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长久的沉默。
“关起来吗……”伊芙的声音低低的，“可是我一直都在这里啊。”
“你看会议室的事被他发现了？”何风说，“还是你给我发警告消息让他不高兴了？或者是其他的我不知道的事？”
“怎么就自然地顺着’被关‘这个可能往下想了啊！”伊芙短促地笑了一声，“我就不能是这几天心情不好所以想自己静静地待一会吗？”
“所以是哪个？”
伊芙一时语塞，半晌后才说：“……风你怎么完全转移不了注意力。我都这么努力了。”
哼哼，宿主才是转移别人注意力的高手呢！99暗暗想。
他们安安静静地坐了一会。
一片纯蓝色的显示屏纠结地闪烁着，都有变成雪花屏的趋势了。
“唉，宿主，他到底要过多久才说啊？”99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现在已经有点晚了的说。”
何风想起桌上还没吃完的烧烤，有点愧疚：“我们马上回去。”
“我只是觉得宿主明天还要比赛……”99小小声，“今天要好好休息的。”
何风从电缆上站了起来。
显示屏们慌张地闪烁了一下，差点黑屏，又在意识到黑下来之后会让屋子里的人类看不清脚下时维持住了一个柔和的亮度：“要回去了吗？”
“嗯。”
也许是错觉，总觉得房间里轻微的机箱运转声变得更慢了。
“……我送你上去。”
“等等。”
粉发青年在身上摸了摸，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黄色三角。
“这个给你。”
何风把刚画出的平安好运符放在了离他最近的金属箱上：“能给人带来好运。”
“…………谢谢。”
光束亮起，那个人离开了。
房间中依旧安静，只是大厦中突然有数个摄像头转动了起来，它们沉默着目送那架载了那人的飞行器远去，数分钟后，粉发青年出现在一扇门前，他开门进入，自动合拢的大门正常运转反锁。
所有的“电缆”都动了起来。它们像蛇一样滑行着，齐齐冲着那个小小三角的方向。
“不……不行，会弄坏的……”
空灵悦耳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像是有人在自言自语。
“嗯……拿到了……”
一根细细的“电缆”最终得到了接触礼物的资格，将那个三角紧紧地缠绕了起来。
“……奇怪。好温暖。材质明明是纸啊……？奇怪……”
声音叹息着，狂乱地舞动着的电缆，和爆发出强烈光芒的显示屏，在接触到那礼物的一瞬间，平静了下来。
“咦……好……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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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是何风被囚哦！他现在可是能拳打机甲脚踢邪神的存在，就连作者，也只要轻轻一点……
何风：……我不会打你。
作者：知道啦乖乖！亲亲亲！
攻：………………………………
作者：不是吧，你连我的醋都吃的吗？！我警告你别过来哈！！！
第79章 时空局打工第四天（18）
何风又做梦了。
他站在诺曼集团大厦的地下室内，略微有些无奈。
地下室内并不像现实那样，被伊芙运转的设备塞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粘稠的黑暗。
“咕噜······”
有低低的，不明生物的呼噜声从高处传来，听起来十分委屈。
“怎么了？”何风明知故问，“你想说什么？”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不满地在他脚踝处缠绕起来，轻轻用力箍了一下，又很快松开。
“······说了，离他们远一点。”有个声音闷闷的，“你要小心。很快我们就能见面，但是同时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知道了。”
黑暗里的东西更加不高兴了：“你一点都不认真。”
“知道了，知道了。”
何风伸出手，却什么都没能碰到。
“······我现在很丑的。”那人都顾不上批评他不认真的态度了，急急忙忙地躲着，“别摸，别摸。会吓到你。”
“还好吧，我已经做过心理准备了。”
“······”
何风有点想笑：“是你自己说自己丑的。”
“······嗯。”
一个软软的，冰凉的东西最终还是搭在了何风伸出的手上，温顺地任他捏圆捏扁：“那你见到我的时候，不要被吓到。”
原本安静的黑色空间里，突然又传来急速的嗡鸣声。
那声音中，似乎隐隐掺杂着几声枪响，以及惨叫。
床上的青年平静地睁开了双眼。
“宿主！你醒啦！”99充满活力的问好声一如既往，“奎因走了哦！今天凌晨突然走的！现在估计已经到首都星了！”
“是吗？”
醒了醒神的何风看着精神海中欢天喜地的99，微微笑了。
“今天换个地方进星网吧。”他说，“毕竟是决赛了，找个更稳妥的地方。”
99想了想：“也是，毕竟道格拉斯哈泽尔什么的都知道这个地址，确实有点不安全。那宿主打算去哪？”
“······风？”
从未有人造访过的地下室两天之内就再次迎来了访客，虽说和上一次的是同一个人。
这些摆放随意，甚至有些杂乱的设备中并没有摄像头，甚至连收声器也没有。所以伊芙尤为厌恶被关在这里，这会让他变成没有眼睛和耳朵的，和世界断联的人。
