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晏没见过这样的东西,视线阴恻恻地看了过去,就见托盘中放着一堆手掌大小的玉牌。
上面写着是后宫嫔妃的位分,从答应到皇后,前面无一例外都是一个朝字。
江声修长筋骨的手指随意拿起其中一张玉牌,给朝晏看上面的字。
“今夜,就让朝答应伺候。”
第17章 疯戾暴君每天都想强取豪夺【17】
朝晏呼吸一滞,随后乱了起来,干渴的痒意从咽喉的地方开始,仿佛潮水一样漫上心口。
开口时,男人渐趋精壮的身躯无意识紧绷了起来,像是在抵御着来自身边吞噬般的侵袭。
“皇上……”朝晏顿了顿,嗓音莫名有几分嘶哑,带着一种隐匿晦暗的侵略性,“臣会好好伺候您的。”
江声在吩咐李公公去拿这些玉牌时,就已经坐回了御座上。
此时他懒懒撑着脸颊,对于男人的话恍若未闻,只是用修长筋骨的手玩着那块玉牌,不缓不急地开口。
“朕的朝答应,刚才有说什么吗?”
第一声朝答应,朝晏还能装作没有听到。
第二声出来,朝大人装不了了,他握住青年把玩玉牌的手,声音很轻。
“皇上,臣真的知错了,您行行好,饶过臣这一次。”
江声被这样讨饶的软话弄得心里心痒痒,他是很想饶过他老婆,可是这样的朝晏太过蛊惑人心。
特意穿着的潋滟红衣衬着雪肤乌发的美人如白玉无瑕,如悬月清冷,冰雪般沉静感仿佛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有种朦胧不清的性感。
青年故作冷漠的姿态,抽出自己的手,捏住对方的下巴晃了两下。
“朕不想行这个好,朝答应。”
朝晏被这个嫔妃位分弄得心乱如麻,这一声声叫得是他,就……就好像他真的成了皇上后宫里的人,被对方宠幸。
“那皇上要臣怎么做,才愿意原谅臣的过错?”
江声修长的手指落在男人性感的喉结上,轻滑了滑,声音闲散。
“朝答应不是知错了吗?那就好好认错。”
朝晏不知道该怎么认错,对方才能满意。
他想了想,坐到御座上,修长如玉的手落在青年腰间,钻进了玉带中,还故意勾了勾。
江声觉得像是被一朵清冷覆雪的白蔷薇悠然滑过心头,贪得无厌的占有欲瞬间被激起,目光不复刚才的平静,是一种近乎黑暗的幽深难辨。
朝晏靠近过去,殷红微热的唇落了下去,在江声的唇上一下一下亲着。
“皇上,这十日,在禁军那边还好些。您每日坐在臣身边,教臣政事的时候,臣很不习惯,之前您都会握着臣的手。”
“晚上休息时,臣总在想,您会不会觉得孤枕难眠,随意从门口叫个侍卫进去伺候您?”
“皇上,臣躺在您的御榻上,您不在,臣觉得很冷,很空。”
朝晏将人搂进怀里,一点一点收紧力道,力道太过,像是要将大梁这位高高在上的君王融入自己的血肉中。
“皇上,臣真的很想您,您别丢下臣一个,您的寝殿实在是太大了。”
江声是真的被这些示弱的软话说晕乎了,都快要不能思考了,骨头像是浸在温暖的泉水中,几乎要酥了,软了。
朝晏担心他找别人,还让他别丢下他……
青年忍不住装模作样起来,拿腔拿调说道:“你真的想朕了?”
朝晏嗯了声。
江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幽暗的眼眸凝在男人俊美昳丽的面容上,声音沉而哑。
“都想朕了,那你心里有没有朕?”
朝晏不说话了,狭长清绝的眼眸漫上了幽暗不明的情绪,沉默而又漆黑。
江声反而是笑了,深邃的眉眼弯了起来:“朝答应不喜欢朕,只是想朕了,想要在那张御榻上伺候朕,求得恩宠庇护。”
“你不想要朕丢下你,还担心朕有了旁人,也不是因为喜欢朕,是害怕有人和你抢朕的宠爱,害怕朕把对你的好分给别人。”
“朝答应,朕没说错吧。”
朝晏被这一句接着一句的话,弄得呼吸都烫了起来,他担心青年还要说更多的话来揶揄自己,有些急切凶狠地吻了上去。
江声这下可没客气,送到嘴边的美人老婆,那当然是要好好收下啊。
然而隔了十天,朝晏像是更加开窍了,江声被他按在御座上腰身发软的时候,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
朝晏望着怀里失去了气势的君王,心里觉得欢喜:“臣怎么了?”
