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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轨(GL百合)——渡冷汀

时间:2024-12-09 10:00:06  作者:渡冷汀
  微信那边,林挽过了三分钟回复了一个遗憾举着“好”的兔子表情包。
  陈玥想要再说些什么,手指悬空着,最终还是收起了键盘,退出了对话框。
  想说什么呢?
  她也不知道。
  让她心底不安的是对话框里,林挽发来的那些宽慰、通情达理的话语——这么久了,还是不能坦然的面对别人的善意。
  ——厌烦。
  “……前方到站,小山村站,需要下车的乘车请提前做好准备,请从开启的车门下车……”
  ——嗯?
  好熟悉的一个站名。
  不等回忆起,她人已经走出了地铁。
  地铁站内凄清,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低头走着。
  想起来了。
  苏落星,疗养院,那位老人。
  陈玥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走出了地铁站。
  她沿着记忆,走到了疗养院的位置,疗养院却不在了——
  曾经纯白的墙面已经斑驳,透明的门上挂着暗红色的防盗锁,玻璃上蒙着水泥的灰尘,倒映在其上的她,也显得可笑。
  ——“谁在那?”
  手电的白光直直打在她身上,一股羞耻感从脚底向上,将她死死钉在了原地。
  “我……”
  陈玥垂眸,讲了第一个谎:“我是之前在这里住院的人的家属。”
  “路过,就过来看一眼。”
  保安上下打量着她:“你是学生吧?”
  陈玥淡定点头:“外婆之前在这边。”
  “这样啊。”
  “那快回家吧!刚下课吧,这么晚了,来工地看什么啊。”保安推着她向外走,完全不给陈玥再说话的机会。
  “快回家吧!”
  她朝着陈玥摆了摆手,然后转身,独自碎碎念着:“莫名其妙的孩子嘞……”
  街灯昏黄,陈玥转身望了一眼已经关门大吉的疗养院——街对面,同样黑暗的购物广场,沉默地伫立在黑暗里,无声证明她并没有记错路。
  那时没能遮掩住的她身影的树丛,如今已经枝叶凋零。
  月牙横在夜空上,恍如讥讽。
  但,
  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嘛?
  [“我站在原地,充当保安室的蓝皮屋透着昏黄的光,比月光有温度;我距离真相,距离她离开的真相,似乎只有一层夜色的距离。”]
  [“但那不是白昼。”]
  [“最后,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并没有这场莫名其妙的旅程错过回家的末班车——回到那个人的家。”]
  ——陈玥,不可以再想了。
  无所谓她为什么离开,结局是已经赤裸裸地摆在了这里——即便时间匆忙,总有一分钟可以发出一条消息。
  但没有,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便已经是答案了。
  ——陈玥啊,陈玥。
  陈玥咬着嘴唇内侧的软肉,腔膜被刺破,血液染上舌尖,牙齿松开的刹那,细细麻麻的疼。
  她没有流泪,夜半十一点的地铁,车厢里只有她一个人。
  轰鸣声,空荡的把手左右晃着,影子也变形成了陌生的样子。
  陈玥看着月亮小狗。
  扔掉吗?
  舍得吗?
  她舒了口气,没有让自己思考出答案。
  ——没关系的。
  即便是第二天是阴天,见不到太阳,黑夜也总会退去;
  明天总会降临。
  明天总是新的一天,总会比今天好的——吧?
  陈玥收到倪随和许柯出国的消息的时候,是第二天的自习课上。
  [“……在我们共同的群聊里,倪随发了很多,大概是她们在这个学期结束后,便会一起去国外读书,学校有这样的交换项目。我才明白,她们也察觉到了我这段时间里的浑浑噩噩——真是丢人。”]
  [“手替我维持着那份可笑的尊严,在我的幻想里,我打出那些淡定关心的话语时——诸如‘是好事啊,恭喜’是去英国吗?‘时,我幻想的我的语气,是同样的落落大方,可是不是的。”]
  恨。
  她所有的情绪就这样毫无道理的演化成为对苏落星的恨。
  在她已经决定从水里挣脱出来的时候,又是别离——为什么连同她生命里,剩下的那些美好也要跟随着一起离开?
  可是偏偏,在那一瞬间,她第一个念头竟然还是:她会不会也在那个国家?
