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亦忽地打断道:“玛瑙?我之前和行李一起带过来了呀!”
俩人一听都愣住了。
夏亦见他们的模样,挠了挠头,不解道:“明明是封哥让我带过来的。”
封庭柳听了,登时红了脖颈,狠狠瞪向夏亦。
尉迟枫面上笑意更盛,还带了几分得意的意味在其中。
“少爷带来了?放哪儿了?”尉迟枫追问道。
“啧。”封庭柳轻咂舌一声,指了指一旁的黑漆木箱,“我本想着做个手把件,无聊时还能把玩。结果送来就忘了。”
尉迟枫欣喜若狂,跑到木箱旁边,从里面翻出了那枚红色枫叶又回来。他单膝跪在封庭柳面前,亲手将玛瑙枫叶系在了封庭柳腰间。
红色的枫叶摇晃,衬得那窄腰更甚。
尉迟枫观察了片刻,甚是满意,才站起身来,对封庭柳一笑:“完美。”
封庭柳抿着唇看向他,半晌后偏过头去轻咳了一声。
“该出发了。众人应当已经行至中途了。”
“嗯,好。”尉迟枫笑了笑,将自己的剑负于身后,又拎起封庭柳的包袱。
“夏亦,你带领方才回程的人,随我们前往皇城支援。”封庭柳转头看向夏亦,面上微红散去,语气严肃道。
“是!”
柳渡城的人被分成了两队,一队在秦启朝的带领下,向着西北方拦截魔教与私兵;另一队则由封庭柳带领,向皇城而去。
尉迟枫和封庭柳出发的事件比众人晚了些,做好准备后,便一人一匹骏马,奔驰而上,跟上了大部队。
-
皇城内,气氛正紧张。
皇上一日不醒,二皇子便又逞得一日威风。
朝堂之上,竟是明里暗里地划分了阵营,而那部分不支持二皇子的大臣们,不是被陷害就是遭受意外。大臣们有言不敢发、有怨不敢申,一来二去,众人皆以为下一个坐上龙椅的人,将会是二皇子了。
朝堂之上风云变幻,一时之间,当朝皇帝所掌握的,竟只剩下手中的禁军兵权!就连那身边的总管太监,都不知何时,加入了二皇子的阵营。
如今皇上昏迷,朝中动荡,朝廷禁军立刻防备起来,进了宫内。
朝廷禁军由统领带队,守护在皇上寝宫周围,防止有贼人趁机作梗,危害皇上性命。可他们守得再严,也难以防范自内向外的腐烂。
二皇子大摇大摆地走到寝宫门口,不出意外地被禁军拦在外。
“殿下。”禁军统领对待二皇子依旧尊敬,但他上前一步将人拦下的动作,也是十足的坚定,“若是想探望皇上,还请由我们禁军陪同。”
二皇子双手负于身后,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勾唇一笑。
总管太监跟在二皇子身后,见此情形,连忙狗腿地上前,尖着声音呵斥一句:“大胆!这可是二皇子殿下!你也敢拦着!”
禁军统领看着平日里跟在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眉头紧蹙,沉声道:“我并无意阻拦殿下,只是如今情势,在下为了皇上的安全,必须这样做。”
“你!”总管太监气得用手指指向他,可他却不为所动。
此时,二皇子忽地开口道:“罢了。”
总管太监一愣,对着禁军统领冷哼了一声,低着头站回了二皇子身后。
二皇子嘴角微扬,一副自信得意的模样,哪里有父皇病重该有的沉痛与担忧。他看了看四周的禁军,又转而看向禁军统领,开口问道:“父皇如今身体如何啊?”
“皇上仍然未醒,但太医说,情况已有好转。”禁军统领如实答到。
“哦。”二皇子漫不经心地应了声,点了点头,“也好,那本王便不进去看了。等父皇身体好转再说。”
说着,他转过身去,悠哉离去了。
二皇子面上笑意不改,反倒是总管太监有些焦急,凑到他旁边,止不住地说那禁军统领的坏话。
“这人真是的,居然连殿下的话也不听!也不知道这么顽固不化的人,是怎么当上禁军统领的!”
“呵呵。”二皇子轻笑一声道:“正因他顽固,才会受父皇提拔。这样的人,反倒是最好掌控的……”
两人走进御花园的曲径之中,竟是有另一伙人迎面而来,与他们碰了面。
那竟是五皇子带着贴身侍卫慢步而来。
二皇子与五皇子明争暗斗已久,这一见,便顿时有火光碰撞,互争不让。
与二皇子的肆意张狂相比,五皇子手拿一把折扇,嘴角噙着温和笑意,显得他更像一名文雅公子。他腰间挂着金银玉石,颇有几分玩物丧志之意,哪里像是要与人夺嫡的皇子。
二皇子见他如此模样,更是嗤之以鼻,冷笑了一声道:“皇弟真是好兴致,这种时候,竟然有闲心在御花园里闲逛。”
“皇兄说笑了。我是来探望父皇的,想必皇兄目的与我相同吧?”五皇子手中折扇轻摇,笑着说道。
“相同?嗤。”二皇子嘲笑一声,将他自上而下打量了一遍,摇了摇头,“我若与你目的相同,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皇弟且去吧,朝中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呢!”
