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包装被对方泛红发的关节攥住,霍肆予眼里的笑意加深,叶星然现在那点力气对他来说算不上威胁,但男人的动作还是停住,细碎的吻落在身下人的嘴边,霍肆予今天算是明白了什么叫色令智昏。
他低沉着的声音中带着急切,话音裹挟在吻中让人听不清,“嗯,听你的。”
见他良久没说话,曾皙疑惑,“嗯?”
叶星然下意识别开脸,“那当然是因为我昨天没吃。”
曾皙似懂非懂,但有人和她一起吃当然是好吃,拉着人就往烧烤架那边走,“蛋糕先不着急,我们先吃烧烤。也亏得现在天气够冷,冰激淋蛋糕都不用担心化掉。”
难道这么大的露营基地会没有冰箱?
曾皙看懂他的眼神,长叹一口气,“那不得加钱?”
一阵无语,他下意识转头看着身边的霍肆予,男人挑眉,“该省省,该花花。”
行吧。
她们走得还是慢了,等到那边的时候肖一钦和金尧已经把烧烤架都支好了,今天天气格外地好,甚至没什么风,一走近那片区域生个人都暖起来了。
“快看看,羊肉串牛肉串猪肉串,还有什么鸡翅鸭翅生蚝,样样都有!”
蓉蓉眼睛都亮了,“这不错,看来这家新开的露营地还是蛮用心的。这次体验不错我们下次还来。”
肖一钦闻言看了一眼坐在烧烤架旁准备开始上手的金尧贱兮兮笑出声,“那下次某人的身份是不是就得换一下了?”
蓉蓉明亮的眼中露出一抹羞涩,这还是叶星然第一次看见他蓉姐脸上闪过娇羞,一时间大为震惊。
“嗯,等等看呗。”
蓉蓉的视线放在那边烧烤的男人身上,嘴角止不住带笑。她也想不到自己的下一段感情会来的这么快,但看上去还不错,金尧看她的眼神带着占有和爱慕。
浅笑出声,和转头过来的金尧视线对上,两人眼里都带着暧昧。
“哎呦哎呦,一会拉丝了。快,快转回去。”
曾皙一声戏谑搞得所有人忍不住大笑,叶星然手里拿着草莓笑得眼里闪着泪花。
“甜不甜?”
伸手拿给霍肆予一个,“你尝尝看。”
霍肆予张嘴咬了一口,甘甜汁水一下子充满口腔,他一愣,“这么甜?”
叶星然闻言连忙把一碗草莓放到身后,“草莓而已,甜点怎么了?”
霍肆予无奈,“我又不抢你的。”
“奥。”
霍肆予感觉自己坐在这多余,只能上前两步和金尧一起烧烤去了。
“呦,舍得来了?”
霍肆予沉默一阵,“把那边的鸡翅给我。”
金尧一下子把一盘子都递了过来,“正好,鸡翅可难熟了。”
霍肆予没听出他的阴阳怪气,一边烤一边笑,“嗯,那我多烤一会,星星喜欢吃。”
那边叶星然在霍肆予走了之后也突然没那么想吃了,他闻着烧烤香还是决定留着点肚子吃烧烤,草莓被放在一边,起身和她们一起玩游戏去了。
一行人吃吃喝喝直到夕阳渐渐消退,桌子上不知道放着多少空签子。
下午下了一阵雪,一行人挪到了室内,这边不愧是新开的大型露营场地,连室内的游戏都让人玩不过来,她们在一间木屋隔间里被炭火烤得暖洋洋的,甚至开了一扇窗用来透气。
“还想吃。”
叶星然手里拿着鸡翅,不知道霍肆予到底是怎么烤的,明明也没看见他放糖,但就是甜辣味特别好吃。叶星然现在吃饱了,但还吃得下,他正在纠结剩下的胃口到底是吃鸡翅还是吃蛋糕。
“不是,星星你这么吃过完年得涨二十斤吧?”
曾皙似笑非笑,像是找到了能和她一起胖的人,“没事没事,过完年我们还能一起去撸铁。”
谁知叶星然摇头,“还真的没,我今天早上还称了,体重没变。”
曾皙笑了一般的嘴角直接下去了,“好好好,我的错。”还没说完,手上又被蓉蓉塞了几个烤串,“快吃快吃,你减肥都成规律了,管这么多做什么。”
“也是。”
曾皙(嚼嚼嚼),“那边还有室内泳池和温泉,一会要不要去玩?还是去看电影?”