江声在他红肿的唇上点了点头,散漫地一挑眉:“朝答应进步很大啊。”
朝晏想到李公公给他的那些书,稍微有些不自在:“臣要伺候皇上,自然得想方设法让皇上满意。”
“想方设法?”江声重复一遍,英俊的面容看起来像是一把藏锋的刀,“朝答应是怎么想方设法的?说说。”
朝晏是谦谦君子,哪好意思说他这几日难以入眠,便仔细看了李公公给他的那几本书。
江声之前是真的忘了这茬,注意到朝晏躲避的视线,才慢半拍地想起这件事。
“你是不是在《百花谱》上想方设法了?”
朝晏愣了一下,这个书名从一国之君嘴中说出,是真的让他觉得有些羞耻。
不过朝大人没有欺君,轻点了点头承认。
江声拿到那些书的时候简单翻了翻,画得是栩栩如生,笔法着墨都很不错。
但是对于见过大世面的江组长来说,这些书是真的挑不起一丝兴趣,直接丢在了一边。
现在知道朝晏看过,还在上面想方设法的学习,江声有些口干舌燥,看向男人的幽邃视线中汹涌着灼烫热意。
“既然你都学了,朕不能让朕的朝答应白白浪费时间,现在吗?”
朝晏在青年满是深切期待的目光中,被此时外间旖旎的春意彻底浸融。
“……臣听皇上的。”
进了寝殿,江声从朝晏要了那本《百花谱》。
翻了翻以后,他有些面红耳赤说道:“第二十五页,你还记得上面画了什么吗?”
朝晏很轻地嗯了声,生出些许潮湿汗意的手想要触碰江声的手。
江声突然想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猛地站了起来。
“等一下,朕去沐浴。”
等到江声回来,看到安静坐在御榻上翻书的男人,心里一片灼烧的燎火。
“这是怕自己忘了吗?”江声故意说了这么一句。
朝晏缓慢抬眸看他,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像是狩猎的野兽般,侵略感极其摄人。
“是,怕自己突然忘了,惹皇上生气。”
江声坐在朝晏旁边,拿掉他手中的书,微热的手落在朝晏束发的黑色发带上。
“朕舍不得生你的气。”
话音落下的瞬间,青年手指缓缓一勾,那柔滑漆黑的墨发便仿佛绸缎般散落下来,生出无数阴影。
江声的视线从朝晏身上的红衣,到他雪白似冷玉的皮肤,就这样半沉在阴影中。
第18章 疯戾暴君每天都想强取豪夺【18】
今日的午膳,已经推迟了一个多时辰。
李公公等近身伺候的人也不敢惊扰,都守在寝殿门外。
隐约听到某些动静时,李公公老脸一红的同时,心里松了一口气。
今晚,主子应该能回寝殿了吧?
玉罄清脆的声音传来时,李公公轻手轻脚地推开寝殿的门,走了进去。
他停在最里面的那道隔门前,轻声唤道:“主子?”
江声现在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
朝晏努力止住咳声,嗓音嘶哑说道:“备水。”
李公公应了声是,忙让人准备热水。
江声躺了几分钟,恢复了过来,起身靠近朝晏,捧起他闷得潮红的脸,视线里一片暗沉汹涌。
“朝答应不愧是状元出身,这应该算是过目不忘的程度吧。”
他说着,看向朝晏的嘴角,有些心疼:“疼吗?我还有不少奏折要看,现在没时间,等晚上了,我也这样待你。”
这也是为了给朝晏适应的时间。
朝晏本来想答声不疼,然后就听到后面那几个字,有些愣住。
“皇上的意思是?”
江声亲了亲一下男人的嘴角,嗅到了淡淡的血腥气,以及那股稠厚的气息。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朝晏从未这样矛盾过,对方是君,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可是他不得不承认,他心中是期待的。
迟疑片刻,男人低声道:“皇上不需要为臣这样。”
江声把人搂进怀里,轻抚着对方柔软的墨色发丝,懒散低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随意。
“看来,答应的身份低了些,受不起朕这样的宠爱,你觉得皇后受得起吗?”
朝晏将脸埋在青年颈间,修长结实的双臂像是被操控了一样,缓缓拥紧对方。
“皇上,可不可以给臣一句准话?臣什么时候离开宣政殿?”