只是这次不需要他努力去用隔着一层的一楼的设备去听青年的话了。昨天收到的那个礼物现在被他的“电缆”们珍惜地缠绕在最深处，源源不断地散发着暖意，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甚至连“五感”都清晰了许多。
何风不动声色地看了无意识吸收符纸能量，已经凝聚出一点淡薄的身形的伊芙一眼，在昨晚的位置上继续盘腿坐下了：“你的网速好，我来你这上个网。帮我注意周边。”
伊芙：“啊？啊？好······”
何风拿出“汤姆”的智脑，登陆星网。
“哦！来得正好！”有人冲他招手，“比赛刚开始！五十进十！汤姆你的场次在最前！快来吧！”
“那个，宿主……”怀里的黑猫有点扭捏，“我做了一架虚拟机甲……当然我是在已有的机甲数据上进行了一些改进！而且已经经过测试了！性能上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不过新机甲可能手感会比较陌生，所以宿主不用也是完全没问题的！我只是！想帮上宿主的忙！”
“机甲呢？”
“在这！”
“非常好看。”何风看着黑猫伸出的爪垫上缓缓旋转的微缩机甲，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谢谢99，我会好好使用的。比赛开始前的调试就拜托了。”
“嗯！！！”
他抬步，向着前方迈去。
“…………”
伊芙看着安静合着双眼，意识沉入星网中的何风，心中并不惊讶。
他关闭了这里出入的通道，认真地注视着无数条在他眼前以极快速度滚动的数据。
“……不在？”
“是的。”
大厦顶层，道格拉斯的办公室内，也来了一位访客。
“研究院的通知我看到了，我也十分愿意让风为人类进步作出贡献，这是我和他的荣幸。”道格拉斯彬彬有礼，“只是艺人是我们的员工，也有自己的生活，暂时联系不上也很正常。不过我已经转告了风，相信不久之后就能得到回应。”
“这是通知。”哈泽尔说，“这不是请求，没有拒绝的余地。”
“我以为你们是想要风去帮忙协助。难道当一个人有了过人的能力后，得到的尊重反而会变少吗？”道格拉斯说，“也许是我的错觉？你的口气像是要抓捕一个逃犯。”
哈泽尔盯着道格拉斯看了一会。
蓝眼睛的男人对他微笑。
“拒绝研究院的通知，和逃犯没有区别。”
“研究院什么时候参加了立法？我的消息居然这么滞后？”
“…………这就是你的回复？”
“哈泽尔先生。”道格拉斯叹着气，“不是你有时间就代表大家都有时间。风他不是人工智能，他是个活生生的人类。他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习惯，有自己的生活。暂时没回复消息是件很正常的事，何况是来自老板的消息。有时候连一些AI员工都会暂时无视我的信息，好让自己多一些私人时间呢。”
“我明白了。”
灰发的学者转身离开，合上后仍在微微晃动的厚重木门揭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哎呀。”道格拉斯的笑容微妙，“明明我是在做好事呢。”
他并不畏惧研究院的怒火。那是个崇高的地方，或者说，看似“崇高”。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可以用“为了人类”这个宏大的志向来解释或掩盖。也许哈泽尔会因此对他留下坏印象，但商人不需要好名声。
至于需要好名声的那个人要怎么处理这件事，他也很好奇。
“这届民间大赛好像和以往不太一样？”
有人望着直播比赛的屏幕，轻声说。
“确实有几个特别突出的。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件好事。”另一个人头也不抬，“前方的情况如何了？”
“不算好。也许这一届机甲联赛办不了了。”
“实战比机甲联赛有意思多了。他们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在后方玩了这么多年，也到了该去前方见见世面的时候。”
“……他们大部分还很年轻。”
“你我难道很老？”
“啊，结果出来了。”有人急急忙忙地打断了火药味越来越浓的对话，“这次的民间第一好像爆冷门了？是个第一次参加大赛的新人？看上去简直像个未成年啊？”
播报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惊讶：“民间大赛的前十名单出来了，大家其实能看到，大部分还是我们熟悉的面孔，哦，不对，除了我们的第一名！汤姆·杰克？哇，这孩子的名字是不是有点随便了？难道他的父母没有想过他的名字有一天会在某个会场响彻吗？比如说现在？”
镜头转向了那个名字普通长相也普通的少年。他正被一群体型远比他高大的人围在中间，简直让摄影师有些担忧那里是否发生了欺凌事件。不过当镜头再拉近些时，大汉们脸上纯粹的笑容让所有有此担忧的人都放下心来。
“啊？前十名们是互相认识的吗？也许我们的第一名是这些老手引以为傲的天才徒弟也说不准哦？”主持调皮道，“不过留给他们休息的时间并不多！两天之后，就是全帝国的军校生人生中起吗都会参加一次的机甲联赛了！那时留给我们民间选手的将是更巨大的挑战！不知道这位民间的天才少年，和我们优秀的军校生们之间又能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相信大家和我一样，都十分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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