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淮开口:“……至于那碗面,真不是我这碗的鸡汤偷偷兑水了吗?我没尝出来很咸,甚至觉得有些淡。”
“……”谢景罕见地沉默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应该不会,我打电话的时候酒店经理推荐说那锅鸡汤刚熬出来,应该和其他人是同样的。”
徐淮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等等,你先尝一口你买回来的肠粉,试试里面的盐味够吗?我怎么感觉我的味觉出了点问题。”
先前吃东西的时候,他也老感觉东西的味道有些淡。
谢景动作一顿,但还是听话拆开了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味道很合适。”
软糯肠粉内裹着现切的叉烧颗粒,倒上酱油一起吃,是咸甜的。
谢景夹起另一块肠粉,自然递至徐淮嘴边。
徐淮看着谢景用过的筷子愣神了半秒,开口吃下。
没味。
徐淮蹙眉:“……”
没有味道。
分明他都能看见肠粉上方覆着的一层酱油,正常来说是能尝出咸味,可他现在却像是在嚼蜡一样,就连米粉本身的味道都尝不出来了。
“还是觉得淡吗?”
徐淮点头:“嗯。有可能是发烧感冒的原因?分明刚刚我都还能尝得到味道。”
“吃巧克力呢?”谢景走至沙发旁的桌前,“吃巧克力也尝不出来甜味吗?”
徐淮再度拿起一个蘑菇饼干丢进嘴里,只能感觉出饼干酥脆和巧克力丝滑的口感。
是真吃不出任何味道。
徐淮点头。
接连两次的发热都很快退烧,后续会有的其余如感冒,咽喉痛等并发症也完全没有,倒是失去了味觉。
徐淮猜测:“有可能是发热感冒导致的后遗症,大概率是短暂性出现的。”
谢景担心地上前一步,用手心贴在徐淮额头。
看似是关心,实际也不过是为了和徐淮拉进距离。
嗯,在干完前一晚坏事之后,用合理且不会被拒绝,无比自然的方式贴到徐淮。
“真的没事吗,需不需要去医院?”
去医院倒也不至于,可能过几个小时就好了。
徐淮摇头:“不用。”
因骤然靠近的距离,徐淮又闻见了谢景身上的那股草木香气。
不过这次,在那草木香之间还夹杂了缕血腥味。
徐淮扯住谢景的手:“你受伤了?”
谢景一愣。
徐淮寻着谢景的视线看去,发现谢景的浅蓝色的衣袖处有几滴残留的血迹。
颜色还没完全变成黑褐,显然是刚留下不久。
谢景不动声色垂眸。
心底啧了一声。
——全怪出门一趟遇到碍事的东西。
第50章 全怪天气干燥
当徐淮发现袖口处的血迹时,谢景能明显感觉到扣住他手腕的力道加大。袖子被人拉起,看到里面的并无伤口后,那力道才松了些。
谢景虽然乐意于看徐淮这般担心紧张的表现,但这一处破绽还是会引得先前好不容易打消的疑虑又再度浮起,使得对方怀疑。
“你受伤了?”
谢景摇头:“没有。”
“那……”
谢景没说话,他暂时没想到有什么合理的理由能解释袖口处为什么留了血迹。
——刚出门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一个满身是血的人?
——还是过马路的时候遇上了车祸,莫名其妙被溅了几滴?
无论哪一个都挺牵强的,正常人都不会信,徐淮也没那么好糊弄。
他总不能实话实说:刚出门就和这地的城隍撞上,对方一言不合就冲他动手,他顺手给了那城隍两刀算作自卫,这血是那城隍溅他身上的。
这可就直接暴露了,他还不如直接将徐淮掳回山里来的方便。
真麻烦。
在原本的计划中,他应该很快买完蛋糕回来,若无其事躺回徐淮旁边,不动声色观察徐淮醒来时惺忪睡眼,捕捉住徐淮回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事后会做出的反应。
然后在徐淮起身时,让那徐淮的衣带“巧合”散开,他会将那衣带抽走。
把昨晚没有吃饱的吃回来。
看着谢景撇过去的脸,徐淮愈发疑惑:
“……你难道,上火了吗?”
