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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男配顺手救世后爆红了(玄幻灵异)——江上烟

时间:2024-12-02 10:58:41  作者:江上烟
  所以家族里了解前因的人不少,但真到了想办法解决的时候,又只有寥寥几人愿意掺和进来了,这些身怀能力的亲戚常年繁忙,基本处于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状态,如果不是家里最受宠的小孙儿发生了意外,甚至十几年都看不见他们的人影。
  不过不管是谁调解这个问题,他们首要确认的也必然是最重要的两点:夏萱的态度,以及“怪胎”的类型。
  东方夏萱讲到这里,忍不住停顿了一下,发出了细微的低笑声,仿佛在嘲笑自己的选择。
  池见英冷静看着她的作秀:“你是想告诉我,那时的你力排众议,保下了秋免?”
  “我无法形容那时候头顶上的压力,亲人质疑、朋友反目,他更是一颗无法掌控的榴弹……但我仍旧没有放弃他……身为他的母亲,是带他来到这个世界的人,如果连我也抛弃他,那么还有谁会选择他呢?!”
  夏萱讲完,周遭静了片刻,唯一的听众却没有给予丝毫反应,她兀地轻呵起来:“……还以为你会深情款款地发表承诺呢。”
  “秋免现在又听不到,我为什么要对着你讲?”池见英根本不受激,“况且,比起那些外在压力,一个会允诺外人伤害自己孩子的母亲,显然看起来更可怕吧。既然他们还在征求你的意见,就说明仇恨、事态都没有到刻不容缓的地步,你这个头一旦点下去,罪孽比他们不知道深重多少。”
  池见英并不清楚像他们这些信玄学的家族是如何划分罪责的,但他身为集团高层,要签各种合同协议,落款下去都是要负责任的,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最先找上的也是他这个决策的大领导,自然深知什么活能揽,什么不能,更何况像夏萱这种信神佛鬼仙的人,除非真的情绪上头,否则无论如何都会掂量。
  东方夏萱沉默良久,仿佛有些不可思议:“……连我自己都相信的那时候还有的一份真情,竟然被你否定掉了?”
  “我的分析或承认,有任何意义吗?重要的是秋免相不相信。”池见英忍着心火,“他后来怎样了?”
  “……呵呵,后来……更可恨的是,后来连我也无法掌控他了。”
  面对亲族提出的问题,夏萱逃避以对,拒绝主动“处理”秋免。
  于是这件事情暂时搁置,他们转而探查起秋免的来历。只是在夏萱的故意隐瞒下,他们并不知道「梦」相关的线索,所以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检测秋免的能力。
  秋免乖僻古怪,却又安静神秘,没人引导时,他被单独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三夜也没有任何动静,没有闹腾、吃喝、睡眠,就只是睁着眼睛,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发呆。
  但就在观察者担忧又庆幸他会不会虚脱而死时,他又在某个瞌睡的瞬间凭空变出了一碗蒸好的白米饭,醒来后也不惊讶,捏紧了辅食勺小口吞咽起来,一点也不嫌干噎的吃完了整碗米饭,干干净净,不剩一点残留。
  亲眼见到异象,重重监测设备又证明了这其中没有什么术法玄妙或是妖精鬼怪,东方家的人也不由凝重了起来,他们将秋免送到医院,进行了详尽地检查——从秋免还需要最基本的生理循环来看,他们认为他应该属于实体、可控的那一类。
  虽然秋免的能力闻所未闻,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对于异国异乡那些私密的研究,也无人能够保证永远通晓万物,但只要还遵循规律,自然有类似的原理可以处理。
  然而检查结果却令人瞠目结舌——秋免的血液数据比「东方」还要紊乱恐怖。如果说后者是有几项不同于正常人类,譬如「东方」有细胞核、呈椭圆盘状的红细胞,与人类没有细胞核、呈两面凹圆饼状的红细胞相去甚远,但至少显微镜下还有相似之处,就像动物与人类区别的话,那前者就像是非生物中一张铺平的白纸。
  秋免的血液在显微镜下相当于是一条被红色颜料划过后的遗留痕迹,内部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虽然他的心脏在跳动、血液在流淌、肺部在呼吸,但理应进行的红细胞运输氧气环节是完全没有的。同样不难监测,食物顺着食管滑到胃部,虽然脏器在运作,但根本没有肠壁分解吸收的那一环,更像是提供了一段时间的饱腹感之后,胃部自有一颗黑洞吞噬了原来的残渣。
  他像是一台最先进的机器、一款最精心的建模,模拟了外在的运行,但细节之处又不那么完美,不过唯一不同的是,秋免的脑部检测却保持了与人类极其相似的状态,并不是徒有其表的伪装,这或许是他拥有智慧的原因。
  然而这个结果却更让人胆寒。
  全部是真,或全部是伪都不及真伪并存可怕,更可怕的是,他还在将伪变成真。
  秋免懵懂无知,却又学习能力极其强大,几个月内学会爬走和说话,靠的不止是模仿,还有改造婴幼儿孱弱的生理结构。
