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盛年注意导演的方向,看到了副导演李申,李申悄悄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江盛年气笑了,他转过头问季乔,“季乔,竹林戏取消的原因是什么?”
季乔偷偷四周望了望,才用剧本打掩护凑到江盛年的耳边,“我跟你说,竹林戏好像是陈屿去和张导说,他感冒了状态不佳,外加竹林的道具昨天突然坏了,后面的道具还没收到,就只好暂停,就改成你的雨戏了。”
说罢,陈屿刚好走过来,看起来面色是有些苍白,嘴唇也没血迹,他站在两人面前,和季乔笑了笑,“季乔,今天真的不好意思,是我身体不舒服去和导演请假,让你白准备了。”
季乔摇头,语气关切地说,“没事,还是身体比较重要,你好好休息。”
陈屿点头,说了声谢谢,又跟江盛年说,语气亲昵,“盛年,今天要辛苦你了,好好表现啊。”
我真是谢谢你啊,江盛年忍着笑了一下,“你好好休息,早日康复。”
陈屿走了,梁笑笑跟在身后,跟两人很歉意地点点头,就跟着陈屿出去了。
副导演站在大老远,用喇叭喊了一声,“江盛年,开拍了。”
喇叭刺啦啦,惹得周围的人耳朵难受,副导演被导演也骂了一通,“你干什么玩意儿?”
“对不起,张导”李申连忙对张导鞠躬道歉,江盛年过来,李申瞪了一眼,用很轻的声音说,“等下有你好受的。”
江盛年笑着回应,“我等着。”气得李申眉头皱个不停。
回头的时候,江盛年看到了几天前同在饭局的张扬,张扬今天已经换了个角色,出演金玄衣的大师兄,大师兄是个性情比较暴躁的人,和林逸清是对照角色,等下要用鞭子打林逸清,和温顺的张扬是天差地别的个性,希望张扬能够好好发挥演技,让张导眼前一亮。
发生了上次的事,张扬有点心虚,低着头不敢直看江盛年,江盛年走过去礼貌地和张扬打了招呼,张扬有点惊讶,很快脸上真诚地笑了笑,“你好。”
江盛年汪宇几人走到导演面前,先听导演讲戏。
“对演员来说,每一场戏都重要,也不管哪一场戏是开端。”张导说。
“林逸清,今天的重头戏是你,台词虽然不多,但是情绪是关键,是对金玄衣的理念产生怀疑的一场戏。”
“金玄衣,你对林逸清本来就感情模糊,所以责罚他,你心里更多的纠结和不忍。”
“至于你,大师兄,你就是吃醋师父只喜欢林逸清,对林逸清带有敌意。”
张导继续分析了很多,和大家讲解完之后,几人又大致走了一遍戏,正式开拍。
林逸清匆匆跑到金玄衣的房间门口,脚步铃铛响,但是金玄衣的房门紧闭,林逸清站在门口说,“师父,你把门打开,逸清有话要说。”
金玄衣坐在榻上,不言不语。
林逸清敲了敲门,“师父,开门,逸清知道你在里面。”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突然有一个人带着讥笑走近,“小师弟,师父是不会见你的,你还是省了这条心吧。”
林逸清都不愿抬头看他,“滚!”
那人见怪不怪,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称呼,“哼。”了一声走掉了。
林逸清继续等在金玄衣门口,等了一个时辰,忽然他有了决断,“师父,既然你不管,那就任由逸清决定了。”
他带着清脆的铃声跑开,房门却突然打开,金玄衣睁开眼,无奈地摇摇头。
当晚,林逸清放走了关押在牢房的百姓,他们非但不领情反而对林逸清的装扮唾弃了一会儿,“狐媚儿。”
林逸清看了他们一会儿,开始摆弄手中的披帛,“你们不想走的话,我可以把你们重新关起来。”
声音一听就是男的,那群人突然大叫起来,“妖精!快跑!”说罢,一群人像无头苍蝇乱窜。
“愚蠢的人。”林逸清看着他们逃出牢房,他引出蝴蝶,让蝴蝶飞去告知陈家洛这个消息。
待林逸清要走出牢房的时候,刚才和他不对盘的大师兄带着众人来围他了,“林逸清,你擅自放走牢里的人,该到师父面前请罪了。”
林逸清动了动眼皮,正眼没瞧大师哥,“我自己会去。”
铃铛响起来,原本围着林逸清的人纷纷围向大师兄。林逸清轻功一闪到了金玄衣门口,他跪在坚硬的石块上。
拍到这一幕,张导喊了卡,整体还算满意,出现NG的情况比他预想得少,张导把江盛年叫过来,表现好的地方他要肯定,“今天表现还算可以,就是情绪和眼神让我们要更加接近角色,林逸清这人本来是高冷的一个人,会救人本就不符合他的个性。”
江盛年点头,他要更面瘫一点,“好的,导演。”
