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绷与不安交织在一起,引得床上的身体细微发颤。
“牵手和拥抱你都适应得很好了。”贺知行的声音在一片朦胧中响起,虽近在咫尺,却似遥不可及。
“脱敏治疗讲究循序渐进,再用原来那些方式,对你而言已经起不到太多效果。”
方霁醉得有些断片,记忆像散落的拼图,模糊不清。
他不记得自己究竟是怎么回答的了,更想不起前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等他浑身出了一场汗,多余的酒精通过汗液被排出体外,意识重聚时自己已经在床上,手脚也被什么绑着。
他试着动了一下,没觉得冰冷坚硬,应该不是金属一类,还有些柔软。
随着心跳节奏的加快,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几乎可以触摸到的紧张气氛。
方霁反应过来现在的处境,喉结不自觉上下轻轻滚动。
贺知行疯了?搞这么大?
第61章
“贺知行?”方霁出声道,他能够感受到贺知行也在这张床上,尽管看不到对方现在的神情,还是觉得心里发毛。
房间内静的可怕,任何细微的声响都被无限放大,成为夜的伴奏,包括彼此或急或轻的呼吸声。
“空调,开一下,太热了。”
贺知行扫视了一眼全身上下只剩一条内裤的人,“你现在这个状态吹空调容易着凉。”
方霁当然知道自己被扒得一干二净了,汗液覆在身上,汇集成无数透明的小溪,沿着肌肉纹理蜿蜒而下,形成一张密不透气的网。
“那就这样让我热着?一身汗黏死了。”
他现在严重怀疑贺知行是不是也有什么心理疾病,正常人哪里会整这种东西,只能先给他找点事做将人稳住。
贺知行从床上下去,打开了房间内的窗户,随后转身进了卫生间。
方霁听到有哗啦啦的水流声响起,没一会,贺知行拿着一条打湿后拧干的毛巾回来,重新上了床:“我给你先擦一下身体。”
“不是,你就不能先放开我?”方霁气笑了,“我就没见过你这样三番两次趁人之危的。”
他相信贺知行想帮他克服心理障碍是真心的,但同样相信这家伙是个披着人皮的老流氓,他要是再看不清这一点,真是白吃了这么多年的盐。
贺知行今晚给他安排的其实依旧是接触训练,却不再是简单的牵手和拥抱,而是全身式无预兆触碰。
失去了视觉的庇护,神经如裸露的弦,高度警觉。方霁的心脏宛若擂鼓,他无法猜测贺知行的手下一步会落在哪里,或许是已经对触碰免疫的地方,又或许是尚未被发现的敏感区带,每一分一秒皆充满悬念。
当然,这种方法无疑伴随着一定的风险,若是把控不当,便会激发方霁心中潜藏的恐惧,反而加重他的抗拒。
贺知行在决定尝试之前做了很多功课,力求掌握恰好的尺度,每一次抚触既要接近方霁的承受极限,又必须保持在安全范围内,以免适得其反。
“我之前说了,我会尽量满足你提出的要求,唯独上/床不行。”方霁的话语尾音有点变调,藏着不易察觉的复杂情感。
“你现在把我扒了又绑上算怎么一回事?”
没了酒精的麻痹作用,他不可能再像方才那样淡定,身上细胞仿佛沐浴新生,对贺知行的每一次触碰都激起前所未有的反响。
“你要是敢先违反我们之前说好的要求,原本的一个月就提前结束!”
贺知行自然清楚现下不是发展到那一步的好时机,毕竟他们之间还横着PTSD,方霁现在能够接受到这种程度已经是极限了,操之过急只会功亏一篑。
“今晚只是脱敏治疗,我不会做其他的事情。”
“你不用怕我。”
他说了,不会做让方霁厌恶的事,更不会去强迫他。
“怕你?我怎么可能怕……喂等一下,你别一上来就先抓我大腿!”
贺知行的大拇指轻柔而又精准地按在了方霁大腿内侧那片区域,瞬间唤醒一股奇异的感觉。
方霁浑身猛然一震,敏感得不行,本能地去躲避,却发现自己压根动弹不得。
此刻的他宛如月光下的细沙,柔软而无助,任由风儿塑造其形状。四肢的束缚成了他挣脱不了的镣铐,让他即便在懊悔与羞愤的交战中,也只能维持着仰面朝天的姿势,无力反抗这一切。
暴露在外的所有脆弱与隐秘,尽数落入贺知行的眼底,成为一幕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妈的,他喝醉后到底都干了些什么,怎么就跟这混账滚到床上来了。
贺知行应该没有将他内裤一块扒了吧?