  柔软的骨质不应该在几个月时就支撑行走,但因为他的意愿成功了。他的血液原本只有宏观角度的颜色和动静,是伪造出来的装饰品,但因为他们的震惊和害怕,以及没有避讳他进行的讨论,让他在沉默地观察中,学会了丰富细节。
  “他睡了一阵后,醒过来微笑着看向我,说:‘妈妈,再验一次血吧,这次里面有细胞了。’”
  “所有人都疯了。”
  “一个怪物,在悄无声息地伪装成人。”
 
 
第110章 
  如果说,东方家之前对秋免的认识还处于虽然不了解,但感觉可以控制的范畴,那此次意外的“进化”,便彻底让他们失态了。
  他们仿佛亲眼目睹了一只闻所未闻、无法定论的怪物,从地狱深渊处爬出来,模仿着人类的样子,将自己逐渐转化为了同类。
  对未知的恐惧与恐怖谷效应的发生,同时出现在了秋免身上。
  这已经不是可以继续等待容忍的存在了。
  他们想要处理掉他,哪怕不能一劳永逸,也至少希望做出一些尝试。
  却也因此付出了相当沉重的代价。
  有人半身溃烂,有人意识消亡,还有人化为了空白,仿佛从未来到过这世界上。
  东方夏萱说到这里时,难以抑制地打了个寒颤,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抚过自己的胳膊,抬眼看向那位唯一的倾听者,声音恍若诱导:“如果是你的亲人遭遇危难,难道你也能同样置身事外吗?”
  “你很在意我对秋免的态度,希望他无人信任。”
  没有任何疑问,池见英笃定回复:“可论据却缺头丢尾,他们又对秋免做了什么?过程呢?细节呢?始末呢?”
  他深深吸了口气:“「东方」……东方翰乐的经历,是毋庸置疑的无辜,可其他人……又是怎样的‘处理方式’?能让你含糊其辞、避之不谈?”
  “看来在你坚信一个答案时,别人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引导不成,夏萱冷淡地垂下了眼,似乎失去了规劝的兴致,但实际上只是为了掩盖眼底的一丝慌乱。
  那所谓的处理方式自然是按照异类来做的,哪怕秋免的外在就是一个无懈可击的人类儿童。
  她放任了同族对秋免的试验,不忍去想,不愿去看,闭目塞听了许久,仿佛不知道就没有罪,就这样持续了将近一周,亲戚们却不得不请求她的协助。
  “夏萱,你是他的母亲,因果缘由,解铃系铃,也许只有你可以彻底消灭他。”
  他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并非因为下手不够果决,相反,在力求永绝后患的操作下,仍旧存活着的怪物隐约不成人形,如果不是听见他低声呢喃“妈妈”的声音,他们或许不会尝试利用这个“破绽”。
  东方夏萱内心抗拒,担心看到一些难以接受的结果,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她见到的景象是两败俱伤。
  节节败退的亲眷自不必提,而彼时的秋免也完全不似成年后那般余裕,他对自身器官、血液运作的了解不够深入,梦境空间的侵入范围也远没有像现在这般广袤,所以,他伤得很重,奄奄一息,无法自愈,却又凭借不可能的力量顽强地活了下来,无法达成彻底的死亡。
  但他身上的伤痕也足够让夏萱肝肠寸断。
  她害怕秋免的诡异,崩溃教导他时需要花费的时间精力,痛恨他酿成大祸后无辜且无知的眼神,但这些与她看到秋免模样时的心痛并不冲突。
  更何况还要让她配合着“消灭”秋免。
  没有过多犹豫,她悄然带着重伤的秋免逃走了。
  家族的长辈发现后,严词厉色地向她阐述利弊:怪物来历诡异,并非是你的孩子,如果不趁着祂虚弱时铲除,将来会成长为何种模样无人知晓,何况这次行动已经对祂造成了伤害,彼此之间撕破脸皮,是想再等祂养好了伤回来报复吗?
  这些道理东方夏萱都懂,但她接受不了双方再一次可能的伤亡,情绪也已经在彻底崩溃的边缘了。她带着秋免躲藏到了偏远冷清、人迹罕至的平琅海岛,削减了绝大部分的对外联络,试图就这么有一天是一天的混下去,但发生了那些事情后,她也没有办法像从前那样以母亲的身份面对秋免,她看见秋免,会无法遏制的恐惧,对于他的亲近,更是会避之不及,原先的教育行为也就此永远停滞。
  她仿佛将自己埋进了一堆厚厚的沙土中,只要不抬头,就什么都不知道,虽然不可否认的是,心理问题和精神疾病也是组成冷漠态度的重要一环,但这份逃避式的冷漠最终彻底侵略了她的感知,到后来,任何人、哪怕是秋免想做什么,她都不在乎了。
  东方夏萱早已收回了利器,没有再次行动的打算,仿佛刚才的刺杀只是心血来潮,只是看秋免睡得很安静,就忍不住这么做了。
  池见英始终保持着警惕,但看她一切都无所谓的态度时,他不由飞快看了眼秋免,感到了莫大的心疼。
  秋免仍在梦中,应该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论,但他的眉心微微蹙起,似乎也遇到了什么麻烦。
  这趟旅梦的时间有点久了……池见英心想,他既希望秋免赶快醒来,离开这个他不怎么想来、自己却以己度人劝他回来的地方,又希望秋免再闭会儿眼睛,在东方夏萱说完那些痛心的话之前。
  不过……池见英忽然意识到一件奇怪的事。
  这些前因,似乎与“大梦无尽意菩萨”没什么关系,那东方夏萱是从何知道,又与祂的形象重叠相融的?
