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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晚会继续如常进行，当晚最高兴的要数厉岁言了，小小团宠被大家带着玩，很少有这么尽兴过，以至于上车之后小家伙累得睡着了。
厉云霆让他趴在自己身上睡，又牵着余思年的手，捏着他的指节：“还晕吗？困不困？”
余思年挨坐过去了些，将脑袋靠在厉云霆肩膀上，整个人温软得不象话：“不晕，有点困了，”他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麻烦云霆哥哥到家了喊我一声。”
“安心睡吧。”厉云霆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一下，用手将他也揽在怀里。
回到家中，厉云霆先把厉岁言抱回房间，便忙着给余思年放热水洗澡。
余思年冒出一丝愧疚，明明才说好由他来试着照顾厉云霆的，可每次忙前忙后的依旧还是厉云霆。
而等厉云霆放好热水、帮余思年拿好衣服出来后，余思年竟然靠在床头边睡着了。
——怎么会疲惫成这样？
厉云霆心中那个不安的猜测越来越强烈。
他把人儿轻手轻脚塞进被窝里，帮他关了灯，然后离开了房间去了走廊。
厉云霆给杜应泽打去了电话。
杜应泽那边还有嘈杂声，应该还在路上没到家。
“才到家多久就想我了？”杜应泽嘴贫了一下。
厉云霆没和他废话，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虑：“年年最近这几天有些反常，我担心……”
杜应泽在面对厉云霆严肃聊天的时候，也会端正姿态，竖起耳朵认真倾听：“怎么回事？”
他同样也担心余思年的身体状况，虽然这么些年厉云霆将他照顾得很好，但毕竟曾经受过那么重的伤，还有重病过一场，杜应泽不敢想象要是再重蹈覆辙一次，对厉云霆来说会是怎么样的晴天霹雳。
就在杜应泽露出担忧的情绪时，厉云霆冷不防地继续往下说：“我担心他是不是怀孕了……”
杜应泽的喉咙好像飞进了一只苍蝇，刚刚自己的一番担心瞬间变成了自作多情。
他松了口气靠在后座，不屑的语气传入听筒：“你这撒狗粮就撒狗粮，不用拐弯抹角的！欺负我一胎都没有就要生二胎了？”
厉云霆完全跟他不在同一个频道上，眼底的光都扭曲了。
“我不跟你开玩笑，岁岁出生的时候，我魂都没了……我不会让他再冒第二次险……”
听到厉云霆依旧俨然正经的语气，杜应泽才收敛起那副不羁的态度，严肃对待了起来：“那你打算怎么做？要是真怀了，按照你家心肝那性子，能不要么？”
厉云霆深吸了一口气，才平稳下语调：“所以我现在还暂时不敢直接摆到明面上说，我担心年年胡思乱想……”
杜应泽沉默了片刻，皱眉道：“要不你这几天先暗示着给他作思想工作，比如你很忙，根本没有精力再照顾第三个了？”
想要扼杀余思年“倔强”的念头，只能从厉云霆的方面入手。
厉云霆知道杜应泽并不能给自己什么有效的建议，他只是心口闷得慌，想找个人倾诉一番罢了。
自己的枕边人他自己最了解，平时心软得连一只虫子都不舍得杀死，让他去扼杀一条生命，还是至亲的骨肉，厉云霆已经想象得出来，又会是和上回一样的硝烟。
他还想说些什么，房间里有了些动静，厉岁言好像醒了。
“先不跟你说了，岁岁好像醒了……”厉云霆挂断了电话。
第183章 番外-年年岁岁常欢愉（下）
厉云霆推门进去的时候，厉岁言刚从床上爬下来，在穿鞋子。
厉云霆加快了脚步走过去将他抱起，坐在床边，帮他把鞋子穿上边问他：“宝贝想做什么？”
男人照顾起孩子来得心应手，为了让余思年少劳累些，他总是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厉岁言从还是小婴儿时至今的每一个阶段，厉云霆都有参与。
厉岁言的状态好像处于半梦半醒中，一被厉云霆抱在怀里后，好像又有些困得睁不开眼了。
他哈欠连连，揉着自己的眼睛，迷迷糊糊说道：“我刚刚梦见爸爸肚子里有小妹妹了，想去看看爸爸辛不辛苦……”
都说小孩子的梦有预知的能力，厉云霆心里一咯噔，心跳快了半拍，搭在厉岁言小脚上的手顿住了。
“岁岁说什么？”他难以置信地问了一遍。
厉岁言靠在他的身上，奶声奶气中带着慵懒：“岁岁要有小妹妹了……我梦见的。”
说完之后肚子咕咕叫了几声。
今晚生日晚会上厉岁言只吃了一块蛋糕和一点牛奶，没有用正餐，要不是刚刚回来的时候睡着了，厉云霆准备带着两人去吃夜宵的，这个点钟正常的话肯定饿了。
