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扶住池陆,把池陆带到石床上,看出来灵胎的状态并不好,并且受到池陆情绪的影响,灵胎似乎在反噬池陆:“你别动怒,我先帮你稳住体内的灵气。”
“不需要——!”池陆拍开顾屿要给他护胎的手,觉得备受耻辱,“回答本座问题!”
“不知道,我什么也没做。”顾屿如实回答,要去帮池陆稳住状况,却被池陆挡开。
池陆指着自己的腹部,怒火要喷涌出来:“这里的灵气与你同源,现在形成灵胎了。我一个纯纯正正的天魔,却怀上的是个灵胎,何况我是男子之身,怎么可能怀孕?!你说你什么也没做,我会信吗!?!”
——刹那间,猛烈的疼痛在小腹撞开!灵胎变得异常躁动不安,因此更加强剧排斥又嗜取魔气……!
“…嗯!”池陆疼得大汗淋漓,该死的灵胎。不仅遭受灵胎的折磨,连自己体内整个气脉也全乱了,气脉中的修为在反噬自己,眼前一阵黑又一阵花,气得撞开顾屿,要离开,不想让顾屿看到他这般狼狈不堪的样子,却被顾屿立即压制回去——
“别动,你在被反噬。”
顾屿的手放在池陆的小腹,送入灵气,帮他护胎。
只有灵胎安抚下来,才能止住反噬。
“……”池陆蹙眉在石床上蜷起身体,他感觉到腹部有清冽的灵气注入,和腹里的灵气有着一样的力量,轻轻缠上那一小团躁动的灵胎。
送入的灵气凉凉的,安抚着,平息着。
……池陆无力地松懈下来身体,闭上眼,被无尽的羞耻裹挟。
产生了想把这个孽种除掉的念头。
“还疼吗?”身后传来顾屿低沉的嗓音。
池陆不想理顾屿,闭着眼。
过了会儿,池陆声音沙哑,听上去精疲力竭,问道:“怎么样可以堕掉?”
他连堕胎都不知道该怎么堕。
“什么?”顾屿还正在帮他护胎。
“帮本座把灵胎弄掉。”池陆说。
堕胎?
顾屿的嗓音在身后传来:“不行。”
低沉的嗓音有些急,“本尊不会这么做的。”
池陆睁开眼。
他弄开顾屿的手,灵胎的状态被顾屿安抚下来了。
“那本座自己来。”
池陆手里凝聚出一团黑气,里面全是凶煞杀机,手腕一转——
往自己腹部击去。
“你做什么!”顾屿立马攥住池陆的手腕,黑气就落在小腹半毫之差的位置。
“顾屿……你放开我!”池陆挣扎,但顾屿的力道握得很紧,“你别太过分,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哪有男人怀孕的!!”
“灵胎已经形成了,和你体内气脉紧紧相连。”顾屿道。
“……”
“那我该怎么办?”池陆冷漠地问。
“崇金阁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以后也还有很多未知的事情会发生。”
“我查过典籍了,灵胎都是三个月后慢慢形成的,但灵胎在我腹中仅几天就形成,所以这灵胎的生长周期是什么?要怀多久?怎么生?”
“全部一无所知。”
“难不成就这样怀着?一个男人,怀着灵胎。万一以后灵胎长大,小腹渐渐隆起,本座等着被人看见,被人讥笑吗!”
池陆说出来都觉得羞耻荒唐。
顾屿依旧遏制着池陆的手腕,池陆的力道强硬,还在和顾屿抗衡,顾屿生怕自己一松手,池陆就要做出狠事。
“崇金阁我来解决,你就在我仙殿里住,不会有人知道你怀胎之事。”
“你觉得可能吗——!”池陆说着用力挣脱甩开,要除掉腹中的胎,两只手腕上却突然一凉。
发出锁链的当啷又清脆的声响。
池陆一愣。
使劲拽,拉扯。
却都挣脱不开。
他被禁锢在莲洞里的这张石床上了。
“本尊会把寝殿里的一切都原封不动搬来这个莲洞里,这样你住着舒服。”
莲洞里的时间与外界不同,选择莲洞里更妥当。
“顾屿!你——”
为什么挣脱不开。
绕在手腕间的锁链隐隐发着金色微光,池陆每扯一下,都会金光更加闪烁一下。
“对不起,池陆。”顾屿不忍心这样做,可是却不得不。
池陆的情绪又激动起来,顾屿怕灵胎要反噬他,于是掌心抚上小腹,送入灵气给他安胎,他说:
“可是这也是我的孩子。”
第35章 你有病吧?
