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越气笑了,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有闲工夫在这跟别人因为一件几千块钱的衣服耗着浪费时间。
他干脆打开手机,调出了收款码:“好,那你现在转我吧,这衣服已经是第二次穿了,你只要转我六千。”
在旁边当了半天电话桩的曲由白,全身家当加起来都没有六千:“……”
景繁也没料到他来这一招,一瞬间房间里安静地可怕。
在这震耳欲聋的沉默里,曲由白不安地搓着衣角,张了张嘴巴。
“没有那么多钱。”
曲由白张着的嘴巴又闭上了,这话不是他说的。
“他现在身上凑不到那么多钱,不然你们加个好友吧,到时候他分期付款。”景繁重复了一遍。
明越瞥了一眼手机,锐利的目光又重新落到了面前人的脸上,他审视着面前这个举止奇怪的Omega。。
曲由白心虚地别开了眼睛,顺着景繁的话点头:“嗯,他说的对。”
明越看着他俩一唱一和地表演双簧,忍不住气笑了:“哈,行。”
一场无厘头的三人对话,最终在曲由白的好友申请中结束。
见他这下真的要走,曲由白随手扯了个袋子,将衬衫打包进去递给了对方。
明越扫了一眼堪比打包了个垃圾的袋子,今天不知道第几次感到无语。
他伸手接过,走之前还深深地看了一眼曲由白,这个人给他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这么上赶着凑到他面前,他倒要看看这个人想干什么。
他坐在车上,点开了曲由白的聊天界面,对面也很识时务地主动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曲由白。”明越指尖轻点在那三个字上,确定记忆中没有关于这个名字的信息。
走神间,指尖不小心划过了曲由白的头像,于是一张清晰且非常有病的图片呈现在眼前。
“……”丑得明越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果然,他刚刚在房间就觉得,这两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堪忧。
而莫名其妙被连坐的神经病2号景繁此刻正在和神经病1号曲由白玩起了转账游戏。
“你收下吧,你这次帮了我大忙,我给你报销。”景繁把他退回来的六千块又转了过去。
“不了吧,本来也是我弄脏了他的衣服。”曲由白对这笔钱受之有愧。
景繁翻了个身,仰躺在柔软的床上:“没关系,我现在有钱,你安心拿着。”
他现在手里还有一笔解渐沉给的巨款。
转来转去手机都要没电了,曲由白只好收下:“那我帮学长存着。”
“对了,学长,不是你要他的联系方式吗?”怎么交涉到最后成了他加上了对方的社交账号。
“我,和他之间有点恩怨,不方便,你加上就好了,到时候你可以帮我转述。”景繁挠了挠脸颊,厚着脸皮又给曲由白找事。
挂断电话后,他调出了弹窗,果然看到进度又降了0.3%,他现在渐渐摸清了流程,以后应该会顺利很多。
景繁已经开始幻想恢复自由身后,不用每天为了这崩坍进度上蹿下跳当猴做马的日子。
“唉?忘了问他在我口袋里放那东西是怎么回事了。”他把手机丢到了一边,才突然想起这回事。
他伸手摸进了口袋里,将那两盒差点让他在解渐沉面前原地挖个地缝的罪魁祸首拿了出来。
“不知道我给他塞的宣传册他有没有看。”景繁突然想起了自己送出去的东西。
又想到解渐沉说的明早要早起,他从床上爬了起来准备去洗个澡早点休息。
另一边的明越很快到了家,下车前,他瞥了一眼被扔在一边的袋子,顺手提了起来,准备找个垃圾桶扔了。
刚要丢进路边的垃圾桶里,他突然注意到了袋子底有一沓方方正正的东西。
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他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借着路灯,他看清了那是三本薄厚不一的性教育宣传手册。
他将册子逐一摊开,宣传册的封面上分别用荧光油墨印刷了巨大的科普宣传语:
性关系中,Alpha该怎么保护Omega伴侣不受伤?
避免发情期怀孕,双方都应该怎么做?
发情期短暂性失忆是正常现象,不用过度慌张,这三招教你如何安抚伴侣。
“……哈。”明越忍着将曲由白从手机里删除的冲动,帮那堆垃圾找到了自己的去处。
第42章 猛踹瘸子那条坏腿【二更】
洗完澡后,景繁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换洗的衣物,他披着浴袍纠结了一番,最后选择将自己的内裤手洗了。
【放空调里吹一晚上应该就能干了吧,衣服裤子明天再穿一天问题应该不大。】他一边擦着湿发,一边盘算着要将内裤挂到风口处。
等他忙活完回到床边时,就发现床上不知何时多了个庞然大物。
解渐沉家的装修罕见地不是霸总小说里的黑白丧葬风,客房的装修简约,床铺也是浅色系的,这就衬得那只黑色大狗格外显眼。
他把擦头毛巾挂在脖子上,踢掉拖鞋蹦上了床,床垫柔软有弹性,将旁边的冰块反弹了起来。
“你怎么过来了,怎么进来的?”景繁揪着它毛茸茸的大耳朵,回头看了眼房间门。
发现房门是关着的,他稀罕道:“你居然还会开关门?”
