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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他的妖力生效，还是陆啾啾被冻出了幻觉，陆啾啾竟觉得没有那么冷，但更糟糕的是，他也快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
“墨沉渊……你听我说，放开我，自己逃出去好不好？我没事的，我可以撑到最后。”陆啾啾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
说完这句话，陆啾啾想再张口说话也发不出声音，眼睛也慢慢闭上，没有力气再去睁开。
要冻死在这里了吗。陆啾啾有些鼻酸，没想过自己这么草率就死了。
好歹也是凤凰一族最可爱的小凤凰啊！好歹让他泡到十个八个帅哥再走吧。
哥哥会很难过的吧，还有族长……他是坏孩子，好事一件都没做，就做这些让他们糟心的事情。
希望墨沉渊以后能替他当一个好弟弟的角色，再对族长尽尽孝。
也希望墨沉渊……找到心动的对象。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接下来的时间都好好被爱。
陆啾啾想到这，忽然感觉几滴热泪落在自己的脸上。
怎么回事，他还没哭呢吧？
他奋力地睁开眼睛，看到墨沉渊眼中凝了一片水雾。
墨沉渊哭了？
陆啾啾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有心疼，也有莫名其妙的喜悦。
他为自己掉眼泪，证明是在乎自己的吧。
“别哭，别哭。”陆啾啾用力道。
墨沉渊都没发觉自己哭了，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很难受，难受到喘不过气。
“墨沉渊，你能不能别喊我大名了。”
“我想要你喊我小名。”
他忘了听谁说过，被喜欢的人喊小名会很幸福的。
“啾啾，你再撑一会，我可以找到出口，我一定可以找到。”墨沉渊一只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漫无目的地往四周打出妖力。
如果是他孤身入内，其实这个幻境对他造不成影响。
偏偏陆啾啾也在，占据了他的思维。
陆啾啾看着他为自己而慌张，很想抱抱他，但现在他真的没有力气，甚至连呼吸都越来越困难。
“墨沉渊，我跟你说件事，你听过就忘了，好不好？”
“我，我有点……”
算了，现在说出来，对墨沉渊来说反倒是一种负担。
要是他们有以后的话，再找个时间跟墨沉渊说吧。
可惜好像没有以后了……
陆啾啾再次闭上眼睛，快要陷入昏睡中。
“啾啾，再坚持一下好不好？”墨沉渊懊悔又自责，为什么要自以为是的抢族长的位置。如果是族长来，说不定啾啾就没事了。
陆啾啾没有任何回应，墨沉渊无措地抱着他：“啾啾……”
瞿丧见时机成熟，也准备开始收尾。
在他自以为即将要大获全胜的时候，一只利爪狠狠的穿透了他的胸口，将他的心脏捏碎。
瞿丧僵硬地回过头，看到满脸怒容的沈玉香。
沈玉香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活活将他的身体撕碎。
她平日里看着十分温柔，经常会让妖怪忘了她其实是猛虎一族。
瞿丧怒目圆睁地倒在血泊中，幻境也自动消失。
墨沉渊跟陆啾啾从半空中落下，沈玉香赶紧接住他们。
“你们没事吧！”
陆啾啾已经完全昏迷，身上像块寒冰一样。
墨沉渊抱着他，不管沈玉香怎么劝都不愿意松手。
——
墨深是被疼醒的，看到墨戚跟墨路正冷眼看着自己时，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走。
“天环呢？”
“死了，死无全尸。”墨戚道。
墨深吐出一口血，他浑身上下都被严重炸伤，没得到及时的治疗，离死也快了。
也许是回光返照，他此刻竟然还有力气骂墨戚：“你个畜牲，我是你弟弟，他是你侄子啊！”
“沉渊不是你的侄子吗？你儿子想害死他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墨深忽然想到什么，恶狠狠地凝视着他：“你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的对不对！故意让我带走天环，故意把陆啾啾的弱点暴露给我，就是为了骗我去投靠邪祟！好让他们倾巢出动，达成你的目的！”
他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为什么他能轻而易举地带走墨天环。为什么墨戚刚好就在他面前说了陆啾啾怕冷的事情。