  手机震动了下,是许柯的消息。
  【关于苏落星,很抱歉,我们都一无所知。】
  【保持联系,还有,】
  【阿玥,你要好好的。】
  陈玥看着屏幕上的消息,忽然很想笑——
  空荡的房间里,她疯了一样笑着。
  这笑声让她熟悉。
  还是小孩子的时候,那间狭小的储物间里的哭声。
  [“我从来没有好好的过。可她们都叫我好好的,怎样做才会好好的?”]
  [“我又想起了那个人。”]
  
 
第53章 53.
  ——【北矜姐,我想办理住校。】
  消息发出后,她又在赶在林北矜回复前,发出了一串后来看来,颇有欲盖拟彰意味的解释。
  ——冬天越来越近,日短夜长,晚自习下课后赶地铁的路太过漫长云云。
  陈玥发出消息后,没有立刻退出聊天界面,她平静地看着对话框上的“北矜姐姐”和“对方正在输入中”来回切换,等到弹出新的消息,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林北矜删删改改的结果,只有一个“好”字。
  还有一句:【小月亮,抱歉。】
  烦躁,裹挟着无力把她紧紧包裹住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听到、也看到了太多次抱歉。
  这都令她感到厌烦。
  ——所以她们所有人都明白她同那个人之间从来没有正式定义的关系吗?
  又或者说,她们自然而然的,把她放在了一个“受害者”的位置上?
  这两者,不管原因是那一个,都仿佛一记响亮的巴掌,扇的她的脸颊火热的疼。
  所有人都明白,把她不明不白的留在原地,是一件应该抱歉的事情。
  但她们还是那么做了。
  无论主动被动,她们都这么做了。
  那抱歉,只是一句温和的嘲讽。
  [“那我算什么……是繁荣时期作为她们彰显人性光辉的奖章上的一节彩带,是纷乱时期可以毫不犹疑放弃的东西吗?我想这样质问每一个人,甚至无辜路人,仿佛疯掉了的野狗。我想用最轰轰烈烈、血淋淋的方式,告诉所有人——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为什么要抱歉呢?明明你们做出的决定是最尊崇本心的,我不要任何人对我感到抱歉,我不要任何人对我抱有同情。那堪比将我剥光,然后凌迟。”]
  陈玥摁灭了屏幕。
  第一次对别人的信息采取了已读不回。
  所有情绪堆积在胸口,恍如台风登陆前的阴雨天——她被情绪和理智撕扯成了两半,情绪叫她心生怨怼,理智却清晰的告诉她,不论如何,对面的人是林北矜。
  是毫不犹豫拯救她的人,是她希望干涸的瞬间,降下的及时雨。
  可是回复,又能回复什么呢?
  ——“没关系?”
  ——有关系的。
  她现在很不好。
  陈玥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睡去,直到傍晚,太阳落下了地平线,晚霞也尽数潜藏在幽蓝的夜色中,她才又昏昏沉沉地醒来。
  ——头疼。
  陈玥撑坐了起来,盖在身上的毛绒毯的一角滑落到了地上。
  喉咙很干,裂开似的疼。
  陈玥舒了口气,头疼的更严重了。
  她倒了杯水,温热的水划过喉咙的瞬间,仿佛裹挟着破碎的玻璃渣,顺流而下,痛感由此蔓延,遍布到了每一个神经末梢。
  身体失重,她从沙发上滚落了下来。
  她裹着毛毯,蜷缩成了一团,眼泪洇湿了毛毯的一角。
  ——只是因为疼。
  没错,只是因为疼。
  迷迷糊糊间,她想到躺下的时候,身上并没有毛毯。
  大概是刘阿姨来过了。
  陈玥缓缓舒展了身体,嗅了嗅——肚子饿了。
  [“让我彻底振奋起来的原因,无关理想,于那个人也没有关系,只是饿了。”]
  刘阿姨做好的饭菜还是温热的。
  这是她最后一次吃刘阿姨做的菜的。
  她初到成华,初次见到那个人,从刘阿姨的饭菜开始;如今她要搬离这里了,也是刘阿姨的菜作结尾。
  ——挺好的,有始有终。
  陈玥掀开毯子,手撑在沙发和茶几上,借力站起来的瞬间,不由得向后踉跄了下。
  脖子上的似乎不是脑袋,而是一颗实心铅球。
  应该是感冒了。
  呼吸也变得笨重。
  陈玥弯腰,手撑在膝盖上,指节泛白,仿佛全部的力气都撑在上手臂上,她拉开茶几下的柜子,视线也变得模糊,略过体温计,摸到了一盒药。
