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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清定(近代现代)——thxtea

时间:2024-12-07 08:59:05  作者:thxtea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说过,如果纵容晏晏无理取闹,有一就有二,她会蹬鼻子上脸。”谢元据理力争。“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
  明老师捂脸嘤嘤:“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我到底在谈什么恋爱?”
  逗得谢元想要拍拍他。但远隔海洋、大陆与时差,不能拥抱的恋爱……在料峭春寒中,有时还是,有点寂寞啊。
  不能连线的时间里,各自做着各自的事;视频的时候,快要把每天的生活都说完。虽然明盐说得多,他说得少;他的工作生活就像自己这个人,死板无趣,也就是明老师脾气好,才总是哄他说、还听得津津有味。谢元虽然常常嘴上嫌弃男朋友,心里却很明白也感谢明盐的容让。
  但也有一些放在心里的事,谢元觉得不必和明盐分享。
  那天从郭林回出版大楼的路上,董乐想绕路去天桥对面买紫薯干。女生们都说那家吃得上火,剌上膛,不吃。谢元对零食兴趣一般,但董乐刚帮他牵了线,“乐乐姐,我陪你去。”
  买了一纸袋紫薯干,往回走的路上董乐问他:“小谢,你以后想做译文吗?”
  “我就是学外语的啊。”谢元习惯了在二部什么品类都要做的状态,每个人都有一个主要的方向。他只想尽己所能做好每一本书,也习惯了并没有多少选择余地,未曾多想。
  但董乐说,“你不是想做明老师的书吗?那如果将来分组,你要留在静言那边做华语文学。”
  谢元猛地抬头。是啊,招人的时候老大说过将来要发展壮大,每个人都能看到未来分组不可避免。就算明盐有意把书指定给他,如果他压根不是华语文学编辑,也过于名不正言不顺。但他难道要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写出来的明盐的新书,放弃自己的专业和特长?
  俩人站在天桥上,看着脚下的滔滔车流。董乐直白地说:“我是会在译文组的。你能做英文能做日文,如果你愿意,我肯定跟老大把你要走。你自己想好。”
  听到这样的表述,谢元略有意外:“乐乐姐,你会做二部译文组的主编吗?”他以为董乐没有那个意愿,一直以来就没看出来。还是说,是他对主编们有什么刻板印象?
  董乐耸耸肩,不置与否。“我不想做。但你觉得会是谁呢?你,还是甘灵?你们行吗?”
 
第041章 印厂
  二更。
  董乐把谢元也许在潜意识里回避的问题丢到了他面前。不知道下一拨能招来多少新人,单看二部目前的配置,蒋静言、苏剑卿、魏蓉蓉和她主要在带的郑辞斐默认是华语原创这边,董乐、谢元、甘灵是引进版权那边。以二部待做项目列表里的项目比例,如果没有更多做译本的人手,谢元想要跟着蒋主编,是否都得想想如何说服领导,他也感到迷茫。
  他要为了明盐不知在哪儿的作品,放弃自己的专业优势,争取去原创组垫底、继续做杂书吗。
  不等他想出个结果,沈一念先找他了。这天,老大突然从工位往外走,路过他的桌子叩两下:“谢元,过来讲两句。”
  这种上着课突然被老师点名的感觉,搁谁都要抖三抖。谢元赶紧起身,拿起本和笔跟出去。
  会议室都有人,沈一念带他到样书室。保洁阿姨正在里头躺在书箱上看短视频,慌忙起来出去,给他们腾地方。沈一念把门一关,下巴示意仅有的两把凳子之一:“坐。”
  谢元战战兢兢又莫名其妙地坐了。
  沈一念说:“车学得怎么样了。”
  “啊……教练说我可以考试了,但是我总觉得不保险,还想多练练。”
  沈一念习惯性地点着头,“能考就去考,自信点。跑来跑去练车不累吗?你就是太谨慎。”
  谢元不知道该把领导“谨慎”的评价作褒义还是贬义理解。
  领导接着问他:“最近工作怎么样。”
  谢元“谨慎”地回答:“还可以吧。我觉得我给江小姐后几本写的文案,自己还比较满意。”
  沈一念点点头。“你未来更愿意做华语书,还是译文?”
  谢元迟疑了。终于傻气地开口:“我能不能都做?”
  “不是不可以。”沈一念这次格外耐心。“我们部门华语书的选题资源更多,出版审核流程也没有引进版权那么多弯弯绕。另一边,你也看到了,乐乐手里的译稿还有静言负责的港台作家,政策一月三变,越卡越严,她们动不动就要跑出版局出版署去赔笑脸催进度。做大陆的原创书效率更高,只用出版社审查,至少做了就能出,不用在署里一压几个月半年。”
  谢元忽然有点明白过来:他手里的书虽然看起来参差不齐,反而是出版流程简单、门槛最低的,所以做一本出一本。这照顾了他作为新人的成绩,免得年底一统计,你的码洋在哪?前辈们那些文学价值更高社会意义更大的书,费时费力做了却都被压在审查的流程里,迟迟不得上市。
  “我的人,想做什么都可以提。不管你将来在哪个组,想换组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你自己想好就行。明白?”
