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那个小花园具体的位置,没办法只得拜托库洛姆带我过去。
“麻烦你了。”
库洛姆摇了摇头,轻声说:“BOSS下命令说要我们帮助你。”
我没再客套些什么。
一时间只剩下杂草扫过我们鞋子的声音,无风的下午,连树叶摩挲的声音都没有。
“库洛姆,我能问问你们幻术的原理吗?”我望着天,下意识问,“当然,如果不可以,请不要勉强自己回答我的问题,直接拒绝我就好。”
“不会觉得勉强,”库洛姆说,“幻术是基于大脑的术式,操控人的五感,对敌人造成精神上的伤害。”*
“是这样啊……”
听上去与反转术式一点都不相同,也是,我在瞎期待些什么,这两者怎么可能会有相似的地方。
“幻术其中的一个技巧,有形幻觉可以将无实物的物体转化成有实物的物体,也可以将有实物的物体转化成无实物的物体。”*
“听上去过于深奥了……”我叹了口气,“谢谢你,库洛姆。”
凉亭就在我们两人眼前了。库洛姆在得知我不需要人继续聊天后,便告别了我,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我瘫在凉亭里,继续思考。
或许我可以把咒力想象为实体。有实体的东西,比纯粹概念化要容易操控不少。
我闭上眼睛,想象两块正方形的咒力出现在我眼前。
就在这时,我只感觉头顶忽然刮过一阵微风。我睁开眼睛,只看到一个炮口黝黑,通体紫色的火箭炮朝着我砸来,距离我的脑袋只有不到几厘米的距离。
我来不及躲开,被火箭炮罩了进去。
光怪陆离的景色取代了黑暗出现在我眼前。
身体在不断的下坠,但却又诡异的没有失重感。
它会带我去哪里?
我放松身体随着它的意愿而漂流。
终于,我的身体接触到了实体,然后又是一段黑暗,最后我的眼前出现了我曾经很熟悉的,也让现在的我感到浑身发颤的景象。
是曾经的我的卧室。
我起身转了一遍,再次确认了,这的确是我的卧室——还没去禅院家之前的卧室。
也就是说,不管这是谁开的玩笑,还是谁的阴谋,假设我在这里,比如我的床下安装了一枚炸弹,那么我便必死无疑。
我的双手在不停的颤抖。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兴奋。
那枚从家具厂拿来的炸弹就放在我的口袋里。
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某一天的早晨,我突然萌生出了如果我没有活着就好了,这样的念头。
毕竟我这18年来,快乐的时光连一半都没占据。
从敞开的窗子外传来的小孩跑过的嬉闹声让我猛地惊醒。
我揉了揉脸,决定先离开这里——去哪里都比继续待在这里要好。待在这里只会让我被那种冰凉的情绪包围,胡思乱想一些让我自己都害怕的东西。
我没敢下楼,选择悄悄的翻窗子出去。我的窗户正对一条几乎只能一人通过的阴暗小巷,小巷的那侧便是另一户人家。我探出个脑袋,确定了外面没有人经过后,翻窗落到了地上。
我走出小巷,这个家外面跟我预想中的不太一样。
我记忆里我是没有在并盛町住过的。
也不记得我的邻居姓过沢田。
直接按响沢田家的门铃,感觉并不是什么好选择。
我不知道这个沢田纲吉究竟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沢田纲吉,如果是认识的那还好,但如果不认识……
我叹了口气。准备先在附近转转,搜寻一下相关的情报。
“鸣先生?”
等等。
这个声音?
我如同机器人那样,一顿一顿的转过身。
尤尼站在我几步外的位置。她比我当初见到的那个她年龄要小上两岁,但不管是长相还是声音都告诉我,她的确是尤尼。
“尤尼……?”
她怎么会——这难道是在做梦吗?
似乎是我脸上的表情过于明显,尤尼笑了起来:“不是梦。”
她一步一步向我走来,牵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是有温度的,能触摸到,是实体。
我跪在她身前,全身都在发抖。尤尼把脑袋靠过来,她的胳膊抱住我的脑袋,让我埋在她的怀抱里。
“辛苦了,鸣先生。”
我摇了摇头。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辛苦,只是觉得愧疚。
“鸣先生是要去找沢田先生吗?”尤尼问我。
我已经从她怀抱里出来了。此刻接过了γ的活——我这才发现他也在这里,并且正恶狠狠的瞪着我——正抱着尤尼。
“是的,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突然来了这里。”
“你估计是被那个波维诺家的小子的十年火箭筒给砸到了。”γ开口,看向我的目光如同刀子一样。
我自然的过滤掉这目光,抱着尤尼按响了沢田家的门铃。
开门的正是沢田纲吉。
他惊讶的看看我,又看了看尤尼。
“尤尼?你怎么来了?还有这位是——咦!”
