但应该失去欧洲国家，大概是和国外公司有合作项目需要您先去考察，具体的您应该一会儿去了就知道了。“
“好，那我先去一趟。”宋祈点头。
交谈了没多久果然就把事情全都说清楚，要考察的项目在法国，公司十分重视，委派宋祈是因为他之前有过这方面的经验，除了宋祈以外还有市场部和技术部门的几位，下周就出发。
宋祈回到办公室后给母亲发了消息，取消了他们本来定下的碰面。
母亲迟迟没回消息，他又鬼使神差地给苏竹安发了消息：“下周我要出差去法国。”
发完他其实有点后悔，这事其实完全可以下班后再说，但苏竹安看消息总是很及时，再撤回也没有必要。
篆：要去多久？
宋祈：还没说具体需要多久。
篆：不会要个把月吧？
宋祈：目前还不知道。
篆：那等有具体日期了记得告诉我！
宋祈：好的。
宋祈关上手机投身工作之中，直到下班的时候，公司下了正式的出差通知和人员名单。
宋祈看了眼，这次队伍人数比想象中的要多，出差时间也和想象中的有出入。
他摘下眼镜将杯子里快要凉掉的咖啡全都喝完，他站在落地窗前看马路上形形色色的人，以及已经开始的下班晚高峰的忙碌的马路。
米蓝笛敲门告诉他已经订好酒店和机票，她届时也会跟着一起去。
苏竹安也是在这时候打来电话问他今天要不要到他那儿去吃晚饭，昨天的荔枝也还剩一些。
宋祈听着从电话里传来的低沉温柔的语句，脑中各种各样的想法又跟着对方的呼吸声跳起了一只舞，转着圈像是要把自己也绕晕，可他这次没晕，他只听得见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那边苏竹安听他半天都没回，又道：“有听见吗？”
“听见了。”宋祈声音有些发涩，“竹安，出差的时间定下来了。”
苏竹安：“要多久？”
“要很久。“宋祈握着手机的手愈发用力，他深吸了口气才继续说下去，“起码要一年。”
苏竹安果不其然沉默了，良久才重新传来干巴巴的笑：“居然要这么久啊，这一年一直待在法国都不会回来吗？你知道我……”
“嗯，都不会回来。”宋祈听到他忽然的停顿，问他，“你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苏竹安：“我……”
宋祈耐心地等待着他接下去的回答，一直没有催促。
苏竹安又轻笑了声，大概是已经调节好了情绪。
他说：“阿祈，要不今晚还是来我家吃饭吧，趁着你还能吃到正宗的中餐，到时候……”
“到时候，我送你去机场吧。“
公司里的人几乎都走光了，外面的灯被一盏盏熄灭，宋祈勾了勾唇角垂下头：“好啊。”
电话挂断了，他办公室的灯也被他关上。
只有电脑还开着，发出幽暗的光，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去法国的工作事项。
宋祈一整天愉悦的心情似乎随着太阳的落山，也跟着一起落幕了。
还在酒吧……
第27章 试探
宋祈晚上没有去4号门，他在外面随便吃了个煲仔饭才回去，他停好车电梯坐到门口的时候看见门口地上放着一个保温袋。
宋祈刚拿起来，粘在保温袋上的字条就飘落了。
他反应快一把接住，字条上是他熟悉的苏竹安的字迹：晚饭我多做了，吃不掉可以放在冰箱，明天热一下就能吃，荔枝我都洗干净了，你记得吃。
宋祈莫名有些鼻酸，他本以为下班时的那通电话苏竹安会跟他说清楚的，他都想好了，如果苏竹安真的开口说了喜欢，他也不会拒绝，他愿意试一下，哪怕结局不一定会皆大欢喜，他也做好了尝试的准备。
可是苏竹安什么都没说。
宋祈摸不清苏竹安什么都不说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害怕自己会拒绝，还是因为他没那么喜欢自己，是因为一年的时间太久了，他不愿意等待吗？
后来苏竹安也没再提起这件事，平时的聊天内容也闭口不提出过一年的事。
宋祈有点不明白，难道他刚打算迈出那一步，这一切就已经要结束了吗？
宋祈舔了下有些裂纹的嘴唇，决定再试一次，他给苏竹安主动发了消息：今天下午要开一个有关出差的短会，忽然发现再过两天我就不在国内了。
这次苏竹安回复的速度慢了许多，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很久才收到。
篆：是啊，法国吃的其实还可以，就是甜品都有些太甜了，你可能吃不太惯，你不忙工作的时候还可以去塞纳河畔喝个下午茶，天气好的时候那边风景还挺秀丽。
宋祈：你去过法国吗？
篆：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去过一趟，但是只在那边待了三天。
宋祈：我这几天应该会挺忙的，需要在出国前把其他工作都安排好。
发完这句，对面又没了消息，也没了在输入中的提醒，突然沉寂下来，宋祈忽然就没了聊天的兴致，去茶水间重新给自己磨了杯咖啡。
最近他喝的咖啡比平时还要浓，嘴里就总是发苦，他又接了杯热水，看着细细的水流落进杯底，宋祈又发起了呆，直到玻璃杯都承受不了过载的水漫出杯沿全都往他手上灌，他才回过神来，但手背显然已经被烫红。
他脸上却没有什么被疼痛影响的表情，而是漠然地在洗手池边冲凉水。
过了一会儿，他感受到手机贴着自己在震动，他关掉水龙头拿起来查看。
篆：你离开前我们还有机会碰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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