厉云霆给他穿好了鞋袜，将他抱到楼下：“乖，爸爸已经睡了，我先给岁岁冲麦片吃。”
下了楼，厉云霆把他放到沙发上，客厅开足了暖气，并不容易着凉，但他还是贴心地为其用毛毯盖住了肚子和小脚，才转身去冲麦片。
很快麦片冲好了，厉云霆坐下来喂厉岁言喝，细心又耐心。
喝麦片的过程中，厉云霆突然温声地和厉岁言探讨起“小妹妹”的事。
“岁岁希望有小妹妹吗？”他的眼神充满试探，假若厉岁言也喜欢的话，那么他和余思年两个人联合起来的力量，确实是自己没办法招架得住的。
岂料小家伙坚定地摇了摇头，将口中的麦片咀嚼后咽下，转动着和余思年如出一辙的眼珠：“不要有妹妹，”而后，他还担心厉云霆误以为自己是因为吃醋，还特地解释道，“我不想爸爸那么辛苦……”
厉云霆对厉岁言和余思年的照顾是如何细致，小小人儿心里一清二楚，也曾无意间听旁人提起过，余思年在怀他生他的时候是多么辛苦和危险。
得知厉岁言和自己的想法一致，厉云霆罕见幼稚了起来，压低声音和厉岁言协商道：“那宝贝到时候记得和爸爸说，你不喜欢弟弟或者妹妹，我们就要岁岁一个宝贝，嗯？”
厉岁言喝下最后一口麦片，露出一个乖巧懂事的笑：“爸爸，岁岁知道了。”
厉云霆放下手中的碗勺，将小家伙一把抱起，亲了亲他的小脸：“宝贝真乖，去睡觉了。”
一家三口的小日子幸福地过着……
厉云霆也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跟余思年把这事摊开来说。
就是余思年觉得最近厉岁言的言行举止有点古怪。
这天，一家人在客厅看电视时，厉岁言凑过去挨在余思年身上，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
余思年享受对方的粘人，用双手将他圈住，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余思年继续看着电视，小家伙就这么趴在余思年的身上。
忽而，他在余思年怀里抬起了小脑袋，冲着余思年的下巴亲了一口。
余思年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萌到心都化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他的身上。
对视时，厉岁言撒娇一样软软说道：“爸爸，你会要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吗？”
余思年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神情微微错愕，向一旁的厉云霆投去不解的目光。
厉云霆自然听到了厉岁言的问话，但自己怕露馅，并不敢作出任何反应，假意全神贯注地继续看着电视。
余思年把视线重新落回厉岁言身上，笑着捏了捏他柔嫩的脸：“怎么突然说这个啊宝贝？”
厉岁言和他对视，认真地说：“我梦到爸爸有小妹妹之后就不疼岁岁了……”
厉云霆听得一清二楚，心里暗暗得意平时没白疼这个儿子，关键时刻还是要靠厉岁言。
厉岁言还带出一股子失落映入了余思年眼底，把他心疼坏了，抱起来亲了亲，哄道：“不会有弟弟或者妹妹，只要岁岁一个。”
有了这句保证，厉云霆心底的顾虑才稍稍减轻了些。
毕竟，为了照顾厉岁言的身心健康，余思年从不会对他食言。
余思年仔细回想起厉岁言最近的表现，再结合他这个问题，心里顿时有了答案。
他心底还暗自反思起自己最近是否对厉岁言的关爱太少，以至于他有这个心事，自己竟然今天才知道。
厉岁言粘人精一样钻进余思年怀里，悄悄偏过头时对上厉云霆的眼神，小家伙对他眨了眨眼，厉云霆悄悄给他竖了拇指。
两父子的合作就这么愉快地跨越了第一步。
中午的时候，余思年接到了一个花店合作商的邀请，内容是去海城参加一个研讨会。
机会难得，但路途遥远。
余思年征讨厉云霆的意见：“云霆哥哥。”
“嗯？”吃过了午饭，厉云霆正在厨房给他们洗草莓吃，余思年跑进厨房找他，被他塞了一颗草莓到嘴里。
“好甜呀。”余思年笑弯了眼，也拿起一颗喂给了厉云霆。
“你刚刚想说什么？”厉云霆擦干手上的水滴，忍不住把余思年拦腰搂在怀里，突如其来的靠近还是会让余思年猝不及防发出一阵心悸，脸瞬间又红了。
他垂下眉眼，说话时总是不敢轻易对上厉云霆的眼睛，那双深情的汪洋像一个巨大的漩涡，一不小心就会把人席卷进去。
“海城有研讨会，我可不可以去参加呀？”倒不是说余思年如今没有底气，只是他习惯于凡事有商有量。