都吃得懒得动弹,最后大部分人都选了去看电影。
电影院是小厅,比家庭影院大不了多少,正巧放映的是今天刚刚上映的新片,一行人看得津津有味。
“不错啊,岑导这部片子就是奔着拿奖去的。”
曾皙连连点头,“不愧是我偶像,他的片子一直都是天花板级别的。”
她们一边往外走一边看向霍肆予,“杨导那部应该今年就上了吧,估计也能揽下不少奖。”
霍肆予轻哼,“那最好是,毕竟还得给我们家叶总赚钱。”
又是一阵笑声,叶星然问,“给我赚那么多钱做什么?”
霍肆予瞬间皱眉,“叶总怎么忘了,说好了给我买手机。”
一时间两人气氛暧昧,身后一群人见状连忙你推我赶各自回了房间,生怕自己留在这里当电灯泡。
“这边这边。”
“哎哎哎,走错了!”
“不是蛋糕还没吃?”
“走我陪你吃!”
身后那群人哪还有明星老总的样子,叶星然一阵无奈,但被霍肆予牵着的手烫得不像话。
沉默着走了一段路,电梯升降得速度说不上快慢。
场景大差不差,两人在关上房门之后迫不及待吻在一起,滚烫的唇紧紧贴住,霍肆予嗓音染上得意,“星星怎么不吃蛋糕了?”
叶星然先是“嗯?”了一声,随后再次亲上去,“色令智昏?”
那笑带得霍肆予胸口发颤,叶星然直接从他衣服里摸上去,霍肆予刚刚还温柔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炽热,“叶总很急?”
叶星然摇摇头,“那霍总不急就算了。”他轻哼一声,刚准备把手抽出来,就被男人按住,刚好压住那脉络分明的人鱼线,“当然急,迫不及待。”
气氛变得火热,大床上一下子砸了两个人影,被褥瞬间混乱。
本就开着昏黄气氛灯的房间蔓延着爱意,霍肆予毫不犹豫打开酒店床头的付费盒,两人对视的眼里都带着情欲。
“嗯——”
衣服件件散乱,连手机扔在一边震动都没人管。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气氛灯被关上,场地之中的一片积雪陷入一阵黑暗,浴室里传出一阵水声,断断续续持续了一个小时。
等门开的时候,霍肆予把人稳稳放在床上,叶星然困得不成样子,伸出脚一下子踹到男人胸口。
霍肆予一把抓住,眼神一挑?
叶星然明白什么下意识想收回来,霍肆予却牢牢握住那白皙的脚踝。
“我要睡觉。”
霍肆予点头笑出声,松开手亲手帮他把被子盖上,“嗯,我陪星星睡。”
叶星然眼底刚染上笑,汹涌的困意瞬间席卷,不出一分钟便沉沉睡去。
霍肆予把两人散乱的衣服一件件整理好,贴心的在床头放了杯水之后差点忘了给手机充电。
叶星然的手机被扔在沙发上,看这么一抹红色霍肆予连忙插上电源,屏幕震动一下亮起,他看着充电中的图样准备转身,可那手机在同一时间弹出一条消息。
手机上的消息在弹窗上有显示,霍肆予本着不偷看消息的原则想把其按灭,可那医院两个字样牢牢抓住他的视线。
一时间通体生寒。
【私立医院护士小礼:叶总新年好,最近很抱歉,我们主任进修延迟了几天。不过主任明天就回来了,您准备复诊的话随时和我说,我给您安排。
还有个好消息,主任这次交流得知一个新的病例,用的是另一款特效药。您复诊时我们会根据您的情况来看适不适合更换。
打扰了,叶总新年快乐。】
第60章 肝癌晚期
那几个字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整个人如同被几座大山压住,连呼吸都困难。
手指冷得吓人,霍肆予下意识想去拿那杯温水。
“砰!”水杯被碰倒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玻璃砸在地毯上动静不大,不过刚被人倒进去的温水全都浸在地毯之中,呈不规则的圆形湿了一片。
霍肆予不敢细想,但脑子里总是忍不住想到那天晚上叶星然崩溃大哭,还有他总是不经意流露出的伤感。
六个月,六个月……
为什么他一直强调六个月。
就像是最后断掉的线,一时间霍肆予心中的种种疑团被无限放大,他止不住去想去猜忌,无法把这条信息联想成无关紧要的小事。
复诊。
到底什么病需要吃特效药。
手机紧紧握在手里,叶星然的手机屏幕熄灭,桌上另一部手机突然亮起,是肖一钦。
【睡没睡?我估计你也没这么早。我没耽误你什么大事吧?嘿嘿。】
【上次那让我查的那个像鱼油似的药我同学查到了哈,也是刚发给我。是国外最新生产的一款特效药,主要针对肝癌的痛感抑制,这种药对病情倒是没什么帮助。