“那我们再来一条。Ⅹ”张导说。
叫齐群众演员监狱的一幕又重新拍了几遍,张导终于满意。
拍摄中场休息,江盛年在阴凉处坐了一会儿,小朱给他送了矿泉水和小型电扇过来,“太热了,喝点水。”
“谢谢。”江盛年对着瓶子喝下大半,又拿过电扇对着自己的脸吹半天,化妆师过来补妆。
休息完之后,继续拍摄,江盛年要跪在金玄衣门前受罚,天雷滚滚,没一会儿,暴雨落下。
被冰凉人工雨一淋,一开始倒也舒服,时间一长就难受了,水太大,淋在脸上,江盛年都没法睁开眼睛。拍完白天淋雨的一幕,晚上也要拍摄淋雨的镜头,先转战室内,地牢。
浑身湿透的江盛年,走路都有些不舒服,小朱察觉到走到他边上来问,“江老师,你是不是不舒服。”她想要拿毛巾给江盛年擦擦头,被江盛年拦住,“别擦,会不接戏。”
小朱只好作罢,江盛年调整好状态,副导演又在那边喊开机,他走过来跟江盛年先打好预防针,“这鞭戏,你说要演得好,可不能太假,得真打,江老师,你说是吧。”
张扬对着江盛年说了句,“抱歉,我等下轻一点。”
“随便。”江盛年走开,躺在地上。
“action!”
大师兄用脚踢了踢林逸清,“起来,我这还没罚呢。”
几人把林逸清架起来,林逸清用尽最后的力气跪着,挺直腰板,“开始吧。”
大师兄瞬间挥了一鞭,这突然的发力让江盛年受不住往前倒了。
“cut。”张导喊停,“再来一遍。”
大师兄继续挥鞭,张扬有克制力道,但不好控制,江盛年实实在在挨了好几鞭。
化妆师过来化了给江盛年化了战损妆,嘴角衣服都化了血,他倒在地上,又被泼了一盆水,大师哥冷冷地说,“才这么几鞭,就受不了,林逸清你也有今天。”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被报复的喜悦冲昏头脑,还要再打,被即时赶来的金玄衣阻止,鞭子被金玄衣扔到了角落,大师哥也被甩到一边。
林逸清倒在地上,身上地上一片血红,金玄衣终究不忍,他抱起林逸清,走出了地牢,大雨已经过去,镜头最终定格在金玄衣离开的背影上。
江盛年和导演他们回看了一遍,副导演提出,“挥鞭的时候,大师兄的表情不对,他的眼神有点不忍心。”
张导点头,“再来一遍。”
鞭戏又来了一遍,等到张导终于满意,江盛年也浑身都是伤了。
小朱过来给江盛年送水,看着那些伤,有些心疼。
江盛年让他不要伸张,他看了一眼副导演,对方对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第47章 输液
等到了晚上,江盛年还要补拍跪在院子里的画面,衣服重新换过,跪在地上,在人工雨中淋了好久,拍摄结束,张导看向面色苍白的江盛年,最后做了决定,“江盛年,今天辛苦了,明天休息一天。”
这个决定太过突然,副导演都没反应过来,他急忙说,“可明天还要赶进度。”
张导看他不爽好一会儿,这家伙今天废话太多,“我们谁说了算。”
副导演闭嘴了。
江盛年乐意接下这个假期,小朱也跟着又高兴又担心,季乔等着他们下班,“江盛年,我给你带了药膏还有感冒药,你今天又是雨戏又是鞭戏,回去得把感冒药吃了,受伤的地方也擦点药。”
“谢谢,季老师。”小朱接过药。
江盛年觉得有点夸大了,除了刚才被打的地方有点隐隐得疼,其他倒也还好。
回到酒店,江盛年先去洗澡,脱掉衣服,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鞭痕,刚才还浅,这会儿已经有点深了,温水冲在身上,有些疼。
江盛年洗完出来,小朱还在,给他泡好了感冒剂,“江老师,快点喝感冒药。”
黑乎乎的一杯,江盛年勉为其难喝了口,不苦还有点甜,在小朱渴望的眼神中,江盛年仰头喝光了一杯,喝完后整个人暖烘烘的。
“还有药膏,我帮你擦吧。”小朱说。
江盛年下意识后退一步,“不用,药膏我自己来。”
“你可以吗?后背会伤得比较多,会不会看不到。”小朱是真的担心。
江盛年笑了笑,“真的没事,小朱,你回去休息吧。明天,不用给我送早餐,你也休息一天,可以去影视城逛逛。”
说实在的,小朱现在可没什么心情逛影视城。她在思考要不要告诉杨辛,被江盛年看穿,“别告诉杨姐,我有我的打算。”
小朱点头,最后不舍得离开了房间。出门的时候,他看到了陈屿的助理梁笑笑,她不熟,但是这几天见过几面,小朱和她打了个招呼,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梁笑笑下意识拉住小朱,小朱回头看她,“有什么事吗?”