幸运的是,他感受到了内裤还在身上。
不幸的是,下一秒就没了。
“我得帮你擦汗。”贺知行将他一条腿抬了起来,分开,熟练地将他的棉质内裤脱下,褪到了膝弯。
感官被放大,布料擦着大腿皮肤,每一次接触都像是羽毛拂过水面,带来轻微的颤栗。随着内裤逐渐下滑,沿着曲线丰盈的大腿轮廓,那种独特的触感更是绵延不绝,令人禁不住心头一跳。
方霁从没觉得被人脱/内/裤会是一件这么羞耻又色……的事,大概是因为他就没被别人这样对待过。
热水浸泡过的毛巾覆上了他双腿中央。温度差太明显,方霁动得更剧烈了,这次没忍住直接骂出了声。
“艹,你就是故意的……”
要是贺知行不绑他、不遮住他的眼睛,他或许还能有个心理准备,哪里会露出这么狼狈的窘态来。
“不行……你换个地方擦!”方霁打了个挺。贺知行再碰他大腿和那里,只会令他出更多的汗。
这半个月以来,方霁已逐渐习惯了与贺知行的各种亲密接触,哪怕是对方突如其来靠近时,他也学会了如何调整自己的情绪,不再像当初面对郑智章时那样惊慌失措。
然而今晚的训练显然突破了他的预期,每一次试探都似在挑战他的心理防线,令他时刻处于紧张与兴奋的临界点。
贺知行如他所言,换了个位置,这次却是后面。
“你下面这些,为什么过去这么久还没消?”
他知道方霁的皮肤极其不经碰,明明是个男人,哪怕最轻微的碰撞都会留下印子,再稍微用点力,就变成那种看起来很严重的青紫颜色。在他白皙的肤质映衬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倘若细细审视,不难发现,除了旧伤之外,方霁腿上又多了几道新鲜的痕迹,虽然不如上回抹药那次瞧着严重了,但仍清晰可见。
他还在跟哪个男人有来往?
方霁听他提起这个话题,心中恼怒更胜。
为什么?贺知行居然有脸来问他为什么!
还不是托某个混账晚上非要借用外物的福!
方霁咬牙道:“你晚上打手枪的时候能别总拿着你那条破内裤,我兴许能好的快一点。”
贺知行却从中捕捉到另外的关键信息:“你怎么知道我用内裤的事?”
“猜的。”方霁不耐烦地催促道:“你到底擦不擦了。”
贺知行只好作罢,期间还去卫生间重新换洗了两次毛巾。
最后一次带着毛巾回来时,一阵悠扬而深远的铃声划破寂静,宛如古刹深山中的钟鸣,极具佛性。
“你把我手机扔哪里了?我电话响了,快先给我解开。”方霁语气里透着迫切。
贺知行闻言,迈出两步,却又忽地顿住,眼中闪过一抹犹豫。“今晚的练习没有结束,中途放弃效果会减半。”
“唵——赞巴拉——扎连达耶——□□——”
一旁的手机还在响个不停,方霁刚窜出一点苗头的脾气又被压了回去,变成无语。
“那你给我把手机拿过来,至少接一下,万一是什么急事。”
贺知行这次倒是同意了,走向不远处的椅子,从散乱的衣服堆中找到手机,手指探入口袋。
瞥见屏幕上的名字,他的神色骤然凝重,心中升起一丝不悦。
方霁看不到他的表情,对他眼底的转变更是无所察觉,只是估摸着振铃快要结束了,“还没拿到?是谁打的电话,看见了吗?”
“甄均。”贺知行最终还是替他接通了电话,走过去,将手机放到他耳边。
旋即,方霁就听到那极具辨识度的声音通过手机传出来,带着点刻意的委屈。
“方哥,你怎么这么久才接我电话,再慢两秒就得失去我了。”
“抱歉。”方霁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企图让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但还是有点哑。“我刚刚在洗漱,手机放在卧室没听见。”
甄均轻轻地哦了一声,没再多问,转而切入正题道:“是这样的,我两个月前跟人合资,搞了个中小型温泉度假村,准备发展一下旅游业。再过几天就可以完工开张了,想问问方哥你有没有兴趣赏脸过来一趟,到时候我给你全场免费。”
方霁想了想,两个月前,那不就是他正在西北地区出差的时候。
他对甄均家里的情况有一定了解。这一年里因为在跟父亲赌气,甄均的行事风格上颇有些自甘堕落和破罐破摔的架势。
方霁劝过几次,没用,说多了反倒引得两人都不痛快。现在听到他开始上心正事,不禁生出种欣慰来。
正要开口应约,一阵意外的触感突袭而来,有什么温软的东西贴上他的胸膛,随即将他吞噬进一个湿热而紧致的空间。
尖锐的感官受到牵引、纠缠,伴随着轻微的吸吮,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
那一刻,酥麻混杂着微妙疼痛,从胸口绽放,仿佛山洪暴发,席卷全身。
毫无预兆的袭击让方霁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呻/吟,体内的电流撕裂出一片崭新的天地,震撼无比。
“方哥,你怎么了?”电话另一头传来甄均的关心。
方霁下意识想捂住自己的嘴,却发现自己的手还被绑着。
“方哥?”