  确认是退烧感冒药后,胡乱地扣了两粒,没有喝水,咽了下去。
  泛起的苦反倒淡化了喉咙的干疼。
  餐桌上四菜一汤,米饭温热。
  陈玥尝不到味道,大脑一片放空,机械地往嘴里塞着,直到吃不进去,胃里翻上来翻腾为止——又是一阵昏天暗地。
  堆积的情绪总需要一个排解的出口,大抵是老天也看不下去她这样浑浑噩噩的自我撕扯,一场高烧后,陈玥睁开眼睛——
  天光大亮。
  阳光横过窗户,直直地落在她身上,头仍然昏沉,但身上有了些力气。
  大病来的突然,走的时候却仁慈地带走她身上的沉疴。
  周一开学,陈玥拉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住进了学校的宿舍。
  一起带过去的还有一个崭新的记事本,上面记着从她到成华为止的每一笔花销——天下没有免费的馅饼,林北矜是她的资助人,这些都是她的资助,自然要还的。
  在本子上记录下最近的一笔开销后,陈玥忽然释怀。
  向前吧。
  触底反弹的自愈是世界为数不多的仁慈。
  ——
  一中住校的学生不多,这与学生构成有关。
  学校大多是成华市区内的学生,宿舍算是为社会关爱生们建造的。
  尽管住宿人数不多,但宿舍设备并没有因此松懈。
  共六层,其中一二层设有超市和便利店,二层一整层则是自习室,均为单人单间,凭学生卡可以免费使用。
  其余四层全部为学生宿舍。
  四人寝室,配有阳**立卫浴和空调,上床下桌,但除了她之外只有一位同学在住,四人寝住成了两人寝。
  陈玥对一中的“豪气”又一次有了新的认知。
  上大学后这个认知更为深刻。
  陈玥是十班唯一一个住校的学生,本着资源整合的原则,她和别班同学混寝。
  403宿舍,重点班的宿舍,只有一个同学在住。
  陈玥到中午放学才把行李箱拖到了宿舍。
  宿舍内还没有人回来午休,她推开门,一阵香味扑面而来——
  阳台的门开着,晒着的衣服随风轻轻摆动着,是橙香味的洗衣液的味道。
  陈玥微顿,强迫自己回神,甩掉跟在身后的黑皮狗。
  她环顾周围一圈:靠近门右边的床位显然是另一位室友的。
  剩下的三张床里,她选择了靠近阳台右边的床位。
  靠近阳台,却也临近卫生间。
  陈玥倒没有在意这些,反倒久违的乐观主义了下——早起洗漱能少走几步了。
  她摊开行李箱,蹲在地上,整理东西的时候,身后的门被推开了,门的边沿靠在了她的鞋跟上,只一瞬便又移开了——
  陈玥回眸,一个熟悉的女声同时落下:“不好意思。”
  面对“不速之客”,柏乔难得怔了一瞬,很快便反应过来了:“你是新搬过来的同学?十班的……”
  陈玥起身,让到一边后,胡乱地擦了下右手:“陈玥。”
  “啊,”柏乔有些拘谨地看着她,也擦了下自己手上的水渍,握住了她伸过来的右手:“你好,柏乔。”
  陈玥莞尔,回道:“我知道你。”
  柏乔微怔。
  “你是第一名。”陈玥说。
  阳光横在她身上,散在脸侧的碎发变成了浅金色,她笑得弯弯的眼睛里淬着细碎的光芒——暖洋洋的一个人。
  柏乔不太好意思的侧开脸,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站在厕所门口,又有些尴尬地走了出来。
  “我也知道你。”柏乔望着她,说。
  陈玥笑了下,把床上四件套扔到了床铺上,故作坦然地回道:“咱们之前在蛋糕——”
  “你是这次考试,十班进步特别大的那位。”
  陈玥顿了下。
  “是吧?”柏乔说,“我应该没有记错。”
  一种奇异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并不坏。
  台风天似乎,停止了。
  陈玥感觉自己是在笑得,她控制着自己的声线,保持着平静得体的欣喜:“嗯!是的。”
  柏乔也已经从一开始局促里走了出来,笑了下,又说:“那个生物竞赛,你也会参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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