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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牧遥可聪明啦，他一定什么都知道。”
第25章 小偷事件之后
绒宝幼崽园餐厅门外挂了一面牌子：会议室。
牧遥和道尔，奥克斯，巴尔，罗伊四人小分队分别坐在桌子旁边，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道尔有点垂头丧气的，他觉得是自己太无能了，明明战斗力就不强，只能靠灵敏的鼻子来担任瑞尔镇警察这一职务，可是现在，他连鼻子也不好用了。
呜……难道他终究不能靠自己的努力在巴巴里安星当警察了吗？
奥克斯和罗伊倒是期待的看着牧遥：这可是瑞尔镇——甚至可能是整个巴巴里安星最有文化的人了啊！
如果连牧遥都想不明白的话，那就没有人能搞明白了！
巴尔是翘着脚最不屑一顾的，他已经做好了找不回斧头柄的准备了……唉，那可是一根好木头啊！他寻了好久呢！就这么被人给偷走，真是不甘心啊！
牧遥听他们说调查经过的时候，还会问几句：“然后呢？”“你们最终追踪到哪里？”“河边？河边还有其他人吗？你们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可是，在他们说完之后，牧遥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还掏出他那个据说是要充电的板子，戳了几下，然后又出去找到名叫阿维的巴巴里安新居民，两人耳语过后，阿维问他：“能确认吗？”
牧遥说：“一开始不确定，不过我查过资料了，兽人会受到自己原始种影响，而……的习性是昼伏夜出的，所以……族兽人夜晚也会更加警醒……”
阿维就说：“需要我陪你吗？”
牧遥说：“不用，你在家陪幼崽们，我和他们过去就行，放心，他们会保护我的。”
道尔四人就眼睁睁看着，这个叫阿维的人，在牧遥说前半句话的时候很开心的样子，听到了后半句话笑容却莫名消失了。
牧遥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他走回来，对道尔几人说：“走吧，去抓‘犯人’，我已经知道谁是小偷啦。”
道尔两眼放光：“哇！你怎么会知道的！”
巴尔就习惯性杠：“哼，你刚到瑞尔镇还没有一个月呢，就能抓出小偷？天才木匠巴尔才不信你！”
说是这么说，他也急匆匆的跟上去，按照他的话说，万一他不跟着，牧遥乱搞把事情办坏了可怎么办？
……
牧遥等四人径直来到河边，这时候已经是日暮西垂。其他抓鱼的，洗衣服的人都回家了，只有水獭三兄弟还在他们的家里浮着。
水獭三兄弟的“屋子”其实不能算是房屋，而更像是动物世界里的水獭会搭建的巢穴。杂乱的树枝搭成“屋顶”，还有两根粗壮些的树干做支撑。
小风一吹，巢穴就微微摇晃，很不结实。
水獭大哥正在河流中间打捞着什么，他很焦急，嘴里还在说着：“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他的二弟则是早已放弃人生的颓废模样，随波逐流地躺在河边，嘴里叼着一只小鱼，两眼无神地望着天空。
三弟则是在拨弄篝火——虽然是水獭族兽人，他们也最好不要吃生的河鱼，万一有寄生虫可不是好玩的！
他们身上都湿漉漉的，水獭族兽人的皮毛上面会有一层蜡一样的结构，这是防止他们浸水，具有保暖和卫生的功能。所以牧遥一看就知道，水獭二弟和三弟都是刚从水里出来。
二弟和三弟看到牧遥一行人，神情就警惕起来了，水獭三弟更是呼喊还在河里的大哥：“斑斑！有人来啦！”
斑斑立刻一个机灵，往岸边游过来。
他们表现得很防备，不过牧遥却毫不担心，而是拽了拽身边的奥克斯：“好啦，大家都坐下吧。水獭先生，他们看起来会有点凶，不过不用怕，其实他们都是好人。”
“只是因为最近家里遭了贼，才会气冲冲的。”
