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淮连忙道沙发就不用了,将外部的沙发套拆下来洗一下就可以。
这时家政公司的人来了,徐淮见状顺便问了一下能不能把沙发也清洁了,得到了家政公司那边肯定的答复。
谢景也没再勉强。
谢景留下房号和联系方式就离开了。徐淮等着家政公司清理完成才将关在阳台的猫放出来喂食,一人一个罐头吃得满脸都是。
徐淮盯着那三只竖着尾巴的玩意,眼睛有几分失神。
这三只的猫妈妈……好像走了。
黑色狮子猫最先干完饭,察觉到主人情绪不对后舔了舔嘴,翘着尾巴路过徐淮,尾巴却勾了一下徐淮的手臂。
徐淮手痒难耐,直接给猫捞怀里了。
今天这只黑猫异常聒噪,喵喵喵叫个不停像是告状一样。徐淮又不精通猫语,听不懂它在说什么,只能摸着猫毛附和敷衍地喵了几声。
过了会儿那猫也不叫了,露着肚子让徐淮摸了个爽,一双黑眼盯着徐淮。半响,像是叹气一样呼出口气,翻身跳了下去,竖着尾巴走了。
徐淮满脸莫名:“?”
令人捉摸不透的一只猫。
徐淮这一觉睡到下午。吃完饭洗碗需要时间,等家政那边的人过来打扫完成又需要时间,现在往外边一看,天已经近乎要黑了。
考虑到天黑之后缠着谢景的鬼有可能会出来对谢景动手,谢景不一定能及时给他发消息,徐淮想想,还是拿着符纸去谢景住的酒店内布置了一通。
好在谢景开的是一件普通大床房,房间不大,布置起来不怎么累人。
临走前徐淮还将一张黄色的纸片小人递给谢景,让谢景好好保管。
告诉谢景,遇到了危险就把小人撕了,他会感觉得到。
谢景一脸意外似懂非懂地收下了纸人,却在收起前用指腹贴在小纸人的脸颊上摩挲了两下。
脸颊处莫名传来的痒意让徐淮不自然地别开了头,徐淮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头回去刻意叮嘱了一句谢景:“不能乱摸。”
“嗯?”谢景疑惑,手上动作停了。
“纸人很脆。”徐淮板着脸,严肃道,“不能乱摸纸人,纸人坏掉的话我会感觉不到,你会很危险。”
“这样吗?”
谢景松了手,自然是很乖地应允了,满脸认真:“好。我不会乱摸的。”
摸纸人哪有摸真人有意思。
徐淮点头,很放心他雇主办事,转头就走,走的很急。
每次处理完委托徐淮都会很疲惫,主要原因是蓝条亏空带来的虚弱感,加上他八字本来就阴,身体会额外吸引一些过路的阴气,身体想要“代谢”那些阴气,又是一笔负担。
徐淮回到家直奔卧室,衣服都没脱,头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本以为会一觉睡到天亮恢复精神,却不想刚倒下没几个小时,徐淮就被身上传来的酸疼感疼醒。
睁开眼睛的时候大脑还没完全清醒,可那种熟悉的,从骨头缝里钻一样的酸疼感,近乎让徐淮立即的判断出了原因。
徐淮抬起手打开夜灯,眯着眼从床头柜翻出体温计,放在额头上一量。
红光闪烁,温度计发出警报。
发烧了。
徐淮心里想着果然如此,脱力倒回了床上,手上的力道一松,体温计滚落下床。
他好久没发烧了,至少从张道泉离开后这一年多的时间他都没有过。
主要原因是抵抗力随着年龄增长逐渐增加,以及一个人的情况下会对那些他可能吸引的东西愈发警惕。
徐淮用手臂捂住眼睛,深呼出一口气。
这几天他都没有休息好,接连算了几次卦,前一日还去和三只鬼谈话,最后又用了符法。
这次可没有东西缠着他,纯粹是他自己作死了。
徐淮平躺在床上感觉愈发难受,这次的发烧纯靠身体自愈不太可能。
发烧的温度还不算高,先吃点退烧药看看情况。
等身体稍恢复了些力气,徐淮才磨蹭地掀开被子。身体刚接触外界空气的那一瞬,徐淮被冷得打了个颤。
家里面的药就放在电视机柜下方,胃药感冒药倒是齐全,徐淮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退烧药。
好像还真没有……
徐淮抬起眼,准备去找手机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24小时的药店,看看买点退烧药。
视线却在瞥到鞋柜处时滞了一下。
先前谢景拿过来的衣服还放在鞋柜上方,而在衣柜盒之前,有一个连锁药店的袋子。
之前……有那个袋子吗?