冰块对着他伸到眼前的手舔了两下以示敷衍。
“你不会今晚要在这睡吧?”景繁看了眼身下的床,虽然不算小,但它躺在了床中央,侵犯了他的正当权益。
他伸脚踢了踢:“不行,回你房间睡去,你的窝呢。”
冰块把头抬起来看了他一眼,换了个方向又趴了回去,好像在说:这就是我的窝。
景繁对着这傻大个也是没脾气,只好妥协地分出了一半的床铺。
于是第二天一早,解渐沉敲门无果推开半掩的房门后,看到的就是一人一狗睡成一团的画面。
冰块原本占了一半的床,此刻却被挤到了床的边缘。
景繁身上穿着的浴袍早在翻身中松散开来,露出了一半白皙的胸膛,全身上下只有肚子盖了一角被子。
他把头埋在了大狗的毛里,手脚并用地揽着它,十分自然地将它当成了恒温抱枕。
解渐沉站在床边,认真打量了一番冰块身上搭着的那条修长匀称的腿。
脚踝处的骨骼清晰却不显突兀,因为皮肤白的缘故,甚至能看清他脚面上的青色脉络,腿部的肌肉线条结实但不张扬。
再往上看就有些非礼勿视。
松散的浴袍在腰带的维系下才没有完全敞开,但从胯部岔开的缝隙还是漏了一丝春光。
解渐沉挑了挑眉,视线从缝隙处一扫而过,最后定格在他微曲的膝盖处。
膝盖正下方一指长的疤痕泛着淡淡的粉色,与周围的皮肤显得格格不入。
解渐沉下意识地伸出了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那道伤口,微微凸起的瘢痕比正常皮肤要硬一点。
他抬眼看向还在熟睡毫无知觉的人,伸手握住了他的脚踝。
景繁睡得很沉,沉到身边坐了个人对自己动手动脚都不知道。
解渐沉坐在床沿,握着他纤长的脚踝,将小腿微微翻转,看清了他膝弯处的伤口。
他记得昨晚景繁摔倒前重力压在这条腿上时,明显痛得倒吸了一口气。
内侧的创口比外侧更大,也更红一些,显然没有外侧恢复得好。
他用指尖轻轻剐蹭了一下伤口,果然得到了对方瑟缩的反应。
但深睡中的人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突然嘟囔出声:“小白……”
解渐沉的指尖一顿,垂下了眼皮,另一只手握着他脚踝的力道不由得加重。
“别走……”景繁似乎在梦中挽留。
想到了什么,搭在他伤口上的指尖骤然用力,解渐沉面色有些沉郁,他低声喃喃:“不能换个人喜欢?”
要是景繁现在醒着,就会震惊于他说得是自己昨晚念叨的词。
但他的语气不像是提供建议的询问,而是对这句话的质疑。
腿上的刺痛让睡梦中的人不禁蹙起了眉。
冰块终于受不了景繁和解渐沉的双重夹击,挣扎着爬了起来。
景繁原本在做梦,梦里他和曲由白因为六千块钱推搡不休,对方争不过他,气得把钱扔地上转头就走,他只好捡起那摞钱追着他哄,谁知他追了半天都没能拉住对方。
反而眼前倏尔出现了明越的身影,并且对方二话不说,对着他就是一个扫堂腿过来,意图猛踹瘸子那条坏腿。
梦中被痛击的景繁还没来得及委屈,现实中怀里的抱枕又突然长腿溜走了,他立马惊醒。
睁开眼后,他就看到了不知何时坐在自己床边的解渐沉,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老板?”刚睡醒还有些含糊的嗓音相比于震惊,倒更软绵拖沓。
解渐沉早在他睁眼前就松开了手,面上的表情也恢复了正常,他站起身,语气平静:“起床吧。”
景繁揉了揉酸涩的眼皮,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一晚上的梦:【我刚刚做梦梦到有人要害我的这条瘸腿。】
目睹了一切的系统欲言又止:【……】
解渐沉离开前,扫了一眼景繁挂在一边已经风干了的内裤:“我让阿姨帮你带了新衣服,你换完出来吧。”
景繁坐在床上愣神,闻言才有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没遮多少肉的浴袍,缓缓睁大了眼睛:“!”