“我靠,你别吓我啊。”
贺知行半趴在方霁身上,手肘撑在他两侧。
两颗奶油草莓宛若宝石镶嵌在翠绿叶丛中,饱满红艳,表面形成一抹诱人的弧度,仿佛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周围沾着最新留下的露水,在光线中晶莹剔透。
他屏息凝视,伸出修长的手指,以指腹揉压上草莓的顶端,温柔而专注,细细检查着品质。
这一动作惹来了果园主人的注意,粗气连连,生怕这难得的佳果就此受损。
舌尖小心翼翼地触及草莓表面,来回摩挲,就像第一次品尝这种水果,既好奇又珍视。慢慢地,似乎找到了某种乐趣,
草莓的汁液在他口腔中绽放,一股清新与醇厚交织的甜美漫过味蕾,舌尖开始更加大胆地游走,沿着草莓的边缘徐徐前行,每一寸接触都留下一道湿润的足迹。
最后,草莓全然融入他的唇齿之间,与其紧密相拥,那份酸甜恰到好处,直击心灵,令人为之陶醉。
方霁咬紧了下唇,几次想要开口呵斥身上的人停下,但手机还在旁边,距离太近,就算是用气音也极大可能会传到甄均那边去。
“没、没事,有只虫子从面前……嗯……飞过而已。”方霁的声音在颤抖,不仅如此,他浑身都在抖。
这家伙怎么能在别人打电话的时候突然做这种事!
甄均还是觉得方霁的声音有些奇怪,不像单纯被吓到的,只是不待他问,方霁就先转移话题,说自己会去捧场,让他发地址给他。
“啊好,我现在就发给你位置。”甄均想了想地点,名字有些长,他打到一半突然不确定是否正确,又将输入框中的内容删除,去翻之前那边直接发给他的定位。
这一翻,又费了好一会。
方霁嘴唇都快咬破了,仍旧没等到那边挂断电话,不得已只能先道:“我准备休息了,你找到了再……发给我。”
“行,方哥你好好休息吧,晚安。”
好在说完这句话,甄均那边就先顺势挂了电话,不然他现在抽不出手,还得想办法再提醒对方。
确定不会再有另外的人听见他们的对话,方霁这才放开了声音,“贺、知、行!”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知不知道刚才差点就被发现了!”
贺知行早在电话被挂断的那刻从他身上起来,视线下移,其中一边草莓被咬得可怜,和另外一边形成鲜明对比。
有时候他也会苦恼方霁的身体太容易留印,明明没用多大的力气。
“别给我装聋,快给我解开,听见没!”
困住方霁的东西内层还垫了一层海绵,但若是方霁动得太厉害,依然有导致手腕受伤的风险。
贺知行给他解开了束缚。
双手松绑的瞬间,方霁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把扯下眼睛上的领带,稍微缓了几秒等待视线由模糊转为清晰,这才看清贺知行用的什么绑他。
整套装备字母属性极强,不是他家里原有的,一看就是贺知行带来的变态玩意,明显早有预谋。
方霁的太阳穴跳得厉害,注意到自己胸口近乎惨烈的情况,更是脸色难看。等脚上的束缚也解开,他对着贺知行的小腿踹了一脚,怒道:“又不是属狗的,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揍你?!”
简直太他妈乱来了。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借着治疗之名行苟且之事,但搞到床上来的还是头一回。发现自己被绑起来的时候他是真吓了一跳,以为又和六年前那样。
贺知行没躲,那一脚力道不轻,他却神色不变,认真道:“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你却当着我的面和其他男人调情,有出轨的嫌疑。”
第62章
方霁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烦躁地抹了一把脸。明明在人前西装革履,还算个正人君子,私底下却醋意大得惊人,上回在他家也是,逮着他一个劲地追问,跟脑子有病似的。
方霁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临时的。”
“另外我哪里调情和出轨了,你少血口喷人乱安罪名,就是一个电话而已,说得好像我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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