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根听到宁启夸他,微微脸红,害羞的跑开了。
宁启将画拿到书房放好,郑云晚上回来和宁启到书房练字的时候,见到了这幅画,也很惊讶:“这是谁画的?我们有认识画画这么好的人吗?”
宁启挨着他,笑道:“是不是画的很好,这是铁根画的,我也没想到,短短一年,就能画的这么好了,我准备改天拿到镇上裱起来。”
郑云摸着桌上的画:“那我到时和你一起,这孩子真有天赋,当初送他去学画画真是没有错。”
宁启:“好,继续练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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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六,酒厂正式开工,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李书生,什么事?”宁启在酒厂中观察了一圈后,发现酒厂一切正常,便到酒厂内的书房中写一些酒厂今年的规划。此刻看到李书生来找自己,便开口问道。
李复言一脸为难,有点说不出口,沉默了一会儿。
宁启看他为难,继续开口:“李书生,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讲。”
“东家,不是有困难,是今年中州郡会举行院试,我打算去参加考试,这月做完,我便准备辞行了。”
李复言为难的开口,宁启在他困难的时候给他一份工作,现在离去挣到了足够的钱,心里过意不去。
宁启还以为有什么事,李复言想继续读书,宁启也很支持,李复言那么小就考上了童生,可见是有天赋的:“这是好事啊,李书生尽管去参加便是,把现在的账目交给我便是,正好现在酒厂也不用我操心,我可以专心看账。”
第47章 建学堂
“对了,你银钱够吗,不够我可以借你一些,等你将来赚钱了还我便是。”宁启接着道。
其实宁启想直接送他银钱,但知道李复言不会收,便说借他。
李复言没想到宁启非但不怪他,还担心他银钱不够:“多谢东家,这段时间夫郎给的薪资和奖金不少,我这边够用,等我考上了秀才,也可以接些其他的活计赚些银钱,东家不用担心。”
宁启:“院试时间公布了吗?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李复言:“还未公布,但每年基本都在四月份,我们离县里也就两日路程,我先在家学习一段时日,三月底动身。”
宁启:“行,那你安心去考试便是,你奶奶这边不用担心,你去考试的那段时间我会让家里人帮忙照看一下的。”
李复言很感动,给宁启行了一个大礼:“多谢东家。”
宁启:“李书生不用客气,安心读书,祝你院试考中,一切顺利。刚好,我今天回去便跟弟弟妹妹、铁根说一声,让他们明日不用过来读书了。”今日是酒厂开工的第一天,照例是没有让弟弟妹妹们过来的。
晚上回到家,宁启先去和铁根讲明缘由,让他以后不用去酒厂学习画画了,铁根虽不是很懂宁启说的那些原因,但却表示可以自己画画,不用学习。宁启想到铁根送自己的画,觉得他现在确实不用别人教了,只要自己慢慢画形成风格就成功了。
接着,宁启便到爹娘家里找弟弟妹妹。家里人也是刚吃过晚饭,王桂花在收拾厨房,宁柱子趁着天色还早,在院子里编竹筐,大强在帮忙劈竹子,春哥儿在陪着小花玩游戏。
“启哥儿,来了,吃过了没?大强,去搬个凳子过来。”宁柱子看到宁启,便开口问道。
宁强喊了一声大哥,便起身去搬凳子。春哥儿和小花也远远打声招呼,便继续玩游戏了。
“吃过了,爹,怎么又在编竹筐?”宁启问道。
宁柱子手中的活计不停:“家里有几个竹筐坏了,就趁现在编几个,等编好了给你们也送几个,你们晒东西用着刚好。”
宁启:“谢谢爹,我今天来是找弟弟妹妹们的。李书生准备继续考科举了,不能教弟弟妹妹们,过来跟他们说一声。”
宁柱子叹息:“李书生这两年也是被耽搁了,继续读书也好。那我送你弟弟妹妹到镇上读书?”