“啊……是这样。”听他这么一说，水獭三弟的神色复杂一秒，不过他很快就堆出笑容：“好吧，不过你们下午不是来过一趟了吗？我都告诉你们了，我们没见过什么小偷。”
牧遥问：“小偷来的时候应该是夜里，当时确认没见到任何可疑的人吗？”
水獭二哥说：“没见过！都说了，我们晚上一直在睡觉。只有白天才会出来捞鱼吃！”
水獭大哥也终于出来了，他的腿上还沾着一些黑乎乎的东西，有点像泥巴，但是比泥巴更软，更黏。
巴尔本想问牧遥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在水獭这里浪费时间。可是看到水獭大哥腿上的这一坨，他就突然愣住了，他总觉得……这一坨看起来好熟悉？
另一边，牧遥继续慢悠悠的问：“呀，你们的房子总是摇晃，要注意安全呀。”
水獭三兄弟还没说话，倒是道尔冷不丁来了句：“可不是嘛，前几天就塌了，我巡逻的时候还问你们要不要帮助呢。没想到现在已经重建好了。”
水獭三兄弟，大哥斑斑，二哥毛毛，三弟小灰的表情已经很不好了。大哥更是把圆圆的耳朵向后折起，眉毛紧皱，双手抱在胸前，这是具有攻击型的姿态。
斑斑冷声问：“你到底想问什么？”
牧遥不紧不慢的说：“我没想到巴巴里安的水獭族兽人生活习性都和别的星球不一样，在别的星球，水獭族兽人受到原始种影响，晚上会更警惕一些，往往有点风吹草动就行了——倒是白天会懒洋洋的，你瞧，就像二哥毛毛一样。”
水獭二哥毛毛突然被他提到，眼睛顿时瞪大：“我！我可没有！我只是有点累了！”
牧遥觉得自己现在肯定很像个反派！不过他一想到自家也是小偷事件的受害者，就决定不要心软：“你们就是小偷吧？因为屋子倒塌了，所以就偷我们的木头，为了建造你们的房屋？”
水獭小弟小灰：“你——你怎么知——你胡说！你这是陷害！陷害！”
笨笨的小灰此刻还想争个对错，聪明的斑斑和毛毛就知道已经暴露了，两人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拽着小灰就要往河里跳——
牧遥大喊：“快抓住他们！”
不过已经不需要他去说了，因为即使是道尔他们，此时也已经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不过反应最快的还是巴尔，这位大爷再顾不上什么精致西装，什么白色小皮鞋，他从河边抄起一块石头就往水獭大哥斑斑的头上砸去：“混蛋——就是你们敢偷天才木匠的宝贝！你别想跑——你以为你们还能游过河？”
巴尔直接跳进河里，他看起来胖乎乎的，躯体却柔软得很，很快也游到河道中央。水面上正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和水獭大哥斑斑刚才腿上那一团差不过。
巴尔得意地大笑：“这是铁木！你们这些傻子！铁木只有在干燥的时候才是像钢铁一般坚硬的！”
“——但是一旦碰到水，它就会像海绵那样疯狂吸水！然后烂掉！变成和泥巴一样的垃圾！你们以为可以偷天才木匠巴尔的斧头柄建造自己的房屋吗？！做你们的美梦吧！！！”
牧遥：“……”
他真的怀疑自己看错了！
巴尔大爷居然一手拎着水獭大哥斑斑，一手拎着水獭二哥毛毛，肩膀上还扛着已经被吓晕过去的水獭小弟小灰，从河心游回来啦！
真——不是大力士的木匠不是天才木匠啊！
……
水獭三兄弟在河边，他们的小屋旁，痛哭流涕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水獭大哥斑斑吸着鼻子，他从很久很久以前讲起：“……我们三兄弟，最开始是住在红河镇的。”
道尔：“哇！红河镇，那离瑞尔镇可很远呀！”
的确很远，因为道尔已经是几人之中唯一一个知道“红河镇”这个地方的人了，而道尔会知道这个小镇，还是因为他以前居住的南海镇，就在红河镇往西南方向约有三天路程的地方。
——是的，巴巴里安人说距离的时候一般不会讲多少公里，而是会说“要走几天”“半天”，或者是“一会儿就到了，很近”。
牧遥一开始很不习惯的，不过考虑到巴巴里安星很大，人又少，未探索的区域也有很多，而且不同的镇子之间甚至没有统一度量衡……所以他也就能理解了。
