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第一次收这个年岁的徒弟,比起十三四岁的少年,江声高大健硕的身形,微乱的吐息,让朝晏感觉到一种浓稠的侵略感,像是一头凶猛残暴的猛虎在他旁边喷洒着热气。
“别怕,你这年岁开始修行,要比那些年幼入门的弟子艰难些,为师只是在帮你疏通经络。”
江声有些无语,心想朝晏还不如不解释呢。
要是他不说这句,自己就能四舍五入一下,当成朝晏在碰他。
再四舍五入一下,等于是他们俩直接有了一腿。
现在不能没办法再自欺欺人,江组长都要蔫了。
“多谢师尊。”
江声体格健壮,没有什么隐疾。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在郁闷,但是疏通经络这种事还挺舒服的,他直接没大没小说道。
“师尊,我可以躺着吗?”
朝晏见惯了对自己唯唯诺诺的徒弟以及后辈,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竟然敢在师尊面前问这种无礼的话。
“你可以趴着。”
江声可太了解他的宝贝了,这话就是在刺人。
是其他徒弟听到朝晏这么说,现在估计都诚惶诚恐了,可惜如今在朝晏面前的徒弟是江声。
他抓住这话当把柄,把书案上的那些书往旁边一推,就这么趴了下来。
面对神色愈发冰冷彻骨的大美人,青年挑眉笑道:“多谢师尊,除了我娘,师尊是第一个对我这样好的人,不会怪我没规矩。”
江声故意装可怜。
逗朝晏就得这样,欺负一下,撩一下,再说话哄着,或者这样装模作样。
朝晏那一声放肆就这样消失在唇齿间,他的视线落在江声破旧的短打上。
这个小徒弟,家境应该十分贫寒。
算了,他想趴着就趴着吧。
两刻钟,朝晏收回了手,嗓音清清淡淡的。
“读过书没有?”
江声点了点头。
朝晏嗯了声,将他刚才拿在手里的那本《道元真经》推到江声面前。
“读通这本书,有什么不懂的去问何慕。”
原主的母亲也曾经送他去学堂,所以原主也是识字的。
剧情里,原主刚到天衍峰的那三个月,每天都捧着《道元真经》在读,最后差不多都能倒背如流了。
江声的手落在朝晏碰过的地方,轻缓摩挲着。
“我不能来问师尊吗?”
朝晏是觉得自己太过冷漠严肃,弟子们会害怕,才让何慕这个大师兄,教导最简单的《道元真经》。
听到青年这样说,他思索一瞬,道:“可以。”
江声哪想到朝晏看起来冷若冰霜,脾气还挺好的。
要不是因为这个遭瘟的师徒关系,他早就管不住自己了。
“谢师尊。”
朝晏见他如此,猜测是因为江声年近二十,不是孩童,不会被自己的冷脸吓到。
再加上他并不明白自己的师尊,道号天衍真人在三千宗门中是怎样的存在,才会想要靠近他。
过几日就不会这样了。
说完这些,朝晏以为江声会主动提出告退,谁想到他就席地而坐,翻起了那本真经。
朝晏的书案旁,从未这样有过第二人,他有些不适应,过了片刻后,拿出了一个储物袋。
“拿着,这里面装着一百颗上品灵石。”
除了那些峰主长老输给朝晏的那些,他又添了几十颗,凑了个整数。
本来,朝晏是准备过些时日,再把这些灵石给江声,谁想到这小徒弟太让他意外了。
江声没想到还有礼物,毕竟剧情里面没有这茬,显然是老婆特意送给他的。
“师尊,这是您给我见面礼吗?师兄师姐们入门时,您也会送他们这样的见面礼吗?”
青年知道没有,毕竟原主没有收到过。
对待徒弟,朝晏不是那种厚此薄彼的人。
他故意这么问,就是想要逗逗朝晏。
朝晏望着眼前长相英俊邪气的青年,觉得这新收的小徒弟有些得寸进尺了。
“为师有事,你出去吧。”
江声有些后悔了,就应该接了礼物闭嘴才对,现在好了,老婆要赶他走了。
从书房出来,江声看到等在外面的何慕,有些意外。
“江师弟,师兄带你去你的住处。”
江声明白了,何慕等他,是因为大师兄的责任。
天衍峰上弟子的房间还挺大的,何慕把该说的事情说了一遍才离开。
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江声躺到榻上,仔细打量那块弟子令牌。
上面残留着一股幽微的清冷香气,天衍两个字也让江声觉得喜欢得不行。
狠狠亲了一口后,江组长忍不住叹气。
比起弟子令牌,他还是更喜欢丝帕。
要不哪天,他在朝晏面前装受伤,看看能不能骗到一条手帕?