现在脑子倒是转得快，可惜已经晚了。
墨戚不承认也不否认：“我说了，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墨深像疯了一样狂笑：“墨戚，你真是会算计啊！你比那些恶心的邪祟还要阴险！心比任何妖怪都要狠！当初你为了引出邪祟，能让不到十岁的墨沉渊去当诱饵。现在你也能拖陆啾啾下水，你有什么脸面说我！”
墨路厉声道：“你闭嘴！你做的事情如何能跟大哥相比。”
“墨路，你就继续被他骗下去吧。墨戚，你不得好死，我等着你遭报应！”
第64章 给我摸摸
墨深用最恶毒的话语诅咒着墨戚，说完之后，最后一口气梗在喉间，双目怒睁地走了。
墨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底还是有些痛心。
“大哥。”墨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对于墨深的死，他也会有所触动，但也没有太深。
“没事，把尸体烧了，骨灰撒入海里。”墨戚收起情绪，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好。”
墨路应下后，接到了沈玉香的电话。
“怎么了？你把沉渊带回来了？我不是不让你去吗？有没有受伤，沉渊他们呢？”
正准备去雪山的墨戚听到后停下脚步：“玉香去雪山了？那沉渊跟啾啾呢？何萱言有没有事？”
“性命无忧，不过都有些伤，已经送往家里让高叔诊疗了。”墨路有些着急，虽然沈玉香说她并没有受伤，但没有亲眼看到他还是放不下心。
墨戚理解他着急回去看沈玉香，把收尸的任务交给其他妖怪，跟他一起回墨家。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要乱摸，我又没事。”沈玉香拍开墨路的手。
墨路：……
他是在检查伤口，怎么说成乱摸。
“沉渊，你怎么样？”墨戚看到墨沉渊坐在门口，上前关心他。
墨沉渊的眼珠子缓缓转向他，一字一句地问道：“是你把啾啾怕冷的事情泄露出去的吗？”
他的情况比陆啾啾跟何萱言要好很多，吃了恢复的药丸之后就没有什么大碍了。在等待陆啾啾治疗结束的这段时间，墨沉渊想了很多事情。
瞿丧为什么会知道陆啾啾怕冷，还刻意准备了让他妖力无法发热的药。
明明知道陆啾啾吃下蛇胆后会怕冷的只有他们几个。
“沉渊！”墨路不赞成他用这种语气跟墨戚说话。
墨戚抬手示意他不用管，坦诚道：“是，我借此试探墨深，也借此引出瞿丧。”
“那一开始你也是有意让他吞下蛇胆，想让他有弱点的是吗？”
明明那个蛇胆是要给他吃的，最后却到了陆啾啾手上。墨沉渊一开始没想那么多，以为大家只是想让陆啾啾早点脱离幼兽期，现在串联起来，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墨戚沉默了片刻，“算是如此。”
他确实知道吃下蛇胆后陆啾啾会变得怕冷，但他一开始并不是奔着这个去，只想让陆啾啾变得更强。至于弱点，他确实也想过利用一下，借此来引出那些邪祟。
墨沉渊忽然抓住他的衣领，厉声质问：“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们！为什么要让啾啾去送死！”
今天如果沈玉香没有及时赶到，他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要是墨戚一开始就告诉他们，墨沉渊可能会反对，但不会这么生气。
“沉渊！你松手！”
“沉渊听话，这是你大伯，你不能这样。”
沈玉香跟墨路一左一右地想要拉开墨沉渊，墨沉渊岿然不动，黑色的瞳仁紧紧锁着墨戚的脸，要他给个解释。
“有那么多种方式可以铲除邪祟，为什么偏偏用这一种！你说啊！”
墨戚平静道：“确实有很多种方式可以铲除邪祟，但只有这种见效最快。这次我们把万妖帝国内潜藏的上千名邪祟都清理，普通的妖怪们可以过上好几年的安生日子。”
“为了他们的安生日子就要牺牲掉啾啾吗？”
“我一开始就告诉他，选择这条路就随时面临要牺牲的风险。”
“可你没告诉他这风险是你带来的！”
“沉渊，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我承认这么做对不起他，但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只要万妖帝国内的妖怪能够平安无恙，他背负再多骂名也无所谓。
墨沉渊抬手想给他一拳，被沈玉香挡住了。
“沉渊，妈妈知道你不想要朋友受伤，但族长他不是为了一己私欲。他是为了整个万妖帝国。你是族长带大的，比谁都清楚他在做什么，不是吗？”
墨沉渊当然清楚墨戚的行事风格，只要有益于万妖帝国的事情，他会用尽各种手段去做成。