二皇子与五皇子擦肩而过,面带不屑,他向来看不起这个皇弟,也不认为一个不受宠的舞女的孩子能翻起多大的浪来。
五皇子看着二皇子的身影渐渐远去,手中折扇骤然收起,发出哗啦一声脆响。他身旁的侍卫不解看去,见自家主子面上的笑容一瞬间褪去,取而代之是浓烈的杀意。那杀意一转而逝,又变回了往日纨绔般的笑意。
“走吧。先去看看情况。”
“是。”
五皇子来到寝宫门口,同样被禁军统领拦在门外。与二皇子不同,五皇子温润一笑,要禁军与自己一同进入。
统领有些诧异,但还算立刻派人随他进入,临行前,还小声重复地对下属叮嘱,一定要盯好五皇子的一举一动。那禁军看了看五皇子,又看向自己上司,挠了挠头,问道:“这五皇子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还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盯着他也没啥用吧。”
统领狠狠给了他后脑一巴掌,怒瞪而去:“这种时候,怎能凭印象行事。等你回来我再收拾你!”
那人委屈极了,但还是听从统领的命令,带着五皇子走入了寝宫,甚至把他的贴身侍卫留在了外边。可他还是觉得这五皇子只是单纯地来看望父皇,五皇子不仅没有生气,还跟他道了谢,这么温柔的皇子哪里去找!
而且,五皇子进入寝宫时,也没有任何可疑的举动。
他来到父皇床前,见父皇正在安睡,面色也好了不少,甚至放心地轻叹了口气。
他转头看向太医,问了父皇的情况,得到父皇病情稍有好转时,甚至带了些许笑意。
“那就好,父皇也能趁此好好休息。”他轻笑着,为自己的父皇掖了掖被角。
太医和禁军都看得有些愣,在他们的认知里,五皇子不得宠爱,与皇上的关系称不上有多好,向来是游离在众皇子之外的。可如今看来,这五皇子,怎么孝心如此之重,与其他冷淡的皇子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些人甚至在暗中为五皇子打抱不平,觉得皇上应该多关心一下这单纯可怜的孩子才是。
五皇子看过父皇后,便随着禁军出了门去,一路上没有做多余的事情,甚至让侍卫给了他们些许赏钱。
“有劳诸位了。”五皇子笑着说道,“见父皇龙体安康,我也能放得下心了。”
“殿下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禁军统领没有收下赏钱,反是将一些零头塞给刚刚带五皇子进入的下属,其余的便还给了五皇子。
五皇子笑了笑,差人把钱收好,便转身离开了。
懂得扮猪吃老虎的五皇子,自然不是单纯地想来看看父皇的身体情况。在给众人留下的好印象背后,他早已把寝宫内的禁军位置记了个一清二楚。
他将折扇拿在手中,忽地展开,遮掩了半面,在四下无人之时,冷声道:“与想象中并无差距。”
“二皇子方才也是来探查情况的吧?”侍卫忽地问道。
“这是自然。”五皇子点了点头,“想必他已经做好准备了。我们先回去,不必急着出手。”
“我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嘛。”
“不错。”五皇子勾了勾嘴角,目光却是冰冷,“用武力夺嫡,并非只有他一人能做到。”
-
皇城外。
柳渡城和北龙堂的人已经到达目的地,在一处相对偏僻之处驻扎下来。
主营内,尉迟枫、封庭柳和杨道长聚在一起,正在商讨将要面对的战争。
“我们华山派已经佯装成朝廷贵客,入住了皇城。人数不多,十余人,但个顶个都是高手。等五皇子有了动作,我们会进入宫中,与之相抗衡。”杨道长拂尘一甩,有几分得意地说道。
“不愧是皇上最为看好的名门正派。”尉迟枫感叹道。
“那可不,若不是现在禁军看得严,我们都想伪装成替皇上炼丹治病的样子潜入寝宫了!但那禁军头子是个老顽固,肯定不会相信丹药之术的。”杨道长摇了摇头,还有几分遗憾。
“这样已经足够了。”尉迟枫在地图上画了个圈,圈住了宫内皇上寝宫的位置,紧接着又在皇城内、皇宫外画了第二个圈,“根据情报,二皇子准备的兵力会有部分从此处攻向皇城。但是,这部分兵力我们无需阻拦。需要确保二皇子初步夺嫡成功,斩杀当朝皇上。”
“你这语气,可真够狂的啊。”杨道长忍不住调笑道。
“这分明是那二皇子的狂妄野心。”尉迟枫耸了耸肩。