他刚刚不会一直以这副德行面对的解渐沉吧?
他赶紧抓着领口将浴袍拢上。
解渐沉给他送了衣服后就又出去了,景繁从袋子里拿出衣物,发现居然连袜子内衣都准备了。
“哈哈,阿姨还真贴心……”不光准备了,尺码还很准确,景繁挠了挠脸颊,有些不好意思。
他坐在床边弯着腰穿袜子,有些奇怪阿姨怎么会知道他的尺码,等穿到另一只脚时,他却发现别的奇怪的东西。
“咦?”他把脚腕掰起来搭在另一只腿上,看着皮肤表面的红印子纳闷,“这是什么?”
他用力搓了搓,把自己搓得龇牙咧嘴,才意识到这不是沾到的什么脏东西。
景繁低着头回忆了一番,认真思索着这印子可能的来由。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猛地抬起头:“哦!”
就在系统以为他觉察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时,只见他一抬眼,指着窝在客房沙发边上的大狗:“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他蹲在它身前,用手锁住了它的嘴巴,佯装恶狠狠地质问着嫌疑狗。
系统再次陷入了欲言又止的状态,它觉得以自家宿主的脑回路,或许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对他来说会更好。
吃完早餐后,景繁又担任起了解渐沉的专属司机,驾着车朝着城西的目的地奔去。
下车后,他们就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来迎接他们的是之前周启手下跟着的那位女秘书。
他们这次来主要就是为了见周启,只不过景繁和那位女秘书这次依旧是被排除在会议外。
等解渐沉和周启再次结束完洽谈出来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接着在周启的带领下,他们又驱车到达了一片正在开发中的园区进行了视察。
看着这一大片的刚打好地基的工地,景繁一时间猜不透解渐沉什么打算。
在东道主的安排下,他们是吃过午饭才启程回去的,路上不知是谁打来的电话,解渐沉挂断电话后的表情就不太对劲。
景繁透过后视镜偷偷瞄着面沉如水的解渐沉,抿了抿嘴巴,决定接下来要降低点在他面前的存在感比较好。
“去望安园。”解渐沉揉了揉眉心,指了一个新的目的地。
景繁立马接收指令,更改了路线,他看了一眼导航,发现这个地方居然在城东的某个郊区,望安园是那里的某一个半山别墅区。
这一下子横跨了整个北市,等到了地方时,景繁腰都僵了。
他跟着解渐沉一起下了车,微微落后半步,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别墅四周的这片花园。
这院子的面积比江市养伤待的那个别墅还要大了不止一倍,精心打理过的花木郁郁葱葱,散发着阵阵清香。
解渐沉步伐如风,他一边朝着建筑走去,一边解开了西装的扣子,他一路上的低气压在此刻隐隐有了满溢的趋势。
景繁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只好加快脚步跟上,也没功夫继续欣赏这座矗立于半山腰的豪华建筑。
进门后便有一位老者迎了过来,看他的穿着应该是这里的管家。
果然,他笑着伸手,自然地接过了解渐沉的外套:“少爷,老爷在三楼的书房等您。”
解渐沉抬眼看向了盘旋造型的红棕色楼梯,径直走了过去。
他头也不回,留下景繁一个人不知道要不要跟上,好在旁边的管家对他伸出了手:“您先在客厅休息一下吧。”
老管家笑得很是和蔼,让他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了各种霸总文学里的重复率过高的管家npc。
景繁突然间有了这是一本霸总小说的实感,他点了点头,跟在管家的身后前往会客厅。
和它豪华的外表一般,别墅的内部结构和装修也都是会闪瞎景繁眼睛的华丽和繁复。
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保姆阿姨送来的清茶,他的注意力却被墙面上挂着的一副照片吸引了过去。
精致的雕花相框悬于墙面的正中央,照片中整齐地站了数人,看起来是张全家福。
最中间坐着的老者面容严肃,目光锐利,他的周围站着的应该都是他的血亲以及他们的伴侣。
景繁之所以这么推测,是因为他发现照片中,包括老人在内的大部分人都是金色头发。
【原来是家族遗传。】他恍然。
视线从他们的脸上一个个划过,最终定格在了一张稚嫩的脸庞上。
是解渐沉。
而且是少年时期的解渐沉。
他那个时候还是短发,金灿灿的发色衬得他的皮肤白得发光,他身上穿着的像是某个贵族学校的制服,微抿着的唇瓣看不出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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