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白助理他真有个三岁崽(近代现代)——噤非

时间:2024-12-09 09:57:18  作者:噤非
  剖腹产很快,十几分钟就能将胎儿从宫内取出,剩下的大半时间都是医生在为白檀逐层缝合。
  一个小时后,产房门打开了。
  “医生,那个孩子还好么。”艾丽卡拉着护士的手,视线频频朝产房内探去。
  “大人小孩都平安,祝福你们,是位六点六磅的小公主。”
  “大人状况如何。”厉温言问。
  “刚做过缝合,身体状态不错,就是很累了,他需要休息。”
  厉温言朝产房内看了一眼。
  以往这个时候,作为产妇的丈夫亦或是家人于情于理都该进去看一下产妇的身体状况,她们那时很虚弱,需要家人的安慰和鼓励。
  厉温言朝前走了一步,脚步旋即顿在原地。
  他好像,没有资格代替孩子的父亲,也没有资格代替白檀的父母,找不到一个合适且足够亲昵的身份进去看望他。
  漫长的沉默过后,他只轻轻道了句:
  “那就好,谢谢医生。”
  ……
  “哼哼……”
  哼哼唧唧的小孩被护士抱到了白檀身边。
  白檀现在浑身都是麻的,没什么力气,只缓缓转动眼球看了眼小孩。
  深粉色的,皮肤皱皱巴巴的,眼睛也肿得核桃一般,光秃秃的脑袋上伸展出几根黄不拉几的毛发。
  白檀无力地叹了口气。
  好丑。
  他以为,孩子像霍泱,应该是个非常漂亮的小孩。
  结果却不遂人愿。
  小宝宝好像对妈妈的气味感到安心,刚才在护士怀中还哼哼唧唧要哭不哭的,来到白檀身边后骤然安静下来,紧蹙的小眉头也渐渐舒展开。
  白檀收回目光,困意袭来,他终于支撑不住再次睡去。
  *
  一周后。
  白檀带着小宝宝回了家。
  剖腹产的伤口愈合得不错,虽然也会疼,但比起宫缩时的阵痛完全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王姨先他一步回了家,煮了有营养的鸽子汤。
  白檀只看了眼,没胃口。
  这一个周他在住院期间,小宝宝也暂时安置在保育箱里,医生几次过来提醒他帮宝宝想好名字,以便尽快上户口。
  可他就是不像其他父母那样,在孩子出生前就想好了无数好听又有意义的名字。
  他对孩子的名字一点想法也没有,对于这个孩子,也一点想法也没有。
  不知为何,明明生产前还稍稍有点期待与她相见,真见到了却觉得也就那样,没什么可激动的。
  甚至,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乱拉乱尿,动辄嚎啕大哭,让白檀产生了一丝厌烦。
  虽然小婴儿已经褪去了刚出生时的粉色和皱巴巴,但白檀还是觉得她好丑。
  “哇哇哇哇哇哇!”
  响亮又中气十足的啼哭声盘旋在二层小楼里。
  白檀皱着眉头,扯过被子蒙着头。
  她怎么又开始哭了,她为什么这么爱哭,就不能消停一会儿么。
  王姨听到声音,忙放下手头工作风风火火跑进来,小心翼翼抱起小婴儿,“哦哦哦”地哄着。
  看着蜷缩在被子里的白檀,王姨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
  哄着小的还得哄着大的,她也不容易啊。
  “白先生,我煮了鲤鱼汤,您没胃口也多少吃点吧,现在身体还虚弱着,得多吃有营养的食物。”
  白檀一动不动。
  过了好久,王姨才听到被子里传来瓮声瓮气一句:
  “她一直哭,很烦……”
  王姨叹了口气:
  “小婴儿是这样的,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她只是因为没有感受到妈妈的气息所以才会觉得不安,哭是因为想妈妈呀,您不如抱抱她哄哄她怎样,说不定她就安静下来了。”
  白檀慢慢从被子里爬出来,跪坐在床上,望着这个嘴巴张老大的丑陋的小婴儿。
  良久,他缓缓伸出手。
  王姨小心翼翼把孩子递过去,倾情教学:
  “您要小心点,新生儿头比较大,脊椎什么的都没长好,颈部力量无法支撑自己的头部,您得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小屁股和腰,轻一点。”
  白檀不发一言,按照王姨所说的方式接过小婴儿。
  “哇哇哇哇!”