他担心在这里待久了,会不想离开。
这些时日,大梁天子在他怀里,这种满怀的感觉很好,真的很好,他害怕自己会被毒物迷了心智般痴缠上瘾。
江声知道他的话,朝晏就算现在信了,也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候产生质疑。
因为身为帝王,他随时随地都有反悔的权力,可是朝晏没有,他在自己面前处于被剥削的位置。
但是有些话,他还是要说。
“朝晏,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让你去禁军那边练武?又为什么要亲自教你政事?如果我真的只把你当个男宠,金屋藏娇不就好了?”
青年松开朝晏,两人相对坐在御榻上,都有些衣衫不整。
江声牵住男人潮黏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低哑的嗓音带着还未散去的热。
“我会把你送上内阁首辅的那把椅子上,让你名副其实地坐上去,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阁老。”
“当然,那是在外人眼里,在我眼里,只有万人之上,没有一人之下。朝晏,我给你可以反抗我的权力和地位,到时候你别只说什么想我了,知道吗?”
朝晏的眼神彻底变了,征服欲在心底深处喷薄而出,瞬间掌控了他的身躯。
他将青年按在了御榻上,仿佛一条鳞片冰冷的毒蛇,居高临下地看着猎物,想要一口一口吞食,想要筑下一处可以永久栖息的巢穴。
“皇上,您给臣私底下不必跪拜行礼的恩赐,臣可以再讨要一个吗?”
朝晏乌黑的发丝垂落着,就这样散在两人周围,黑雾般遮蔽着他们,也阻挡着周围幽暗的光。
可是他们能很清楚地看到彼此的面容,看清对方又热又刺的眼神。
“想要什么?就算是朕的皇位,也可以给你,不过得等几年,你现在坐上去,会被生吞活剥了。”
江声的手落在男人的侧脸上,嘴角浮起慵懒的笑意:“不行,生吞爱妃这件事,只有朕才有这个资格。”
朝晏被这样的话弄得心慌意乱,只能低头堵住大梁天子胡说的那张嘴。
李公公在隔门外面,语气恭敬说道:“主子,朝大人,热水备好了。”
朝晏闻声就要起身,被青年圈住了脖颈。
“冲着刚才爱妃讨好朕的那一下,想要什么恩赐,朕都答应你。”
朝晏沉默地看着青年冷峻的面容,看着那双溢满了热烈与笑意的眼眸。
他在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就这一次。
如果大梁天子允了他,他也……信对方一次。
“皇上,臣斗胆,在御榻上的时候,臣可不可以唤您的名讳?”
江声听到这话,一时愣在原地,他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朝晏需要想了又想,几番斟酌才能说出口。
这是第一次,青年意识到这个时代的压迫,他下意识将人搂进了怀里。
“随时都可以,就算是在李路,在赵王面前,你也可以叫我江声。”
朝晏沉默了片刻,薄软的唇贴在青年耳畔,很轻很低地呼唤他的名字。
“……江声。”
有些犹豫的语气,似乎是在试探他在大梁天子面前,有没有这个资格。
江声微微笑了一声,翻身调转两人的位置,他英俊的面容因为沉在阴影中有些模糊不清,带着薄茧的温热手指落在朝晏的唇上。
“感觉还不错,再叫一声让朕仔细听听。”
朝晏阖眸一瞬,嘴角很轻微地弯起,清冷的眼波好似涟漪般一圈一圈荡开,极是潋滟动人。
“江声。”
李公公让人准备的热水,直到冷下也没有人用上。
玉罄再次响起的声音,李公公听到他们主子的声音。
“李路,备水。”
李公公连忙吩咐下去。
沐浴结束,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的时候,李公公发现他们主子嘴角的伤,顿时大惊失色。
“主子,您怎么受伤了啊?”
再看朝晏,也是差不多的伤口。
“朝大人怎么也伤着了?奴才这就让人去传太医。”
朝晏看了一眼江声,没忍住靠了过去,在袖袍遮掩下握住青年的手。
他只是想要碰一碰对方,刚要松手的时候,江声反握住他的手,慢条斯理说道:“又没有外人,爱妃想要亲近朕,朕准了。”
李公公噤了声,同时心里松了口气。
可算是和好了,主子终于能回寝殿休息了。
晚膳时,江声的胃口还不错,朝晏倒是不如平时。
李公公最会讨主子欢心,连忙道:“哎呦,朝大人这是怎么了?胃口比昨日差了很多,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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