梁笑笑纠结半天,最后说了句“小心。”就跑掉了。
小朱觉得莫名其妙。
江盛年胡乱擦了下,倒在床上睡着了,就连电话震动都没有听到。
陆循刚下飞机,过来接他的司机把他送回了公寓,蒋助汇报完工作离开之后,陆循回到衣帽间收拾行李,十分钟后,离开了公寓。
第二天一大早,还在睡梦中的江盛年被门铃吵醒,他挣扎地爬起来,想要说话,才发现嗓子哑得厉害,全身更像散了架一样。
他开门,站在门口的人穿着一身黑色,带着帽子和口罩,看到门打开,就一下子推开门把江盛年给推了进去,江盛年浑浑噩噩,不甚清醒,被推到墙壁上还没反应过来。
“江盛年,你怎么这么烫。”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江盛年感觉像一条渴了很久的鱼终于到了水里,他的氧气回来了,他像只猴子一样攀上去,“男朋友,你可算回来了。”原本清朗的少年音变哑了,陆循听得心疼。
“我回来了。”说完,陆循大手一揽,把江盛年牢牢揽入怀里。
江盛年很烫,光靠吃药根本不行,陆循说,“江盛年,你发烧了,我得送你去医院。”
“好。”江盛年换了衣服跟陆循出门,这会儿时间还很早,江盛年捡起掉在床下的手机,看到上面的未接电话,回头跟陆循说,“你昨天也打过电话了,我睡着了,没有听到。”
陆循给江盛年戴好口罩和帽子,自己也戴上,一路护着江盛年上了副驾驶,给他亲自绑好安全带之后,陆循才回到驾驶座开车。
一路极驶去了医院,挂了急诊,一量温度,快要飚到四十度,排号的护士安排了加急号,没等一会儿就排到医生,先验了血,检查结果出来白细胞异常偏低,这种情况很难自愈,医生让江盛年输液。
“不能吃药吗?”江盛年问,他不是很想待在医院输液。
“你白细胞太低了,不输液好得慢。”医生说。
“那输今天一天可以了吗?”
“至少两天。”
明天还要拍摄,不一定有时间过来,江盛年刚要拒绝,陆循直接答应下来,“就挂两天。”
既然陆循已经答应了,江盛年也就不说什么了。
输液室,江盛年先做了皮试,他和陆循找了个角落的位置,这会儿还早,没多少病人,陆循把江盛年的手牢牢握在手心。
“瘦了。”陆循细细看了看江盛年。
江盛年被盯着难受,躲开陆循的目光,“每天动得比吃得多,不瘦才有问题。”
陆循看着皮试的地方稍微有一点点泛红,突然把江盛年的身体摆正,认真说,“等拍完这部戏,住我家。”
说话的时候,陆循缠着江盛年的视线,江盛年败下阵来,“好好,我答应了。”
陆循满意地笑了,他好想亲江盛年的,但是忍住了。
皮试的时间到了,护士过来帮江盛年插针,“等下有事情的话,你按椅子上的铃就可以。”
“谢谢。”江盛年道谢。
护士看了看江盛年,又看看陆循,她欲言又止,出于职业素质转身离开,但是脚步有点纷乱。
陆循把帽子给江盛年重新带上,“大明星,要低调点。”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戳到江盛年的笑穴,他靠在陆循的肩膀笑了半天。
笑累了,江盛年看着输液一滴一滴往下滴,有点发困,脑子一点一点的,被陆循轻轻按在肩膀,都睡着了,江盛年还在说,“我不困。”
陆循轻轻拍拍江盛年的背,“睡吧,睡吧。”
脚步声踢踏踢踏,输液室的人渐渐多起来,隔壁还有小孩子过来做雾化,害怕地大哭起来,陆循想要捂住江盛年的耳朵,但还是晚了一步,江盛年被哭声吵醒。
刚醒来的江盛年眼神懵懵懂懂,他一时半会儿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直到看到了陆循,记忆才逐渐恢复,他温柔地笑起来,桃花眼弯弯的。
陆循伸手刮了刮江盛年的鼻子,“不要勾引。”
江盛年摇摇头,他的精神气恢复了不少,要不是挂着点滴,江盛年想要挂到陆循身上,好久没见,感觉像一个世纪一般漫长,他很想很想陆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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