徐淮声音响起,谢景才从思绪中抽离出来,随即感觉到鼻下一热。
徐淮蹙着眉转身将桌上的抽纸递给谢景,看着谢景冷静将鼻血擦去。
谢景反应的很快:“……可能是天气有些干燥。”
徐淮认同点头:“南江市就是很干燥,平日内要多喝水。”
徐淮回想起自己小时候也经常会因为天干流鼻血,视线再度落在谢景的袖口处:“但如果频繁流鼻血,可能就得喝些凉茶了。”
谢景自然很快应声:“好。”
徐淮:“……”
这个时候倒是听话的很,昨晚他说什么谢景都当做没听见,抓着他不放。
想起这个徐淮就来气,开口语气不自觉严肃了些:
“谢景你……”
别在撞鬼后的几分钟就淡定抓着他干那档子事行吗,这事真的很怪!
再说了这是正常人的心理素质吗?正常人遇到那情况哪能立得起来!?
万一鬼还没走,就这么让鬼在旁边看着吗,慷慨也不是这个时候用的吧?
嘴边的话在谢景的手回握上来的时候骤然停住。
先前都只是虚虚扣住手腕,这次的手掌相接触时,徐淮能明显感觉到谢景手上,昨晚就已经感觉过一遍的薄茧。
因触感,大脑内骤然忆起昨日的片段,将组织好的语言冲撞了个破碎,徐淮失语,忘记原本该开口说些什么。
徐淮甚至感觉到谢景用指腹在他的掌心轻轻摩挲了一下,像是撒娇一样的。
“徐淮,我下次不会了。”
谢景垂着眼,像是知道自己昨晚干了什么事,此时心虚不敢和徐淮对视,眼中的自责满得快要溢出来了。
“我知道昨天晚上在发生了那样的动静后干那些事不对。”
徐淮:“……”
徐淮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头皮都在发麻,这人每说一句他大脑内都会重现一遍昨日的细节。
徐淮受不了了:“停。”
“我知道有可能会遇到危险,但是那个时候有些失控了。”谢景抬起眼,看着徐淮再度红起来的耳廓,“下次我找个安全的地方,别生气了好吗?”
徐淮:“?”
不是?
怎么还有下次!?
不可能有下次!绝对!
——这人根本就不是在道歉!!
这人分明是想把他先哄好了然后下次再找机会干这种事!
也正好在此时徐淮的手机响起。徐淮稍用了些力挣开了谢景的手,谢景见状,没继续抓着人不放。
徐淮拿着手机没接,连房卡都没拿快步开门出了房间。
谢景的视线随着徐淮而动,在房门关上后才收回。
——刚刚,要不是徐淮醒了发消息给他,他走神了一瞬,让那城隍抓住机会逃跑。
现在那城隍是竖是横都说不一定。
*
徐淮睡着后谢景一共出了两趟门。
第一趟出门是为了买蛋糕,在蛋糕店正常营业后就出去了。
大部分蛋糕店都不会开那么早,仅有一些连锁的店铺开着。
表明来意后,那导购异常热情地向他推荐蛋糕,说店铺这个月销量最好的就是蘑菇盆栽蛋糕。
“是买给女朋友的吗?”刚开业就来了个帅哥,导购小姐脸上的笑都快咧到眼角了。
“这款蛋糕很适合送给可爱的女朋友,上面的蘑菇都是用翻糖做的……”
谢景看着橱柜内的其他蛋糕,看了一圈下来发现确实是这个蘑菇盆栽要好看些。
“是买给男朋友。”
谢景淡淡开口,没注意导购小姐一瞬间僵住的笑:
“帮我包起来吧。”
买蛋糕过程倒是顺利。谢景提着蛋糕刚进酒店,就看见那被他送去下边当鬼役的榷以一个十分难看的姿势趴在窗上,直勾勾盯着床上熟睡的徐淮。
眼睛都快冒绿光了。
谢景二话没说给那小孩鬼从窗上扇下去了,那玩意惨叫着坠了楼。
过了会儿榷又跑了回来,趴在了窗边,异常顽强。
谢景眼睛都没抬,一簇火苗骤然出现在窗边。
榷一下子鬼叫起来:【老大,先别动手,有急事!】
黑色的火焰晃了晃。榷等了下,确定那鬼火没动才颤着声接着开口:【这人最近在下面老出名了。】
【这人好像昨天跑下去了一趟,干的事情已经从我了解的,用符火烧了辆摆渡车,传到这人凭一己之力单挑十殿阎罗了。】
【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不出三日恐怕能传出这人单人一小时一命速通我们城九山了,老大你不管管?】
谢景:“……”
到底是谁在传这些东西。
说起这个,谢景倒是确实想起昨日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感觉不到徐淮的位置,也就是从那个时候他开始找徐淮的。
不过,就这么些时间就下去烧了辆车……?