  白檀还没等完全抱起婴儿,她又张开大嘴嚎啕大哭。
  白檀立马缩回手。
  王姨正抱着孩子呈递出状态,已经慢慢松了力道。结果白檀忽然收手,小孩差点从她手里滚下去。
  下一秒,屋内响起更为响亮的哭声。
  撕心裂肺的,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王姨赶紧抱紧孩子,哄着。
  她是真的有点生气了,语气也变得生硬:
  “白先生,您怎么能在这时候松手呢,太危险了!摔到孩子怎么办。”
  白檀漠然地看了婴儿一眼,躺回去:
  “你抱得好,你抱着吧。”
  王姨重重叹了口气。
  孩子抱回来这一个周,白檀很少看她,因为身体构造原因无法下奶,只能给孩子冲奶粉吃,她要教他冲奶粉,他也总是表现得很敷衍。
  孩子哭也不管,总是把自己藏在被子里不吃不喝。
  可怜的小宝宝。
  王姨抱着小婴儿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脑袋。
  爸爸不知身在何处,妈妈也表现得很消极。王姨忍不住为孩子的未来感到担忧。
  厉温言过来了,买了些婴儿用品和漂亮的小衣服。
  王姨见到厉温言立马告状,把白檀这些天的表现添油加醋,越说越生气,因为心疼孩子还忍不住掉了眼泪。
  厉温言拍拍她的肩膀:“我去和他谈谈。”
  一进卧室,就见白檀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发呆。
  厉温言在他身边坐下,揽了揽他的肩膀:
  “怎么呢,听王姨说你这段时间不吃不喝,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白檀一动不动,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厉温言也沉默着。
  环伺一圈,看到了搭在床头的黑色大衣。
  他拿过大衣,扯掉被子,将大衣披在白檀身上,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或者有什么疑惑,告诉我吧,我帮你想办法。”
  白檀不自觉裹紧大衣,缓缓抬起头。
  晕红的眼尾,红通通的鼻尖,因为营养跟不上而导致瘦了一圈的小脸看起来楚楚可怜。
  “我不知道,我可能很讨厌她。”
  厉温言知道白檀说的是他的女儿。
  “为什么呢,在生产之前,你不是还好奇过她会长什么模样,明明那时候是很期待的。”
  “她一直一直哭,还长得很丑,总是流一堆口水,动不动就拉一裤兜。”白檀哽咽着。
  这些明明都是事实,可不知为何,当他以嫌弃的语气说出这番话后,心头却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滋滋的疼。
  “小朋友都是这样的,你小时候我小时候也都让妈妈产生过这种困扰。”厉温言笑笑,“可那时候妈妈没有放弃我们,不就是因为她们知道终有一天我们会长成理想的模样,变得独立且坚强,对不对。”
  白檀垂着双眸,眼前的景象渐渐变模糊。
  良久,他晦涩地开口:
  “可能,我本来就和我妈是一样生性冷漠的人,或者说狠毒的人,连自己的孩子都讨厌。”
  厉温言内心暗暗叹了口气。
  他觉得白檀可能是有点产后抑郁了,在他身体和精神都最虚弱的时候,最需要家人的陪伴和帮助,可他期冀的家人,没有一个赶来他身边安慰他。
  身体的痛苦和精神的折磨,全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承受。
  “这些都没关系,我们要有耐心,相信时间会带给我们惊喜。”厉温言低下头,认真凝望着他的面容。
  白檀不知道作何回答,也不知道厉温言这番话是否会成真。
  脑子很乱,在楼下那小孩的哭声中更是理不清头绪。
  “不说这个了,王姨和我告状说你好久没吃饭了,你想吃点什么,我来做好不好。”厉温言柔声道。
  白檀缓缓抬头看着他。
  事实上,自打他回家以后,王姨每天都搞一些鲤鱼汤猪蹄汤,看着很腻且无滋无味不说,还总是在潜意识里提醒他是个产夫要坐月子的事实。
  让白檀觉得自己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厉温言大概也猜到了白檀的想法,特意做了些家常小菜,知道白檀喜欢吃辣,但又考虑到他现在是刀口恢复期忌讳辛辣,便加了些胡椒粉调味。
  他虽然尝不出味道到底如何,但根据他的经验来说,应该不会很难吃。
  白檀下楼后,望着桌上的红烧鸡块和白灼西蓝花等家常小菜,肚子没出息地叫了一声。
  他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鸡块。
  甜甜的可乐味,又夹杂着淡淡的鲜酱油味,好吃。
  他又夹起一块红烧鸡块——
  “呜哇哇哇!”
