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沈枝雪算什么?
不过是捡了狗屎运投了个好胎罢了,凭什么就这么得所有人喜欢?
这王宫里上上下下,都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势利眼,不过是看沈枝雪是皇子殿下罢了,有高贵的身份又怎么样,男人喜欢的可不是那雪山上的冰块,而是她这种温润可人的江南水。
听雨跟着江淮周走了一段路,发现周围路过的宫人越来越少,是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她不知道想到什么,红着脸跟上江淮周:“江哥哥,你这是要带人家去哪里呀?”
江淮周躲开她伸出来的手,没说话。
听雨以为他是害羞,脸色更加红润了,把她带到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想做什么简直一目了然,听雨脑海里已经开始幻想一会儿江淮周要是对她做那种事情的话,她是需要欲擒故纵的拒绝一下,还是顺从的任他作为呢?
她低着头,紧张害羞的思考着,然后就听到了一声粗狂的男声。
“江院!”男人长着一脸浓密的络腮胡子,浑身上下穿着脏的看不出颜色的马褂,身上的臭味隔着三米远都能闻得见,那是一种……令人反胃又觉得不安的臭味,像是某种动物腐烂后的味道。
江淮周走过去,指了指听雨,冷漠的开口道:“今天她在这里。”
“啊?”男人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听雨一下,耳郭瞬间涨红:“江院,这、这是什么意思啊……这地方脏得很,又臭,而且还有内玩意儿,你让这么个小姑娘来,晚上不是要吓到她么?”
“不会的。”江淮周转了转手腕:“她胆子很大。”
谁都敢惹。
听雨瞬间愣在原地,不知道江淮周这是什么意思。
粗狂男人只能搓了搓手:“那我?”
江淮周歪了歪脑袋:“你一个人在这里,也挺累的,找个人帮你不也很好吗?对了,她最喜欢洗衣服了,你的衣服也该洗洗了,是吧。”
粗狂男人更害羞了,挠着脑袋开口道:“江院,之前说应聘的时候,也没说送媳妇儿啊,还是这么水灵的……她乐意不?”
“你自已问她不就行了?女孩子么,刚见面肯定是害羞的,你脸皮厚一点就行了,嗯?”江淮周抬手:“带她参观一下工作环境吧,我先走了。”
听雨见江淮周转身就走,心下瞬间慌了,她连忙跟上去,想要拉住江淮周的手:“江哥哥,你干什么呀?你去哪儿啊,带上我啊……”
她话还没说完,手臂就被身后那个粗犷男人拉住了:“江院说了,你今天在这里跟我一起,我带你进去看看吧,白天看看,晚上就不会害怕了,来吧。”
听雨看着后面那散发着恶臭的小屋,恐惧瞬间蔓延上心头,她不顾疼痛的挣扎起来:“我不去!你放开我!江哥哥,你别扔下我,我不要在这里!”
粗犷男人的手像是铁扣一样,拽着她的手一点儿也没松动,生硬的把她往里拉:“别害羞呀,我这个人很好相处的……”
听雨惊恐的尖叫:“江淮周!是沈枝雪让我来照顾你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他是让我照顾你,没让你把我送到这种地方来!我是沈枝雪的贴身侍女,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他如果生气了,你担待的起吗?!”
“现在知道你是谁的狗了?”江淮周停下脚步,转身冷漠的看过来:“想咬主人的狗,没被敲死就不错了。”
听雨哭着开口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为了沈枝雪那个贱人对我这么狠心?我好歹还算是对你真心喜欢,他沈枝雪是什么?他怎么对你,你自已难道不清楚吗?!为了一个那样的人,你值得吗?!”
江淮周没理她,背影很快就消失在远处的转角。
听雨趴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大叫,粗狂男人拉着她的手,将她拖进了身后散发着恶臭的房子里!
冰冷的空气袭来,听雨感觉到一阵阴凉的风,带起身上细小的寒毛,她泪眼朦胧的往后一看,只见偌大的空屋子里,一排排过去都是一个石台,石台上躺着一些令人反胃的尸体,有些装在营养罐里,而有些则是露天摆放,有些还能看的出来是个人,但有些已经溃烂发臭,红红白白的东西堆在上面,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了。
听雨尖叫一声,拼了命的往外跑,被粗狂男人抓着小腿拖了进来:“你跑什么,今天晚上你得守夜的!”
“不!我不!我不要!”听雨惊恐的大叫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才不要在这里守夜!!”