  *
  “……你就是,这个梦境本身……”
  “……是这场末日狂欢的诱因!是倾力散播污染的毒株!是现实世界苦难的源头!因为你的诞生,融合梦境才开始出现,因为你的行走,融合梦境才扩大范围……你不可能意识不到自己的特殊,自从你降临之后,梦境反而进一步‘苏醒’了……”
  「诗人」起初语速极缓,原先还有一丝怀疑,但说到最后,口吻已是无比笃定,似乎认准了秋免的定位:“您身上梦境波动的特殊,我早该猜到的,呵呵……不过现在也为时不晚……”
  秋免不奇怪在彼此不熟的情况下,「诗人」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就像他早就看穿了「诗人」梦境造物的身份,某种意义上,他们都有明显的梦境优待。
  “是吗,听起来像是什么尊号。”
  他淡淡回复,没有受之有愧的意思,更懒得为「诗人」解释剖析自己,仿佛随他游说。
  唯一比较麻烦的是,如果带他去了解梦基地,「诗人」可能胡言乱语,掰扯出一些累赘来。
  不然还是一了百了,就地解决了吧?秋免面无表情地想。
  作为现实世界与梦境世界交汇的特殊地带,他在这里杀了「诗人」,或许可以得到一个一劳永逸的结果,但是后面要处理的事情同样不少,而一些谜团可能永远也没有答案了。
  也是一个麻烦。
  或者,就让梦境“卫星”「东方」发现这边异常的速度决定「诗人」的存亡算了?但看「东方」这么慢手慢脚、反应迟钝的样子,「诗人」似乎活期渺茫。
  秋免正这么想着,忽然觉察到球泡之外有一丝细微波动,紧接着,前方浮现出一只熟悉的蝌蚪身影。
  后腿与尾巴一起支撑圆头站立,虽然这里是「诗人」的海洋梦境,「东方」本应该呈现出泳姿,但这只蝌蚪只是他投放出的梦境影像,并不会真正收到影响。
  蝌蚪凸出的两只黑色眼睛缓缓扫视过他们,仿佛明白了一切。
  秋免也懒得解释:“来得挺巧,就这样吧。”
  「诗人」活着就活着,他也不是那么乐意再次先斩后奏地弄死一个人,上次或许是情绪冲动,是观念淡薄,是伪装进化时没能控制好肾上腺素的分泌,但在此刻他冷静清醒、绝对理智的时候,如果还这么做了,秋免觉得,无论是对他还是对池见英而言,都不是一件太好的事情。
  蝌蚪眨了眨圆润的黑眼珠,并没有立刻答复。
  「诗人」却率先开了口:“现在的场景相当有趣,我们三位都是梦境的宠儿,只是程度上有些差距。”
  “您,「东方」先生,只有承载您思想、或者说灵魂的外壳是由梦境筑造的,您的身体停滞了成长,细胞不再分裂、衰亡后不再新生,所以需要长期入梦,维持存活的状态,但您仍保留着大部分身为人类的认知。”
  秋免听的眉头一皱,「东方」的身份他之前就猜到了,小时候的事情他基本都记得,但那时候的他既缺少常识,旅梦实力又不够强悍,即便将「东方」从“蝌蚪”变回了“人”,却总归留下了一定隐患,而在那之后他和母亲与东方家族断绝了往来,后面出现的问题自然也不清楚。
  但不知道为什么,「诗人」看起来竟然和「东方」还挺熟稔的,连这些小细节都能注意到,甚至称谓客气。
  “而我,是由一个人类通过经年持续的幻梦,逐笔逐划刻画完善的造物,我继承了他全部的人类认知,也有一副近乎无懈可击的外在皮囊,但因为他的死亡,我无法脱离梦境自由行动,每次只有短短几个小时的机会,否则,就会像离开海洋的小美人鱼,在太阳升起的时刻化为泡沫。”
  “有点恶心了。”
  蝌蚪锐评道,终于说出了来这之后的第一句话,他后腿蹦跶了一下,示意略过这段自我介绍。
  「诗人」笑着继续,丝毫未受影响:“最后,唯有您,「路人」先生,唯有您……可以在现实世界中自由地活动,超脱两个不同维度世界的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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