  “明白!”谢元心下感激,“谢谢老大。”
  次日谢元才知道,甘灵指着进度表里刚录进去的选题,开口问了“我想做这本,一编可以给我做吗”,就这样轻易拿到了谢元也眼馋的一个选题的一编。
  谢元反省,自己还是太保守了。甘灵是一个示范,不是显示领导青睐什么样的员工,而是展现如何直接为自己争取。有些事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难。但他想参与MOOK的编辑工作,却又找不到时机开口。MOOK的编辑是蒋静言和沈一念在做,魏蓉蓉也有搭把手,连清样都是苏剑卿看的,实在轮不到他什么,只有打样送来时凑热闹看两眼。
  对他来说,向人请求总要有一种合适的先决氛围;向乐乐姐开口要容易些,但向主编和老大开口总有些心理障碍,仿佛必得先做出什么工作成绩,才好意思提。
  不得不承认,甘灵确实拥有他所欠缺的能力。但乐乐姐关于未来译文组主编的发言,又是什么意思呢?
  他把这些想法都放到一边,把吃空的饭盒盖上放回书包,拿出样书继续埋头看。他的思路是:既然老大表了态许诺他可以选组换组,那么两边的学习和经验积累他都不能落下。别人的软实力他比不上,但他也可以踏实增长自己的硬实力。
  尽管他没提,沈一念还是部分实现了他的心愿。四月底、MOOK刊有萍浦之行的第三期一切就绪,准备付印了。老大问他:“你要不要去印厂盯色?”
  第一期是责编蒋静言去盯的,第二期是设计师果小然顺便看的,因为当时还有另一本全彩大书排在同一个印厂。蒋静言因为开始忙一本重磅新书,这两天都闭关在家看稿,所以沈一念就使唤上了收录作品的摄影师。
  谢元惊喜极了:“好!我要去!”声音都难得高了几分。
  旁边魏蓉蓉笑着转过来,“没去过是吧?第一次是新鲜,去就知道了,挺无聊的。”
  沈一念示意魏蓉蓉:“你给他讲讲。”
  “去了印厂多看多学少说话,对老师傅恭敬一点。千万不要不懂装懂瞎指挥。如果颜色不对了,不要说什么这里蓝多一点黄少一点。你就跟工人说你觉得这里不对,具体怎么追色他们会看会调。”
  多看少说,这点他还是心里有数的。印务同事也隔三岔五轮番在印厂监工,编辑去盯机是盯一个度,追色要追到什么程度才够理想。
  次日起了个大早,司机赵哥让他自己去四惠,在那儿约了个路口接他。淳意合作的印厂都在通州。
  四月的早晨还是挺冷的,但不是必须穿羽绒服的那种冷了,套头帽衫加开襟帽衫也可以。帽衫有帽子有口袋,可以把人整个裹起来,有种安全感,是谢元最喜欢的款式了。
  在路边背着单词等了二十分钟,手机响了:赵哥到了,指挥他到前头上车。谢元一路小跑过去。
  赵哥非常健谈,听说他刚考了驾照,就讲了一路周末开车去京郊可以玩什么,古北,露营,农家乐,过去一度流行的吃虹鳟鱼什么的。车行过许多新楼盘和城乡结合部乃至荒地,开着开着,路边出现了一些低矮的建筑群,车右拐进一个门楼,路牌表示是某某村。
  看起来这个村曾经规划过旅游业,但进了门楼的这一路,两边的仿古商铺看起来都不曾开张过。零星开门营业的是理发店、烟酒粮油小超市、快递站。谢元第一次见这样的乡村,一直好奇的看着窗外的景物。
  赵哥在村中的停车场停好了车。现代农村的绿化规划得挺好,停车场周围都是花坛;但疏于修剪维护的灌木蒙着一层灰土,上头还晾晒着被子床单和衣物。他们在类似印厂门市部的铺面里等了等,里头出来了个人接待他们,显然和赵哥相当熟络。
  他们先被招待去食堂吃偏早的午饭。谢元埋头吃饭,还挺好吃。想起董乐和魏蓉蓉恐吓他说印厂在厂房边自己种菜,污染很大,但吃也吃不出来。听另外两个人应酬拉哌,一顿饭下来也没听出这位王哥是什么职务。
  饭后司机和他说好下午五点左右来接,就先开车走了。王哥带谢元去车间。机器是传说中的海德堡印刷机,大得开眼,他第一次见。王哥把他转交给工人,就离开了,之后也没见过。
  早听前辈们说盯机浪费时间,他带了稿子来看。小工给他找了个板凳,谢元就坐在厂房门口,对着早春稀薄的日光看稿子。过了会儿机器调好了,小工来叫他去看样。
  工作台上已经摊开了之前蒋静言签过字的追色用打样,还有几张刚才试色印出的样张。管事的师傅已经快速看过一遍了,谢元也比对着看了一遍。“红色是不是可以再饱和一点?”