“停尸间啊,江院带你来的时候没跟你说明白吗?”粗狂男人开口道:“他们那边的实验好像经常需要用到这些东西,这里之前是王宫的死刑犯处死后,如果没有家人来认领,就会被安置在这里,所以需要人看守。”
粗狂男人见听雨吓得瑟瑟发抖,好心提醒道:“其实你也不用害怕,虽然他们说无人认领的死人怨气很重,晚上说不定会起来活动,但是我在这里看守了两个月,也没看见一具会动的!不过比起这个,其实要注意的还是从山上下来的狼啦。”
听雨:“狼!”
“后山有野狼,有时候饿的受不了,可能会成群结队的闻着味道来抢尸体吃。”粗狂男人点了点头:“不过这里存放的尸体都是有数的,可不能被这帮畜生抢了!江院人特好,还给我备了枪,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搞来的,比我们星球上的武器好使多了!你放心吧,要是有狼来了,你就拿枪打它们!”
他话还没说完,眼前漂亮的omega就已经颤抖着晕了过去。
阿这。
粗狂男人蹲在原地,戳了戳听雨:“你起来不?江院说你喜欢洗衣服,那我身上的衣服,你能给我洗不?”
听雨注定要渡过一个难忘的夜晚,不过那都不是江淮周想要知道的事情了。
他回到沈枝雪殿中的时候,看到了那个被掀翻在地上的狐裘。
他默默的走过去,把狐裘从地上捡起来。
江淮周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几根木头,订好之后给自已的小石屋勉强装了个门。
他以前在联邦在帝国的时候也没吃过这种苦,住过这么破烂的屋子,但是这两个月,他真的甘之如饴,只有今天。
他明确的感应到了沈枝雪对他的好感。
他欣喜若狂,他雀跃不已。
可那只不过是沈枝雪为了利用他对付听雨的手段。
原来是这种感觉。
满心欢喜被人一脚踏碎,满腔爱意被毫不留情的掀翻。
原来,是这种感觉。
江淮周找了个木盆,在井边打了点水,把狐裘泡进水里,认认真真的揉搓。
狐裘沾了污渍,只有一点点,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但是江淮周知道,这件狐裘就是脏了。
他一直搓,用各种洗衣液去洗,想要把那点污渍弄干净。
可是他手都搓红了,那点污渍也没有被洗下来。
他洗不干净了。
第129章 追妻第七步:枝枝,怎么办啊
沈枝雪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副作用的原因,他觉得心烦意乱,坐立不安。
可是以前在喝完药的几个时辰里,他并不会出现这样的症状。
莫非是副作用又加剧了,连长老们提供的那种苦涩的中药也没有了作用。
在房间里踱步了几百个来回之后,沈枝雪差地把自已给转晕,终究还是忍不住,从柜子里拿了一件干净的狐裘,朝着江淮周的石屋走去。
虽然知道以江淮周的手段,听雨到了他手上定然是没有好脸色看的,可他心里就是止不住的发酸,想起听雨看着江淮周面带春色的模样就来气。
可明明江淮周什么也没做。
他到底是怎么了,这种情绪完全不由自已掌控,连他都不知道原因的境况真是糟糕透了!
等他一路上左思右想纠纠结结的走到小石屋的时候,就看到江淮周的背影。
他坐在门口的小石凳子上,可怜兮兮的弯着腰,面前放了一个水盆,那件被他扔在地上的狐裘完全浸泡在水里。
江淮周冷着脸,手心不断的揉搓狐裘,眼眶红的像是在滴血。
陡然间,大颗泪水掉在盆里,江淮周愣住了,继而泄气般的将狐裘往水盆里一摔,盯着那盆水。
好像眼前的不是什么洗衣服的盆,而是他的杀父仇人。
听雨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知道被江淮周送哪里去了,不过沈枝雪并不在意这个。
他站在旁边看了很久。
江淮周在他身边受的委屈掉的眼泪,估计比他之前人生加起来都多,从他遇到江淮周开始的时候,就没见过这黑心鬼掉过哪怕一滴眼泪,除了同他装腔作势的时候。
可现在,沈枝雪都不知道他红了多少次眼眶了。
说不心疼,只能是骗自已,但是沈枝雪一时半会儿真的不敢再对江淮周交付信任了。
他走过去,江淮周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到来,抬头看了他一眼。
那眸子里饱含的情感热烈又复杂,可沈枝雪只看到了赤裸裸的委屈。
“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江淮周把头低了下去:“我现在知道你的感受了,但是我也知道,不管我说多少次对不起,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可能再喜欢我了,是不是?”