目前可以知道的是：从飞艇站到瑞尔镇的直线距离大概是六十公里——这是他当时开着光脑计量的，六十公里在巴巴里安人眼里，大概是半天的距离。
——对，巴巴里安人口中的“走过去要走两天”中的“走”，其实都是奔跑的意思，除了特殊的兽人……比如说考拉族兽人，树懒族兽人之外，大部分的兽人都很擅长奔跑！
所以，以此类推，南海镇距离瑞尔镇大概有五六百公里，而红河镇又在南海镇的东南方的三百多公里处，如果不考虑河流和山脉的影响，只算直线距离，红河镇到瑞尔镇这边最少也得有七八百公里了。
这可是很长的距离了！
在别的星球，可能乘坐空轨，一个多小时就能到达。牧遥就知道有很多人口繁重的工业星球，居民们晚上住在生活区，白天去工业区工作，每天要花两个小时在路上，通勤路线就得一千多公里。
所以，只是数值看着吓人而已，星级居民早就习惯了。
可这里是巴巴里安。
也就是说，不管是从南海镇迁往瑞尔镇的道尔，还是从更远的红河镇来到瑞尔镇的水獭三兄弟，他们都是依靠两条肉腿走过来的。
而且……考虑到巴巴里安的环境，他们一路上也无处遮风避雨，忍饥挨饿更是正常，即使生病了也找不到药，所以即使是身体强壮的兽人，也不乏有死在迁徙路上的。
这么一想，牧遥就更加好奇水獭三兄弟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到瑞尔镇了，两地距离这么远！还人生地不熟的，他们怎么就能跑到瑞尔镇呢？
水獭二弟毛毛就接着往下说了：“我们在红河镇的时候，认识了一对鼹鼠夫妻……不过他们好像不是巴巴里安人，说是来巴巴里安做什么自然生态调查的。”
水獭三兄弟和这对鼹鼠夫妻关系不错，就听他们说了不少关于巴巴里安各地的自然情况，不过鼹鼠夫妇倒是没有来过瑞尔镇，他们之前是一直住在白木镇的。
鼹鼠夫妇告诉他们说：“白木镇是很繁华的，有很多人！”
“白木镇旁边有条大河，有一种名叫白龙鱼的水生魔兽，会在每年春夏天跑到这条大河里面产卵，等到秋冬天再游回来。成年的白龙鱼体长约有两米，肉质肥厚且弹嫩，鱼卵每个都有鹌鹑蛋那么大，用火烤熟之后，放在嘴里一嚼……就噼里啪啦的冒油……”
三兄弟听得心驰神往，口水直流，恨不得直接跑去这个白木镇。
不过当时他们不可能离开红河镇嘛，虽然红河镇的那条小河并不宽，也没有多少鱼，但是，那里是他们的家。
大哥和二哥说完了，轮到三弟小灰，结果小灰一开口就是哭腔：“可……可是，有一天我们去隔壁镇子买东西，回来的时候就听说山塌了，把好多房子都压塌了，当时还觉得很庆幸呢，因为我们的房子是最好搭建的，就算塌了也没事……结果回家一看，塌了的山把我们住的那条河给埋了……”
牧遥：“……”
这算不算是……星际版的，吃瓜吃到自己家？
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的话，那还是挺值得同情的。因为是天灾而不是人祸，水獭三兄弟原本的家园被天灾破坏，只好流落到瑞尔镇。唉，悲惨程度和古代饥荒流民有的一拼了。
不过，他们怎么会跑来瑞尔镇啊？
他这么一问，水獭大哥斑斑就难忍悲意地哭诉：“我们，我们本来是想去白木镇的，因为鼹鼠夫妇说过，白木镇很繁华，白木河也很宽敞，还有两米长的肥肥白龙鱼……”
水獭二哥毛毛：“可是我们刚过去，就被撵出来了！他们说白木河已经被人包下，半条鱼都不会留给我们！”
水獭三弟小灰：“而且白木镇……房租好高哦，就算打地铺也要交钱！我们没钱……他们就说，穷鬼就去瑞尔镇吧！”
所以这三个穷鬼就灰溜溜地来了瑞尔镇，瑞尔镇多便宜啊，蛮阿爷觉得河边这块地不是好地方，除了他们也不会有人来住了，大手一挥就减了租金，一个月五十块钱就好啦！
罗伊震惊！
罗伊曲着指头算：“五……五十块钱……早知道，早知道我也住在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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