顾屿那冰凉的灵气注入腹中的时候, 池陆被尴尬和羞辱感裹挟——
他不能接受自己怀孕,更不能接受顾屿这样细腻入微地呵护腹中的灵胎!
“混蛋……本座不需要你来!”说罢用手肘去攻击顾屿——
手的动作被锁链牵扯住了。
“……”
池陆用魔气凝聚在锁链,想要以此震碎。
无用功。
用玄术要去斩断。
无用功。
怎么也无法摆脱锁链对他的禁锢。
“你莫非用的是……”池陆望着锁链隐隐的金光, 想到了什么。
这锁链如玉一般,看起来冰透薄脆, 但是却如何也震碎不开。
只有一种可能。
顾屿:“这锁链与我神魂相连,除非我神魂消散, 这锁链才会碎开,原谅我池陆, 只有这个办法了。”
池陆尝试挣脱的动作停顿了。
平静了些许。
“你是不是疯了。”他掀起眼帘, 紫瞳转向顾屿。
没有人愿意用自己的神魂去做什么事情, 神魂便是性命的根本。
顾屿这是非常风险的行为,一旦神魂俱灭, 就彻底死透了, 消散于世间,救也救不回来。
顾屿没有说什么。
“……”池陆冷笑一声。
不过也是,本座把仙尊整个仙殿的结界都炸了,还能有什么能拦得住本座的。
不管顾屿用什么术法,都没法阻止他。
“也确实只能用神魂。”池陆的手指勾起腕上的锁链,悠悠说道:“仙尊, 这可是很消耗的。”
束缚的对象修为境界越高, 就越消耗神魂。
“拿这个来束缚本座。”池陆翘起腿来,“不怕自己暴毙而亡么。”
顾屿起身去给池陆沏茶, 去到石台前, 冲泡椒紫茶。
在那之后, 池陆竟安稳许多,没有再挣扎着把锁链弄断。
顾屿把冲泡好的椒紫茶端来, 递给池陆。
池陆接过,就听顾屿说:“这石床你躺太硬,我把莲洞布置一下。”
池陆饮茶:“随你。”
莲洞内部的构造,变得和池陆魔界的寝殿一般无二。
正中间是一张巨大的床榻,黑色檀木的床架上精细雕刻着魔纹图腾,床上铺的是赤色的绸缎,光滑柔软,床顶悬着黑色的纱幔分别系在床的四个黑色祥云雕饰的床柱上,华丽富贵。
地面铺着赤红色地毯,旁边是漆黑如墨的石料,有血红色的细小裂纹流淌。
石墙边摆放着博古架。
四面八方摆放着落地百花灯,灯盏是赤铜雕刻的复杂枝叶状,每一盏灯头都能点亮,灯柱盘着雕刻的藤蔓,灯座如博山,屹立在地面上。
把原本昏暗的洞内变得敞亮起来。
角落的花几上放了花瓶,里面插着长长的紫藤,落在地面之上。
顾屿在条案的香炉里点上安神静心的清魂冷香。
去到床榻前坐下,问池陆:“这样布置可以吗?和你的寝殿一样的。”
池陆:“尚可。”
顾屿便起身不知要做什么,身后传来池陆的声音:“你就打算这么困着本座么,连床榻都不让本座下?”
顾屿:“我目前不放心。”
说罢就走了,不知去哪儿,离开了莲洞。
池陆翘腿靠在床架上,拨起铐在腕上的隐隐散发金光的锁链。
人的神魂都是无色的。
哪怕作为一名修仙者,修炼到不同层次的境界,神魂也都是无色的。
因为本质都是人,这不会改变
魔的神魂是黑色的。
他作为天魔,情况特殊,有着紫瞳,神魂的色泽则是和紫瞳相近的通透紫。
“顾屿。”
池陆打量锁链,周围镀着一层微光。
陷入思索。
“你的神魂怎么是金色的……”
***
顾屿回来的时候,带来了很多书。
密密麻麻的书在莲洞的一隅摆成了小山。
他就盘腿坐在这座小山前,静静地看,一卷又一卷。
池陆觉得自己像个被看守的,见顾屿总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就气得慌:“你在读什么?崇金阁的事你他妈不去?”