徐淮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蹙起眉,开始努力回忆。
他压根就没看过谢景带过来的是什么东西,记忆是完全模糊的。
徐淮走向鞋柜,刚拿起药袋,一盒紫色包装的药就从里面滑落出来,掉在了地上。
徐淮低头一看,是一盒退烧药。
除了那盒退烧药外,药袋里面还有一些感冒冲剂,消毒的酒精,棉花等。
谢景买这些东西干什么?
疑惑仅生出一瞬徐淮就自己找到了理由:
啊,可能是先前谢景找的那个医生开的。
眼皮沉重地睁不开,徐淮头重脚轻地去倒了水吃了退烧药,瘫沙发上怎么都起不来。
身上止不住地发冷,徐淮只好迷迷糊糊本能地将自己蜷缩起来。
即便是意识不太清晰的现在,徐淮还是感觉到了有什么很阴冷的东西,此时出现在了他的客厅内。
并且在向他靠近。
第38章 从未有过的心虚
感觉到有东西在向他靠近后,徐淮虽虚弱但已经警惕起来,目光看向一手臂之隔的桌下。
那里放着的几张符纸就是为了应对这种特殊情况。
那个东西并没有靠太近,隔着一段距离就停了下来。随即,徐淮听见沙发背后传来一声猫叫。
家里三只猫中胆子最小的一只白色狮子猫抬着爪子就出来了,对着空荡的客厅连续喵了好几声。
很快,沙发后面又探出两个猫头。
一时间房间内“喵声四起”,一声比一声嗲。
徐淮蹙起的眉松了下来,不难猜,来的是那三只狮子猫的妈妈。
最开始发现这只猫妈妈时张道泉想将它送走,却发现它半点离去的意思都无,强行送走又没有必要,那点阴气根本影响不到什么。张道泉猜测可能是因为救助了它的孩子,它想留下来帮忙之类的。
它也确实在这几年间帮了徐淮不少忙。
徐淮和这只猫相处了不少时日,现在他隐约能察觉到那团魂的情绪。
它现在再度出现在这里,应当是来道别的。
它没有停留太久,没一会儿就走了。在它离开之前徐淮仅感觉到了自然垂下的手背似乎被什么凉凉的东西蹭了一下。
隔了许久,徐淮才收回了手,叹出口气,用手一撑从沙发上起身。
徐淮走至杂物间从里面翻出四个猫罐头以及一炷香,难得给那三只洗澡要按超级大胖猫收费的狮子猫加了顿夜宵。
看着它们吃了一会儿,徐淮才走至门口,在鞋柜旁坐下,打开最后一个罐头,在罐头上插了一炷香。
看着那炷点燃的香燃烧了半数,低声开口:
“辛苦了。”
也不知道是生病期间的更加感性了,还是在面对熟悉的东西离开会失落是作为人的正常心理反应。
总之在那炷香已经燃尽了许久,徐淮还是在鞋柜旁坐着,心里那种被什么东西蒙住,亦或是有些空落的感觉也始终没有消失。
屋内并没有开灯,仅有窗外的月光映入屋内,基本起不到什么照明效果。
徐淮一个人坐在黑暗中,眼睛没有焦点的看着猫罐头的方向,完全没有察觉到家中的某处已经有不少阴影在悄然涌动。
卧室内的床头灯发出滋滋声响,下一刻就暗了下去。
就在屋内最后的光源消失的瞬间,一个高挑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卧室内。
男人眸光一垂,看见床上空无一人时视线滞了一下。
“?”