沈枝雪没说话。
江淮周看着手上的狐裘:“就像是这件衣服,脏了就是脏了,不管我再怎么洗,再怎么认真的想要去掉那点污渍,也是不可能的了,是不是?”
沈枝雪张了张嘴,小声说:“不就是一件狐裘吗,至于哭成这样?”
“我洗不干净。”江淮周哽咽了一下,声音里饱含绝望的委屈:‘“我该怎么办,我洗不干净,枝枝,我洗不干净它了。”
沈枝雪将手中的狐裘扔在他身上:“洗不干净就换一件。”
江淮周倔强的开口道:“我不要,我就要这一件,只要这一件。”
沈枝雪没说话,他无法处理自已和江淮周之间的关系,他们现在混乱的像两个未经打理的毛球。
他一边觉得江淮周不足信,他这么聪明的人,要是这样可怜的样子,也是演给他看的呢?一边又觉得江淮周委屈的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狗的样子,让他的心脏都在跟着一抽一抽的疼。
江淮周看着他,突然站起来,将沈枝雪搂进怀里。
沈枝雪还没反应过来:“等……”
冰凉的唇瓣就落了下来,那唇瓣急切的蹭着他,似乎想从他这里汲取什么力量似的。
等沈枝雪想起来要反抗的时候,江淮周已经将他压在旁边的小石桌上,他吻的很用力,带着不甘又委屈的力度,沈枝雪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是江淮周的眼泪。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满肚子黑水的家伙这么爱哭。
“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江淮周颤抖着贴着他的唇,声音又轻又小:“枝枝,给我点好处吧,让我能抱有一丝幻想,好不好?”
沈枝雪抿了抿唇,转过了脸。
江淮周的额头抵在他肩上,开始小声哽咽。
哭的好像很惨的样子,肩膀上的衣服都被他的眼泪打湿了个遍。
沈枝雪突然开口道:“别哭了。”
江淮周把他搂的更紧了:“怎么办啊,枝枝,怎么办啊?你不会再喜欢我了,怎么办啊?”
沈枝雪:“……我没说。”
江淮周仍旧抱着他小声哭,半分钟后才反应过来似得,愣怔的抬起头,看着沈枝雪,呆呆的开口问:“你说什么?”
沈枝雪皱了皱眉:“我说你从我身上起来,腰要被你压断了。”
“不是这个,不是这个!”江淮周急切的抓着沈枝雪的手腕,认真的问:“你刚才说什么?”
沈枝雪咳了一声:“什么也没说,你听错了吧。”
江淮周眼里的光一下子就熄灭了下去,他慢慢的放开沈枝雪,半晌,深呼吸了一口气,勾起一个浅笑:“可能真的是我听错了吧,最近总是做梦,梦见我们在帝国的时候,还梦见我们在联邦的街头,在人造阳光下,你主动亲吻我。”
沈枝雪皱眉:“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是啊,都是过去的事了。”江淮周惨笑了一下:“还好……。”
“还好什么?”
“刚才好像充到了一点电,我好久没有这样亲近你了。”江淮周摸了摸唇:“我好想你。”
沈枝雪耳尖通红,目光闪躲开去:“你什么时候走?”
江淮周愣了一下:“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沈枝雪下意识的拿话刺他:“不然呢?”
“……”江淮周沉默了很久,他重新坐回那个小凳子上,看着盆子里的衣服,缓慢的眨了眨眼:“好,等药物研究完毕,你应该就看不到我了,我会离开的。”
沈枝雪抿了抿唇,发觉自已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开口道:“对不起。”
江淮周转了转眼珠:“嗯?”
“之前用你对付听雨。”沈枝雪别扭的开口道:“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感觉像是在玩弄你的感情一样,我只是……算了,反正这件事抱歉。”
江淮周摇头:“你没有错,是我活该。”
他说完,将那件狐裘慢吞吞的拧干,挂在一边的晾衣架上:“枝枝,我不知道怎么喜欢一个人,是你在慢慢教我,不过我这个学生似乎并不怎么优秀。”
江淮周拍了拍狐裘,开口道:“如果见不到我会让你心情更好一点的话,我不会来打扰你了,等药物研究完了我就离开,可是……还是有点不甘心,我没有放弃,我不想放弃,可是怎么办啊,枝枝,你那么讨厌我,看到我就难受,我舍不得的。”
沈枝雪没说话。
江淮周把衣服晒完,就回了自已的屋子,将木门给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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