谁料一气,腹内蓦地疼起来。
那团灵胎又在作妖。
他蹙眉,深吸口气侧躺下来,小腹内在一阵又一阵收缩,在里面把他的气脉又搅得一团混乱。
顾屿拿起另一卷:“我在找你怀孕的原因。”
又道:“洞内十日,外界一日。现在洞内一日尚未过,崇金阁的考核还有八日才截止,剩下的那些原料一两日便可取完。你现在的情况还不稳定,我亦不明白为何你我结合之后会有灵胎出现,洞中十日我先帮你稳住情况,再去取原料。”
“……”天煞的,池陆一腹痛就气,一气就更疼,他妈的陷入十分折磨的恶性循环。
他试着用魔气压制,可是魔气一接近灵胎,灵胎就吸摄他的魔气,他立刻收掉灵胎周围的魔气。
灵胎一要摄取魔气,就会打乱魔气在体内的正常运转,不能再让情况更加恶化。
只能让顾屿帮他了。
但是池陆不想让顾屿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太尴尬。
只觉得无比羞耻。
还是不要让顾屿发现的好。
“……”
于是他就这样闷声埋在枕间,白发浸湿贴在脸上。
疼出了一身冷汗。
……
朦胧不清中,感觉到小腹里外都冰凉的,灵气在灵胎周围环绕安抚,平和了许多。
意识逐渐回笼,回头看向顾屿。
“……”
顾屿深吸了下,胸口略微起伏。
他眼神黑沉沉的,似乎是在叹气,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有很重的心思。
“本座饿了。”池陆动了一下喉间,嗓音若有若无。
顾屿问:“想吃什么?”
池陆想了想。
“糖醋排骨。”
“糖醋鱼。”
“糖醋藕盒。”
“糖醋大虾。”
“糖醋荷包蛋。”
……
然后,后厨就被瞬移搬到了莲洞里。
顾屿这速度也忒快。
连食材都备齐全了。
池陆:“……”
得亏莲洞足够大。
池陆问:“这是哪儿的后厨?”
就算是瞬移去菜市场买,挑菜付钱,再瞬移回来,也不带这么快的。
“弟子们的食堂。”
“…………”
弟子们和仙尊还是不一样的,仙尊不用进食——准确地说,仙尊是对进食并无欲望。池陆和仙尊一样境界,但照样吃饭,不吃就饿,对食物的欲望还是很强烈的。
何况修为境界不及的弟子们,不吃饭光修炼舞剑是不行的,所以平常还是会正常饮食。
池陆想象着那些可怜兮兮的弟子们没饭吃的场景,忍不住生出一丝愉悦,假惺惺关心道:“那弟子们吃什么?”
顾屿用术法把后厨和寝居的地方隔开,有了结界便不用担心下厨时油烟会到处都是,他回应道:“后厨不止一个灶台。”
“哦。”
“负责后厨的管事不会生疑么?”
没一会儿,池陆又出声了。
“常年辟谷不食的仙尊突然把灶台和食材都薅走,别说后厨管事,怕是不出半日,整个仙州都会传得沸沸扬扬,觉得仙尊不正常。”
顾屿在灶台旁边放上砧板,锅碗瓢盆,旁边放有水缸,置物架,说道:“又如何。”
“……”
整个莲洞里被顾屿弄得很这么一回事,要书有书,要床有床,要后厨有后厨,规规整整。
“仙尊有这功夫,不如去酒楼里打包。”池陆目光跟着顾屿走来走去,说道。
“酒楼要等。”顾屿将食材从筐中取出,他说:“留你一人在洞内,我不放心。”
池陆“嗤”一声。
灶台上整齐摆放生排骨,鱼,大虾,莲藕,葱姜蒜,油瓶。
其它几个瓶瓶罐罐,估计是酱醋盐糖之类的。
这些食材和瓶罐排列的间距都相同宽,摆得方方正正,像陈列品。
就跟收拾床榻上的衾枕一样,总是干净整洁得让人难受。
有毛病。
顾屿的目光落在灶台上面的油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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