妈的,这个小世界,他可能要靠一条手帕过了。
第4章 美人仙尊被暴虐徒弟黏上瘾【4】
晨光熹微,微冷的山风中飘荡着薄薄的幽香,清冽通透,像是花香,又像是木香。
江声盘坐在崖边的一块石头上,没精打采地看着他的师兄师姐们练剑。
道元剑宗,修得自然是剑,以剑行天下。
何慕这个大师兄,责任感满满。
见到比他高了半个头,身形也比他健硕的小师弟都快要睡着了,他立即收剑入鞘,走了过去。
“江师弟,昨晚没休息好吗?”
江声昨晚睡得还行,不过何慕这话说的,就像是班长抓到上课睡觉的学生一样,他自然不能说实话。
“能成为师尊的徒弟,我太高兴了,所以昨晚没睡好。”
青年说完,没忍住在心里腹诽了一句。
高兴个屁!
老婆就站在眼前,只能过眼瘾,不能过嘴瘾,他这个世界是来受苦的吧。
何慕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抬手轻拍了一下江声的肩膀,嘴角挂着温和儒雅的笑。
“师兄刚来天衍峰的那段时间,也是每天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江组长笑得特别虚伪。
何慕这些徒弟只是敬仰天衍真人,确实是过段时间就好了。
不好意思,别说过段时间,就算是过了千年万年,他也好不了。
除非老婆还是他的老婆。
何慕完全没有注意到江师弟心里的苦,视线扫过他摊开放在腿上的《道元真经》,下意识伸手过去。
江声哪舍得让人碰朝晏送给他的东西,强硬地攥住了何慕的手腕,语气有些阴森。
“大师兄,你想要干什么?”
何慕在二代弟子中,无论是剑术,境界修为,还是别的什么,都算得上佼佼者。
可是此时被江声这样目光幽暗地注视着,他有种被凶暴野兽盯上的感觉,那双锋利的眼睛像极了兽的眼睛,阴沉中透着仿佛天生的腾腾杀气,极具压迫力。
“江……江师弟,为兄只是想说,这本《道元真经》,你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我。”
青年懒懒哦了一声,松开了何慕的手。
随后,他用另一只手拿起真经,神情似笑非笑。
“不用,我昨天问过师尊了,如果有不懂的地方,我可以去问师尊,不用劳烦大师兄。”
何慕愣了一下,目光在江声英俊锋利的面容,以及他高大健硕的身躯间来回打量。
小师弟不愧是他们天衍峰中,唯一在个头上能够与师尊一较高下的高人,高个子的人。
要知道,他刚入门的时候,每次去问师尊真经中不解的地方,那叫一个心惊胆战。
十次有九次从师尊的书房出来,脸都是煞白的。
师尊看出这点,在收二师妹的时候,真经方面直接让他教授。
现在到了小师弟,何慕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小师弟竟然主动问师尊这种事,还准备在师尊手底下学这本真经,真乃是英雄人物。
就一个字,牛!他何慕佩服。
“有师尊教你,自然是好,”何慕想了想,决定还是给小师弟留条退路,“不过,你要是觉得师道威严,影响到了你,那就来找师兄。”
这话说得委婉,不过江声听出来了,何慕觉得他会害怕朝晏。
青年有些不能理解,朝晏那样一个风姿绝世的大美人,他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害怕?
天衍峰的这些弟子早就辟谷,不需要吃人间的五谷杂粮,他们经常练剑一练就是一天,或者几天。
至于江声,道元剑宗对于新入门的弟子都安排得极为妥当。
特别是内门弟子,三餐都是直接送到各自所属的山峰。
给天衍峰送餐这边送餐的是一只白雕,站立身高有五米,双翼展开长度超过十五米。
它已经开了灵识,能够听懂人言,江声吃饭的时候就等在外面。
青年本来以为修道不能吃肉,实际上不是。
饭堂那边显然是知道天衍峰新收的弟子是一位成年男子,午餐晚餐都给了两盘肉。
味道是不错的,就是他还没有开始修炼,没有办法吸收那些肉里蕴含的能量。
而这种能量呢,又以一种尴尬的方式体现了出来。
连续好几天,江声晚上都在做那种让他脸红心跳的梦。
有些时候是在朝晏的书房,有些时候是在崖边的那块大石上。
最过分的那次竟然在道元大殿,江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着自己脏了的衣服还有床铺,一团火直接从耳根烧到了指尖。
妈的!这什么破肉!他不吃了!