不过我那个朋友和我说这种药止痛非常牛逼,吃了就跟没事人一样。可能最后那几天的痛感压制不住,但已经很好了。】
【也能压制一些先天的精神疾病。对了,还有点儿副作用。说是短期内对神经方面有不良影响,什么胸闷气短,像暴躁、幽闭之类的。】
【哎,这你在哪儿找到的?谁吃的啊?难道你想往医药行业发展?那敢情好,我那同学特牛逼,你要是想涉足,我一定把他被你挖过来。】
【你没看到就明早再看吧,睡了哈。】
一字一句砸在霍肆予身上,他怔怔站在原地给不出任何反应。肝癌、幽闭恐惧,这几个字像是一根根针扎在他胸口,密密麻麻渗出血丝蔓延至全身。
眼眸止不住地颤抖,看向床上睡得安稳的叶星然,他眼里浮现出恐慌与无助,怎么可能。他们才刚刚在一起……
巨大的悲伤几乎席卷至全身,想张口说出的话分外艰难苦涩,口中开始出现血腥味。
单膝跪在地上,手机也掉落在地毯上,霍肆予身上还穿着酒店的浴袍,他眼眶红得吓人,嘴唇发白到颤抖,单手死死抵住胃,试图缓解悲伤带来的绞痛。
“星星。”
“叶星然。”
“星星。”
“星星。”
嘴里呢喃着的永远是这几个字,几乎过去半个小时,霍肆予跌坐在地上看着熟睡中的叶星然,他不敢去碰也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如果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他也是愿意的。
叶星然,你好狠的心。
“星星。”
男人像是在绝望的深渊中挣扎,全身陷入在沼泽之中掠夺他的呼吸,但思绪却格外清醒,他想到当时叶星然他和他说的六个月,星星还安排好了他六个月之后的档期。
他当时在想什么?他当时以为叶星然六个月之后就要和他一刀两断。
声音沙哑到难听,“那样也好。”
至少他还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个人。
脑海里回想着关于这件事的蛛丝马迹,连原来细微到注意不到的细节全部清晰在脑海里回放。
突然霍肆予想到了什么,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丝救命稻草。
万一,万一叶星然只是精神类疾病……
“对,抑郁症!”
不顾身上穿着的浴袍,霍肆予抓起外套起身,拿着手机轻声出了门。
车子在漆黑一片的道路上疾驰,两侧的路灯忽明忽暗,这边是郊区,回去要两个小时。但他现在就是要回去,就是想知道那个叶星然不让碰的抽屉里到底有什么!
“叶星然……”
嘴里一直念叨着这个名字,霍肆予恨不得此时是在做梦。从一个小时之前开始,他感觉不到世界的真实感。
“他妈的!”
红绿灯处,前面一辆车稳稳停在线前,霍肆予暗骂一声,但没办法,他现在只能等着指示灯变绿。
两个小时后,房门被猛地推开,包子从猫窝里惊醒,看清来人之后亲昵叫了两声,随后又自顾自回去接着睡。
抽屉、柜子、匣子……
翻遍房间里所有地方,终于在衣柜最下看到那个抽屉,他曾看到过一眼,里面放满了笔记本与纸张,他还以为那是叶星然公司的机密或者他写过的日记。
手轻轻放在把手上,心脏不停跳动,男人红着眼喘着粗气,他感觉到胃里再一次翻涌起那抑制不住的剧痛。
“唰,”抽屉被猛地打开。
霍肆予重重喘着气一点点翻找,最上面果不其然是公司合同以及重要文件。
那最下面压着的是……
手止不住颤抖,眼眶里的泪水中透露着绝望,霍肆予左手握拳死死锤在衣柜上发出一声巨响,“pang!”的一声把那熟睡的狸花猫吓了一跳。
“草!”
“他妈的!草!”
像是在咒骂这离谱的世界。
霍肆予跌坐在床边,巨大的窒息感迎面扑来,胃里的绞痛好像瞬间消失,他脚步踉跄着冲向卫生间,高挺的身子趴在马桶上止不住干呕。
胃酸混着分泌物被吐出来,足足五分钟,最后只能吐出来绿色的水……
腹部绞在一起,呼吸变得急促,病历单上肝癌晚期几个大字让他整个人陷入绝望。
五分钟之后响起一阵冲水声,男人眼眶泛红看不见一丝光亮,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面无表情站在洗漱池前刷牙。
吐掉最后一口水,他抽出一张纸巾,擦掉嘴上的水渍后如同往常一样收拾好被自己翻乱的一切,把病历单压在最下面,关上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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