最后他看上去是被我们两人身后黑着脸的γ给吓到了。
我不用回头也能猜出现在γ的表情来。
“这位是禅院鸣,”尤尼说,“是十年后你的伙伴。”
“十年后?也就是说蓝波又搞事情了,”沢田纲吉头大,他不好意思的对我这个受害者道歉,“对不起,蓝波他是调皮了一点。”
“啊,没事。”
这个沢田纲吉跟十年后我一直接触的那个沢田纲吉有点不一样,但又感觉是一样的——他们都一样的温柔。
第54章 彭格列
“纲君?”
女子的呼喊从屋内传出。没过一会,与沢田纲吉长相相似的女子,从他身后房间的拐角处探脑袋来。
应该是沢田纲吉的妈妈。
“快请你的朋友进来啊?”
沢田纲吉一边大声的说“知道了”一边为我们让开位置。
我还有尤尼以及γ被安置在他家客厅里。
“禅院先生在这边呆了有5分钟了吗?”沢田纲吉问我。
我低头算了算。从我在隔壁我的房间里醒来,再到我跟尤尼相遇,我觉得怎么着也有两个5分钟了。
“有了。”
沢田纲吉叹了口气:“那大概是蓝波又把十年火箭筒弄坏了。”
他嘀咕完便去上楼抓蓝波。
总感觉这次蓝波是为别人背了锅。
“或许我该在这边多留一会。”我说。
尤尼笑着戳穿了我:“我想就算我赞同鸣先生,鸣先生也会反悔不是吗,十年后的沢田先生还等着您呢。”
“我的确应该回去好好谢谢他。”
感谢他故意为我安排的这场穿越剧。
沢田纲吉拎着蓝波回来了。他满脸的疲惫,发型乱糟糟的,看上去经历了一场恶战。
尽管之前我也知道沢田纲吉雷守的年纪只有15岁,但等真的看到十年前年仅5岁的小孩子,还是忍不住好奇的多瞧了几眼。
“好了!蓝波赶快把十年火箭筒拿出来!”沢田纲吉说。
蓝波不情不愿的在他那头大了一圈的爆炸头中翻找,从里边揪出一个我无比眼熟的火箭筒来。我从蓝波手里结果它,它轻飘飘的到比我想象的重量要轻了不少。
“再见了,鸣先生。”尤尼说。
我拥抱了尤尼,这大概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了。
“知道你还活着我很高兴。”
就算年龄和时间地点都有所变化,我还是第一眼便认出了这便是曾经跟我交谈过的那个尤尼。
“鸣先生,一路顺风。”尤尼说。
“沢田先生,”在扣动扳机前,我对沢田纲吉笑了笑,“谢谢你。”
再次通过由十年火箭筒连接的通道,我的身体像是躺在温暖的海洋里漂浮,这种感觉并不让人讨厌。
等睁开眼,眼前便又是我熟悉的凉亭的顶部。
沢田纲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反正等我回来他正坐在我对面,手里还拿了本童话书。
我眼神诡异的盯着他手里那本白雪公主。
“果然以前的我在你这里,不过你刚才在用这个哄七岁的我?”
沢田纲吉大大方方的把书合上。
“是的,七岁的鸣比我想象中的要好骗,只是说了几句话,他便同意以后要加入我们彭格列呢。”
欺负一个七岁的孩子有什么好玩且值得得意的。
我试图用眼神传达这样的意思。
沢田纲吉不在意我的目光,他把书放到了一旁。我能清晰的感觉到眼前这人的气息变了,此刻他不再是沢田纲吉,而是彭格列BOSS。
“那么,十年后的鸣要不要加入彭格列呢?”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我还有很多问题等着他去解答,我想在这些问题没有得到解答前,我是无法给出他一个答复的。
“你之前是不是也通过这样的方式见过啊?”