宁启:“爹,不用操心,先让他们休息一段时间,我准备找村长把学堂修起来。”
宁柱子:“行。”
宁强搬了凳子过来,宁启坐下,把春哥儿和小花也叫过来,跟他们说明了情况,并询问他们的意思。
宁强略一思索便开口:“大哥,我不指望做个很有文化的人,现在字已经基本上都认识了,不继续学习也没关系,我喜欢在酒厂干活。”
“好,那大哥也不强求,你在酒厂也做的很好,好好干,不愁以后。”
宁启接着跟春哥儿和小花说道:“你们两个等我和里正商量在我们村里也建个学堂,以后便继续去读书吧。”春哥儿和小花年纪还小,现在家里有钱,也不需要他们想其他人家那样早早出去干活,可以安心读书。
李书生走了之后,宁启便想着在村里建学堂了,镇上和隔壁张家村的学堂都太远了,一来二去很不方便,否则当时也不用李书生教弟弟妹妹们。
其实石溪村以前也是有学堂的,只是十多年前村里那位老秀才去世之后,村里一直没有出其他的读书人,村里的学堂才渐渐荒废了,宁启现在想和里正商量继续把学堂建起来,到镇上去请一个夫子。
宁春盯着宁启,眼里都是不舍:“李夫子之前都没和我们说要考科举,他以后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宁启没想到最不舍的是宁春,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坐着,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慰:“李夫子是有才能的,要是考上秀才,应该会到官学去读书,以后继续考举人、贡生、进士,考上就要去做官。”
宁春声音略微低落:“我知道了。那大哥,我不想去读书了,李夫子走了之后,我想做我们酒厂的账房,比起读书,我喜欢记账。”说道自己喜欢的东西,宁春又恢复了精神。
宁启想起,似乎李复言说过,春哥儿对算术很有天赋。只是春哥儿今天毕竟才十三岁,在他眼里还太小了,正式无忧无虑的年纪,不应该想承担这么大的责任:“春哥儿,你还小,你要是感兴趣,再过两年怎么样?”
“大哥,我算术学的很好,李夫子也说过,我很有天赋,我想试试。”宁春回道。
宁启看他目光坚定,表明已经下定了决心:“那好,你试试,要是觉得不想做了,你就告诉我,继续去读书,好吗?”
“好,大哥。”宁春说完,宁启便感受到他慢慢靠在自己肩头,便搂紧了他。
宁小花才七岁,对他们谈的那些东西都不感兴趣,蹲在宁启面前仰头问他:“大哥,科举是什么?”
宁启摸摸他的头:“就是要参加政府举办的考试,考过了就能做官了。”
宁小花眼神澄澈:“那李夫子以后会是大官吗?”说着,张开双头比划。
宁启被他逗笑:“对啊,你最近就在家玩,等村里学堂盖起来了,再去读书。”
宁小花也扑到宁启怀里撒娇:“好,大哥。”
自春哥儿说要接手账房之后,李复言便直接教春哥儿做账,宁启没想到春哥儿做的有声有色,完全不用自己担心。看他做的开心,宁启便也随着他去了,只是看着他做账,宁启时常有种压榨童工的感觉。
宁启去找了里正,商量着给村里建学堂的事,答应自己可以捐一半的银钱,剩下的由村里出。宁启也是为自己家人考虑,虽说自己不一定有孩子,但大强成亲后肯定会有孩子,以后读书也方便。
里正听到宁启愿意捐钱盖学堂也很高兴,这样村里的孩子读书方便,只要建了学堂之后,村里能出一个举人,那都是值得的。里正以前也想过给村里建学堂,但奈何村里的银钱并不够,村里有钱人家会把孩子送到了镇上,没钱的人家也不会让孩子读书。
现在因为宁启的酒厂,村里人的生活好了不少,相信还是有些是希望自家的孩子读书的。
里正自己也拿出了一些银子,用于学堂的修建,还在村里游说,如果想要孩子读书,都要一起捐钱建学堂,多少不论,等学堂建成后会把捐款人刻在学堂前的石碑上。
有里正游说,不少人都捐了钱。有些人家银钱不多的,也会捐几文,几十文。银钱多的会捐几百文,甚至上千文。
郑云和里正一起找了之前给他们建房子的王师傅,来给他们修建学堂。王师傅的手艺他们都是相信的,去年秋季郑云给山里的老房子重建的时候,也是找的王师傅。
就这样,时隔十几年后,村里的学堂又重新修建起来了。
至于夫子,不是在镇上找的,而是自己找上门的。
宁启和郑云也到镇上找过夫子,但是镇上的夫子都不愿意来石溪村,他们在镇上能收到更多的学生。眼看学堂都建起来了,还未找到夫子,宁启和里正都正着急时,夫子找上了门。
这找上门的夫子叫吴度,今年三十六岁,以前在县里生活,老家是吴沟村的,离石溪村有二十多里地,三十六岁,自二十五岁考上秀才之后,便一直参加乡试,但未能考上举人。
他的大儿子今年十六岁,和李复言同龄,也是童生,准备参加今年的院试。
一家养不起两个读书人,况且今年,他夫人又给他添了一个儿子,生活压力更大了,这人决定放弃科举,本来准备回乡,路过石溪村,听说石溪村找夫子,便自己找到了里正家里。
宁启和里正看了他的文书,考教了这人的学识之后,发现确实有学识,给小儿开蒙绰绰有余,便打算让他留下,住在学堂内。
当时建学堂的时候,就考虑到夫子不是村里的,特意建了一处院子给夫子居住,让他也可以把家人带到石溪村生活。
吴度看石溪村的待遇不错,还要院子,除了束脩,每月还会给一些银钱,便决定留下来。
“吴秀才,我有一个条件,希望你听完后再做决定!”看吴度同意留下来,宁启开口说道。
“夫郎请讲。”吴度示意。
宁启:“我希望不论男子男子、女子、哥儿,只要送到学堂,吴夫子都一视同仁,教他们读书。”
吴度满脸诧异,气愤道:“夫郎,你这是何意,自古便没有女子和哥儿上学堂的道理,你这是想让我被天下读书人耻笑不成?”