  “哦哦哦宝宝不哭不哭~”
  刺耳的哭声从隔壁房间传来。
  即使隔着厚厚的墙壁,也依然如针般刺进耳朵眼。
  白檀丢了筷子捂住耳朵:
  “她又哭了……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安静下来呢。”
  厉温言起身去关上房门,像是无事发生一般将其他的菜推到白檀面前:
  “再吃点,锅里还有汤。”
  白檀闭上眼:
  “我不想吃了。”
  他起身上楼,重新将身体藏进被子里。
  可那刺耳的哭声,即便他逃到真空环境中也依然清晰一样,不绝于耳。
  *
  晚上。
  厉温言又叮嘱了王姨几句后,最后朝楼上看了眼,思忖许久后默默离开。
  王姨抱着小孩,固然生气,可也有点理解白檀了。
  她刚生小孩那段时间也很不好过,但幸而她的丈夫和公婆都很负责任,体恤她的不易,帮忙照顾孩子,她才勉强从那段辛苦的日子里走出来。
  睡前,王姨思忖再三,还是把孩子抱到白檀身边,打理好一切,轻声道:
  “白先生,小朋友爱哭是因为觉得不安,或许待在妈妈身边会好一些,今晚您带她一起睡吧,如果孩子饿了要吃奶您就喊我。”
  白檀看也不看她,自己一个人用被子蒙着头。
  过了许久,关门声响起。
  白檀慢慢扯掉被子坐起身。
  他缓缓望向身边的小婴儿。
  小小一只,褪去了出生时的皱巴巴,像只白皙柔软的糯米团子。
  刚会睁眼的小孩还无法完全控制肌肉,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望着天花板十分好奇。
  鼻子里时不时发出几声哼唧。
  或许是深夜过于阒寂,白檀忽然觉得自己烦躁的内心也没那么难以控制了。
  他伸出食指轻轻抚摸着小孩的小手手。
  白檀嘴角淡淡扬起笑容。
  好小的手,只有汤圆大小,软软的像没生出骨头。
  算了,今晚就这样睡吧。
  白檀脱了衣服换上睡衣。
  一低头,看到了腹部那条长长的刀口。
  他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不是疤痕增生体质,也没有像当年那个阑尾炎手术的大叔一样,伤口变成难看的胖毛毛虫,可那道深红色的伤疤,表面还覆盖着均匀的缝合线,像一条多足蜈蚣。
  白檀猛地放下衣摆,仓促爬上了床。
  夜风吹动着窗外枝叶挲挲,偶尔能听到一两声蛐蛐的叫声。
  白檀静静平躺在床上,身体几分僵硬。
  耳边传来还没睡着的小婴儿的呼吸声,和时不时从鼻间露出来的嘤咛。
  温顺的困意弥散开,白檀只觉上下眼皮很沉,不受控制地黏在一起。
  “嘤嘤……呜哇哇哇哇哇!!!”
  白檀猛地惊醒。
  他惊恐地看向婴儿,只见小孩哭得小脸涨红,张着没牙的小嘴声嘶力竭,泪水顺着眼角簌簌落下。
  白檀手足无措,双手在半空晃了两下,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别哭了。”他用力拍了拍小孩的腹部。
  结果小孩哭得更凶了,那架势,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哭出来。
  “别哭了!”白檀陡然抬高声音,使劲推了小孩一把,“我想睡觉啊,你能不能别哭了……”
  孩子哭,大人也惶然无措地跟着哭。
  白檀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能让这烦人的小孩别哭了,明明他已经很小心翼翼不发出一点声音,可她不知为何还是哭个没完。
  小婴儿的哭声真的很刺耳,弄得他耳朵眼里嗡嗡作响。
  王姨呢,王姨又去哪了。
  此时的王姨正在庭院里翻土翻得起劲,没听到屋里小孩的哭声。
  此时,不断啼哭的小孩在白檀眼泪像是一只来索命的小怪物,张着血盆大口,以时速二百迈朝他飞奔而来。
  白檀脑海中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跑。
  跑到这小孩追不到的地方,这样他就不用再被她无止尽地折磨了。
  白檀从床上跳下去,拖鞋也没来得及穿,拉开门狂奔出去。
  只着睡衣的身影像是躲避着身后的疾风骤雨,穿过漆黑深夜,赤.裸的双脚踩过遍地石子,扎得血肉模糊。
  要跑到哪里去呢,白檀不知道,唯一的念头就只有跑。
  夜晚的小镇被静谧笼罩,幽深的布伦河表面点映着如星星般散碎的昏黄小点。
  白檀一直跑,穿过镇中心莎士比亚的故居,跑过莎士比亚的铜像,也不知跑了多久,他终于没了力气,在河边停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因为剧烈运动导致腹部的刀口隐隐作痛。
  白檀大口大口呼吸着。
  跑掉了。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