谢景低笑了一声。
厉害。
只可惜没能看见徐淮动手的场面。
【老大我那鬼差同事讲的,这人还和城隍有上那么些关系。】
谢景勾起的唇角还没放下:“就同事上了,适应能力挺强。”
榷哽了一秒,又接着道:
【我同事搁老远都能看到城隍和这人勾肩搭背的,亲的不能再亲。】
谢景唇角的笑意一顿。
亲的不能再亲。
说的什么东西,徐淮只能和他亲。
——他可没发现徐淮和哪的城隍有那么好的关系,这东西挑拨离间来的。
谢景没有理会,面上笑意未变,眸色却沉了下去:“你要回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你就下去再干五百年。”
那小孩鬼这才正色:【别别别老大,我可是有正事。】
【我是要来带这房里边那人下去问责的,毕竟那摆渡车是地府的东西,人也不能说烧就说是吧?】
谢景挑眉:“带人下去问责能理解,但就来了你一个?”
榷嘘了声。
除了他哪有其他鬼敢来?
就刚刚,他一句话没说,什么都没干,就搁窗户上趴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扇下去的时候,他躲在周边的同事已经回去了,全跑完了。
只留下一句:保重。
短暂地沉默过后,榷再度开口,声音更小了些:
【人……鬼手不足,来的少。想想办法老大,这样我没法交差。】
谢景颔首,假意思索了一下。随即抬眸:“怎么会没办法交差?”
榷愣了一下,看着谢景的眼神也有些呆滞。
——谢景坐床边呢,他怎么敢把床上那人带下去交差,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谢景也没说话,就这么看着那榷。
过了会儿,见对方实在没有反应过来才淡淡开口:“我这不是把你抵下去了。”
榷目光一瞬间变得呆滞。
不儿?
……不是?
榷瞳孔都在地震,整个人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般不自觉地张大了嘴。
榷像是不敢置信般,再开口问了一遍,像是想确认一遍自己的理解没有出错:【我?】
【老大你把我丢下去当鬼役就是因为这个?!】
谢景哼出个气音:“嗯。”
原本只是单纯觉得有些烦,现在看来,倒是有了其他的作用。
身侧的火焰骤然变大,榷感受到火焰传至身上的灼意,被吓得惊呼了一声,闪开了些。
“怎么了?”谢景像是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般开口。
——“不愿意吗?”
正常鬼哪会愿意莫名其妙干这个?!
见榷实在是异常崩溃,在脸上写满了:
男人就是这样,有了老婆就不管兄弟,有些鬼甚至能绝情到把兄弟卖了给老婆还债。
等了一会儿,榷脸色变了又变,就连魂体都变淡了,谢景才开口:“走吧。”
榷:【?】
“不是要交差?”谢景从徐淮床边站起,掖了一下被拉扯下来的被角。
“先把这事处理了,不然到时候又派人来坏我事。”
第51章 邪门
将榷抵下去自然是吓唬他的,他谢景再怎么说也不至于落魄到要将鬼抵到地府去还债的程度。
此行去一趟,不过是为了看看那不实的传言到底演变成什么程度了。再这么发展下去,谁也不能保证不会有那么一天,有那么些无聊的玩意找上徐淮,二话不说就动手,说:看看实力。
再者就是问问到底什么情况,正常情况下徐淮怎么可能莫名跑下边去。
若不是把徐淮惹急了,徐淮也不可能干出烧车那事。
想要通往地府,除了坐那不定时全靠运气随机出现的摆渡车外,就只有等鬼差引路。在这附近弄出动静肯定会被徐淮察觉,徐淮对阴气的感知很是敏感,万一醒得早了他还没回来,徐淮说不准就顺着手腕上的阴气找过来了。
得离远一些。最好是一些无人的偏僻小巷,这样即便是阴气浓重,也会被理解为是有不愿意投胎的鬼魂在里面逗留。
街上往来的人比先前一趟出门买蛋糕时要多上不少,这附近最偏僻的地方是老旧菜市场后方,一处并未被完全拆迁的老旧废弃红砖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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