因为那梦,江声都不敢去找朝晏,生怕被对方察觉到他的那些肮脏想法,再被朝晏以觊觎师尊为理由一脚踹了。
不过去不去都无所谓,那本《道元真经》在江声这里,没有任何需要讲解的地方。
他看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能够感觉到身体中的灵力。
这也是修道最基础的那一步,入灵。
何慕他们天天都会和江声见面,自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的变化。
“江师弟,你已经开始入灵了?”二师姐辛瑶震惊地看着江声。
其他人的神色中也难掩震惊。
毕竟纵观三千道门,就算有师长从旁教导,这最基础的入灵,也至少需要一月时间。
他们这位小师弟才来天衍峰九日,还是自学《道元真经》,竟然就做到了。
师尊当年好像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变异灵根就这样天赋异禀吗?
江声在几人的注目下,依旧神情如常:“原来这就叫入灵,感觉挺有意思的。”
何慕闻言,耐心讲解道:“江师弟,在道元剑宗,读懂《道元真经》便可以入灵,也称入灵境。”
“这入灵境是修道的基础,在此境界内,修士们需要借助自身的灵根,慢慢学会如何产生灵力,再利用身体里的灵力洗髓易经,改自身的体质。”
江声不着急弄这些,毕竟他书还没有看完呢。
不过,这样的好消息,他得亲自去通知他老婆一声。
来到书房门前,江声看到坐在书案后看书的男人,眼神立即热了起来。
朝晏今日穿的比较素净,湖水蓝色的锦袍外面,罩着一件同色的广袖纱袍,乌黑长发用一根白玉簪束起,整个人仿佛凝雪于天地间,幽冷而又馥郁。
他站在门前,正准备敲门,一道清澈冷然的声音突然响起。
“进来吧。”
第5章 美人仙尊被暴虐徒弟黏上瘾【5】
江声随意地撩起衣袍下摆,走进了书房。
站在书案前,青年假模假样地行了一礼,然后不等朝晏说话,他直接绕过书案,大剌剌地坐在地上。
“师尊,我入灵了。”
朝晏本来是想训斥小徒弟不知礼数,话到嘴边,对上了青年满是热意的炽烈目光。
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些近,江声身上那种如火侵略般的气息,仿佛张牙舞爪的虎兽在粗野偾张。
这是因为江声是特殊的变异火灵根吗?
否则,一个刚入灵的修士,怎么会有这样强横的气势?
朝晏收回落在江声脸上的审视目光,缓缓道:“比为师想象得要早几日。”
是,没错,江组长现在对于把老婆拐到怀里这种事没抱什么期望,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在朝晏面前开屏。
“师尊,那本真经,我至今没有看到什么不懂的地方,所以一直没有来向师尊讨教。”
这话让朝晏有些意外,江声一直没有来见他,朝晏还以为这小徒弟是去问何慕了。
还不到十日,靠着自己的见解,便完成了修道最基础的一步。
朝晏思索一瞬,修长白净的指尖在案面上敲了敲。
“手。”
江声眉梢微挑,将手放在了书案上。
“师尊又要给我疏通经络吗?”
朝晏指腹按在青年腕间,像是一块白玉掉在了被夏阳照得格外热烈的麦田中,颜色对比堪称极端,又莫名透着一种阴晦的蓬烈感。
些许微凉的触感袭来,江声看着那只玉手,不由得想起它在身上作乱时的场景,顿时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那一点温润的凉,就这样变成了饮鸩止渴,激起了江声心里愈发深重浓稠的贪欲。
朝晏听到了青年骤然急促起来的呼吸声,只当他是紧张,便也没有在意。
很快,男人收回手,清寒如秋霜的淡漠目光落在江声因为隐忍压抑,显得格外野性冷峻的面容间。
“你很有天赋,若是有不懂的地方,直接来问为师。”
江声求之不得呢,嘴角漾起散漫的弧度。
“谢师尊。”
说完,江组长想着要不要装作看不懂,借机多见老婆几次。
可是这样,朝晏嫌弃他笨怎么办。
还是算了吧,他可是朝晏名正言顺的老公,哪能在自己老婆面前跌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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