人呢。
一般情况下谢景是不会夜闯民宅的。
现在出现在这里,是因为那张和徐淮有共感的纸片小人。
自徐淮弄了些令鬼疼痛的符纸沾墙上离开后,谢景就在另一层楼的另一个房间里,琢磨着:好像确实有让共感一直停留在纸人上,没办法被收回去的法子。
只是目前他所知道的法子都对人类伤害太大,有些时间长了甚至会导致人类神魂不稳。
不太行。
搜寻了一遍记忆,刚想出些:既能让物件和徐淮保持共感,又不会对人类身体造成损伤法子的苗头。
谢景就察觉到他支棱在枕侧的那个纸片小人似乎在抖。
受到本体体温影响,那个纸片小人的颜色甚至有了变化,开始变得有些偏橙色。
谢景眯起了眼。
……徐淮,这是在干什么。
心中疑惑一起,放在枕头另一侧的手机屏幕也一同亮起,显示当前的时间是凌晨四点十九。
深更半夜的,为什么会突然升温而且在抖。
谢景有些好奇。
现在他过去难免会有些动静,徐淮对肯定会察觉到。他留在徐淮房间内的那团阴气又太少,距离远了他没办法通过那团阴气知道徐淮在干什么。
谢景开始犹豫。
啪一下,那小纸人倒在了床上,身上的颜色越来越深。
谢景意识到了什么般瞳孔缩了一下。
下一刻,徐淮卧室内就多出来个不请自来的东西。
短时间内接连两次被不是人的玩意进入到房间,贴在大门后的符纸终是不堪受辱般自燃起来,黑暗中亮起的火光晃得昏昏欲睡的徐淮睁开眼。
符纸燃尽,火光消失。昏暗的房间内没有光源,却有一个黑色的影子清晰映在门上。
徐淮看着那个黑影愣了一下,回头和那个影子的主人对上的视线。
“谢……”仅吐出一个字,徐淮就顿住了。
谢景分明已经搬出去隔壁的酒店了,怎么现在会出现在他身后呢。
确实是谢景的样子,但又好像,不是谢景……
刚从睡梦中睁眼,加之发热引起的身体不适,徐淮那双眼此时眼尾泛着些红,目光也有些呆滞。
徐淮站起身,凑到了对方面前,看了许久也没吭声。
谢景垂眸看着自己被徐淮双手拽住的衣领,也没有挣脱开,就纵容着对方用这种不礼貌且审视的目光在他面部流连。
谢景甚至仰起头,衣领因动作被拉扯得大开,在徐淮欲言又止的目光下扬起唇角,问道:“好看吗?”
哪能不好看。
平日内的谢景笑起来温柔又坦诚,整个人看起来无害极了。现在的“谢景”却和往常截然不同,除了笑容中多出的些许肆意和邪性外,更多的是眼神中的侵略性。
无论是哪种,都是好看的。
徐淮看着眼前这个谢景,只觉得熟悉感愈发强烈。
不像是平日内一直接触过的谢景,倒像是梦里………在先前一直做过的重复梦境中,在他濒死时,见过的那个人。
“你不是谢景。”徐淮视线从谢景脸上移开,蹙着眉,再度重复了一遍,“……你不是谢景。”
谢景闻言,笑道:“那你觉得我是谁?”
徐淮听着那人这么问,嘴开合了下答案呼之欲出,却在声音发出之前思路一滞。
——是谁?
——他觉得,他是谁?
“……”
徐淮找不到答案。
抓着那人衣领的力道无意识大了些,那人发出一声闷哼。
徐淮闻声转回头,松开了拽着谢景衣领的手。
本该和那人拉开距离的,徐淮却在此刻异常反常,鬼使神差地用左手捏住了对方的下颚。
即便是吃了退烧药,身上的温度也不会迅速降下去。谢景看着徐淮的手掌就那么自然地贴在了他脸颊上,带来一阵热意。
在徐淮另一只手动作之前,谢景扣住了对方的手腕:“想干什么?”
徐淮觉得是自己脑子被烧坏了才会坦诚地开口:“摸一下。”
谢景钳制着徐淮手腕的力道松了,徐淮得以用另一根手指贴上谢景的唇。
仅在柔软的唇瓣上摩挲了一下,就被咬人住了,像是提醒般地让徐淮不要乱摸。
徐淮无视了提醒,也自然错过了谢景愈发深沉的眼,以及其中危险的神色。
徐淮用指腹贴在对方尖锐的犬牙处,稍一用力,指尖被刺破,鲜血顺着破口流出。血液还没流淌出,就已经被舔舐个干净。
指尖处传来的柔软触感像触电般地莫名使得身上引来一阵苏麻,甚至麻痹了疼痛。
“我。”徐淮蹙起眉,认真地看着那颗牙,“在我梦里有个变态老咬我,就是用这里咬的。”
“是吗。”谢景松了口,眼底意味不明,“还有呢,那个变、态,还做了什么。”
“……”
徐淮沉默下来。
——不对,为什么他会突然做出那么异常的行为。
——为什么谢景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
徐淮思路又是一滞。
——该,该怎么样?
绷紧的脸和紧抿起的唇角透出了几分犹豫和不安,又有几分拒人之外的冷漠样子。
倒使得谢景看得愈发来了兴致。
手背被覆上另一人的手掌,徐淮感觉谢景的脸又往自己掌心凑了一下。
“想不起来了?”谢景问。
那双深沉的黑眸就那么含笑看着他,徐淮从对方眼瞳中清晰看见自己的倒影。
徐淮感觉到自己整个耳廓处传来的清晰热度,也不知是因为心跳的加快,还是什么其他原因……
见徐淮又没声了,谢景弯起眼,像是引@诱般再度压低了声音:“你凑过来些,我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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