可墨沉渊没想过墨戚会心狠到这种程度，就算墨戚提前跟他们打过预防针，他也没办法接受。
“你想打的话可以跟我打。”墨路道。
墨沉渊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最后还是没跟自己的父亲动手：“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不要再打啾啾的主意。我不可能再让他去当诱饵！”
“如果啾啾亲口对我说这些，我保证不会再打他的主意。”
墨沉渊刚压下去的怒火又升上来：“你明知道他不会逃避，还要他说？！”
“你也知道啾啾不会逃避，为什么要帮他做选择？沉渊，你曾经也跟啾啾一样勇敢，知道有危险还迎难而上，为什么现在反倒开始退缩了？”
“我可以去面对任何危险，但啾啾不行。”
“都别吵了！你们嗓子里装喇叭了吗？我在里面都听得一清二楚，还把啾啾给吵醒了。”高叔不耐烦地打开门，这么能嚷嚷，怎么不去菜市场卖菜。
墨沉渊一个箭步上前：“啾啾怎么样了？”
“没有大事，但最好躺在床上多休养几天。家里有什么补品的全给他炖了，他现在不怕上火，就怕体内没火。”
沈玉香道：“好，我让管家准备。麻烦您再去隔壁看看何萱言。”
高叔感慨自己真是劳碌命，一边往其他方向走。
墨沉渊顾不得跟墨戚纠缠刚才的问题，走进去看陆啾啾。
陆啾啾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毛茸茸的羊毛被，只露出一张巴掌大小的脸蛋，脸色苍白，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
见到墨沉渊，他咧了咧嘴角：“你看，我就说天生好命，绝对不会死的。”
墨沉渊心疼不已，“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再加几床被子？”
“不用啦，现在感觉好很多了。”陆啾啾伸出一只手：“想让我再好受点，给我摸摸屁股。”
墨沉渊沉默了片刻，要给他摸吗？总觉得怪怪的，但万一真的摸了能让他好受呢？
第65章 我喂你
陆啾啾被他纠结的神色逗笑了：“逗你玩的啦。你感觉怎么样，还会不舒服吗？”
墨沉渊坐在床边，宽大又温暖的手掌包裹住陆啾啾的小手：“我没事，不用担心。”
陆啾啾的手指在他的掌心里画圈圈，“不要生墨族长的气啦，他也是为了万妖帝国。你作为他最亲近的侄子，要理解他。”
陆啾啾刚听到的时候也有一点生气，气墨戚为什么要隐瞒他。
不过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墨戚也不是针对他。
想要万妖帝国和平，总有一部分妖怪要做出贡献。
而且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他得到了墨沉渊的眼泪。现在回想起来心里都甜滋滋的，不管墨沉渊是出于什么落泪，都证明他心里是在意自己的。
“既然你听到了，那你等一下跟他说你再也不要去当诱饵了好不好？”墨沉渊期待地看着陆啾啾。
陆啾啾是舍不得拒绝他，但是不得不拒绝：“不行。”
“这样下去你会很危险。”
“我知道，换做是我以前的话，肯定会二话不说就拒绝。因为我不是什么有责任心的妖怪，从来不想拯救苍生的事情。不过这些天跟你相处下来，我的想法发生了不小的改变。”
“你很勇敢，我也想像你一样勇敢。”
还有一句话，陆啾啾没好意思说出口。
他想像墨沉渊一样名扬万妖帝国，这样以后别的妖怪谈起他，会把他跟墨沉渊放在一起。
虽然放在一起不代表在一起，但陆啾啾听着就会高兴。
墨沉渊双手包裹着他的掌心，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也觉得奇怪，明明他之前对任何事情都无所谓，为什么在陆啾啾这件事上，他就极力反对呢。
“这件事情我们之后再说好不好？你也回去休息一下。”
虽然墨沉渊的脸色并不差，但陆啾啾还是会担心他的身体。
“我不用休息，你再等等，管家很快就会拿补品过来。”
“休息一下嘛，你要是不想回去，要不要在我这休息？反正这张床很大。陆啾啾往旁边蠕动了一会，让出一个空位给他。
墨沉渊立即躺在他身侧，盖着这么厚重的羊毛被子，陆啾啾的身体依旧冷的惊人，让墨沉渊有些着急。
“高叔说了，现在冷很正常，吃完补品就好很多了。”陆啾啾想了想，还跟墨沉渊开玩笑：“你说我现在这么冷，我身上的裤子是不是也很冷，证明我是一只冷裤的小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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