沢田纲吉点头:“我确实见过鸣。”
“那是什么时候的我?27岁吗?”我追问。
“那是24岁的你,”沢田纲吉看着我,却像是透过我看到了另外一个人,“那个时候的你状态不是很好,那个时候我认为你随时会去寻死。”
状态不是很好。
我想他应该是用了相当委婉的说辞。以reborn对我的态度,那个时候的我应该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为什么沢田纲吉对我说我没有变。
“reborn总认为那个时候的你不适合彭格列,而且认为你会向着更加糟糕的方向发展,”沢田纲吉讲到这里,目光陡然柔软,“可我不这么认为。无论是现在的鸣,还是那个鸣,都是没有变,还是那样温柔。”
Reborn对沢田纲吉说人是会变的,认为我会变得更糟。而沢田纲吉否认了这一点。
沢田纲吉对我的滤镜有点重啊。
我可不觉得我有多温柔。
预料到我要反驳,沢田纲吉抢先说道:“所以,鸣你的答案呢。”
不得不说,沢田纲吉对我抛出的橄榄枝的确很优异。这几天在彭格列工作下来,我当然能感觉到它内部的气氛。那是比咒术界要好上一万倍的地方。
但是,我的答案是没有变过,且不会因为外界的因素而动摇。
“抱歉。”我说。
我还是放不下咒术界和五条悟。
沢田纲吉没有丝毫沮丧的情绪。他闭了闭眼,连唇边微笑的弧度都没变过:“嗯,我知道了。如果鸣改变了看法,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接下了沢田纲吉的好意。
自从那日回到十年前见完尤尼后,我的反转术式简直是如同小火箭一样嗖嗖的快速前进。第三天过去,我便已经可以治疗实验用的小白鼠了。
再又多巩固了一天小白鼠后,第五天我治疗了第一个人。很成功,比我预想中的要成功。
看见那人的胳膊上的血痕逐渐消失,我松了口气。
很巧,成功治疗人的次日,那个老人便给我打来了电话。
“波旬大人来了,你也赶快过来吧。”
我跟沢田纲吉说了这件事,他听完后对我俏皮的眨了眨眼。
“reborn不在,我们一起去吧。”
看着沢田纲吉一脸的兴奋,我忍不住给他泼冷水:“你确定你能搞定reborn先生。”
沢田纲吉迟疑了一秒,他犹犹豫豫的说:“应该是没问题的……”
语气之虚弱,我想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我自己去吧,”我说,“你已经帮我很多了——等等,你不会以为我现在也想去死吧。”
沢田纲吉视线游弋了一下:“当然不是。”
我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一想起自己的确曾揣着炸弹想去把十年前的自己给爆破了的事情,也闭上了嘴,不好意思再说点什么。
“那只是我一时想不清而已。”我说。
我自认为自己也就只有心态好这个优点了。
第55章 彭格列
尽管我再三强调,就算他去估计也只能在外面等着我,但沢田纲吉最终还是选择跟我一同去找波旬大人。
狱寺隼人不放心,也跟着我们坐上了车。
好在汽车的后座比较宽,就算我们三人坐下也绰绰有余,不至于肩并肩挤在一起。
除了我们这辆车外,后边还跟了五六辆汽车,车上都坐满了彭格列的成员。
从基地出去,驶到马路上后,周边的建筑便能跟我记忆中的那些建筑对上了。
越接近那片森林,我便越紧张。
说来也可笑。我之前身为咒术师的时候,鲜少有这种情绪。等跳槽成了诅咒师,反而要担心起别人的性命来。
“就拜托你们把从里边跑出来的人聚集在一起了。”
跟在我后边下车的沢田纲吉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什么。
沢田纲吉是真的信任我。
我再一次这样感慨。
载我们而来的轿车停在与上次相同的位置。在往里边开就有要被发现的风险了,所以剩下的路还是我自己走过去的。
等走了一段路程,我先下了帐。
黑色的帐张开,罩住了整片庙宇。
现在下帐更多的是一种心理上的安慰。就像有人为了缓解压力或紧张会在掌心写人字,然后一口吞下是一个道理。
毕竟帐并不能阻碍咒灵的进出,它的作用仅限于不让非术士感知到里边的情况。改良过的帐的确会有新的功能,但那种要借助工具或其他术式的帐在我的知识范围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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