  “没问题。”师傅去调整数值,长长机器的这一头又吐出了一版样张。
  谢元在看样的大灯下比较,和编辑部定稿的打样还是有距离。如果以读者的视角来看,这一版算足够好了,但谢元自己拍的照片,他知道什么才是他和明盐想要的最佳效果。
  师傅给他解释:“谢老师,你们的打样虽然用了一样的纸,但不是一样的机器和墨,打印和印刷的效果是有区别的,不可能完全一样。我们再加红追一次给您看看就知道了。”
  虽然明盐也总玩笑地叫他“谢老师”,但突然被工人师傅这样称呼,普遍的敬称让谢元听出了一份工作被尊重的触动,腰杆都更直了。“好,麻烦你们再调一遍试试。”他指着图片上山色的阴影,示意师傅看和样张的对比。“光泽感弱点没关系,可以理解。有没有什么办法,最好让这里的对比度再高一些。”
  “可以,我们再调一版给您看。”
  几经调整,终于在机器的能力范围内调除了色调和平衡感都最理想、尽可能接近打样的样张。谢元点了头,合十感谢。
  工人师傅说:“那我们就照这张来印了。”说着在敲定的那张样张上签了个字,就拿走挂在机器上。谢元看着卷起丢进废纸桶里的其他样张,心里有只属于他的留恋和可惜:为了省钱和省事,他几乎不曾把自己的胶卷洗出来过。除了公司的打样,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拍摄的照片的实体。
  谢元绕着机器看了看。内文一张张地从出口传出来,落在四轮小板车上,摞成一叠。工人见他看着机器发呆,建议道:“谢老师,按我们的印量,这页印完至少还要两个小时,您要不要出去走走。”
  “啊?”谢元不知道要印这么久。他没想过盯机是每调完一个印张就按总量全部印完,再调下一个印张来印。也就是说,虽然他只看追色的环节,也要陪同把所有内文几乎印完——MOOK全彩,这期一共九个半印张,每个印张都要调色、再两个小时印刷。他得在厂里待至少三天。这一下,才明白了盯机辛苦在哪里。
  车间里虽然有厚门帘,还是冷。他的鞋底薄,脚已经发麻。“那我出去走走。”
  村子和谢元所认识的南方农村完全不同,在他看来有点魔幻。印厂往西走出去有个荒废的街心公园,地面光秃秃的,看起来曾经是草坪。穿过小公园是一片住宅区,都是两三层楼的单元房。住宅区的绿化也是……依稀看得出曾经的规划,但大约村里没有相应的机构来维护。
  不知这里的村民都在哪工作,建筑用途不明,室外几乎没有人影。两层三层的住宅区深处,有个小小的人工池塘,环绕着一圈回廊。池塘是一潭死水,回廊却有几株紫藤。虽然寒风中还没有叶与花,他也认了出来;小时候还吃过凉拌的紫藤花序。
  往北走到池塘的北端,他在回廊底下略坐了坐,就冷得起身往回走。还是留在车间看稿吧,免得错过下一个印张,让机器等他。
  忽然有什么抚过他的头发。谢元猛地回头,只见一棵苹果树从墙后伸出的枝叶,正在风中晃动。
  心悸平复了。那棵苹果树无意的抚摩,像明盐的手。
 
第042章 纪念
  三更,宵夜来了(•͈˽•͈)
  林芮的肚子已经很大,产检频繁到两周一次。谢元在“豆瓣租房”小组浏览租房帖的时间越来越多。不幸被董乐和小于说中,二房东们普遍只接受单身女性,如果再把求租范围缩小到通勤30分钟,就完全没有房源了。
  他在马甸桥北找到一个房间转租的消息,价钱位置都很好。下班后过去一看,是底层朝北,墙下半截是绿色,上半截是黑色,潮得匪夷所思,霉得不像北京。这种还是算了,他实在受够了潮气。
  和要转租的女孩站在门口聊了聊。她也是附近工作的编辑,讲起这一片出版公司林立,跟她合租的另两个室友也在类似的小工作室做网络言情。之前她们住在安贞西里的地下室,尽管是地下室,但并不干燥,除了共用水房浴室外没什么缺点。窗子在地平线上,隐私欠缺,但冬天的阳光照进来,暖和得让人觉得幸福。直到前几年,一部国产剧在那里取景,地下室居然成了男主演粉丝的网红打卡点;租金也水涨船高,租户们只得另寻可负担的住处。
  太现实了,谢元想。那部剧他也听过,主演已经糊了。哪怕剧集下架,房租不会回落,给底层北漂增加的负担不会减轻。这就是现实,是……他和明盐之间的距离。
  女孩说,公司拖到年后才发年终奖,现在办离职要回老家了。谢元没有老家可回去,他要留在北京,他必须得有个结果了。
  跟远方的男朋友也讲好:“明老师,不要再往我家叫外卖寄快递啦,最近他们经常不送上楼,楼下邻居说放楼门口丢了好几次。”他暂时不想坦陈搬家的事,免得又要理论为什么不搬去明家住。那是一定会和明盐有冲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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