宁启解释:“并非如此,虽说自古没有女子和哥儿上学堂的道理,但是自古哪个有钱人家或为官者不都会请先生教自家的女子和哥儿读书,凭什么放到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想识字就如此困难,需要遵守这些规矩。”
“而且,在我看来,女子和哥儿跟男子比起来,很多方面也并不比他们差,吴秀才熟读圣贤书,应当是知道不少此类典故,也不用我一一举例了吧。”
“你看那些在我酒厂中做工的女子和哥儿,也都做的很好,他们同样很优秀,有些甚至是家里的顶梁柱。让村里那些有条件、家里也同意的女子和哥儿在你这里读书,也并非要去考科举,只是想让他们识字、懂道理,不做男子的附庸,多一分生存的能力。”
第48章 赏樱桃花
吴度听着听着,便冷静下来,他也不是寻常只知道死读书的书生,仔细思考一番发现自己无法反驳:“夫郎的观念,吴某自愧不如,我同意。”
宁启听到他同意,更加满意了,他想找的就是一个能接受新东西的夫子,而不是一个只知道遵循书中知识,不知变通的读书人。
回到吴沟村收拾好行囊后,吴度便带着妻子和四个孩子来到石溪村,在这里扎根。
来这之后,这人的大儿子和李复言知道彼此,渐渐熟悉起来,经常一起读书,并相约一起到中州郡,路上有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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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经过一年的生长,发出了许多新的枝条,这些枝条细软,有些枝条已经弯下去挨着地面,准备扎根。
宁启拿着手中挨着地面的枝条,用剪刀剪掉:“爹,郑云,铁柱,张叔,你们看这连翘的枝条,这些挨着地面的,还有这些快要挨着地面的,都要剪掉一截,不然他们就会生根,生了根之后,长的到处都是,还吸收营养,导致连翘不往高处长。”
宁柱子/郑云/铁柱/张叔:“好,我知道了。”
宁启:“那我们就分开行动,一人一片,把这些连翘的枝条修剪一下。”
今年连翘的新生枝条并不多,宁启他们便没有请人,自己到地里修剪这些枝条。
“郎君,夫郎,老爷,铁柱,张叔,过来来喝点水,休息一下。”宁启正忙着,听到有人叫自己。向声音的方向望去,是云儿和张婶提着热水过来,旁边还站着一位白衣公子。
“好,来了。”宁启走过去,才看到这白衣公子是杜子越。
杜子越似乎钟爱白衣,每次见面都是一身白衣没见过他穿其他颜色的衣服。
“杜公子,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提前写信告诉我们呢,也好留在家招待你。”宁启边接过云儿递给他的水,边说道。
“杜公子,来的挺早啊,这花还要一段时日才开呢。”郑云拍了拍杜公子的肩膀,用的力气不小,把这杜子越拍的一个踉跄。
“郑郎君手下留情,我力气不如你。”杜子越站稳,他本身也不矮,但站在郑云身旁便显得瘦小了许多,接着回答宁启:“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没必要特意招待。刚才才到你们家,听云儿姑娘说你们来地里,就和她一起过来看看。我就是怕错过了花期,才来的早些,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给连翘剪枝。”宁启解释了一番。
杜子越跃跃欲试:“种连翘还有这么多说法呢,我也来帮你们。”
宁启赶忙拒绝:“杜公子,你是客人,怎能让你来,况且你这一身衣服,实在不适合干活。”
杜子越看了看自己衣服:“没事,衣服不要紧,我还有许多,我就是觉得新奇。”
郑云倒是毫不客气:“既然杜公子想尝试,那就跟我来吧,我来教你,阿启你再歇会。”郑云刚好喝完水,便起身,揽着杜公子向地里走去。
宁柱子、铁柱、张叔也喝完了水,起身先去地里。
宁启将碗交给云儿,让他放好:“云儿、张婶,你们回去忙吧,把水留在这里,我们走的时候带回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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