“二皇子夺嫡成功后,五皇子会立刻带兵前去,实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二皇子其余的兵马占领皇宫之前,我们要拦住剩下所有的支援,宫内则交给五皇子便是。”尉迟枫在皇城之外画了一个圈,成了最后的防线。
“西北边传来消息,已经准备妥当,随时拦截私兵。”封庭柳忽地开口道,“虽然我们准备妥当,但仍存在一个不可控的危险。”
“什么?”尉迟枫看去。
“旧魔教教主至今下落不明。魔教与二皇子合作的目的,我们也尚未清楚。”封庭柳摸着下巴,眉头紧蹙。
尉迟枫却爽朗一笑:“无妨,你我江湖中人,又不必像他们朝廷中人考虑繁多。我们只需来一个杀一个便是。”
封庭柳看向他的笑颜,跟着勾起嘴角,点头道:“你说的也是。”
杨道长的视线在二人之间徘徊,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便拂尘一甩,轻咳了一声:“那我便去皇城内做些准备,到时候,听信号弹行事。 ”
会议结束后,杨道长便翻身上马,向着皇城而去。
此时夕阳已至,天色渐渐暗去。尉迟枫和封庭柳竟是坐在营地外围,一同在夕阳之下,望着远处的大好河山。
“此次若能将那旧魔教教主斩杀,也算是了却我心头一件大事。”封庭柳将风柳剑放在膝头,手指摸着剑身,忽地说道。
“我知道,这是你建立柳渡城的初衷。”尉迟枫忽地揽住了封庭柳的腰身,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他会死,不管是这一次,还是下一次,我们终将成功。”
“炎龙堂一旦参与行动,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二皇子夺嫡失败,炎龙堂也会被扣上叛军的罪名。”封庭柳继续说着,“这江湖,或许将不再有诛邪会存在。”
“是啊。如今寒龙堂败落,北龙堂脱离。若是炎龙堂也不存,七龙只剩下四龙,便彻底没落了。但诛邪会走到今日的地步,总归是因为自身的腐烂。”尉迟枫叹了口气,忽地苦笑一声,“也不知道我以前都在做些什么蠢事,竟会与这种人为盟。”
“倒也不是你的过错。”封庭柳将手覆在尉迟枫的手背上,轻声道。
“若不是少爷,我尉迟枫此生,都将被蒙蔽着双眼。被人害了性命,也不知原因。”
“分明是你先被害了命啊……”封庭柳无奈说道。
“那就是感谢少爷救了我,再给我一次看清这江湖的机会。”尉迟枫说着,竟是俯身过去,在封庭柳的眼角落下了一吻。
夕阳将二人染上一层朦胧的红色光彩,似是血红色的光景,也是一种浪漫。
封庭柳抬起双臂,环住尉迟枫的脖颈,主动将软唇送到了他的唇上。
唇齿相贴,将那暖暖的夕阳,吞食入腹。
四下无人,尉迟枫得寸进尺了些,将封庭柳抱得更紧、吻得更深。尉迟枫甚至用双手将封庭柳托起,在他一声被堵住的惊呼声中,将他抱在了自己腿上,紧紧圈住了他的细腰。
风柳剑在此过程中,不知何时掉落在尉迟枫的腿上。封庭柳只能将腿搭在剑柄之上,被迫分开,竟是触及不到地面。他只能任凭尉迟枫按着后脑亲地深入,眼角都泛起水意,呼吸急促。
半晌后,尉迟枫才恋恋不舍地与封庭柳的软舌分开,又抬手擦去他嘴角的水光,嘴上含笑地又吻了吻他的唇瓣。
“少爷,若此事成功,我便回柳渡城去,继续做您的侍卫可好?”尉迟枫说着,又吻了吻他的下巴。
封庭柳怔愣片刻,忽地用一只手轻柔地捂住了尉迟枫的嘴,眉头微蹙道:“这话不能乱说。”
尉迟枫不明所以,眨了眨眼,有些疑惑。随后,他轻吻在封庭柳掌心上,甚至探出舌***而过。
“你!”封庭柳浑身一颤,将手收回,怒瞪过去,“事情没结束之前,不许讲这种话!”
“明白了。”尉迟枫笑了笑,“那我便亲身实力做给少爷看。”
夕阳为两人的脸色都染了一层红,可当夕阳落下,夜晚降临,两人的面色却仍未改变。
封庭柳就这样坐在尉迟枫的腿上,与他亲昵了半晌,直至夜幕悄然而至。
一道亮光自皇城中升起,在夜空之上炸裂开来。
尉迟枫和封庭柳都瞬间警惕而起,将身体分开,纷纷抓起武器,向营地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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