厉云霆又拿了一颗草莓喂给他，沉思了几秒，问道：“什么时间？要去几天呢？”
余思年一一如实告知：“大后天就出发，一共要三天。”
厉云霆在脑中过滤了一遍，大后天的这个时间他刚好有点重要的事处理，没办法陪余思年一起去，于是他试图说服对方：“宝贝可不可以等下次才去，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更何况还要过夜待三天。
但厉云霆的话音刚落，余思年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发生了变化，他克制住的失落之意被厉云霆一眼识破。
厉云霆当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好，可以去可以去，我让顾宇陪你一起，嗯？”
他话虽如此，要是顾宇听到的话肯定会当场揭穿他，因为厉云霆每次承诺的“放手”，最后都会因为抵不过自己的懆心，一定会想方设法亲自陪余思年前往。
厉云霆压低了个头，在余思年颈间蹭了蹭，假意叹了口气：“我最怕我宝贝不开心了。”
余思年脸烧红了，笑了起来：“我，我没那么小气的。”
厉云霆还想再亲亲他，谁知道厉岁言突然冒了出来：“爸爸，我想吃草莓了……”
他刚刚没多想，一股脑为了草莓而冲进厨房，这会儿看到两位爸爸在那里卿卿我我，厉岁言颇为熟练地转过身去，还捂住了眼睛：“爸爸，岁岁可以待会儿才吃草莓。”屿。汐。团。队。
说完又拔腿跑出了厨房。
每次被儿子碰见你侬我侬的场面时，厉云霆一向是面不改色，而余思年则一脸尴尬，说什么都不愿意完成刚刚那个差点得逞的亲吻。
忽而，余思年又一阵反胃，猛地推开了厉云霆，自己趴在洗手盆上难受地干呕。
吓得厉云霆脸色铁青，不知道的还以为干呕的人是他。
他给余思年倒水漱口，帮他拍背，心中又燃起了不安，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刚刚一时半会儿竟然矢口答应余思年去参加什么研讨会。
天时地利，厉云霆认为现在就是一个合适的时间把他最近顾虑拿到明面上讲。
等余思年看起来舒服些后，厉云霆酝酿了一会儿，才敢说出口：“宝贝，问你个事好不好？”
他罕见地带了点严肃，让余思年不解地看了看他。
“怎么了吗？”
厉云霆端起草莓，一只手扶着余思年，把他带出了厨房，到客厅沙发上休息。
他眉眼间忧心忡忡，坐下之后才解释道：“你最近是不是总觉得反胃？但食量增加了，还有吃酸的食物也并不觉得酸？”
余思年微微一愣，而后承认点了点头。
厉云霆神经紧绷了起来，即使余思年答应不要二胎，可倘若要将宝宝打掉的话，他的宝贝同样需要受苦。
他开始在心里责怪自己怎么可以让这种意外发生！
厉云霆开始感到心慌，急道：“我们明天去医院好不好？问问医生怎么处理？现在合不合适，伤不伤身体！”
余思年被他说得一头雾水，睁着一双明眸无辜地看他。
“宝贝，你别怕，”厉云霆把他搂进怀里，拍着他的背，“这事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前阵子我老缠着你……也不会出这种意外！”
余思年被他越说越茫然，挣扎着从他怀里退开了一点，小声反问道：“云霆哥哥在说什么？”
厉云霆心疼地和他对视：“年年难道不知道自己又怀宝宝了么？”
余思年一听，愣了好几秒，突然紧张地用双手捂住了脸：“云霆哥哥误会了。”他闷闷地说。
他在脑中组织了一遍语言，跟厉云霆解释道——因为最近想让厉云霆同意让自己来照顾他，于是每顿饭都会强迫自己吃多点，想悄悄长些肉，但奈何胃口就那么点大，每回吃完后就会腻得反胃，吃点酸的才会舒服点。
余思年解释完之后，厉云霆还半信半疑。
他又笑了，坚定地说：“云霆哥哥，我怀过一个了，难道你还能比我清楚么？”
厉云霆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对上旁边在津津有味吃着草莓的厉岁言的眼神，小家伙应该是听懂了他们的对话，竟然在偷笑。
厉云霆面露尴尬之色，手握成拳抵在嘴边轻咳了一声，不过幸好虚惊一场。
旋即，他使坏般凑到余思年耳边，磁性的嗓音低沉而慵懒:“宝贝，那你今晚要补偿我。”
毕竟，误以为二胎要来了的厉先生，已经当了数天的忍者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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